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有女初修仙第九卷:蓬萊此處,歸途何方第三百三十五章
峽谷危機寶妝成
林家有女初修仙
第九卷:蓬萊此處,歸途何方第三百三十五章
峽谷危機
大雪下是枯黃的草桿,馬蹄每每落下,都有冰渣子陷入枯草的聲音。
阿娜爾的身上落滿了雪渣,被寒風吹得睜不開眼睛,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那片銀裝素裹的湖泊終于出現在她面前。
阿娜爾跳下馬,皮靴踩得枯草咔嚓咔嚓響,雪地里寂靜無聲,這湖邊一個活物都沒有。她四下查看,發現幾道風雨還來不及掩去的車輪痕跡,將枯草壓出了深深的印子。
阿娜爾準備沿著車輪痕跡追去,草坡上出現了一匹牧馬。
是澤依同追著牦牛出去時騎得,阿娜爾大喜,換乘了這匹馬,沿著車轍印子追了下去。
老馬識途,希望這匹牧馬能將她帶到目的地。
一路上車轍印子似有若無,看樣子原本是打算往公路方向開去,怎么慢慢偏向雪山了?阿娜爾不解,然而憂慮并沒有減少多少,這樣的天氣,長久呆在帳子外面,是可能凍死人的,澤依同能熬過嗎?
風雪落下,在她縱馬而過后,將車痕連同馬蹄印記都淹沒了。
頓珠著急了熱心的牧民追來時,只發現了銀湖邊最深的兩道車輪印記,這個天氣只有不要命的才往雪山跑,她帶著人往公路方向追去。
“澤依同……澤依同……”
風雪阻擋了人的視線,阿娜爾現在完全是憑著感覺在跑。
她希望在白茫茫的遠方能有人回答她一聲,然而總是失望。阿娜爾的嗓子已經嘶啞,她感覺融化的風雪在往脖子里的鉆,低溫能讓人的體能迅速降低,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雪山在望,阿娜爾路過一個陡峭的石頭山谷,打馬一晃,隱約聽見了高聲尖叫的女音。
她一勒韁繩,調轉了馬頭,尋了個入口踏入這碎石亂石谷。
“澤依同,是你嗎?回答我!”
谷中濃霧翻滾處,傳來抽泣聲,帶著些疑惑:“阿佳?”
的確是澤依同的聲音無疑,阿娜爾跳下馬,小心摸索過去。
“阿佳……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濃霧中澤依同的聲音難以掩飾的驚慌,阿娜爾這次并沒有回答她,她警惕地望著四周,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就是怕會中了歹人的埋伏。
靠得濃霧近了,突然有一團黑色的陰影朝她撲來,阿娜爾抬腿踢了陰影一腳,陰影滾落到地,發出動物受傷的哀鳴。
阿娜爾這才看清楚被她一腳踢飛的,是一頭野狼。
“阿佳……這里,好多野狼。”澤依同的聲音就在前方五十米處,阿娜爾皺眉,她已經看清了眼下的形勢,怪不得澤依同警告她不能過來。
并非歹人作怪,原來這濃霧中的方圓數百米,竟然有許多影影綽綽的黑影,碧綠的眼睛在濃霧中若隱若現——抓澤依同的人,被野狼包圍了?
不對,他們和野狼無冤無仇,狼群不會去招惹這樣的敵人。
和狼群有仇的……阿娜爾想起了今年七月份時,她在銀湖邊上誘捕白云,所重傷的那兩只野狼,該死,這些記仇的草原狼,怎么挑了這個時候來報仇?
澤依同深陷狼窩,她不能不救!
阿娜爾甩動手中的馬鞭,野狼們給她讓開了一條道路。
這些草原狼生性殘忍狡猾,此時為阿娜爾大行方便之門,不過是為了合圍她。阿娜爾就算深知結果,卻也不得不主動走入包圍群。
又行了三十來米,阿娜爾終于看見那些覬覦白云的人。
這些人開了一輛普通吉普,一輛悍馬,此刻兩車成犄角之勢防備著狼群,幾個穿藏袍的漢子手里端著獵槍,試圖恐嚇狼群。
阿娜爾腳步一頓,怒氣幾乎填滿了她的雙眸。
欺人太甚,這些人渣,這樣危險的境地,他們居然讓澤依同站在一輛車的引擎蓋上!
這些手拿著獵槍的男人,還知道要躲在車窗里,露出槍管,他們卻讓十二歲的澤依同站在引擎蓋上——小姑娘這樣新鮮的血肉,引得狼群騷動不已,很多雙綠油油的眼睛,都死死盯住瑟瑟發抖的澤依同。
人渣,這些人渣……
阿娜爾明明是大怒,卻感覺想哭。
在她沒來之前,澤依同到底受了多久這樣的恐嚇,他們還對她做了什么?
“阿娜爾,你是叫阿娜爾是不是?”車廂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藏頭露尾,只能聽出年紀不輕了。
阿娜爾冷笑:“你們要找的人是我,放了她。”
那人哈哈笑起來:“放了她,讓她去喂狼么?阿娜爾,把馬交出來,我就放了她。”
那匹白馬,經過他這兩個月查證,居然是草原傳說中的天馬,這已經超過了賽馬的價值,大金牙的聲音中有著渴望。
天馬他不準備放過,當然還得包括眼前的小美人——聽說這野性難訓的天馬,一生只能有一位主人,既然如此,他將這同樣野性的小美人帶回內地,在圈子里才是一件“美談”。
阿娜爾皺眉:“現在給了你馬,你能從這里逃出去?”
