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倩容握著電話聊得眉飛色舞的時候,陳建勤無奈地笑了笑,轉頭對陳宇軒開玩笑地說:“宇軒,你的這個叫趙羲的朋友看來是個萬人迷啊,看你媽跟聊的。((豆丁())(豆丁原創論壇(Bbs.Docin))數十萬的))”
斜躺在沙發上的陳宇軒面無表情,這趙羲走的什么路線他能不清楚?萬事還早,他也不過十七歲而已,難不成真的就認為自己以后不改變非她不可了?只不不是青春的一時萌動而已……
少年高智商的腦子冷靜而客觀地分析著趙羲的情愛觀,卻不曾想過剖析自己的內心。
他站了起來,想外走去。
“宇軒,去哪里?”陳建勤問。
“走走。”
陳宇軒出去了半響,春晚正好放到戲曲單元,里面出來一個盛裝的唱昆曲的小女生,陳伊人仔細看了兩眼:“是她。”電視鏡頭里正是那個在洗手間偶遇的女孩子——王嫣然。
“伊伊,你認識這個唱昆曲的小姑娘?”陳建勤轉頭問。
“昨日見過一次,爸爸。”
“哦。”陳建勤扭回頭繼續看,看完后,他撫摸著下巴,看著陳伊人,含笑地說,“這個小姑娘唱的不錯,不過,我怎么覺得還是我們的伊伊唱的好呢?”
“去,你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婆賣瓜。”張倩容掛了電話,剛好聽到陳建勤這么一句話,揶揄道。
“呀,原來伊伊是瓜啊。”陳建勤故作驚訝地說,“那你豈不是瓜媽?”
“噗嗤——”陳伊人掩口而笑,張倩容笑著用胳膊肘子捅了陳建勤一下。((豆丁())(豆丁原創論壇(Bbs.Docin))數十萬的))
戲鬧中,陳伊人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下,她拿了出來——手機在她被綁架丟失兩日后,被趙羲找了回來,還給了她。她打開白色的翻蓋,上面顯示來自哥哥的信息,點開,只有兩個字“下來”。
她起身,跟陳建勤張倩容說了聲,出門。下了樓梯,來到酒店大堂,四顧,沒有看到陳宇軒的人,她邁步向外面走去。
酒店門口是一個大型的假山,假山處于圓形的噴泉池中,水聲汩汩,分外悅耳。她沿著圓形的噴水池,走到另一邊,她的腳步頓住了,白雪覆蓋的假山那頭,身穿深藍色長款休閑外套的少年,手里拿著兩個雪白的孔明燈,許是白雪映襯,也許是頭頂燈光的映襯,他的臉如冰雪般通透,唇色卻呈現出溫暖如春般的粉紅。
“過來。”清泉樣的聲音響起,美少年那狹長的眼眸也隨之揚起,黑亮如寶玉的眼眸閃現出春水的柔情。
少女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走去過,粉嫩的臉上悄悄地蒙上了一層如櫻般的色彩。
哥哥實在太過惑人,若身為女兒身,只怕會是傾國傾城,更甚她前世之身……
走近了,陳宇軒將手中的一個孔明燈放到她的手上,她以目光詢問之。
“無意看到有人賣,所以就買了一個,想說什么,寫下來,這個孔明燈可以帶著你的祝福傳達你想要傳達的人。”陳宇軒解釋著,將一支中性筆放到她的手上。
這只筆還帶著他的體溫,那么溫暖,溫暖的讓陳伊人的眼睛像是被什么蒙住了,心頭隱有莫名的情緒在蕩漾著。這種情緒讓她喉嚨好像被什么塞住一樣,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哥哥他竟然是這么細心,連她除夕之夜會生出思家之情都想到了。((豆丁())(豆丁原創論壇(Bbs.Docin))數十萬的))
她前世不幸,今生何其有幸……
“哥哥……”她拿著孔明燈,輕抿唇,看著陳宇軒,不知說什么好,眼眸中盈著動情的眼淚,像花瓣上的露珠,搖搖滴,晶瑩可人。
“你不寫,我寫了。”方才還含著暖意笑容的少年因她的哭的眼淚,一下子別過頭去,收回要給她筆的手,粗聲說。
少年開始在孔明燈上顫抖地寫了起來,心跳也慢慢平復。寫好后,將筆遞給陳伊人,陳伊人接過筆,無意地瞟了一眼,看到那上面的幾個字:“妹妹……幸福……”
她的心一下子緊縮了,哥哥也是關心他的妹妹的吧,她占了他妹妹的身體,他會不會恨她?
