腹黑當道

057 自求多福

顏卿壓根就沒想過要甩掉俞希,猛的被這么一坦白,他反而愣了下。好在他的反應極快,只是頓了一頓就明白俞希的誤會出在何處。

他似笑非笑的瞧著俞希,語調非常誠懇地說道:“小希,本公子可沒說不讓你去,更沒說不準你吃。”那表情就像在說俞希自作多情一樣。

俞希呆了呆,埋頭將顏卿走時說的話仔細的回憶一番,再認真的體會了下,小臉上漸漸浮出苦楚之色。她在心中哀嚎,原來一切都是她想多了,真是后悔!

明知吃了啞巴虧,俞希卻不敢埋怨。她摸了摸微癟的肚子,暗嘆了聲,抬眼看到顏卿在收拾藥箱,就沒話找話地說道:“公子,小希都弄不懂你了。”

“何事不懂?”顏卿一門心思就在藥材上,聽到問話就隨口答了一句。

如此正常的回答,好像不是從顏卿口中出來的一般。俞希挑了下柳眉,眨眼盯了顏卿片刻,終于發現他的注意力壓根就沒在她身上。或許只能趁著這種時候,才能和顏卿說上幾句正常的話。

俞希湊近顏卿身邊,撅著嘴說道:“不懂公子為何就對小李子絲毫不動氣。”說完自言自語地念道:“被他這樣說,公子怎么也要痛斥那小李子一頓才對,這樣一點也不像公子了。”

前面的話,顏卿聽了淡笑了笑,沒有放在心里。后面的自言自語卻讓他拿藥材的手微頓了一下。

俞希那話說得像非常了解他一般,其實他所展現的,不過只是冰山一角。俞希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顏卿的眸里神色復雜,可惜被睫毛擋住,未被俞希察覺。

等俞希念叨半晌后,顏卿也把要帶的藥材整理得差不多了。他抬起頭來,順手拍了拍俞希的腦門兒,蹙眉說道:“本公子怎么沒有生氣?只不過不愿意在那里發脾氣罷了。本公子可不愿意被那么多人圍觀,讓人別扭。”

屁——

話音一落,俞希很不文明的在心里罵了一句。

他的話向來時而半真半假,時而無真全假,就比如此時,如果顏卿明白何為“別扭”,那他就不會那么淡定的吃著自己的看著自己的想著自己的,然后讓別人說別人的。

她永遠不會忘記,顏卿就是一腹黑男,他一定是計劃著什么而忘記身在何處。

俞希這么一想,不由為那小李子祈禱起來。想她不怎么惹他都過得不好,這小李子這么惹他,那不是要死定了?

自求多福吧,阿門!俞希在心里暗道。

收拾好東西,顏卿帶著俞希下樓。剛露了個臉,二人就成了焦點。

顏卿走得自然,絲毫沒有他口中說的別扭,倒是俞希全身僵硬,想找個面具遮住這張臉。俞希心中感嘆道:原來不是誰都能當明星的,被人這么整齊的瞧著也是種壓力。

這種壓力,直到離開客棧才消失。

一路無話,主仆二人直接來到滿月坊。

平日滿月坊主動拉客的姑娘老鴇,看到顏卿拎了個箱子來了,沒出來迎接反而表情詭異的往后退了退。

俞希呆了下,不明就理的抬頭去看顏卿。

顏卿掃了眼老鴇,后者接到不帶感情的目光,瞳仁微顫了下。

姑娘可以不出來接客,可老鴇卻不能也同樣的躲著。她硬著頭皮擠出個皮笑肉不笑的難看笑容,對顏卿說道:“唉喲,是顏先生來了。”

“嗯。”顏卿問道:“鳳仙……”

“鳳仙沒在。”他才說出兩個字,老鴇直接就回過來,而且這理由還扯得有點傻。

顏卿早就打聽清楚,只要是入了清雅巷的妓子,除了老與死才能再離開此處,加上滿月坊似乎在這巷內算是規矩比較嚴的青樓,根本就不可能隨意放妓子出樓。當然男憐除外。老鴇說鳳仙沒在,這種理由也敢拿出來搪塞他,真是可笑。

這破理由,其實俞希倒是信了。

俞希拉了拉顏卿的衣袖,小聲說道:“公子,人家沒在怎么辦?咱們回去了么?”

顏卿對俞希高深地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對老鴇說道:“我是來給鳳仙瞧病的,上回開的藥方,如果不改改其中幾味藥,只怕會吃出毛病來……”老鴇眸子微顫了下,顏卿滿意的繼續說道:“你去問鳳仙,今日是不是已不會頭暈反而嗜睡且口渴?”到此他就只瞧著老鴇,不再多說一個字。

對于病理上的事,老鴇哪里是顏卿的對手。

她聽他說得肯定,心中一緊,也顧不著顏卿主仆,轉身沖進樓內。她得去問問鳳仙,是不是真如他話里所說一般。

看著老鴇一溜煙的跑了,俞希頓時醒悟過來。她指著早就看不到背影的老鴇去處,忿忿地說道:“原來她是在騙咱們?”轉頭看向顏卿,他回了個“早就明白”的笑容過來。

俞希郁悶了。在客棧里,小李子胡說他們,在滿月坊,老鴇騙著他倆,今晚總的來說,就是那么的不順。

“她干嘛騙咱們?”俞希想不通。老鴇應該是知道顏卿來,不是尋花,也不是問柳,而是給鳳仙瞧病復診,就這樣都要拒他們于門外,這讓她不可思議。

顏卿掃了眼俞希,暗道了句“單純”,嘴上懶懶地問道:“小希忘記俞靖的事了?”

經他一提醒,俞希又懂了。俞靖被帶到客棧一夜,然后第二天就死在了客棧,加上顏卿第二日又演了場狂浪的戲,搞得來接人的東兒真的以為是顏卿太變態,弄死了俞靖。這話傳回滿月坊,也難怪老鴇這么防備他。

俞希苦笑搖頭。好在他們不會在這里長久定居,再住下去,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沒過多久,老鴇匆匆地回來。她臉上明顯糾結著,似乎想請顏卿進樓里,又不敢請他進去。她猶豫了許久,也在門前與顏卿俞希對視了許久。

此時路人均以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門前三人。

俞希是想說話,可惜不知道從何說起。想通了被老鴇拒絕的原因,她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俞靖的死只是一種自由的手段,可是整個過程卻被人渲染得非常變態。

她暗睨了眼顏卿,發現他面無表情的盯著老鴇,似乎就沒說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