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一次回來是成親的,這個大家都知道。這位沈姑娘過不了多久就是沈王妃了。
不是這幾位年青的宗親對沈玉妙好奇重重,太多的人對她好奇得不得了。王爺是何等風流何等出色的人,這位沈姑娘何德何能提前了兩年就到了王爺身邊,居然一直風調雨順的呆著。京里也有傳言,聽說在王爺封地上,除了王爺就數她,說一不二的人物兒。到底是年青,宗親們都含了笑候著,剛才打尖下馬車時努力地看了,也只看到眾人圍隨中,是一身行裝,壓根兒等于什么也沒有看到。
朱福朱祿朱喜看他們只是伸了頭想看,不由得互相看了笑一下。
外面又走進來了人稟道:“順天府的人來迎王爺來了。”朱宣就點點頭,順天府尹是跟了自己軍中出身的,從來對自己分外不同。
若花請了玉妙上馬車,玉妙出了驛站,發現外面圍著的人又多了一些,都穿了公服服色,就默然上了自己的馬車。這一輛七寶車,拉車的四匹馬都是棗紅色,難得都是一樣的顏色。
玉妙就四處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馬,見系在車后,這才放了心。
城門口會合了幾位候在這里的二管家們,又添了這許多人,更顯得人多的不行。一路行到南平王府,見府門口站了一堆的人,除了有頭臉的家人,親戚們都在。見了車駕過來,人人象有了主心骨。
都一齊過來行禮,黑壓壓跪了一片:“王爺一路辛苦。”
朱宣看了他們神色或是不安,或是焦急,沒有說什么。下了馬,朱福接過了韁繩,朱宣這才對了大家道:“起來。”
當先站著的是一族的族長,他已經是白發蒼蒼的老年人,看上去不虛弱也不是太硬朗。大冬天里穿了醬紫色的綢袍子,手里拎了拐杖,滿是皺紋的臉上堆了笑容:“王爺回來得還是快的,這下子三房里的老七可有救了。”出事下了大獄的是三房里的七老爺。
因是族長,又上了年紀,朱宣也沒有太掛了臉色,拱了拱手道:“一接了消息,我就趕著回來了。”
旁邊親戚們就跟了寒暄:“就等著王爺回來呢。”見朱宣只是說話站在門口,大家就只能陪了他站在門口站著。
朱宣一面說話,一面站了等玉妙的馬車過來。看了七寶車過來停下來,后面大車上的丫頭媽媽們都先下了來。朱祿朱福開了車門,擺下了下車的板凳,若花春暖伴了玉妙一起坐車,先下了車來,站在車前侍立著,朱宣探了身子從馬車上抱下玉妙來。
才對親戚們道:“進去再說話吧。”這里面也有去年沒有見過玉妙的人就趕快看她,只見到一身行裝,想來是因為天冷的原因,臉上蒙了厚厚的面紗,看不到眉眼。
見她跟了朱宣低了頭走進去,大家都跟了進去。
太夫人和老侯爺在大廳上等著,見了他們來只是歡喜。又不是自己家的事情,緊著趕回來幫忙已經是在盡責任。
見玉妙走過來行禮,太夫人拉了起來看了,笑道:“這孩子,穿得也太多了。”朱宣給父母親行了禮,才回道:“可不是來以前又病了。傷風一次一個多月才好。”看月亮看的。
太夫人拉了玉妙的手,廳上都是人,先不讓她脫衣服,笑著對兒子道:“你自己要帶,怎么不經心。在我這里,可沒有病過。”
玉妙覺得可以插話了,把披風下的手爐遞了出來,嬌聲道:“太暖了。”一出門就抱手爐,表哥不是不經心的。
朱宣就看了她,道:“抱著吧,到房里再放下來。”就看了若花:“送進去吧,今天不會客。”一堆親戚在這里,不把話先說了,一會兒女眷就會到。
去歲還可以說人小,少會客,只去一定要去的地方。今年要成親了,避也避不開了。
太夫人又讓跟了自己的人也跟了去,:“好生送到我房里去。”
朱宣就皺了眉:“怎么又到母親房里去,不是早讓人來收拾房子了。”在母親房里,我天天去看,有些難為情。
老侯爺一見母子兩人說了半天,還是這個,忙笑道:“你母親一定要在自己房里住著。”看了看廳上的親戚,這一堆人等著和兒子說話呢。
太夫人就不說話了,也是個直接干脆的人,先對了朱宣道:“你先把他家的女眷接了來吧。母女兩個人也關了起來,沒有貪多少錢,一直讓人打聽著,可以先接家人出來。”
話里開始唏噓。老侯爺關切的探了身子對太夫人笑道:“也不要總想著。”朱宣明白母親想起了自己那個時候,只有一個乳母相伴,到處無依無靠,無人收留。
忙站了起來道:“兒子這就進宮去。”站起身來要走,一個家人走進來,遞了一張貼子進來,道:“陶御史家的姑娘來拜姑娘呢。”
朱宣立住了身,回頭看了母親一笑,才回過頭來道:“今天不會客,過幾天再說。”這是天天在門口候著呢,剛進家門就有人來。
太夫人也笑,道:“你去忙你的,貼子送進去,讓妙姐兒自己看去。”
見了朱宣走出去吩咐了朱壽什么。
等朱宣走了,就讓人喊了朱壽來,問他:“王爺剛才交待了你什么?”
朱壽已經把那張貼子攔了下來,笑著呈上來:“王爺說路上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今天不會客。”
太夫人就哦了一聲,對老侯爺道:“我倒只想著她們女孩子在一起親熱了,說得也是。”就對朱壽道:“那就明天給妙姐兒看吧。好好回了陶家,說休息呢。”
朱壽笑著答應了。王爺治家,從來是說一不二的。去年京里王府出了詛咒的案子,王爺也不肯再象以前那樣,因為太夫人老侯爺在京里住著,那一切都好說話了。
大多時間是呆在京里的朱壽,是明白以前京里王府是個什么樣的情況。太夫人治家是寬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