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被對方發現,方言沒有多少的驚訝,剛剛兩道靈器法寶波動,無論是哪個宗門之中突然閃現出這種波動,也絕對會有高階修士出面探查,否則方言也不會如此急切的要動手,接著便飛速朝山門飛遁了。()
若是金丹修士探查,以方言的實力足以隱匿了身形,不讓對方發現分毫,但是元嬰修士出手,借助宗門之力探查下便再無遁形,沒有宗門身份令牌的方言,僅僅是依仗風奴本能混入太一宗,此刻在元嬰修士眼中,和暗夜之中一盞燭光沒有太大分別。
原本方言打算極速離開,只要踏出太一宗宗門,便是剩下的元嬰修士都來,方言也不懼,只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將將走到護宗大陣前,卻沒有踏出山門,便聽到這句話,而且這還是方言的老熟人,當初追殺過自己的元朗道人。
方言卻也不慌張,依舊隱身于森然卷軸之中,沒有絲毫的停頓,指揮著風奴跨入陣法之中便朝外竄動出去,方言可不愿意被人困在宗門之中關門打狗一般對付自己。
若是別的宗門,方言決計不敢如此輕易跨入對方護宗大陣之中,但是太一宗的卻是沒有多少忌憚。
剛剛進來之時方言早已清楚了,風奴可以輕松穿過這道陣法,甚至方言對于這道陣法也有了幾分了解,破解陣法以方言之力還難做到,但是加上風奴,便是身后那名元嬰修士催動,方言想要找到些許破綻離開也能做到。
現前面那人毫無忌憚的跨入陣法之中,太一宗剛剛發出那聲巨喝的修士卻是驚怒了:“賊子安敢。”
一個瞬間后,剛剛風奴站立的地方,便出現了一道人影,正是元朗道人。
剛剛元朗道人的呼喝之聲,太一宗內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不過瞬息之后,便有許多趕到了山門處,到了這里,他們便看到了已經著手催動護宗大陣太一闕靈陣,看到老祖出手,眾人當即放下心來。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會驚動到元朗老祖?”遠遠的一名筑基后期修士悄悄的問身旁的同門,出現了如此眾多的高階修士,連掌教都要站立在那邊,身為筑基修士的他們也唯有遠遠的停下了。
“恩,不知道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闖入我太一宗撒野。”聽到同伴的問話聲,另一人回答道,只是說了和沒說也相差不大。
比他們更近一些的是數名金丹修士,聚攏在一起,盯著護宗大陣的同時,也在打探著消息。
當先一人是太一宗當今掌教清原子,站在元朗道人身前恭敬異常,拱手施禮問道:“元朗師叔,什么人膽敢闖入我們太一宗?”
現元朗道人沒有回話,知道老祖此刻正在催動陣法,便沒有上前,只是站立在那兒等著,倒是沒有出手相助的想法,以元朗道人的修為,又何須他人相助。
“谷峰師兄,剛剛你不是和元朗師叔在一起嗎,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似乎我剛剛覺察到秋風嶺有一道波動閃過。”
“恩,我也覺察到了那邊的波動,正要過去探查,便聽到了元朗師叔的呼喝之聲,便來了山門處。”
“幾位師兄弟,具體情形我也不清楚,剛剛師父正在指點我修煉,也是覺察到了秋風嶺那邊傳來的波動,只是瞬間后,師父便說了一句,有人幻化秋風師叔混進宗門,隨即便是諸位看到的場景了,那人已經遁入太一闕靈陣中。”被一眾師兄弟圍攏的谷峰當即說道。
“秋風嶺?自從秋風師叔隕落后,秋風嶺可是安靜了好久了,這次是招惹了散修的元嬰修士了?”
