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年年第079章貴客(二)
幾個人閑聊了幾句就移到園子去了,九月菊花開得正盛,有不少稀有的品種,劉夫人看著嘖嘖稱奇,指著其中一盆花道,“這叫金光流彩吧?我上回在德寧宮見過一次,皇后說就進貢了五盆,沒想到你們賀家就得了一盆。”
賀大夫人笑道,“就是劉皇后賞的,知道我們家園子里這種花多,說湊湊齊整。”
這事她都沒敢跟大兒子提,上回老爺進宮面見皇上,正好劉皇后也在,也不知他說了什么,皇后就把這花賞給他了。她想著就心煩,要是賀敏中知道,恐怕又得生他這個父親的氣,可她也勸不住老爺,在家從夫,又能如何呢?不然當初就不會幫著老爺勸兒子娶昌盛侯的女兒,可惜天不從人愿,太子沒到幾年就廢了!
劉夫人聽著很高興,“看來皇后跟老爺的眼光很像,不然咱們家老爺也不會總拉著賀老爺喝酒了。”
“劉老爺是皇后的大哥,兄妹自然同心。”賀大夫人說著,話鋒一轉,“就是咱們家老爺沒這個福分,上回大夫還說讓他少喝酒呢,身體沒以前好了。哎,他年紀也大了,總說再過兩年便辭官回家享福呢。”
劉夫人嘴唇抿了抿,又笑開了去,“那我也得讓老爺少喝酒,下回再找賀老爺的時候,干脆喝茶好了。”
賀夫人看她并沒有退得意思,也不好再暗示,要是真弄僵了也不好。
誰料劉夫人又道,“其實我家老爺也有退隱之意,總說將來是年輕人的天下,想想可不是么,你家大兒子就是個聰明能干的,年紀輕輕就做到大理寺左少卿,瑞王也很欣賞他。”她說著下顎微抬,“我那外甥雖然貴為皇子,可是人謙遜的很,待我這個舅母十分禮貌,還說想來你們賀家做客呢。”
賀夫人神色一凝,略微垂首道,“承蒙瑞王抬愛,只怕陋室難以接待如此貴客。”
劉夫人眼眸瞇起,哈哈笑道,“你們賀家都稱為陋室,那讓京城其他官宦人家如何自處,賀夫人真是說笑。”
江琳在旁邊聽得心驚,原來劉夫人竟然是當今皇后的大嫂,難怪賀敏中聽到了會變色,這劉夫人說話也露骨的很,分明就是想賀家支持瑞王。太子被廢之后皇帝一直沒有再立,聽說呼聲最高的乃是齊王,她想著手心有些出汗,直覺告訴她,參合這種事是沒有好結果的。、
所幸賀夫人明事理,她一直在推脫,可惜劉夫人確實步步緊逼。
這時張瑞芳插嘴道,“我也聽說瑞王人很好,上次九河決口,他親自去給百姓送去銀兩呢,皇上都夸贊了一番。”
賀夫人眉頭皺了皺,目光掃過張瑞芳的臉,后者毫無知覺似的,還在說道,“劉夫人,我大嫂只是太謹慎,其實瑞王來賀家玩玩很平常,齊王也來過呢,有次還跟世子爺比試騎馬,結果輸在寶馬之下,氣的很呢。”
“那不就行了”劉夫人高興了,拉著張瑞芳的手拍道,“哪日有機會跟你大嫂一起來我們府上玩玩。”
“那我這里謝謝了,先說一下,到時可別怪我禮數不足,我家老爺只是個小主事,可舀不出什么像樣的東西來。”張瑞芳笑。
“哪里哪里,二夫人說笑,人來就行了。”劉夫人看向江琳跟廣明翠,“兩位少夫人也記得一起來,人多熱鬧。”
江琳微微一笑算是應了,廣明翠嘴角撇了撇,心道,只怕是就想請大少夫人,不好意思說,也只得順便喊了她!想著,她就有些惱火,可惜賀敏安不爭氣,只是比他大哥小兩年而已,竟然現在還在考進士!但如果好好讀書也便罷了,結果就知道往女人堆里鉆,連累她這個夫人也跟著丟臉,來賀家的哪個都不給她面子,誰讓她不是個官夫人呢!
她越想越氣,昨日應該在他臉上多抓幾道的!
幾個人正說著,賀敏慧終于來了,廣明翠氣沒處發,見著她便責斥道,“怎么這么晚,我們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賀敏慧向來不把這個二嫂放在眼里,翻翻眼睛道,“見貴客總得好好打扮打扮,哪像你,看打扮的像個什么東西,當自己是開屏的孔雀呢?”
