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勝男溜達回家吃午飯,順便把魏良想購買自己荒山的意思和父母說了說。
李正義聽到魏良的名字時,眼睛閃過一抹精光,他關注的看著勝男,發現她沒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異樣的神彩,楞了一下,隨即笑著說:“呵呵,既然是你自己花體己銀子買的,那就由你自己做主,對了,價錢談定了嗎?如今的南山可不比以往呀,爹聽說很多人都夸你有眼光呢!”
可不,當初是按一頃地十五兩買下的,而且也是按最低的錫地評定的賦稅,現在南山的匪患一除,那里離縣城這么近,還靠近官道,就算是不開荒種地,沿著路邊蓋上些房子、商鋪那也能掙不少錢呢。
“恩,還是按我買的價格,”勝男給弟弟夾了一塊雞肉,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開荒、種樹和蓋房子都有魏三少監管!”
“哦,那還行!”
李正義心里有底,自然不會反對,他還樂得自己女兒和魏良的關系更近一層呢。
蘇氏聽到他們的話,遲疑的問道:“南山是不是和王家廟挨著呀?”
“恩,不遠,也就三四里地吧,一個在官道東面,一個在官道西面!”
李正義經常在周邊辦案,自然對縣城附近的村落非常熟悉。
“哦,我上次聽招姐兒說想在村子附近買幾畝良田,可是王家廟稍好一點的田都賣光了,要好的就要出村,如果南山的田地有好的……”
招姐兒?不就是她家大姐,聽說嫁給王家廟的一個小地主,上無惡婆,下無小姑,左右沒有兄弟,一家子都聽大姐的。當時她出嫁的時候,陪嫁了三十畝良田,再加上王家的祖產,聽說家里有上百畝良田,生活蠻不錯的。
“噯,你讓王姑爺再找找嘛,南山的田地還需要開墾呢!”
之前,家里的五個女兒,李正義最疼大女兒,畢竟是他們夫妻的第一個孩子,印象也更加深刻。可是自從五丫順利當上捕快后,他越來越發現自己以前白疼那幾個女兒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有事了從來不回來,自己的小日子有了困難就回娘家打秋風。
當他家是富豪呀,當初幾個女兒收的聘禮都是又添加了不少東西,再陪嫁給她們,她們還不知足。五丫這里剛買了荒山,招姐兒就知道了?!自己爹爹挨了打,她怎么就沒有聽說?!
“呵呵,也是,也是!”
蘇氏看勝男沒有絲毫的反應,自家老公也一臉的不耐煩,便訕笑著說道。在她心里,招姐兒她最喜歡的一個女兒,從小就貼心,長得漂亮,嘴巴也甜,出嫁了也能當家作主,幾個同輩的小姊妹里數她家招姐兒最風光。
如今勝男有了私產,不想著照顧自家姐姐,反倒便宜一個外人,她怎么都不舒服。
“爹,娘,我吃飽上工去了!”
勝男依然對此事持沉默態度,南山是她花自己的梯己錢買的,想給誰就給誰。相對于一個見面不超過兩次的便宜大姐,她感情的天平更傾向于魏良。道理很簡單,魏良沒有求買荒山的時候,就已經幫忙找工匠、工人,而這位大姐還沒有露面呢,就伸手想要自己的東西。孰好孰壞,她不是無知小兒。
“恩,用心當差!”李正義囑咐道。
“是,爹爹!”
勝男躬身聽了,挎上腰刀,準備出門。
“姐姐,我還要吃蛋糕,你別忘了給我買!”
志哥兒見姐姐要走,忙放下筷子撒嬌道。
“好,好,今天再給你買別的口味的!”
勝男前世沒有弟妹,頭一次當人家姐姐,對小弟也非常疼愛。
“哎呀,勝姐兒千萬別慣著他,他一個小孩子又不缺吃不缺喝的……”
蘇氏忙勸慰道,她也去西店鋪買過一次,幾塊小點心就要十幾文,都趕上肉貴了。
“呵呵,沒關系,不值什么,再說,魏公子還欠著我莫大的人情,吃他幾塊點心還不是應當的呀!”
勝男拍拍小弟嘟著的小臉,笑著說道。
“對呀,那就多拿點兒,他們那個什么泡什么芙很暄軟,牙口不好的老人也喜歡,多拿些回來給你三姐家送點兒,她婆婆喜歡吃甜的。”
“哦,好!”
