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張倩容與番哥聊著本地的特色。番哥是本地人,一口地道的京片子,人也熱情爽朗。
“你們這是頭回兒來北京吧,那可得好好地玩玩看看,我們這北京啊,好玩的地方多的去了,故宮,不用說你們都知道吧……故宮其實沒啥好玩的,要體味正宗的北京文化,那還得去北京的各個小胡同、四合院……”
番哥滔滔不絕,張倩容也不時地插上幾句話。后座的陳伊人看著窗外,沉默著。陳宇軒看著她的側面,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她真的失望了吧,這個充滿大現代大都市氣息的城市,怎么找得到幾百年前,她心中故鄉的影子?
陳伊人對著車窗外看了一會兒,對上了陳宇軒的眼睛,那雙狹長的眼眸中寫著淡淡的關心。她心里一暖。(陳伊人心理活動)對陳宇軒淺淺一笑。
前面聊得歡快的兩人很快將注意力放在了后面的陳宇軒與陳伊人身上。
“張姐,后面的倆孩子都是您的孩子吧?真是條正盤順啊。哎,哪個是要錄制節目的啊?”番哥從后視鏡中打量著陳宇軒與陳伊人。兄妹倆面容通透,冰肌玉膚,又有幾分相似,加上戲曲的當中又不少的男女反串的角色,也難怪他有此一問。
“是我女兒陳伊人。”張倩容連忙回答。
番哥通過后視鏡再看了陳伊人一眼,咧嘴嘖嘖地說:“喲,喲,這學戲曲的姑娘氣質就是不一樣,真是古典啊,張姐,您真是教育有方啊……”
“哪里?哪里?”張倩容應道,看著陳伊人的眼神卻是充滿的自豪。自家女兒開竅后,越來越奪目亮眼了,隨便學個戲曲,竟然能來中央臺表演。兒子天才,女兒莫非也是隱性的天才?自家遺傳基因就是好啊。
張倩容得意地想著。
車子在一個酒店停下,這個酒店是欄目組事先安排好的,就在央視大廈的附近,好方面節目的錄制。三星級的酒店,周邊環境還算可以。
番哥將他們帶到預訂好的房間,沒進去就在門口告別。張倩容拿了門牌,開了門,讓倆孩子先進去,隨即,自己也拖著大大的行李箱進入房中,關上門。
這是一個標準間,兩張大床橫跨房中,床的對面是液晶電視,電視機的旁邊是一個白色書桌,桌面上擺放住宿指南,桌子旁邊是大大的落地燈和兩張柔軟的沙發。
陳宇軒看著那潔白的床單,皺皺眉,張倩容一看,心知兒子的潔癖犯了,連忙說:“宇軒,等會兒我們出去逛逛,買套床單被套和日用品回來。”
陳宇軒點點頭,走到桌邊,將手提電腦放在桌上,打開電腦開始上網。
張倩容開始整理隨身所帶的行李,陳伊人走過去給她幫忙。
沒花多長時間,張倩容將帶來的東西整理好了,又收拾了下要出門所帶的東西,對陳宇軒說:“宇軒,我跟伊伊一起出去逛逛,你是跟我們一起去呢,還是在酒店呆著?”
在查看網頁的陳宇軒關了電腦,站了起來:“我跟你們一起去。”
三人出了酒店,張倩容攔了的士,上了車,對司機直接說:“師傅,去王府井。”王府井是購物的天堂,赫赫有名,作為愛逛街的女人,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街上,未化開的白雪點綴在建筑物上,仿佛給它們戴上了一頂白帽子,披上了白圍巾。路上,著厚衣服的行人往來、各色頂著雪花的汽車穿梭。寒冷,仿佛不復存焉。
陳伊人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和如梭的行人,心底唯有一個念頭:物非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已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她,無法再回去了。
女人對購物總是很熱衷的。
下了車,張倩容興致勃勃地隨同著如潮的逛街人,看著周圍琳瑯滿目的商品店鋪,不時地進入店鋪中去看看、瞧瞧。陳宇軒與陳伊人跟在她的身后,男孩子不必說,很少有男孩子喜歡逛街的。而陳伊人也頗不習慣這已經完全改變的京城,即便是商品精致奪目,沉浸在傷感情緒中的她也提不起精神去看。
兩人在張倩容買東西的時候,就等在門外。一個神情無聊,一個低頭淺思。
“想去故宮嗎?”陳宇軒忽然問。
陳伊人心思一動,故宮?便是皇宮吧。她曾經住過的地方……
她抬頭,看著陳宇軒。
陳宇軒看著她,說:“那里或許也改變了,但改變的不多,你可以去看看。”
陳伊人心動了,然而,又看了一眼正在里面買東西的張倩容:“哥哥,媽媽不知道會不會去?”
“她會去的。”陳宇軒淡淡而又肯定地說。
陳宇軒的話陳伊人毫不懷疑,她注視著陳宇軒,眼中水波閃動,一會兒,她輕輕地說:“哥哥,謝謝”
謝謝你一直以來將我當做親妹妹那般愛護,謝謝你這般玲瓏剔透,能知曉我的心思……
“一家人,說什么謝。”少年臉色不變,語氣依舊淡淡,不經意看,卻會發現他的唇角悄悄地上揚。
“伊伊,宇軒,進來,快進來。”店鋪里面,張倩容正在向陳伊人招手。陳伊人連忙進去,這是一家古董店,張倩容看中了一個漂亮的玉鐲子,她一看就很喜歡,但是又嫌貴了,所以想讓陳伊人過去,問問她的意見。
“伊伊,宇軒,你們看這個玉鐲怎么樣?”張倩容將那個玉鐲子拿到陳伊人的面前,那是一個很素雅的玉鐲,以白色為主,周圍零星地點綴些早春的淺綠色,清新宜人,通透可愛。
陳宇軒瞟了一眼,說:“問她。她前段時間看了玉器鑒賞的書。”目光直指陳伊人,她來自古代,對這個玉器鑒賞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又怕引起張倩容的懷疑,所以事先解釋了下。
一聽陳伊人“看了玉器鑒賞的書”,張倩容欣喜地拉過陳伊人,將玉鐲子遞到陳伊人的面前:“伊伊,你看,這玉鐲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