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G科技大學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一路上,在座的學生一展歌喉,笑聲陣陣,歌聲陣陣,好不熱鬧。
等到了G科大,大家都盡興了。等參觀完后,回賓館,睡覺前,才猛然想起:最后的好東西——陳伊人的曲子還沒能有幸欣賞到。
惋惜也罷,遺憾也罷,歸程到了。
下了火車,一行師生回到W市。陳建勤一早就等著接倆孩子。看到陳宇軒拿著陳伊人的背包,與她并肩從火車站口出來,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孩子們鬧小矛盾的事做父母的到底是操心不了,前幾天還冷冷的,不說話,過了幾天,又好好的。
車站有不少來接孩子的父母,老師們也人性化,讓他們都各自回家休息,明天再上學。
陳伊人與陳宇軒回家后,張倩容一早就做好了豐盛的飯菜,就等著倆兄妹吃了。
“瘦了,瘦了。”看著倆孩子吃飯,張倩容忍不住心疼地說。
陳伊人忍不住笑了:“媽媽,不過才幾天,怎么會瘦?”
“你媽媽這是心理作用,想著你們在外估計吃不好,一看你們就覺得瘦了。”陳建勤笑著在陳伊人的身邊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為陳伊人夾了一些她愛吃的菜,“伊伊,多吃點。”
“謝謝爸爸。”陳伊人轉頭對陳建勤淺笑。
陳建勤也為陳宇軒夾了些菜,陳宇軒安靜地吃著,看到碗里有好的雞塊,隨手就夾給了陳伊人,夾后又后悔了。
他不是說想遠離她嗎?怎么又做出這樣關心她的舉止來。
他這一舉止倒是讓張倩容、陳建勤兩人欣慰不已,誰說兒子冷冰冰的,不喜歡搭理人?這不挺疼妹妹的嘛。
“宇軒,競賽也參加完了,接下來離高考不到一百多天,你對選在哪里讀友什么打算嗎?”陳建勤很認真地問陳宇軒。
“對,宇軒,你是想在國內好的大學讀,還是想去國外讀?”張倩容也連忙問。
連陳伊人也停下吃飯的動作,看著他。
那天在參觀G科技大學的時候,大家就有討論以后在哪里讀大學的時候。陳伊人對大學的了解還知之甚少,當趙羲問起她的時候,她如此說:“離家近些便可,其他暫時還未想到。”
而在王春曉問到趙羲、陳宇軒的時候,兩人一致地看著陳伊人,默不作聲。
陳伊人也想知道陳宇軒以后在哪里讀大學,或許,她也可以考到他那個大學,這樣,與哥哥一起也有個照應。
“我還沒想好。”陳宇軒低頭吃著自己的飯。
“宇軒,這都三月多了,你怎么還沒想好呢?等過了國外好大學的申請時間,想申請也申請不了。”張倩容忍不住說。
陳宇軒沒說話。
“不要緊,宇軒的成績和平時得到那些獎項,即使上不了國外的大學,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也是可以上的。”陳建勤說。
張倩容臉上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不是她虛榮,她還是想兒子能去國外的大學讀書,接受更高更先進的教育。
“叫她好好學。”陳宇軒向陳伊人丟出一句話。
“伊伊是女孩子,我們做父母的只希望她開心幸福,成績好壞不做要求。”陳建勤眼神柔和地看著陳伊人。
張倩容也點頭,自陳伊人溺水后,她也想通了這個道理。不要求女兒成鳳,只求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陳宇軒拿筷子的手頓了下,吃了幾口飯后,他便上樓了。沒有去休息,他直接上了三樓,打開鋼琴,閉著眼,開始像發泄般的在琴鍵上彈了起來。
他該怎么做?
是在國內就這么痛苦地看著她,還是去國外遠離她忘記她?
流水樣的琴音掩飾不住少年糾結錯亂的心情。
第一次,他發現選擇是這么的艱難。
琴聲落,他呆坐在椅子上許久,直到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放在他的面前。霧氣繚繞,映入他眼簾的是那雙帶著關切神情的動人水眸。
“哥哥,剛剛泡好的茶,你嘗嘗。”清甜溫柔的聲音如韻韻茶香般在空氣中氤氳開來,響在陳宇軒的耳邊,也讓他無措糾結的心情緩解了許多。
他接過茶,啜了一小口,口齒留香。她會琴棋書畫,會茶藝,會跳舞,會昆曲……
他無法想象前世的她是怎么樣一個女子,是多么的傾城……
陳伊人看著陳宇軒慢慢地喝茶,神思有些飄忽。她也沒說什么,安靜地站在旁邊。
哥哥今日的琴聲夾著許多情緒,似痛苦,似壓抑,他為何有這樣不平靜的心緒?是為前程之事嗎?
“哥哥……”
“你怎么……”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目對視,陳伊人先垂下眼眸:“哥哥,你先說。”
陳宇軒也沒有跟她客氣,將茶杯放在琴蓋上,眼眸鎖著她:“你怎么看我選擇大學的事?”
陳伊人微訝,抬頭,哥哥這是何意思?她對大學不甚了解,如何問她?
“哥哥,我不懂這大學如何選擇。如何給你意見?”
“不懂可以去網上查。查好后,告訴我。”
陳伊人想了下,點頭:“好。”
一個“好”字就像太陽一樣,瞬間撥開了陳宇軒心中彌散的陰霧,變得亮堂而充滿希望。
他要看,看他在她心中是什么樣的地位。
競賽完后,陳伊人的生活又恢復了高一應有的作息規律。倒是陳宇軒,因為高考近了,學習變得更加緊張,放學時間都比高一高二遲了一個多小時。陳伊人每日等著陳宇軒放學一起回家,不會騎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習慣使然。
當然,她不是干等,而是趁著這個時間,在學習的操場上練習騎自行車。陳宇軒的自行車是男式的,對她來說,有點兒偏高,好在坐上去,腳勉強能踮地。
于是,每日放學后,學校的操場上出現了一個練習騎自行車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握著車籠頭,坐在車座上,一腳踮地,一腳踩在腳踏上慢慢地前行。等滑行后了,少女小心地抬起另一只腳,踏上腳踏,腳才一蹬,車毫無懸念地傾斜,朝右邊倒去。
“呀……”未出聲,一雙手牢牢地抓住了車的后座,傾斜的自行車瞬間平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