“這可說不準,當年秋風師叔結嬰不久,便遭隕落,鐵葉和白楓兩個各自將秋風師叔尚未祭練完全的靈器法寶祭練了一件,論法寶,便是比幾位長輩也不差多少,這些年來,白楓還少招惹旁人了嗎,說不定招惹到了元嬰修士也說不定。”
眾人嘴里議論著,話語中卻露出幾分嫉妒之情,靈器法寶,可不是所有金丹修士都能擁有的,哪怕是太一宗這樣的宗門,也只有少數金丹修士身上才有靈器級別的法寶。
他們輕松的表情沒有維持多久,十數息后,所有人看到了元朗道人惱羞成怒的神情,再看護宗大陣,卻發現早已停止了運轉,其中又哪里還有敵人蹤跡,這下眾人可是真驚呼出聲了。
能夠不驚動太一宗人闖入山門內,或許元嬰修士許多都能做到,但是在驚動了元朗道人之后,在護宗大陣催動之下,依舊能夠逃遁出去,這卻不是一個元嬰修士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元朗道人如何能夠不怒火攻心,自己鎮守宗門,居然被一個人悄無聲息混入宗門之內,如此還不算,居然在自己眼皮下穿過護宗大陣逃遁出去,尤其是自己周圍還站立了眾多后輩弟子,這張老臉今日可算是丟盡了。
“今日之事,不許外傳。”留下一道消息之后,元朗道人也遁入護宗大陣,朝太一宗外追了出去。
這種事情不僅僅是元朗道人的恥辱,更是太一宗的恥辱,便是沒有臨走之時的交代,太一宗一眾人等也不會隨便透露出去,不過告誡一下低階修士卻是難免,只不過是要說元嬰老祖大發神威將來犯之人斬殺,又或者是來犯之人不敢冒虎威狼狽逃竄,便要看各位的說辭了。
“掌教師兄,鐵葉和白楓的元神牌都碎了,他二人肉身都不見了蹤影。”谷峰取出傳訊玉符探查了一下后,神色微變,低聲朝掌教師兄說道。
“恩?”聽到谷峰話語不僅有掌教清原子,其余幾位師兄弟也都聽到了,神色都是一變,唯有清原子神色鎮定,低聲朝他們說道:“不要聲張,只要元朗師叔將那人擒拿回來便好。”
損失兩個金丹修士對于一個宗門當然是極大損失,不過讓幾位金丹修士更心痛的是,鐵葉和白楓身上都有靈器法寶,而且是接近中品靈器的法寶。
過了片刻,清原子又朝谷峰問道:“谷峰師弟,你可曾覺察到那人修為?”
“沒有,不過師父在秘境之中驚喝一聲,那人似乎幻化成秋風師叔的模樣。”
“秋風師叔?”清原子瞇著眼睛想了想后,說道:“幾位師弟,讓周圍眾弟子都散了吧,我去秘境一趟。”
說完后,清原子當先一步飛遁離開,其余幾人明白掌教師兄是向另外兩位元嬰老祖稟報去了,畢竟被人混入宗門,滅殺了兩位金丹修士后又安然逃離,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算小事了,對于后輩弟子可以瞞過不提,但是對于幾位元嬰老祖,卻是不能有一絲隱瞞。
遁離宗門的元朗道人本以為對方會立即借助傳送陣逃離,卻不料對方根本沒有這個想法,只是催動一柄飛劍朝遠處飛速離開后嘴角一揚,露出一絲冷笑,揚手便扔出一道三色光芒紅綠藍,朝著前方的劍光追了上去。
“元朗老祖不是閉關嗎,怎么又出動了”看到突然閃現的遁光,剛剛跨出傳送陣的幾名太一宗弟子眼中露出無限崇拜。
“老祖之事豈是你我能關注的,還是趕緊回宗門,將我們這次探查到的消息稟報師父吧。”
