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上香的人挺少的,江琳跟在后頭走著,一邊看著四周風景。
寶相寺不愧是洛央城最大的寺廟,這周圍景色真是漂亮,腳下一級級階梯也修建的很好,都是上好的石頭,沿路鳥語花香,就像世外桃源似的。可惜的是,寺廟建的太高了,跑半天也跑不到,江琳覺得兩腿發酸,再看其他幾人,也是步履緩慢。
現在天氣已經開始轉夏了,稍微運動就要發汗,她拿著帕子擦了擦,嘆口氣。
在寺門口的知客僧看起來是認得出江家的人的,笑著說了些話,便迎著進去了,只見陸媽媽給他塞了荷包。
一個和尚要荷包做什么?江琳搖頭,這古代的和尚也一樣心不誠啊!
來到殿內,大夫人默念了一陣,便跪下求簽,接著是二姨娘,三姨娘和鄭語燕,然后再輪到三個女兒。
江琳也認認真真磕了頭,以前是從不信神明的,不過么,既然可以重生,也許真有那么回事,她便好好的許了個愿。至于求簽,大概求什么簽都不會壞,最多也就是分中上簽,上簽,上上簽,給別人下下簽,那不是趕人走嘛!
這時候主持來了,是個面容慈祥,卻眼神犀利的老和尚,見大夫人添了不少香油錢,少不了說些奉承話,接著又挽留她們用齋飯。
大夫人難得來一趟,自然答應了。
江琳隨后就見到三姨娘跟身后的江蓉眉來眼去,在傳遞什么信息,而殿門外的幾個媽媽也是神色各有異色,她便直覺這次定是有什么事,然后就想到今日來寺廟的人雖然少,可看著都像官家的人,肯定不是她一開始認為的不是好日子,相反,也許是大大的好日子。
她心里有了計較便謹慎起來。
那次賞花,江蓉可是要害她的,誰知道這次會不會也來一手?
可心里也奇怪柳媽媽怎么沒事先告訴她?柳媽媽一向很積極的,可比她積極多了呢,最近她的養女被調去了做針線活,所以現在開始對大夫人身邊的掃雪跟青玉下手了……
她正胡思亂想著,卻聽大夫人對陸媽媽吩咐道,“你帶三位小姐先去歇著,等用飯時再出來。我跟二姨娘幾個去其他地方歇息。”
陸媽媽便應了,領著她們去了一處幽靜的院子。
若不是氣氛怪異,江琳也許很有心情欣賞這里的美景,這院子很別致,后面種著一大片青翠的竹林,前院又是用青籬笆圍著,十分有田園風格,看起來應該就是專門給像她們這種官宦人家的家眷休息用的。
三個人分別進了房間,她沒挑,隨她們選了就揀最西方那間走了進去。
“小姐。”香凝急忙忙跟上來說話,“剛才一直沒有機會接近小姐,走的時候柳媽媽塞了個字條給奴婢,看她那樣子好像是剛剛才探聽來的消息。”
江琳趕緊把字條拿了,展開一讀之后便皺起了眉,半響沒有說話。
“怎么了,小姐?”香凝忙追問,她也是十分好奇。
“原來如此,怪不得一個個如此奇怪呢,也難怪寺廟里人少。”她冷笑一聲,“是齊王帶著王妃要祈福來了!”
“啊!”香凝變了臉色,驚道,“那小姐打算怎么辦?夫人這次帶著小姐們上香究竟想做什么?莫不是……”
江琳打斷她,“看看情況再說。”說著便走到窗口,用手指戳了小洞出來,把眼睛貼上去往外面張望。
也不知多了過久,隔壁終于有聲音了,只見江靜從容的走了出來,并沒有什么遮掩的動作,施施然往外面走了去,緊接著,又是咯吱一聲門響,卻是江蓉出來了。她就比江靜鬼鬼祟祟多了,先是往江琳這里看了一眼,然后再輕手輕腳走遠了去,她們的兩個丫環自然也一并跟了出去的。
“小姐,她們這是去哪里啊?”香凝眼睛轉了轉,“難道是私下去見齊王?”
江琳也捉摸不透,搖搖頭退了回來,坐下來安穩的喝茶。
“這柳媽媽也真是的,光是寫個齊王要來,可又不寫小姐該怎么做。”香凝卻是在旁邊冥思苦想,畢竟是齊王啊,上次還聽柳媽媽說什么太子被廢之后還未立儲君之類,她對這個是不了解,可也聽得出來,齊王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江琳看著她笑了笑,這丫頭可不要學柳媽媽才好,柳媽媽是過于精了!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秀珠在外面說道,“五小姐,李媽媽摔傷了腿,能否借用下香凝過去幫幫忙?其他兩位小姐都不在呢。”
香凝忙把門打開,回頭詢問似的看著江琳。
李媽媽是二姨娘身邊的人,是眾多媽媽中以寬厚出了名的,那些下人們都愛貼近她,若是不借的話,恐怕會引來非議,風言風語向來就是這么傳出來的,江琳想了想也便答應了,只叮囑幫完了盡快回來。
香凝一走,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便覺得有些不好,可又說不上來。
正猶豫著站在門口,手剛撫上門栓,這時,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江琳嚇一跳,連退了幾步,待到看清楚來人時,卻是大為驚訝,叫道,“三哥,怎么是你?”她平日很少與江宇接觸,說是兄妹,其實跟路人差不多,除了同桌用過飯之外,幾乎就沒有交流了,實在想不通他為何會來。
江宇卻是笑嘻嘻,也不答話,自顧自倒了盞茶喝。
她站在一邊盯著他瞧。
“五妹,你一會可得感謝我。”他沒頭沒腦說了一句話。
江琳嘴角抽了抽,“感謝你?”
“是啊。”他眨眨眼,手指按在嘴唇上,“別說話,等著。”
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江琳愈加奇怪,但也聽信了他的話,畢竟是兄妹,總不會這會兒來害她吧?他們之間可不存在什么利益關系。而且,相由心生,江宇有雙極為明亮的眼睛,不像是喜歡陰人的。
不到一會兒,又聽見了敲門聲,江琳看了看江宇,后者笑得很歡,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去開了門。
然后,有個極為悅耳,又帶著些慵懶的聲音飄了出來,“怎么不讓你五妹來開門?誰要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