勝男無所謂的點點頭,娘偏心也不是一天兩天,她已經是大人了,不會為了一些芝麻大的事傷心。
“你,唉,家里一大家子的人你操心,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干什么呀?”
志哥兒也吃完下去了,屋里就剩下李正義和蘇氏,李正義有點不悅的說道。
“怎么是無關緊要的人呀,三姐兒成親都快十年了,就養了兩個姐兒,她婆婆一直看她不順眼,我這不是擔心三姐兒受委屈嗎?”
五個女兒,只有三姐兒和四姐兒嫁在縣城,其他的兩個女兒最近的也住在里縣城十幾里的農村。遠的她照顧不到,近的女兒能不操心么?!
“唉,按理說家里的是我不該管,可是我的大奶奶,五丫也是你我的女兒,而且以后咱們李家全指著五丫呢,你事情不要做得太過分!”
李正義說完,一撂筷子,轉身去了西廂房的麗娘那兒,留下蘇氏只擰手絹。
從家里出來,勝男照例先去轄區轉轉,等到了和魏良約好的時辰,她來到縣衙,把地契重新過戶登記。自此,她名下的十二頃地,賣給魏良三頃,銀契兩清。
“好啦,你趕緊找工人先把地耕出來吧,現在是四月份,還能趕上花期呢!”
勝男把地契放好,出了縣衙,和魏良說道。
“恩,你放心吧”魏良也把地契放好,他現在也算是有田產的人,以后魏家的人再想欺負自己也要掂量掂量,“我占了你這么大的光,怎么也會好好回報的!”
“知道就好,”勝男從魏良給的銀錠子取出二十兩,和房子的圖紙一起遞給他:“這是預知的工錢和材料錢,如果不夠再找我要。”
“行,”魏良也沒有客氣,他接過銀子,想起王老爹的案子:“對了,王家的案子怎么判?”
“咦,你沒去衙門嗎?”勝男好奇的問道,這個人不是經常把衙門當后花園嗎,怎么這會子又裝起客人來。
“呵呵,新知縣到任,有些事還是避諱些比較好!”
魏良摸著鼻子笑道,他在衙門純屬幫忙,屬于非在編人員,處事還是小心為妥。
“恩,也是,現在好像都在看新知縣的第一把火怎么燒,”勝男想起老爹的交代,也笑了,“王老爹的案子結了,他是冤枉的,無罪開釋,房產歸還原主,賣房子的錢不用交回,算是對他一個月牢獄之災的補償!”
正主都抓住了,還冤枉人家干什么呀。再說牢房有限,把幾名山匪一關,牢房有點不夠用。新知縣也開恩,干脆把無關緊要的人該放的放,需要責罰的,打一頓板子也放了出來。
王家的房子原本是被山匪買去的,但李捕頭作證,說是王家為了支持官府破案,主動配合賣房,于是,房子物歸原主,銀子也歸王家人。
“呵呵,那就好,過幾天就又可以吃到王老爹的豆腐了!”
魏良也開心,他雖然不指望能做什么大事,但幫鄉鄰們做點小事還是好的。
“吃豆腐?!嘿嘿,恩,好嫩的豆腐!”勝男想起王家麗姐兒嬌滴滴的樣子,一臉的壞笑。
“去你的,一腦子黃色廢料!”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離開縣衙,勝男想起弟弟的請求,順路跟他去西點房打劫了兩斤泡芙和兩斤南瓜餅。
一進家門,老爹似乎不在,小弟也還沒有下學回來,她便拿著點心來到正房,聽到里屋里有人聊天:
“娘,你們也太慣著小五了,我都聽說了,那個玫瑰醬和玫瑰酒就是小五和三姑奶奶搗鼓出來的……我聽堂叔說,他們那個作坊一個月能掙好幾十兩銀子呢,一年就是幾百兩呀。你們怎么能讓她把錢全拿著呀……我知道,您和爹爹考慮的長遠,可是女生外向呀,您看現在才進城幾天呀,就勾搭上魏家的不肖子……現在趁著消息還沒有傳回玫瑰鎮,您和爹爹可要按住咯,否則,老家的人不笑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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