“柳師弟所言極是,想不到當年的筑基修士不過幾十年便成長為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又如何,她們不露面便罷,露面了難道還想再退回去?不過據說秋風嶺的鐵葉師叔和白楓師叔似乎對墨靈宗諸人都很在意。”
“不管了,我們不過是跑跑腿,還輪不到我們出頭,這些事情有師父做主呢,走回去。”兩個人說著便踏入太一宗宗門大陣之中,若是方言還在此地的話,便會發現其中居然還有自己一個熟人,柳隨風,幾十年下來,他居然也到了筑基后期。
此刻的方言卻是朝著莽荒之地深處飛遁而去,旁人看了,難免會覺察到他是慌不擇路,如此深入蠻荒,就算不被后面的遁光追到,也會遇到六階以上的妖獸。
方言當然不是慌不擇路,即便流光翼不在身上,方言若是全力飛遁,也絕不是現在這樣的遁速,雖然后面元朗道人的遁速讓方言頗有些訝異。
一追一跑,很快便飛遁出幾十萬里距離,看到前面的那道遁光緩了下來,元朗道人心中微微一喜,腳下遁光又是一個加速,迅速接近了前面停下來的身影,嘴中大聲喝道:“哼,終于撐不住了?若是再往深處遁入幾十萬里,說不定還真讓你逃走了,現在……”
話音未落,元朗道人神色突變,一個年輕面貌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若僅僅是一個年輕人,不會讓元朗道人如此失色,但是眼前這名年輕人卻是絕對不應該出現。
元朗道人看到的便是方言了,只是元朗道人并不知道宗門通緝多年的方言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那道通緝令,不過是幾個金丹長老發出的,區區一個金丹修士還不會惹到元朗這樣的元嬰修士注意,之所以對方言之名有所耳聞,只是因為那道通緝令已經存在了很多年。
元朗道人熟悉方言,是因為當年他曾今追殺過方言一次,也是那一次,方言在元朗道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元朗道人從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自由出入靈淵谷丈桃林,而眼前這么年輕人當年就是那樣直沖沖的進入桃瘴毒中,如今又在這里出現,毫無疑問,這名年輕人掌握了能夠自由出入桃瘴毒的方法。
只是當初的年輕人不過剛剛結丹,這一刻,任憑元朗道人如何探查,卻是探查不出前面那年輕人的修為。
元朗道人人老成精,不過恍惚了一瞬間,便恢復了清明,眼珠微轉,心中早有了別的思量,對于方言的遁術,他早有見識,當年三名元嬰修士追殺之下都能逃入丈桃林。
不過想到眼下這里距離靈淵谷近百萬里,元朗道人稍稍安心些,至于修為,區區幾十年,再增長又能增長到什么程度。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會幻化秋風師弟相貌?”元朗道人突然一聲大喝。
聽起來是質問之語,方言卻覺察到了這道聲音之中包含著道法轟擊,這哪里是在質問,已經是一道轟殺之術了,修為稍差,只此一聲,恐怕就要心神被震,十分修為難以發揮出五分了。
元朗道人嘴中大喝的同時,手中法力閃現,這些法力卻沒有直接轟擊方言,反倒是在方言周圍織出了一道網格,意在防止方言遁離。
方言覺察到元朗道人的動作,卻是笑笑,反手一動,一個人影閃現在元朗道人側方:“元朗道友,你說的秋風子可是他?”
