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力而為
下堂王妃盡力而為
下堂王妃盡力而為。
臨風利落地翻身上馬,坐定后向她伸出手:“來。”
跟楚臨風共騎?
如玉躊躕了。
“快點,時間緊迫。”傳令兵拉著馬韁,在一旁焦躁地轉著圈圈。
轉頭,看著周圍一張張焦急的臉,如玉一咬牙,握住了楚臨風的手,踩著馬蹬,借力上了馬背。
“駕”一聲輕叱,兩騎竣馬流星般躥了出去。
初夏時節,天色微熏,遠處是連綿的山谷,夕陽欲下未下的墜在山澗。剛剛結束一場惡戰,道路上行人絕跡,整個世界一片靜謐,只余下馬蹄敲擊地面發出的空洞的篤篤聲。
馬兒疾馳帶起的狂風吹亂了她的頭發,輕拂到他的臉上。
一絲若有似無的香氣飄了過來,楚臨風有些不自在的微微向后仰了仰。
如玉感覺到他的動作,原本就緊崩的身體,越發蜷縮成小小一團,幾乎貼在馬脖子上,竭力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放輕松~”低沉地男音自頭頂傳來。
如玉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跟她說話。
見她不吭聲。也不動。他猶豫一下。單手控著馬韁。另一手繞到她地腰間微微加了些力道。迫使她挺直身體。
如玉身子一僵。本能地想要掙扎。馬兒凌空躍過路面上地一個深坑。她低呼一聲。被顛簸得往失去平衡往下墜。
“別慌~”他地聲音沉穩有力。橫在她腰間地手臂收緊。把她穩穩地鎖在懷里。
“謝謝如玉垂著頭。尷尬地挺直著背脊僵硬地靠在他地懷里。心跳如雷。
“王爺怎會被咬傷?知不知道是什么蛇咬地?”察覺到她的不安,楚臨風只得跟傳令兵說話,以分散她的注意力,降低她的緊張感。
“屬下當時并不在場,接到命令即刻起程,是以具體情況并不清楚。”傳令兵心中惴惴,小心翼翼地回答。
楚臨風自律嚴謹,御下極嚴,不象孫逐流灑脫不羈,可以隨意玩笑,士兵們對他敬畏者多,親近者少。
“嗯楚臨風輕應一聲,再找不出話說。
他不禁有些懊惱,若是換了孫逐流,談笑風生的,必不會讓她如坐針氈吧?
三人靜默無語,隨著馬兒的奔馳,她的發絲撩動他地面頰,衣上發間不斷傳來幽幽的清香,氳氳氤氤,如一張綿密的網,鋪天蓋地地罩來,讓他無處遁逃。
兩人相偎著共乖一騎,氣氛開始變得詭異,四周地空氣好象也突然升溫了。
如玉做夢也沒想過原本再無交集的二人會如此親密無間,一時心神恍惚,百感交集。
如果那一日她不去替七叔公送藥;如果她沒有去救那個喪心病狂的惡魔;如果楚家不毀婚;如果她沒有來軍營;如果她沒有遇到花滿城……如果,她十八歲這一年里所有的如果都不曾發生,那,該有多好啊?
楚臨風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她呼吸的節奏卻清晰在耳。
他自問是個君子,雖談不上坐懷不亂,卻能做到有禮有節。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如此觀注一個女人,甚至并不需要她如何引誘,撩撥,只是一個背影,幾絡碎發,一抹幽香,就已讓人心襟搖動。
他有些出神地盯著那雙輪廊優美的耳朵,它們如此柔軟,如此白晰,每一條血管都歷歷在目。只要馬兒急馳,兩人地身體稍有碰觸,它們就會充血豐盈,如一對玲瓏的血玉,晶瑩剔透,美得幾乎讓人窒息。
她趴在池邊,滟慵懶的一幕忽地自眼前掠過,他心中一蕩,手臂不自覺地收緊,隔著薄薄的夏裳,能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心跳。
“來了,喬醫官來了!”歡呼聲和驟然而至的馬蹄聲,令楚臨風驀然清醒。
他第一次覺得,三十里的路程竟是如此短暫,眨眼間就到了!