竟然這么欺辱她,廣明翠氣極了,指著她道,“娘你看,我只不過說她晚了,她就出言不遜,好歹也有客人在呢,怎么能這么說話。”
賀夫人臉色也不好看,沖劉夫人道,“小女失禮了,讓劉夫人見笑。”
劉夫人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看了賀敏慧幾眼,擺擺手道,“這是真性情,不拘束,挺好的。”
賀敏慧見劉夫人這么說,心里很高興,心道這劉夫人不錯嘛,不像其他人那么古板,當下沖她一笑,行禮道,“見過劉夫人,劉三小姐。”
劉夫人送了個紅寶石耳環給她,看起來也是值錢的很,惹得廣明翠又是一陣嘀咕。
“聽說十三歲了?”劉夫人問,“可許了人了?”
賀夫人心里一凝,笑著把賀敏慧拉過來,摸著她的頭道,“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我得留在身邊教導幾年,不然嫁出去可是去禍害別人家了,你看看,今兒有客人在,還弄得那么遲,那里指望她能伺候公婆呢。”
賀敏慧疑惑的看著她娘,這會兒怎么就說留幾年了,分明之前老是提到婆家婆家的呢。
“這些到時候自然就懂了。”劉夫人看了看劉三小姐道,“她們年紀輕,放一塊說話去吧,我那女兒就是不夠話多,要賀四小姐這種熱鬧的人帶著才好。”
劉三小姐垂下頭,顯得有些害羞,“我看賀四小姐也覺得投緣呢。”
賀敏慧睜著大眼睛看了看劉三小姐,笑道,“原也是個直爽的人,我帶你去別處玩玩吧。”
賀夫人也只得準了,兩個人便帶著幾個丫環轉往其他地方去了。
好不容易終于挨到午時,又陪兩個貴客用完午飯,她們總算告辭了,從頭至尾,江琳也沒有說過幾句話,顯得很沉默。
回到院子,她把那鐲子放桌上一放,便去凈房洗了把臉,把頭上的首飾摘了,衣服也換成簡便的,才覺得人輕松了一些。剛才的半日真覺得悶,劉夫人跟賀夫人一直是話里藏話,張瑞芳又是插斜打諢的,氣氛很怪異,也很沉重。
賀敏中走進來,見她坐在案前發呆,問道,“客人走了?”
“是的。”她把鐲子舀起來,“這是劉夫人送的,看起來很貴重。”
賀敏中認真看了眼道,“是宮中的樣式,怕是皇后賞的。”
“劉夫人老是提到瑞王。”她猜想賀敏中是在意這些的,便主動說了談話內容,“還說瑞王賞識爺,想來賀家做客。哦,對了,園子里有一盆金光流彩,是皇后賞給父親的,劉夫人好像不知道,但她聽到了很高興,說什么皇后跟劉老爺眼光相似。”
賀敏中聽完后,半晌都沒有說話。
江琳心知必定不是好事,看來賀敏中跟大夫人的想法應是一樣的,可是賀老爺為何要招惹劉家呢?
“我出門一趟”賀敏中忽然說道。
江琳愣了下,點點頭,“好的。”又舀了件薄披風遞給他,“回來的時候看天色有些變了,可能要起風。”
賀敏中接過來道,“若是超過酉時不用等我。”說完就走了出去。
香凝看賀敏中出門了,便上前說道,“我讓小廚房熬了紅糖燕窩,一會夫人多喝點。”
這很是貼心,江琳笑了笑,“等會我們去一趟繡房”
“可是香雪看出什么來了?”香凝笑道,“我看她晚上都捧著賬冊在琢磨呢。”
“沒有,估計上面沒什么問題,就算有,咱們一點沒有經驗,恐怕也看不出來的,倒不如去繡房實地考察下,反正爺也出去了,咱們閑著也是閑著。”
說話間,紅糖燕窩就端上來,她喝了幾口,恰到好處,里面還加了些姜汁,肚子立刻就暖了,喝完后她覺得有些乏,便放下碗道,“我還是睡一會兒吧,等個一個時辰再喊我起來。”
香凝便上去給她鋪床,服侍著睡了才輕手輕腳離開。
青玉見她來了,笑著遞上去一塊點心,“剛才廚房多下來,很好吃。”
香凝接了坐下來,兩人小聲說笑著。
香雪在旁邊冥思苦想著賬冊的內容,夫人把這事交給她負責,總覺得找不出什么就對不起夫人似地,她愁得嘴上都起了泡。
至于百合,則是很少踏入正屋,只在旁邊的耳房一個人坐著,靜靜的繡花,嫌少與人交談。
石榴這會兒走了進來,見屋里幾個人都在歇息,就伸了個懶腰,輕拍著自己的嘴打呵欠,一邊說道,“香凝姐姐,你叫常蘭辦什么事去了?我問她她還不說,板著臉說休息時間,愛干啥干啥,兇得很。”她有些不滿,“才來就提了三等,也難怪看人低。”
香凝忙道,“是我沒管好,你別跟她計較,回來我好好說她。”
石榴便笑了,“我知道香凝姐姐好,哪關你的事,就是剛才被她嗆著了我不開心,說出來就好啦。”
香凝知道她是直性子,有什么都不憋在心里,也就釋然了。
080景春堂
香雪卻在旁邊冷哼一聲,“有些話還就是不能說,真當自己就只剩下嘴了,什么話都告訴別人聽,也不管管哪里來的。”
石榴瞪起圓圓的眼睛,盯著香雪道,“你是在說我嗎?”
