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發話,府里自然沒有不從,第二日就將沈云氏和沈可母女搬到了新院子,一應用度都比照三太太和大姑娘的定制,總算是暫時過上不用擔心吃穿的日子。
沈云氏激動地不住念誦,多虧了老太太慈悲,總算是苦盡甘來。
沈可卻并沒有多大的喜悅,因為她知道這只剛剛邁出了第一步,老太太那晚說“投之木瓜,報以瓊瑤”,自己這個母族沒勢利、親爹不待見的姑娘家,能有什么值得人去惦記的,怕是只有這個身子了吧?雖說算不得花容月貌,但是也好歹算是清秀,自己的親孫女不忍推進火坑,那就只有找人頂替?不過這也只是她自己私下揣度,沒什么根據的胡亂猜想罷了。
搬到新院子,老太太賞下的兩個丫頭也來叩見主子,還是素凈簡單的衣飾,瞧著讓人心里清爽。
二人上前跪下叩頭。
“春英叩見二姑娘!”
“春芳叩見二姑娘!”
“起來吧!”沈可朝二人打量了半晌,見她們只目不斜視地垂手站著,沒露出半分躲閃或是不安的神色,心里暗道果然是訓練有素的丫頭,于是面上掛出笑意來道,“我看了這許久都沒瞧出來,到底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真真兒地跟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
“回姑娘的話,奴婢春芳略長,是姐姐,旁邊的春英是妹妹!”左手邊的丫頭回道,“奴婢素日的耳墜子都是靠紅色的,春英的耳墜子都是靠藍色,也是為了方便旁人辨認的。”
“這個法子真是好,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若不是這耳墜子,你倆穿得一模一樣,怕是你們爹娘都分不出來。”沈可嘴上笑應著,心里卻暗道,靠著耳墜子分辨姐妹,萬一你們搞什么貓膩互換耳墜子,那豈不是誰都瞧不出來?自己素日還是要多多觀察,要想個穩妥的分辨法子才是。
“你們兩個是老太太賞來的,那便在房里領二等丫頭的份例。”沈可微笑著說,“相處久了你們就該知道了,我娘和我都是隨和的性子,房里也沒太多的活計,早晨聽母親院里的媽媽說,還會派粗使婆子和丫頭過來,我娘那邊也會添置丫頭,所以你們兩個就跟著我身邊伺便是。都各自改個名字,姐姐叫書念,妹妹叫書意。”
打發走了兩個丫頭,扭頭瞧見夏初苦著小臉兒站在一旁,心里知道緣故,便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來,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這才低聲道:“我知道你別扭什么,我又何嘗不想讓你在我身邊兒,但如今不比當初咱們在寒香院,老太太一回來咱們就得了這么大的好處,家里有多少雙眼睛瞧著呢,我自己心里有數知道應對,但是娘卻是個最心善性軟的。娘和我在府里沒有絲毫的根基,我唯一能信的人便只有你,你過去貼身照顧娘,才是當下最要緊的。”
夏初之前并沒想到這一層,如今聽沈可一說深以為然,她當初就是被沈云氏救了性命,才對她們母女不離不棄,如今聽了沈可的分析,便拋開自己剛才的別扭和失落,滿臉堅定地說:“姑娘您放心,奴婢的命是太太救的,不管什么時候,奴婢都能為太太豁出命去。”
沈可聞言用力握住夏初的手,聲音略有哽咽地說:“夏初,幸好還有你在身邊兒,不然我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姑娘可萬萬莫要這樣說,日子都是越過越好的不是,如今老太太剛回來,太太和姑娘的處境就改善了許多,咱們也不求顯赫,能吃穿無憂,便踏實地過日子就是了。”夏初見狀倒是反過來勸起沈可。
待把丫頭們都打發出去,沈可才斂去面上的表情,目光沉靜地盯著屋子的地面,在那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資料中搜尋零碎的信息。她養病的那些日子發現,自己承襲的記憶并不能像自身的記憶那般應用自如,而是遇到相關的人和事,才會反映出相應的訊息。所以她便開始主動搜尋那部分記憶,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對自己有用的訊息,總不能每每都等事情都到了眼前,才現想法子應對。
只不過這種搜尋很耗費精力,而且時常都是無功而返,幾次失敗的經歷之后,她開始試圖用線索發搜尋,想著一個自己見過的人,然后去搜索她的相關訊息,似乎要比漫無目的地搜索省力不少。
她今天用的線索就是沈錢氏,雖說已經瞧出她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但也絕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己不能依靠她,卻更不能得罪她,連老太太在面兒上都還給她過得去,自己就更加要做好這個面子功夫。
不過以前那身子對沈錢氏的記憶當真有限,只搜索到對她娘家一些親戚的了解,她在心里默默理著頭緒,一個片段引起了她的注意。
自己當初為何會重病在床,沈云氏和夏初都是絕口不提,自己也一直沒找到相關的記憶,時間長了便拋諸腦后,沒想到今天倒是找到了線索。
腦中出現的是個十分俗套的場面——后花園落水,而引起沈可注意的是,落水前最后瞥見個少年的面孔,那少年面孔白皙俊朗,卻面無表情,神情冷漠地看著自己落水,絲毫沒有要來施加援手的意圖,而記憶告訴自己,那個人的模樣,似乎是錢氏的娘家侄兒,難道這里頭,竟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貓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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