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五章吳耀降生(求粉紅!)
春桃也看見來人,強撐著直起身子,搖頭,“走吧,沒事了。”
趙昱森還是不放心,以春桃姐妹之間的情誼,這會兒她的反應有些太過平靜了。然而,當兩人進了周府,見到春柳三人時,趙昱森立刻知道她不是太過平靜了,而是太過驚怒了。
春柳幾人坐在周家花園小亭子中,聽周荻嘰哩呱啦的評說著城中趣事兒,或是這家小姐這樣,那家小姐那樣。突見周府下人引著春桃和趙昱森過來。
三人忙站起身子迎到亭子外,春杏上午被那么一番驚嚇,這會兒乍見親人,眼圈登時紅了。
剛叫了一聲大姐。正緩慢走在趙昱森身側的春桃,突然腳下發力,向三人跑來。轉眼兒便跑到三人跟前兒,舉起巴掌向春柳背上拍去,一邊打一邊低泣,“你個死丫頭,讓你看著妹妹帶著妹妹,你就帶成這個樣子?你,你……今兒若不是讓人救了,你讓爹娘怎么活?讓我怎么活?……”
春杏跑過來拉春柳,抱著春桃的腰,“大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怪我,不怪三姐”
李薇也去架春桃的胳膊,勸道,“大姐,別打了,我們知道錯了”
春柳眼圈紅紅的,犟犟的立著,任憑春桃打。死咬著嘴唇不躲也不動。
春桃打了兩下,一把把三姐妹攬在懷里,嗚嗚咽咽的哭起來。周荻立在亭子中,先是驚訝的張大了小嘴兒,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也潮潮的,伸手抹了一下,竟抹了滿手的眼淚,她甩了手再抹,仍是一手的眼淚,氣得她咕噥一聲,朝周濂叫道,“哥哥,帕子”
周濂垂首瞼去眼中的一片動容,掏出帕子,走過給周荻擦眼淚,輕笑,“假小子也會哭鼻子了?”
周荻把帕子拽過來,恨恨的擦著,“這大姐下手還真狠”
春桃的舉動實在太出乎趙昱森的意料,印象中的春桃一直是柔柔弱弱的,對家人,對妹妹,對兒子,即使是斥責,眼睛也似是含著笑。
一時竟怔在那兒。好一會兒才想起上前去拉幾姐妹。
把春桃拉到一邊兒勸說,“春柳三個本就受了驚嚇,你當大姐的應當先安慰安慰她們。怎么一上來便不問清紅皂白的一通亂打?”
“……快都別哭了,人沒事兒就好這是在旁人府上呢”
這一句話倒立時點醒了春桃,她立時放開春柳,從懷中掏出帕子來,自己擦了兩下,扔給春柳,順勢又瞪她一眼,“看娘知道了,不狠揍你”
周荻舉著從周濂那里要來的新帕子,沖下亭子,扔給春杏,掃過姐妹三人頸下被淚水浸濕了衣衫,小嘴一撇,“這回我也不給你們衣裳換了”
趙昱森向周濂拱手致謝又致歉,“今日之事多謝周公子援手。內子姊妹情深意厚,一時失態,還望見諒”
周濂搖頭笑著,“趙兄不必客氣。這等事兒任誰碰上都不會袖手旁觀。再者,我也與李大叔一家幾次偶遇,也算是極有緣份更不會坐視不理。”
兩人進入亭中坐下。周荻看看哭得花臉兒一樣的四姐妹,撇撇嘴兒,“走吧,我帶你們去洗臉兒。”
又好奇的看向春桃,問道,“這個姐姐,剛才你又打又哭的,為什么呀?”
春桃被她這么一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說不清楚。大概是心里怕狠了不打她氣兒不消吧?”
說著又看看春柳,她臉兒緊繃著,低頭只顧走路。笑笑,“打疼了吧?”
春柳眼兒也不抬,咕噥一句,“疼死拉倒!”