“啊?”這一次,元朗道人真的震驚了,在宗門之中感應到了秋風子的相貌,只當是別人幻化而成,此刻風奴沒有了方言的功法遮掩氣息,以元朗道人的修為,只一眼便看出了,這個人根本就是自己的師弟秋風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是誰,居然敢將秋風師弟的肉身煉制成傀儡?”元朗道人發怒了,太一宗的元嬰大修士,居然被人煉制成了傀儡,赤裸裸的打臉。
“無論你背后是誰,你都死定了。”驚怒之后的元朗道人神色一冷,卻是恢復了平靜,話語之中說不出的陰冷。
只不過,瞬息之后,他的神色又變了:“啊,不可能,不可能。”
眼前的年輕修士突然氣息大開,哪里是什么金丹修士,這股氣息比自己還要磅礴,還要渾厚,分明是元嬰中期才有的威能。
到了這一刻,身經百戰的元朗道人,哪里還不知道自己落入對方的圈套之中,之前收斂氣息,飛遁逃離不過是對方引自己出來的把戲而已,甚至潛入太一宗都是故意為之,以這種修為,如何能讓兩個金丹修士放出那樣的波動。
只是此刻想明白,似乎有些遲了,元朗道人發現不僅前面的年輕人動手了,就連當初自己的師弟,如今的一具傀儡奴也催動了手中的秋風扇,感應到這股熟悉的法力波動,元朗道人神色又是一變。
方言哪里會元朗道人心中想什么,只是心中暗嘆,沒想到這次前去救姬落雨,居然還將元朗道人引出宗門,若他不追來便罷,追出來了,如今修為早已遠遠超過他的方言又豈能不趁機報當年的追殺之仇。
僅僅一個照面,元朗道人便被斬斷一條手臂。
比斷了一只手臂,更讓元朗道人驚駭的是,對方顯現出來的威能根本不是元嬰中期,剛剛那道法力波動分明超越了元嬰中期。
“今日之事,日后定有回報。“元朗道人狠厲異常,發現自己無法抵御,立即便生出了逃遁的心情,傳出一道神識之后,一道血光閃現,便從方言身前消失不見。
“又是血遁?早等著呢。”方言手中閃現出一枚玉符,稍稍探查,隨機又將地上半截斷臂撈起,催動功法,將斷臂之中精血提出,兩相印證之后,立即催動昇虞木靈舟,極速朝著一個方向飛遁而去。
太一宗太一秘境之中,太一宗掌教清原子正恭敬的站在下方,朝盤坐在上方的兩名修士稟報著什么,突然間,他腰間傳訊符傳來陣陣波動,向上首處兩位稍稍告罪之后,清原子拿起傳訊玉符。
轉瞬間,他神色大變:“師父,大事不好,元朗師叔本命元神牌也碎裂了。”
“什么?”原本安然盤坐的兩名修士當即大喝出聲,不等清原子有所反應,兩道遁光閃現,兩位元嬰老祖,元昊道人,冬道人便從秘境之中消失。
神色大變的清原子只落后剎那,也催動功法朝著宗門藏魂殿而去。
片刻后,清原子踏入藏魂殿中,便看到了自己驚怒的師父師叔,以及他們身前一塊暗淡無光,碎成幾塊的本命元神牌,正是元朗師叔的,在這塊元神牌之下,還有兩塊碎裂元神牌,卻是秋風嶺白楓和鐵葉兩名金丹修士。
短短半天功夫,太一宗便損失了一名元嬰大修士,兩名金丹修士,這已經是第二次遭遇如此大的損失了。
“清原子,你先出去吧,元朗之事不可外傳。”元昊道人臉色陰沉,朝自己的弟子清原子吩咐道,隨即兩道遁光閃過,太一宗久不問世事的兩名元嬰老祖遁離了宗門。
清原子還從未見過自己的師父如此表現,不過也沒有太詫異,身為掌教,他自然清楚,元朗師叔的隕落,對于太一宗意味著什么。
覺察到師父師叔二人遁離太一宗,清原子清楚,他們是去元朗師叔隕落之地探查去了,到了元嬰級別的斗法,便不是金丹修士所能參與的了,便是有再多金丹修士,也難阻擋一個元嬰修士遁離,除非將對方困入陣中,只是連護宗大陣都困其不住,想要困住那人何其難。
想了一會兒的清原子,邁步遁出秘境,無論如何,太一宗需要整頓一番了,尤其是山門,居然讓人神不知鬼不覺便混了進來,讓清原子想想都后怕不已,這次隕落的是秋風嶺的兩位,若是摸到元昊峰,隕落的豈不是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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