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當道

194 莫明的惡名

古代言情

“俞……?”瑟瑟的聲音里透著不安,不安中又帶著深深的疑惑。

天色還沒亮透,樂子便如往常一樣的起來了。他打著哈欠拎著水桶,一邊揉著睡眼迷離的眼,一邊朝著井邊走去。人還沒走近就先看見離井不遠處放著張椅子,而椅子上面靠坐了個姑娘,一手垂在一旁,一手放在肚子上,腦袋耷拉著,青絲散亂擋著臉,看不清模樣。

在灰暗的天色下,樂子初初一瞥,頓時以為見了鬼。他心里一驚,嚇得丟了桶反身朝小屋跑去,喊醒了同伴重回井邊。

有了喜子壯膽,樂子這次便吞著口水走近了些。

靠近一看,樂子輕了口氣的同時又開始緊張。鬼就不是鬼了,卻是昨日住進院子的俞,相傳還是二少爺的未婚妻。

只是……這俞坐院里來睡覺?樂子心里邊想著,口里邊輕喊了一聲。

樂子那一聲喊,就像在嘴里打轉一般,聲音小得如蚊子叫,音落許久后都沒見俞希動一下。

他一臉糾結的轉過頭,沖著站得遠遠的喜子擠了擠眼再努了下嘴,那表情似乎是叫喜子想想辦法。

喜子素來比較怕事而且膽子極小,他雖說是被樂子拉來壯膽的,硬是離了十步就停下,固執的不敢靠近。縱是睨到樂子沖他擠眼努嘴,心里明白坐著的是人不是鬼,他仍然沒膽往前靠上一步,更別提想辦法了。

他唯一做的就是微埋下頭轉開眼,裝作沒有看見。

樂喜二人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十多年了,對方是脾氣個性,大家都心知肚明。看喜子明顯是裝著沒看見,樂子便苦起張臉來。

喊醒還是不喊醒,目前就是個很大的問題。

樂子返回喜子身邊,輕聲說道喜子,那是俞。咱們要不要叫她起來?”

拿眼神示意,喜子可以裝沒看到,但話都傳到耳邊了,他卻不好繼續裝聽不到。喜子想了想,說道還是喊醒吧,一會兒若是醉月來了,見俞睡在這里,一定會罰咱倆的。”

“你去。”樂子推了推喜子,喜子反倒退了一步。

“還是你去。”喜子朝樂子努嘴,后者眉頭一蹙,道一起去。”說著抓起喜子的手,一起再到了小人兒身前。

“喊啊。”樂子推了下喜子,喜子吞了口唾沫偏開頭。樂子臉色一沉,暗哼了聲并無聲地罵了句,硬著頭皮又沖俞希喊道俞……”這次聲音雖還是小,不過樂子學了個乖,邊喊邊伸出手指在小人兒的肩頭戳了戳。

食指還沒收,就見俞希的身子彈了起來。然后像是某種效應一般,隨著俞希彈起來的瞬間,樂子喜子齊唰唰地跪了下去。

俞希感覺肩頭被點了下,身體像裝了彈簧片一樣的蹦了起來。人還沒看到,身體也沒站穩,就連眼都沒完全睜開,她便先沖著四面八方嚷嚷道啊啊?找到人了?”嚷完透過亂成一團的頭發,睨到地上的兩道身影。

兩個?狐貍也來了?咝……這體型小了幾號?

畢竟俞希是才睡醒,腦子一時之間沒轉過彎來,她硬是把跪著的兩小廝當成了關云與顏卿。

她理了理頭發,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瞧,嘴角狠抽了下,暗罵了句,啥眼神兒……這都能看。

樂子喜子偷偷的拿眼角瞄俞希,正巧瞅到小人兒不爽的嗤牙。倆人心里不約而同的一緊,身體頓時抖得如篩糠一般。

昨兒個夜里,他倆都看到秋紅哭著跑掉。雖不知房中發生何事,可秋紅哭,照倆人的智商,只能想到唯一的可能。一定是俞罰了她。

府里的丫環,除了小筑里的大丫環楚楚之外,最得勢的就是醉月和秋紅。正身邊的紅人,自然別房別院的少爺都會讓幾分。

這俞一來就給秋紅下馬威,只怕不是善主。睡下之前,他倆都在討論此事,聊得投入,以至于半分都沒聽到院中的動靜。

昨夜俞睡到院里,他們沒起來查看已經是失職了,現在還打擾了俞的睡眠。看俞那張可愛卻猙獰的臉,樂喜二人只得暗暗發抖的份。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是只見了個尾聲的二人,也想不過整件事本就是綜復雜匪夷所思的。或許也只有俞希這樣的,被丫環扇了耳光都會不計較,最后卻還得落下個惡名。

猙獰……若是小人兒她被如此評價,一定會氣得小臉發青。

“起來罷,都別跪了,該干嘛干嘛去。”俞希揮了揮手,說完便走,留下兩個小廝還瑟瑟的跪在院里不敢挪動。

別看俞說得輕松,別一會兒栽個罪名,讓他倆吃不了兜著走。梅院的小蘭,不就是那般被打死的么。二人各自想著再對視一眼,極默契的繼續跪著。

等小人兒梳洗一番,再回院里,樂子喜子還跪著。

看了此景,俞希一樂,暗道,昨夜遇到敢打主子的丫環,今天碰上死跪著不起來的小廝。咝……這院里的人是不是都有病?