一行人簇擁著他們進了鎮,輕勾住她的腰肢,飄然落地,如玉被人拽著朝賢王地住所跑去,楚臨風懷中猶有余香,恍然如夢。
進了屋,賢王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氈,傷口已做了簡單的應及處理。
如玉走到床邊,見他雙眸緊閉,面若金紙,唇色青紫,顯見毒性不輕。
早有人把凳子搬過來,德武把賢王的手拉出來,如玉替他把了脈,
方:刁竹,八角蓮,七葉一枝花,青木香,蛇地錢寫了一張紙,交給底下人去煎藥;又取了金針刺穴,放血,直到傷口見紅,這才抹一把汗。
“怎樣,毒解了嗎?”楚臨風這才開口詢問病情。
蛇的種類繁多,毒性也不盡相同,如玉殊無把握,不敢大包大攬,實話實說:“不知道,下官只能盡力而為。”頓了頓,又加了一句:“若是九狼在,當更有把握。”
她學的是醫,九狼卻專攻毒,對于各類毒物毒蟲頗有研究,二人造詣相差千里。
“嗯知道她說地是實話,楚臨風點頭,轉而問德武:“可有派人去請九狼?”
“啊?”德武愣了一下,囁囁低聲:“屬下以為……”
有喬醫官在足夠了,何必去求花滿城那廝?
這句話他雖未宣之于口,言外之意在場諸人都心知肚明。楚臨風叱道:“胡鬧!這是什么時候,豈是講面子的時候?還不快派人去!”
“是!”德武也知事關重大,不敢耽擱,匆匆奔出門去。
正說著話,樓下隱隱有騷動,楚臨風皺眉:“底下何事喧嘩?”
“回將軍,對街秦營說是有人生病,想請喬醫官過去瞧瞧。”底下人立刻報了上來。
楚臨風望了如玉一眼:“賢王地傷可處理完畢了?”
“情況不明,需等服了藥,再做決定。”所以,她要留在這里觀察,那邊的病人可等九狼回來再做處理。
“那就有勞喬醫官到對街去一趟。”楚臨風點頭吩咐。
戰事結束,談判也告一段落,兩家合一家已是既成事實。他們還指望著九狼來了給賢王治蛇毒呢,事情不能做得太絕,是不?
“是。”如玉無奈,只得起身下樓。
“喬醫官,好久不見!”六狼吼得聲音清亮,中氣十足。
如玉低頭往下一看,六狼仰著頭沖她笑得一臉燦爛,八狼地臉腫得象豬頭,鼓著頰死死地掐著他的臂。
“八爺?”如玉心軟,見狀吃了一驚,忙幾步下了樓:“怎么病成這樣九爺也不給你治?”
“他媽地,……”八狼嘟囔著飚出一串粗話。
九狼的烈焰丸扔到冰里都能讓它立馬沸騰,他被逼著硬生生地吞了一顆,沒燒成焦炭算他媽命大,只腫成這樣已是功力深厚了!
六狼一把捂住他的嘴,笑嘻嘻地道:“可不是嗎?這幾天大家都忙,起初誰也沒在意,等發現時已成這樣了……”
“坐下來吧,我給你把把脈。”
“別,”六狼意有所指地瞟一眼滿屋的齊兵,笑瞇瞇地道:“還是那邊方便些,勞煩喬醫官移駕,多走幾步吧。”
他一邊說話,一邊架著八狼往外走,腿又長,幾句話說話,人已到了街上。
“那好吧。”如玉無法可施,跟在六狼身后,進了對面的房子。
六狼按著八狼的肩膀,讓他在桌邊坐下,又殷勤地搬了張椅子過來:“喬醫官,你請坐,我還有事,先走了。”
八狼抬腿狠踹了他一腳,正踹在脛骨上。
“沒事吧?”如玉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我走了六狼擠出笑容,一瘸一拐地走了,剛出了門,立刻呲牙咧嘴抱著腿單腳直跳,罵道:“好痛!娘的,下手真他媽地重!”
“那好,你去忙吧。”如玉把藥箱放下,拿出藥枕放到桌上:“八爺,請。”
八狼窩著一肚子火,粗聲粗氣地道:“不必好默了,開寫請禍擺堵的遙個鳥子酒成。”(不必號脈了,開些清火敗毒的藥給老子就成。)
“啊?”如玉一臉茫然。
一旁侍候的侍衛實在憋不住,哧地一聲笑出聲來。
八狼崩不住,拍桌而起,把眼一瞪:“肖屁!再肖,鳥子栽了你個網八高子(笑屁!再笑,老子宰了你個王八羔子!)
侍衛嚇得縮起肩膀,不再吭聲了。
如玉輕咳一聲,微微一笑道:“八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