靠著悍馬的強悍,他們應該有機會沖破狼群的包圍,那自己和澤依同呢?除非白云在此,靠著它的速度,才能帶著澤依同突圍而出……阿娜爾心中暗暗作著打算,白云不能交給他們,先不說自己舍不舍得,給了他們,她和澤依同必然葬身狼腹,絕無生還的可能。
白云,白云,你能察覺到我來了雪山嗎?
那人沒有回答阿娜爾,他只是示意手下往天上開了一槍。
槍聲讓野狼群不由得退后了兩步,擴大了包圍圈。
那人得意笑起來:“我不是逃,是從這里從容走出去……小美人,如果你服軟的話,我還可以帶你一起出去,嘿嘿。”
他聲音中的不懷好意,猥瑣得讓阿娜爾差點吐了出來。
她定了定心神,掩去聲音當中的厭惡,“那我的小妹?”
車中人大笑數聲,“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你的小妹,不就是我的嗎,當然也要一起出去。”
阿娜爾不怒反笑,略帶了英氣的氣質突然一變,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容顏,百媚橫生。
她能聽到車上有人抽氣的聲音,這樣的褻瀆,如果換了從前的她——從前的自己,會怎么做?
群狼環伺,阿娜爾突然頭痛欲裂。
她想不起從前的自己,無法破解眼前的危局!
空氣中有連續破空的聲音傳來,阿娜爾條件反射滾地一躲,兩個針頭模樣的東西釘在了地上,車里人發出輕咦,似乎沒料想她能躲過。
這些人,原本就沒打算好好談條件吧?
居然試圖用麻醉針弄暈她?
阿娜爾在地上滾了一圈,險險躲過兩只不要臉的野狼偷襲,她的手中已經摸到了那兩個麻醉針。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將兩只麻醉針都還給了對方。
噗嗤——有什么東西被放了氣,對方的人低頭查看,發現兩車的前輪胎都有一個像被戳破了的皮球那樣癟了。
阿娜爾用兩個麻醉針,給兩輛車前輪胎扎了個小窟窿!
這下他們不能隨時關上車門離去,阿娜爾覺得心安許多,不管對方傳來怎么氣急跳腳的怒吼,她只管將自己的身影隱藏在濃霧中,準備伺機營救澤依同。
“推下去,將這個死丫頭推下喂狼!”車中主事之人心腸甚毒,阿娜爾正借著濃霧的掩飾一點點接近悍馬,那人卻要搶先致澤依同為死地——這一切的起因,不過是因為白云?難道人命果真比狗還賤,為了白云,這些人連澤依同都能狠心殺死。
阿娜爾再也忍不住,在一個男人拿著獵槍管子將澤依同趕下引擎蓋時,她縱身撲了出去,將小姑娘牢牢接住。
澤依同本來以為自己必然被狼咬死了,滾了一圈,發現摟著她的是阿娜爾,小姑娘躲在她懷里哭出來。
阿娜爾背心像被螞蟻叮了兩下,她悶哼一聲,覺得眼前的澤依同變成了雙影子,始終還是沒躲過麻醉針么?她勉強跪坐在地上,抱著澤依同,在她耳邊悄聲說:“跑……跑出谷去,叫白云帶你走……帶著莫啦和頓珠,離開草原,答應阿佳。”
澤依同雙眼發紅,“阿佳,我們一起跑,然后帶著白云去別的地方好不好?”
阿娜爾捂住她的嘴巴,壓低了聲音:“你先跑,阿佳還有一匹馬,再來追趕你好不好?”
澤依同拼命搖頭,她只是天真并不傻,阿娜爾明明是不能一同離開了。
“澤依同!”阿娜爾突然厲聲,“你要帶著人來救我!”
澤依同粗糙的雙手抹去眼眶中的淚水,終于說了好。
阿娜爾笑起來,她使勁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換來片刻的清醒,澤依同被她推了出去,有幾只野狼暴起,都被阿娜爾不要命的搏斗暫時攔截了。
她聽見澤依同的腳步聲,一聲更比一聲遠,向谷口奔去。
阿娜爾捂住自己的胳膊笑起來,鮮血從指縫中蔓延,剛才給她一爪子的野狼,脖子上缺了一塊毛發,一個厚厚的傷疤,竟是在銀湖邊上被她捅了一刀,原來還沒死。
果真是來找她報仇的吧?真是極好,最好一起咬死了這些歹人,雪山圣潔,容不得這些雜碎玷污……她的左臂又是一痛,原來是車上的人見她挨了兩針還沒倒下,又補了一針。
阿娜爾意識終于模糊了起來。
她隱約聽見對方讓人守著,再派人下來換車胎。
難道要被他們逃出去?好不甘心,不甘心啊……阿娜爾的傷口處流的鮮血,染紅了她倒下的那片雪地。
晶瑩的白雪,鮮紅的蔓延的血跡,她慢慢閉上了眼睛,谷口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痛呼聲。
是澤依同!阿娜爾一急,終于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