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求票票……看著如此CJ的份上……
兩個十歲的小家伙在洞房能干什么?
答案很快便現了。
錢安娘和衛聞進了新房,在喜婆的指引下掀蓋頭、喝交杯酒,又聽喜婆嘮嘮叨叨說了些什么,才算是得了清靜。喜婆一離去,錢安娘頓時松了口氣,癱軟下來。這一整天僵直著身子,可把她累壞了。
想到之前的幾場鬧劇,她臉色陰沉了幾分。欺負她和她小老公?日后她定當在錢菲菲和錢香亞兩人身上,討回來!算算日子,也就這幾年她們便要出閣了,只怕她們還要求她做主呢。
“大小姐,我……”衛聞頭暈目眩的,實在是陪她坐不住了。剛想開口說出不適,他卻已經往后倒去,幸好身后是軟軟的大床。
錢安娘嚇一跳,急忙摘掉頭上的小鳳冠,也扯去了外層霞帔,方便她輕盈的去探衛聞的額頭,并將他扶起。一探之下她才知曉,這小家伙在喜宴上一直強撐呢。心中頓時被感動和心疼所漲滿,她將星眸半睜的他放平在床上,接著便從懷里掏出一早準備的藥根,塞進他嘴里讓他嚼著吃下了。
一早她便擔心他身子虛弱,這才去找大夫未雨綢繆。大夫給了她這新鮮藥根,說若熱癥再起,便將藥根給他嚼,吞下汁液很快便能退熱了。現在看來果然準備的及時,不然這會兒又要去請大夫,人多嘴雜的不知道傳成什么樣子。
她蹙眉微嘆:“衛聞,委屈你了。待明日再開幾副好藥熬了服下,便會痊愈了。”今日,卻是不行。
衛聞雖然頭重腳輕的,但神智還清醒,只是身子虛,使不上力。聽得她這般說,他歉然的道:“我不委屈,就是給大小姐添麻煩了。”聽人說……女子一生中最注重的便是新婚夜,他卻這般生病著讓她蹙眉,心里實在過意不去。她不怪他就好了,他又怎么會覺得委屈呢?
“這樣傻傻愣愣的,真好。”錢安娘忍不住舒眉而笑,伸手去碰他燙燙的臉頰。現在是不委屈,可總有一天吶……她幾乎想象得到,將來他男人自尊心膨脹的時候,有多難伺候了。
不過沒關系,再硬的刺,她都有信心給捋軟了去。
她笑瞇瞇的爬上床,側身挨著他躺下,拍著他的背想哄他入睡。只可惜衛聞的臉怎么卻越來越紅,讓她愈發擔憂了。雖說面子重要,可也不能讓他病情加重的呢。病來如山倒,何況只是一個小孩子?
終于在錢安娘忍不住要問衛聞哪兒不舒服的時候,衛聞先開口了:“大小姐睡床上,我去地上睡就好。”說著他便要掙扎起身,臉蛋紅撲撲的,并一直避免著跟錢安娘接觸。
錢安娘愣了好一會兒,直到衛聞都下了床,她才醒悟過來,急忙反手握住他的小手。她睇著他,好笑地問道:“不是發燒,而是害羞?”話說回來了,衛聞好像懂的挺多,不知是不是他娘教過。她本以為,十歲的他應該不知男女有別,會逐漸將她當成兩小無猜的玩伴呢。
衛聞底氣有些不足的看著兩人交握的左手與右手,飛快的抬頭看了她一眼道:“娘說……男女授受不親……”他怕冒犯了大小姐,大小姐會生氣的。娘說好人家的女子都潔身自好,不喜歡別人隨便碰她們,不然就會生氣。
“可是我們抱都抱過了,親也親過了,牽也牽過了,還不親嗎?”錢安娘故意逗他,發覺他手心隱隱出汗,竟心下歡喜。讓他多出點汗,病好的快,她還打算多抱幾床被子將他給裹住呢!
衛聞一呆:“那……那……”
錢安娘朝他眨眼:“還不上來休息了?你當你身體健壯如牛么?”他以為她想跟他睡呢,還不都是因為昨晚照顧他的時候發現他特愛踢被子。所以她若不在他身邊睡著,他病情只有加重的份兒。
頓時又哀怨起來,為何好像變成他的老媽子了?
見他還在遲疑,她忍不住點了他的鼻尖一下:“你娘有沒有告訴你:夫妻可以不用遵守‘男女授受不親’這條規矩?我們成親了,理所當然要睡一張床。還是說……你想跟柔兒一起睡,然后讓大家笑話我被新姑爺嫌棄?”