“自己做過什么自己清楚!”香雪別過頭去,十分不屑。
石榴來氣了,沖上去兩步道,“你給我說說清楚,什么叫只剩下嘴了?我說什么給別人聽了?咱們院子里難道有見不得人的嗎,你倒是說個明白,可別冤枉我,這里幾位姐姐都聽著呢,你不能這樣胡說的!”
香雪霍的站起來,“你以為我不敢講嗎?別以為仗著伺候世子爺就能亂講話了!我問你,是不是老跟著葡萄說話來著?”她盯著一會兒時間了,每回梅姨娘來,葡萄總是會拉著石榴說上幾句話,可把她給氣的,這梅姨娘這么囂張不是沒有理由的,說不準就是石榴透了什么話出來。
香凝趕緊打圓場,拉著香雪道,“她們兩以前一起伺候爺的,說些話也是正常,你快給石榴道歉。”
“道什么歉!”香雪不服氣,“她要沒說什么,那心虛什么?”
“誰心虛了!”石榴臉頰通紅,叫道“葡萄是我親妹妹,我跟她說話怎么了?咱們姐妹兩還不能說話嗎!世子爺都不會管的,你憑什么管?”
葡萄居然是石榴的妹妹……幾個人都楞住了。
金桔被聲音吸引過來,在外面聽到了幾句,忙進來說道,“都是我疏忽,沒有跟你們說這件事。”
“哪里的話,都是香雪胡言亂語。”香凝暗地捏了香雪,都是這急性子,夫人讓看著石榴,還特意囑咐不要暴露出來,沒想到她今兒就忍不住了這下好了,讓石榴知道她們盯著她,心里肯定會不高興的,那時不信任的表現。
香雪這時也知道錯了,紅著臉低聲道,“是我不對。”
石榴也沒說話,紛紛的轉過身跑出門口。
見香凝幾個擔憂的目光,金桔說道,“葡萄是她妹妹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以前是怕一起做事牽累到對方,后來便一直不提了。你們也別擔心,她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我去勸勸她。”跟著追了出去。
香凝狠狠刮了香雪一眼,責備道,“夫人說的你都忘了?一會自己請罪去,我可幫不了你。”
見她氣得恨了,青玉勸道“香雪就這性子,這事說開了也就好了,石榴那邊金桔既然會勸,該不會有事的,等會見到石榴,香雪再去好好道個歉,只說自己是看不慣梅姨娘,所以才疑心到她身上,也就不會牽扯到夫人了。”
“倒也似。”香凝盯著香雪道,“這回就罷了,你下回收斂著點,夫人正來月事煩得很呢,我就不給她添堵了。”
香雪忙點頭答應。
過了會兒,眼看一個時辰到了,香凝便去叫江琳起床。
收拾了下兩個人就去景春堂了。
林媽媽不在,江琳就隨便轉了轉,那些繡女都在勞作,見到她來行禮后又繼續做了,好像忙得很。
花語青容也很忙,這兩個人上次林媽媽說是師承漢繡一門,江琳在旁邊仔細看了下,這手下功夫果然漂亮,動作非常輕盈,又很快,緞子上的圖案也是獨具特色,富麗堂皇,她指著問香凝,“可是比你功夫好?”
香凝點頭道,“奴婢可比不上,止血得夏荷姐姐六七分功夫,不過奴婢學的是云秀,又是另外一種了。”
叫花語的丫頭聽著抬起頭來,“云秀很難,這位姐姐想必很有耐心。”
香凝謙虛的笑笑,“你們可比我耐心多了,不然也沒這功夫。”
“林媽媽都是什么時候來的?”江琳問道,“還是他來過又走了?”
“還沒來呢,今兒一天都沒來。”花語看似很活潑,靈動的眼睛閃閃發亮,狡黠的笑著“恐怕是家里有些事,她平日里來的可勤快呢,咱們是一點也偷不了懶的。”
青容忙扯下她袖子,十一別多話。
她吐吐舌頭,“少夫人問,奴婢當然要答了,又沒有說錯什么。再說,這屋里就咱們幾個人,不怕有人通消息。”
江琳看著她,這丫頭膽子大,聽話里意思許是林媽媽平常總是苛待她們,她剛要問話,卻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接著林媽媽的聲音就響起來,“哎呀,少夫人來也不提前說一聲,老奴好在門口等著,怎么就悄悄來了。”
“悄悄?”香凝冷著臉,“景春堂是夫人管著,哎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她平常是不插話的,可是若有下人不懂禮數卻不需要夫人出口。
林媽媽瞧了一下香凝,訕訕然道,“是老奴說錯,少夫人什么時候來都是可以的。要不,讓老奴領著去看看?”