春桃笑了下,又嘆了聲,“先瞞著咱娘吧。不然,回去她又是一場哭”
趙昱森與周濂略作相商后,趙昱森便去了衙門,向衙門遞交了訴狀,告這兩個拐子略賣人口。然而縣衙此時仍是忙著災民一事,暫時無瑕審理。這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未在衙門多做盤桓,但回到了家中。
周濂則是去了蘇員外家,向他們透了在街上碰到兩個拐子拐人,被當場抓獲的消息,便也回來了。
李薇姐妹四人在周家呆到半下午,眾人情緒皆安定之后,才裝作若無其事回了家。
姐妹幾人臨走時,周荻一再說讓她們抽空再來家里玩兒。可經過這件事兒之后,姐妹幾人哪里還有外出的心思,整日乖巧的窩在家里練字兒,何氏雖奇怪這幾個丫頭的安靜,也只當是春蘭產期臨近,幾個丫頭都長大了,替二姐擔心。倒沒想到旁的方面兒去。
春桃現在家里有了孫氏母子做幫手,自己閑了下來。倒是不隔天的領著小玉來何氏家的院子。
周荻在家等了兩日,不見李家姐妹上門兒找她玩兒,便纏著周濂帶她到李家去。李家人多熱鬧,一家子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好不開心,她只來過一回便喜歡上這種氣氛,比自己家里整日冷冷清清的要強出許多。
周荻性子本就活潑,自那件事兒后不過六七日,她便在李家混了個透熟。便也成了李家的常客。
李家人本就對周濂心存感激,周荻又沒什么小姐架子,剛開始的幾次還留下個小丫頭在一旁伺候著,后來再來,她便把小丫頭和趕車的小伙計統統都趕回去,說個時辰讓他們到時候來接。
這天半晌午,院門“呯呯呯”的響起,李薇笑了笑,能這樣敲門的,除了周荻不作二人選。不過,今兒她倒比平時來得晚一些呢。
匆匆跑過去開了門兒,果然是周荻,她一副氣惱模樣,咬牙切齒的盯著巷子直看。李薇伸手頭往那邊兒張望了下,并沒有什么惹得生氣的可疑人物。
不待她問話,周荻把她往院中一推,一腳踏進院門兒,叫嚷,“氣死我了”
李薇關好門兒,才回頭問她,“小荻姐姐,周大哥又惹你生氣了?”
上一回她也是這副模樣過來的,嘴里嘟嘟噥噥的數落著周濂的不是。
“才不是”周荻氣哼哼的往里面走著,挑簾進了西屋,溜著當門兒的桌了坐下,一拍桌子,“剛才在街上碰上柳家那丫頭,她竟敢當街奚落我,我,我……”說著又把桌子緊拍了幾下。震得伏案練字的春柳春杏都停手抬了頭。
春柳把筆放下,笑笑,“柳家丫頭是什么人?”
周荻把小鼻孔一揚,“城西的柳家,祖上中過進士,做過官,自詡為書香門第。可那也是她家祖上她家現在有什么呀,要財沒財,要官沒官,要才嘛,這柳絮兒的爹現在一大把年紀了還只是個秀才。不知道她整天假清高個什么勁兒她還見天兒想盡辦法往那幫官家小姐堆兒里鉆,厚著臉皮往上貼,上一回知縣大人的千金過生日,給她下了貼子,請她去。她就高興的分不出東西南北來了。見人便說,顯擺她與知縣大人的千金有多好的交情可誰不知道,人家請她去,是想看她諂媚巴結人出峰濃度相呢自己丟了人還不知道自己丟人,哼,真讓人惡心……”
“……本來今兒來時,我是要去買些糕點給虎子吃的,誰知道剛到那鋪子,還沒挑好,她就進來了。一見我就問,知縣大人的千金后日在府里設宴,問請沒我請我去。哼我還沒說話呢,她就捂嘴兒假笑……‘怎么可能請妹妹去,你們可是商賈之家’你們說,她氣不氣人”
周荻的小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結束了她義憤填膺的演講,“哼,她只有一個中秀才的老爹,現在家里還靠著變賣祖產度日,你們說,我憑什么受她的奚落?”