“你們還不起來?”有這跪這里,還不如干的去。俞希雖跪禮是必須的,只是沒想到關府的跪禮需要這么長的。

樂子喜子選擇沉默,這模樣讓她心里一動,問道你倆在怕我么?”

問完就見喜子撐著身體的雙臂狠顫了下。

果然是怕她。不過,怕她總得有個理由罷,她做啥了?

俞希揉了揉額角,細想了想,仍百思不得其解。

真受不了,憑白無幫的被人畏懼,俞希總覺得像個壞人一樣。她無奈地嘆了嘆,說道我說,你倆起來罷。”

“俞……,您,您不會罰咱倆罷?”樂子聽出俞希話中的無奈,他試著小聲問著。

“我干嘛罰你們?”俞希不解,總覺得這二人的表現定是有緣由卻又那么莫明。

一句反問,又問得倆人陷入沉默。

看來她不動手,他倆還硬不起來了。俞希的拗勁一上來,也不管身份,更沒顧性別,小手一伸,先將樂子給硬拎了起來,再將喜子硬拽起身。

她喘著重氣,搶在樂子喜子還沒站直,膝頭便又要軟下去之前,大聲嚷道誰再跪,我就罰誰”這一嚷明顯收到效果,樂喜二人雖姿勢怪異,但總算是站了起來。

“行了,該干嘛干嘛去。”俞希再揮手,末了喃道真是累死本了。”還沒看誰這么受虐的,而且居然還是一回兩個。

俞希腹誹著樂子喜子,卻把的受虐事績忘到了一邊。

小人兒拎他倆起身的舉動,讓樂子明顯受了驚。他愣愣的瞅著俞希,直到喜子一把扯了他的手臂,拉著他離開院中,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等走得遠了,樂子沖喜子說道喜子,我覺著俞挺好呢?”

喜子撇撇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誰俞是不是想給二少爺好印象才這般做的。”說著他停了下,又道秋紅哭著跑出院子,咱倆都是看到的,長這么大,你見秋紅哭過幾回?”

樂子搖頭,沉默無語。

瞧著倆小廝離開,俞希頓時想起一事,她猛拍了下額頭,朝著關云緊閉的房門沖去。

被樂喜二人一攪和,她差點忘記昨夜睡院里的原因。

昨夜俞希提議當夜就去顏府,關云自然是義無反顧的答應了。照俞希的想法,她是想和他一起,誰知等關云穿好衣衫再出來時,他就委婉的勸起她留屋里等消息。

小人兒起先自然不同意,不過后來她又轉念一想,這深更半夜的去別人府里,肯定不可能是走門進府,如果翻墻入院……就關云那有點齪的輕功,怕是帶她進去有些吃力。

她雖是想去幫忙,可細想下來卻她只有添亂的份,于是也不再堅持,硬生生的忍著焦急留了下來。

留是留下來了,俞希卻想第一得到回復。如果是不睡干等一夜,她她沒那能力硬撐,可是讓她放心的睡覺,卻又都睡不踏實。左思右想了一番之后,俞希便搬著椅子到了院中。

不論她睡沒睡著,關云了看到她在這里,也得先喊她一聲罷,就算不喊她一聲,他總得將她送回房里罷,兩種假設隨便成立一種,都說明狐貍是平安回了府的。

于是乎,這夜就這么耗了,以上的假設卻沒成立。

沒有樂子喜子二人的插曲,俞希定是第一沖到關云屋里一探究竟。雖被耽擱了下卻也不算晚,此時的天色才算剛剛亮開。

三步兩步來到門前,俞希不客氣的抬手推門,屋里卻靜得不似有人。

“關?”俞希喊了一聲,再補上一句我進來了喲。”說著抬腳進了屋里。

屋中一切如常,只是內室外室都沒人影。

沒?是不是說明狐貍真的出了事?

她還真是個烏鴉嘴,隨便說說就成了真?俞希揪著心自責,早昨夜還是應該死痞掰臉的跟著去,就算關云有心無力讓她沒法進顏府,至少她還能顏府的地址在哪兒。

現在要問誰?又能問誰?

俞希急得心中火燒火燎的,小手不知輕重的又是抓頭皮又是掐手臂,似乎想用肉體的疼痛還掩蓋心里的慌亂。

狐貍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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