衛聞連連搖頭:“沒、沒,我沒想過跟范柔睡。”怕她不相信似的,他忙不迭爬上床,在離她一段距離的地方躺好,規規矩矩不敢移動半分。
也許并不是因為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他就純粹是害羞而已。從來都是一個人睡,身邊的空位就連娘都沒有涉足過,這種親密的感覺讓他很不習慣。而且,她剛剛靠他太近,那股香氣又迎面撲來,讓他好想抱著她睡。他覺得那樣一定很安穩,可是他……不敢。
錢安娘累了,她昨晚便只在衛聞床前打了一會兒盹,今天又頂著這么一身過了一整天,自然精疲力盡。很快地,她便在仔細給衛聞蓋好被子之后,墜入了夢鄉。淺淺的呼吸聲響了起來,在床幔間傳遞,傳遞到另一人耳中。
衛聞不由自主的轉頭去看她,剛開始只是假裝側身躺著,眼睛緊閉。待沒發現她有動靜之后,他才微微睜眼去看她的五官。小小的羞澀在他心底升起,原來已經漸漸熟悉了的大小姐……其實真正模樣是這樣子的……
彎彎的月牙兒眉,不算太挺的鼻梁,薄薄的唇,臉蛋有點圓,卻少了一些紅潤。憶起那雙眼睛,他怔了怔。那雙眼睛并不美,不是大大的圓眼,也不是小小的鳳眼,但是卻很亮,亮到讓他總想抓住點什么。
他要把大小姐記住,以后不管在哪里,都能認得出她。因為有一回娘和他走散了,他沒能認出娘,娘很傷心很傷心呢。同樣的錯,他不犯第二次了。
眼睛看著,心里記著,他卻逐漸感覺到冷意,這才發覺身體早已經僵硬了,不知為何那般寒冷。明明……蓋著兩床被子呢……
哆哆嗦嗦牙齒打架的聲音,終于還是驚醒了一向淺眠的錢安娘。她睜眼一看,神智頓時清醒,慌忙坐起身將衛聞給拍了拍:“衛聞,你怎么了?啊……”她驚呼了一聲,他的臉怎么這么涼?
“好、好冷……”衛聞哆嗦著回答,眼里滿是歉意。他好像……又給大小姐添麻煩了。
冷?一道閃電劈中錢安娘,頓時讓她傻愣當場。她她她……她好像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大小姐,這新鮮藥根嚼爛后只能咽其汁液,吐其殘渣,否則會驟降病人體溫,通體寒冷約四個時辰。”大夫的話,猛然在她耳邊再度響起。
錢安娘重重一拍前額,慘了,之前只顧著心疼他,卻忘了大夫的囑咐。她歉然的看著他,認錯的話卻說不出口。小孩子也挺記仇的,萬一被他知道她害他這么難受,會不會從此討厭她?
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算了。于是轉身去抱棉被,通通蓋到衛聞身上去,又不停的搓著他的兩只手,但仍未感覺到他有轉熱的跡象。她滿心愧疚的看著衛聞冷到縮成一團,心想自己實在是虐待兒童的罪魁禍首。
“衛聞,很冷哦?”問完她自己鄙視自己,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但見衛聞困難的點頭,她手中的小手又還是那么冰涼,她只能硬著頭皮爬上床,鉆進那冰冰涼的被窩中。頓時她感嘆:這到底是在睡什么嘛,涼的跟冰窖似的……
“我幫你暖和暖和。”小相公。她笑瞇瞇的說著,心底還加了句曖昧的稱呼。
衛聞終于感覺到了一絲溫暖,從她緊貼的胸脯,還有環抱著他的雙手,以及交纏的四條腿。他低低的哼了一聲,好暖和……
錢安娘卻也樂得舒服,她有這么多被子是不會怕冷的啦。至于今日的天氣,也并不冷,反而倒有點熱。正好,衛聞給她當了避暑的免費空調。她不停的在他背上摩擦著,給他制造熱度,同時也往他頸項里呵氣,身體更是緊緊的纏住他,直到兩人挨著的地方不再那么冰冷,她才再換一換姿勢。
衛聞到底還是個孩子,溫暖與寒冷的兩相驅使下,他自然選擇了溫暖的她。所以很快地,他便毫不客氣的緊緊抱住她,汲取溫暖,讓她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導致四肢酸痛不已。
“衛聞,以后不要再生病了。”到最后,她終于哀嚎出聲。她不能不照顧他,因為她太母愛泛濫了啦,面對一個乖巧聽話又可愛的小家伙,哪兒能不疼不寵?所以他一旦生病,受折磨的就是她自個兒。
不過果然如大夫所說,四個時辰后衛聞的體溫恢復正常,而衛聞早已呼呼大睡去也。即使如此,此刻也已經是五更天了,沒多少休息的時間了。錢安娘顧不得讓衛聞放開她,趕緊尋了個舒適的姿勢便進入夢鄉,要趁天還未亮之前多睡一會兒。
衛聞體溫正常后清醒過一回,可他卻沒有跟錢安娘分開,即使他心底小小懷疑了一下——為何跟記憶中娘抱他的感覺一樣,卻又不一樣?
可他卻隱隱察覺到,大小姐在他心中的位置,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