春杏把手中的書放下來,伸手去給她倒了杯茶,遞到她面前兒,笑著,“嗯,這樣的人,小荻姐姐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等這回宴席過了,你再去打聽一下她又在宴上出了哪些丑相,回頭碰上她,你就原原本本的還回擊回去”
“我就是這么想的等我打聽出來,我要讓這丫頭好看”周荻把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在眾人眼前晃了晃。接過春杏遞來的茶,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惹得姐妹三人都笑起來。不一會兒春桃抱著兒子帶著小玉也來了。幾人練字兒,周荻不喜歡,她便帶著趙瑜和虎子在院中玩鬧。
這兩個小子也喜歡粘她,滿院子追著她跑,一個叫“小荻姐姐”,一個叫“小荻姨姨”。
周荻樂得逗著他們一遍一遍的叫,笑得很開懷。
十一月底的時候,衙門貼出安民告示,說是接州府公文,南方水災已得到控制,幾起小的沖突也被官府鎮壓下去,號召居民各歸其所,迎接新年,準備來年春耕等等。
李王氏和老李頭便要回李家村去,準備過新年。何氏一家已定了要在宜陽安家,尚未跟李王氏等明說,只說現在家中被搬了個空兒,春蘭已快生產了,他們要等年后,天暖各了,再做打算。
李王氏很不高興,臨回去的那幾日,整日拉著個臉兒。何氏想了想,與李海歆說,“梨花爺爺嬤嬤回去的時候,你給他們兩吊錢兒。讓他們置辦年貨再把年哥兒送來的補品,挑幾樣給他們帶上,再去街上置辦些糕點,讓她回到村里,給四鄰們和村子的娃兒們分分”
李海歆點頭,當即取了錢兒給李王氏,第二日她的臉色便好了許多。
十一月底,李海歆趕著牛車送李王氏老兩口回了李家村。
吳旭在城南門兒附近無意中發現一個水塘子,里面現在有小半塘子的水,已結了冰,他問過周圍的人,都說這個水塘子到夏天的時候,水面也極大,約有十來畝的樣子。
吳旭回來跟家人商量,想賃下或者買下那個塘子,李海歆覺得還是買下合算,當即便去找了牙行問那個塘子的情況。連跑了幾個牙行,才問出來,那個塘子原是個無主的,只需到衙門直接辦理買賣手續即可。
可縣衙如今已開始歸理案卷,整理年報,除了重大案件,小事兒不再受理。便只能等開了年兒再說。
十二月初十,春蘭陣痛了近六個時辰,生下一名男嬰,趙昱森幫著取了名兒,叫耀兒。
李家自然又要好一陣喜樂忙活。
與此同時,何文軒的書信再一次送到。趙昱森被派官的事兒,已有定論,若無意外,十有之八九便是宜陽縣令。吏部的上任公文約摸年后就到,他讓趙昱森早些做準備。
城中災民逐漸退去,避往外地的富戶們都繼續回來,城中又恢復的以往平靜安寧。也逐漸熱鬧起來。
周荻這些日子來她們家次數少了,用她的話說,臨近年關,酒肆的生意十分紅火,她要給周濂幫忙呢。
李薇看看春杏,她眼中閃動著艷羨的光,心知她是對賣妝粉念念不忘。姐妹幾人差點被人拐子拐走的事兒,在瞞了何氏十來天后,終于被她知曉,還好的是家里有吳耀降生的這一件大喜事兒,分了何氏的心,雖然心疼的數落一番,倒也沒太過傷心。
只是知有這樣的事兒,愈發把虎子和瑜兒看得緊了,也不準春杏再搗故她那個什么粉啊胭脂的。
春杏嘴上應著,背著何氏在西屋里,仍偷偷摸摸的磨制紫粉,并那書上記載的諸如什么玉女桃花粉,宮廷迎蝶粉之類的。
李薇對小四姐的執著倒是極其佩服,若是因那件事兒打消了她的積極性倒是不好了。
私下跟她商量,“四姐,你若真想賣這個粉啊。不若你自己制好后,放在人家的店里寄賣。一來你現在做的品種少,自己去賣沒挑頭;二來嘛,自己又做又賣,多費時間呀。你給供貨,讓人家賣,你多出的時間可以繼續制粉呀”
春杏眨了眨眼睛,悄悄挑開西屋門簾,往外看了看,院中悄無一人。何氏這幾天除了在家里睡個覺,整日都在吳旭家陪著春蘭,侍候月子呢。
她回頭悄悄笑道,“好,就這么辦。等來年開了春,我再做了粉,就拿去寄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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