輕搖了下頭,哥哥若是恨她,便不會對她像妹妹那般好,他失去了妹妹,那么,她以后代替他的妹妹,加倍對他好……
她心底悄悄地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張倩容與陳建勤一早就坐飛機回去了,雖然萬分不放心陳伊人與陳宇軒,家里畢竟走不開,又托付了番哥照顧倆兄妹。這才懷著滿心的不舍與擔憂離開。
大年初一,陳伊人尚不用去節目中心訓練,趁著這工夫,陳宇軒帶著陳伊人去故宮。
雖然是過年,故宮參觀的人也不少,但以外國朋友居多。陳宇軒陪著陳伊人參觀一個個的宮殿: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乾清宮、交泰殿、坤寧宮太極殿、養心殿,儲秀宮……一路下來,陳宇軒不斷留意著她的情緒,她的臉上難免露出了惆悵的表情。
特別是在走到坤寧宮的時候,她的眼中一下子盈滿了淚,怔怔地看著宮殿上的大字。他沒去打擾她,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
這個坤寧宮曾是公主后妃居住的地方,她是公主還是皇妃?抑或是皇后……
“哥哥,我們走吧。”她回過頭來,眼中的眼淚已經拭去,唯有紅紅的眼眶顯示她方才哭過。
他走上前去,什么也不說,什么也沒問,伸出手,在陳伊人伸出手后,一把握住,朝前走。
故宮很大,走了許久,都沒有走出頭去,陳伊人哭過后,走了一會兒,想如廁,忍了半響,終于還是紅著臉對陳宇軒說。
陳宇軒的臉也微紅,帶著她去找廁所。等她進去了,他在外面等著。
陳伊人出來,沒看到陳宇軒的人,她猜想陳宇軒在圓弧形的拱門外等她,便朝外走去。走了一會兒,依舊沒看到陳宇軒人,越走越不對勁,她方才分明就沒有走這條鵝卵石的路……
這時,電話響了,陳伊人連忙接了。
“怎么那么久?”
“哥哥,我出來了。”陳伊人握著電話四下看了一眼,細聲而尷尬地說,“我好像走錯了……”
“走到哪里了?周圍有什么標志性的建筑沒有?”那邊的陳宇軒追問。
陳伊人打量了四周,前方是個蒼松翠柏掩映的宮殿,鏤空的朱漆大門,門緊緊地閉著,門前有秀石迭砌的玲瓏假山,優美而恬靜。
她如實說了。
“站在那里別動,我馬上就過來。”陳宇軒匆匆地掛了電話。
陳伊人站在遠處不動,走到那棵年代久遠的合歡樹下,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年進宮的點點滴滴。
正陷入思緒中,一陣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一轉頭,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從那個朱漆雕花宮門中走了出來,相視之下,迷茫的她如遭電擊般地僵在那里。
倒不是說她看到的那個男人有多么的恐怖,相反的,他是一個面容非常英俊的男人,澄澈耀眼的黑瞳,深沉平和,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般的眼神,加上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散發著一種高傲英武的感覺。
他身邊的那個也是一個極俊美的男人,但是完全不同于他的英氣。他非常的雅致,像仿佛是陳列在博物館里的名畫一樣。漆黑的濃眉,漆黑的眼眸,高高的鼻梁,不厚不薄的紅潤嘴唇泛著動人的色澤,五官分開看漂亮,拼湊一起更精致典雅。V領的毛衣,里面是雪白的襯衫,襯得他整個人清爽而高雅,看似慵懶無害,卻有一種讓人無法靠近的感覺,是隔著厚厚玻璃只能遠看不能觸摸的名畫。
兩個俊美出色的男人顯然都也看到了站在合歡樹下的陳伊人。被陳伊人注視著的那個人發覺自己被“偷窺”了,警覺地轉過頭來,只看到一個低下頭去不敢看他們的粉色羽絨服的少女。雖然對方是少女,但是他的警覺并沒有松懈,他銳利的眼眸打量著陳伊人,面貌看不清,光看那站的姿態不像是混進來別有企圖的女人。再者,那身姿一看就知道是還沒發育的小身板,大概還不到十三歲吧。
他挑眉轉頭問他身邊那個名畫一樣的男人:“你認識?”
“不認識。”名畫樣高雅精致的男人收回視線。
既然他不認識,那應該不是京中的某個公主大小姐。也許是迷路了,高傲英氣的男人猜測著。
果然,過了一會兒,看到了一個十六七歲的美少年匆匆地趕來,看到樹下的少女,少年輕舒了口氣,輕斥了口:“傻蛋”話語卻是含著一絲溫柔與寵溺的。
少女抬頭,對少年抱歉地笑。
少女美好古典的側面讓男人有些怔了怔,這個少女雖然不是京中那些千金小姐,但是這份氣質,真是獨特。
在他愣神的時候,那個同樣氣質獨特的美少年牽住少女的手離開,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
他心底有些遺憾,還沒看清她的模樣呢。
突然,被美少年牽住的少女回過身,朝他看來,與他的眼睛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