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緊迫了,估計現在縣紀委已經把他的家,辦公室給搜了遍。
楊子軒知道,有了蘇明的正在去布置的那一切還不夠洗脫他的罪名,也不夠和許富國,李思城這兩只老狐貍談條件。
他還需要一個強力的幫手和有力的證據!
找誰呢?
宣傳部長劉曉?
楊子軒搖了搖頭。
在縣委里的幾號人物里,唯一對他這個傻子副縣長,有絲毫好印象的,就是這個劉曉。不過她之所以對他有好感,多半是出于同情和好奇。而且是個女同志,多半不敢冒風險!
公安局副局長何龍彬?
楊子軒還是搖搖頭。
雖然他不是何龍彬的分管領導,但也接觸過幾次,看不出什么問題。何龍彬是分管刑偵的,在公安局里也可以說是手握重權。雖然有個公安局副局長這樣的幫手,可以讓他能事半功倍,但楊子軒還是不敢冒這個險。誰知道他是不是許副國或者李思城線上的人啊。
否定了幾個人選后,楊子軒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紅水人民法院副院長安在山!
安在山,是省名牌高校的法律專業畢業,之后分配到大名中級人民法院,前段時間調任紅水人民法院副院長,縣委大院里,一直風傳說他與大名市委某位領導過往甚密。不過調任紅水縣法院,一直不太如意,被本土一步步升起來的縣人民法院院長,陳明院長,壓得死死。甚至其他幾個本土副院長,都能把他徹底架空。
而且,紅水縣誰都知道,陳明和許富國是一起扛過槍的老戰友,當真可以說是比親兄弟還要親。正是有許富國的這個好兄弟的撐腰,陳明也不怎么把安在山這個市里來的有點來頭的年輕人放在眼里。這次,真要抓了許富國的什么把柄,陳明估計也是逃不掉。
楊子軒,嘴角微笑,有了這么一條這么大的誘餌,不怕安在山這個氣血方剛的毛頭小子不上鉤!
過了半響,紅水火車站候車廳,化了妝的蘇明,閃閃縮縮的跑了進來,楊子軒待看清了他身后沒有可疑人物跟蹤后,才小心翼翼的用帽子蓋住半邊臉,和他接應。
“東西帶來了沒有?”
“都帶來了。”蘇明小心回應道“縣長,現在城內風聲很緊啊,尤其是您的住所和辦公室都紀委的人。”
楊子軒拿過蘇明手中的一個用黑色袋子裝的東西,說道:“估計也是,剛才他們還顧不上你,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分一部分視線盯上你,畢竟你是我的秘書!所以你也要提前做好準備。”
“那我應該怎么準備?”
“出火車站附近的服裝店,換一身行頭,買頂帽子,化化妝。”楊子軒從口袋里,掏出五百塊,遞給蘇明“這你先拿著,辦事肯定要花錢的,不夠再向我來拿。”
他知道蘇明做秘書的工資也不算高,平時還要補貼家用,負擔起一家的重任,應該沒什么積蓄,現在辦事肯定要花錢。
蘇明接過錢,連聲道:“應該夠了。”
“除此之外,我之前交代你的第三件事,你最好不要露面去辦,以免引起紀委人員或者縣委辦公室的一些人的注意,你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辦!”楊子軒吩咐道。
“好的,我看交給我妹去辦就行了,她本身就是紅水紡織廠的人,她辦事也讓人放心。”
“這樣就好。”楊子軒點點頭“現在你就趕緊換了行頭,就回去吩咐你妹妹,其他的事我去辦。”
蘇明敏感感覺到,楊子軒在做著一場極大的博弈,有些興奮道:“好的,我這就去。”
“去吧,有什么意外的事,還是來這等我。”
待蘇明走遠,楊子軒從蘇明送過來的電話備忘錄中,找到安在山的電話。
“嘟嘟,喂,我是安在山,你是哪位啊?”電話里是安在山有些低啞的聲音,旁邊是一個女子輕微的聲音。
在楊子軒的腦海中,也有些安在山的記憶片段,知道那個女聲多半是安在山的女友,潘結。傳聞也是大名市財政局一位領導的女兒。
“安院長嗎,我是縣府楊子軒啊,我現在有些緊急事情想你商量一下。”楊子軒語速很快而且緊促,不讓安在山有說話的機會,“這件事很重要,事關你我前途,一定要來,我在烏衣巷酒家等你。事關重大,請事先不要跟其他任何人說。”
楊子軒剛說完,就掛了電話,出了紅水火車站,坐上了一輛載人小三輪,繞道去到烏衣巷。
烏衣巷是紅水縣的一條老街,主要賣些古玩,老家具之類的,平時很少人來。烏衣巷酒家在烏衣巷街口,平時客人,也不是特別多,不過這里環境清幽,倒是休閑談話的好地方。
關鍵是這里,離縣委縣政府較遠,而且中間隔著一條紅水河。平時很少有縣府的人來這里招待人客,楊子軒不用擔心被人認出。
上了烏衣巷酒家二樓,楊子軒,找了個靠窗位置,以便能看清馬路上的情況,順手點了幾份小菜和茶水。
“各位聽眾,下午好!現在播放一條簡訊,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戈爾巴喬夫前日宣布辭職,立國69的蘇聯畫上了句號。今日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張江山致電俄羅斯聯邦外長,宣布我國政府承認俄羅斯聯邦政府……”
酒家的收音機,傳出一個悅耳的女聲,酒家的三三兩兩喝酒吃飯的人,都凝神了一下……
正是今年,曾經顯赫半個世紀的蘇聯,不復存在。
恐怕此刻的京城也是一片肅穆緊張的吧,多年的蘇聯老大哥,龐然大物,瞬間崩潰,誰一時也受不了!
不過楊子軒知道,此刻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現在最關鍵的搞垮許李聯盟的攻勢,擺脫縣紀委那群陰魂不散的家伙。
十五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時間一點點過去,還沒見安在山的身影。從人民法院宿舍到烏衣巷,最多也就二十分鐘車程,楊子軒臉上也有些焦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