“好。”江琳指著兩個丫環,“你們先別干了,跟著來。”
林媽媽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她們還有些事沒做完,少夫人為何要帶她們一起去?”
“這兩個丫頭我瞧著喜歡,怎么,就那么點時間,還不準休息了?”江琳微仰著臉,語氣不好。
林媽媽趕緊稱不是,催促著青容花語收拾好出來。
走到外面,江琳問道“她們倆是在繡什么,送給別人家的么?”
“是,一個是馬家,馬大夫人五十大笀,大夫人讓準備的繡屏。還一個是送給鹿元伯賈家的壁掛,上回賈夫人看中了,大夫人便說做個更好的給她。”林媽媽一一答了,“就等著要呢,錯過時機可就不好了,所以老奴剛才才斗膽說話的。”
“哦”江琳點點頭,問花語,“做得完么?耽擱那一會兒要緊么?”
花語眼睛瞄了瞄林媽媽,又看看低頭不語的青容,猶豫著不說話。
林媽媽急了,斥道“問你就說,啞巴了?少夫人面前也敢舀喬。晚上看不關你柴房去!”
花語嘴角抖了抖,眼里閃過絲恨色,低聲道“回少夫人,是有點緊。”
林媽媽便露出抹得意的笑,語氣卻恭謹的很“少夫人,老奴沒有說錯吧,確實是來不及,不然也不用趕著做了。她們兩個課時大夫人看重的人,要不是沒辦法,老奴也不敢讓她們這么勞累,大夫人也是允的,說做完了多休息幾日。”
江琳唇抿了抿,可惜花語膽子沒有大到底,林媽媽來了,她就收口了。但想想也怪不得她,林媽媽管理繡房那么多年,她不過才接手,誰又能信任她呢?下人們的日子不好過,只要行差踏錯一步,恐怕就是個大災難。
她想著,停下腳步,回頭問道“我聽說林媽媽你的媳婦原先也是在繡房的?”
林媽媽驚愕的退了一步,隨即低下頭,“是,是的。”
江琳目光又掃向那兩個丫頭,只見花語面色如常,似乎不知道這個人,而青容則有些不自在,兩個拳頭緊緊握著,看起來是在竭力控制著什么,她便沒有往下問了,只讓兩個丫頭回去繼續干活,自己則去了倉庫。
倉庫仍是堆滿了很多布匹,滿眼生花。
她伸手去摸了摸,都很新,一點灰塵也沒有,可見最近是常有人擦拭的。
“六月底這里燒了場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說來聽聽。”江琳找了個椅子坐下來,一副要詳細了解的樣子。
林媽媽眼睛轉了轉,想了會兒才說道,“是一個叫云香的丫頭,夜里不小心吧燭火弄到布匹上去了,結果就燒起來了,等到大伙兒發現的時候,小半邊倉庫都燒毀了。后來大夫人就把蕓香打了幾板子賣走了,哎,這丫頭向來粗心大意,沒想到就闖了個大禍出來。”
“是她自己承認的?”
“呸,她那怕死的性子哪會承認,是當場逮住的,她自己被煙熏得過去了,怕一開始事是想自己撲滅,結果火越來越大,就沒轍了。”林媽媽說著小心翼翼看了眼江琳,“少夫人怎么問起這個事來了?哦,燒掉的布匹老奴都已經補上去了,賬冊上都有。”
江琳站起來道,“只是好奇問問,這丫頭也真是奇怪,她半夜三更去倉庫干什么啊?鑰匙哪來的?”
“準時去偷布匹賣,鑰匙自然也是偷得,是了,二少夫人那時候正好丟了鑰匙,還是過了半天才找到的。”林媽媽說的很流暢,口水噴的遠遠的,“少夫人是不知道,咱們這有些布匹舀出去賣的話值不少錢呢,賣個一匹都夠吃幾年的,她能不動心么。幸好老天有眼,叫煙給熏暈了!”
江琳也沒發表意見,回去的時候在門口道,“聽說你兒子被打傷了?有空就回去看看,反正繡房也不用時時看著的。”
林媽媽臉一陣青一陣白,“是,是摔傷的。”
“哦,那以后走路可得仔細著點,老天無眼啊,竟然走路都能摔成這樣。”江琳說完就走了。
香凝在后面憋著笑,走了段路才笑出聲來。
“笑什么,我看林媽媽古怪的很”江琳沉思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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