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
翟家。入冬的氣溫越來越冷,加上小區暖氣燒得不是很旺,董學斌只能半靠在客廳的暖氣上取暖,無所事事地看著電視新聞。他知道自己大鬧了報社后,官復原職后的翟蕓萱肯定有不少事要處理,沒六七點鐘是回不來家的,但等啊等啊等,沒想到都八點鐘了,還是不見萱姨回來。想了想,董學斌就拿出手機發了個短信問翟蕓萱在哪兒,接著就進到衛生間拿起指甲刀嘎吱嘎吱地剪指甲。
門外一陣鑰匙聲,咔嚓,門開了。
“媽,我辭職報告都遞上去了,就別說這個了。”瞿蕓萱夾著電話進了屋,把包往架子上一掛后,她往亮著燈的廁所看了眼,“工作什么的還不好找……放心吧,我這兒沒事,你甭過來了……不用……嗯,嗯,真沒事,你要來也明天再說,大晚上的別跑了……就這樣?那我掛了。”
董學斌聽得一愣,放下剪指甲刀走出衛生間,“什么辭職報告?”
瞿蕓萱收起iphon溫婉一笑,“姨下午就辭職了,你猜姨辭職報告怎么寫的?姨就寫了四個字,我辭職了,呵呵,回來晚是因為晚上跟幾個原來關系不錯的同事吃了個飯,算是送別會吧。”
董學斌眨眼道:“是不是因為我鬧的太大了?”他也明白,雖然社長他們答應給瞿蕓萱官復原職,也礙于中宣部的壓力不敢再動她了,但閑言碎語總是會有的,領導對她也肯定有了看法,這種隱性的壓力對人的負擔也很大。
“說什么呢!如果沒有你,姨今天不但得受一肚子冤枉氣,還得灰溜溜地辭職,可現在你不但幫姨出了氣,還讓那龔韋去開電梯了,辭職算什么?”說到這里,翟蕓萱就噗嗤一笑,“現在姨報社的同事都在議論這個呢,原來有一些跟龔韋關系不好的社員,一下午沒干別的,就坐電梯玩了,超載了好幾回。”
董學斌一想也是,與其萱姨窩窩囊囊地辭職,倒不如大鬧一把出了氣,風風光光的走人呢,氣勢上就不一樣啊。
“對了,你那朋友來頭不小吧?你走以后上面就把停刊整頓的口頭命令給撤了。”
“嗨,我也不清楚,按理說她的職務應該沒那么大能量的啊。”董學斌覺得這事兒十有是謝慧蘭找別人辦的,不然新聞局研究處是沒這個權力讓人停刊整頓的。唉,自己就幫她從小偷那兒搶回了錢包,人家卻幫了自己這么大一個忙,自己反而有點欠她的人情了,嗯,以后再還吧。
翟蕓萱脫掉皮鞋換了棉拖,坐在沙發上喝了。熱茶休息了休息,末了看向身旁的董學斌,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董學斌一呃,“咋了?看我干啥?”
瞿蕓萱鄭重其事道:“小斌,還記得那次樓底下的車禍嗎?要不是你奮不顧身地把姨從卡車下面救出來,姨早就死了,還有跟蘇杭的那次,你要是晚來一會兒……姨還不知被打成什么樣呢,再加上這次,你……你幫了姨太多太多了,多到姨都……”語氣一頓,萱姨摸摸他的臉蛋,“謝謝,謝謝。”
董學斌咳咳一聲道:“瞧你這正兒八經的樣兒吧,咱倆都那個關系了”客氣個啥呀。”
“貧嘴,誰跟你那個關系了?”瞿蕓萱彈了他腦門一指頭,笑道:“姨去洗澡了,你也早點回去睡吧。”
“咳咳,我們家暖氣不熱,屋里冷,我今晚睡你家行不行?”
“……你說呢?”
“我睡沙發。”
“…你睡地下也不行。”
“哎呀,你咋這樣吶,通融通融,通融通融。”
“一邊去!揍你了啊!”翟蕓萱好氣又好笑地打開了他要往自己臀上摸的手,起身進臥室拿了一套新保暖內衣,抱著進了衛生間,咚的一下關上門,“你要是不急著回去就自己看看電視,待會兒姨還有事要你幫把手呢。”
“好嘞!”
雖然萱姨的態度似乎跟以前沒什么不同,但董學斌知道,發生了這么多的事,自己和她的關系應該更進了一步。聽著廁所不時傳來的細微動靜,董學斌也沒心思看電視了,眼巴巴地瞅向那個方位,看了好半天,最后實在是閑得無聊了,他干脆大著膽子搬了把椅子躡手躡腳地來到廁所門口,放下椅子坐穩,一眨不眨地盯著衛生間門上的磨砂玻璃。其實這里什么也看不到,只隱隱約約能捕捉到幾個黑影,但起碼能解解饞嘛,比看電視劇強多了。
噶嗒,呼哧一一好像是萱姨把脫掉的衣服扔在了洗衣機上。吧嗒吧嗒一一塑料拖鞋的聲音。
嘩啦啦一一噴頭打開了。
呼啡呼哧似乎是萱姨在洗頭或者打浴液往身上抹。
董學斌這個胡思亂想啊,感覺自己已經能看到門后面的萱姨了。
水聲停了,過了沒一會兒,廁所門突然毫無征兆地開了一道細微的絕隙,“小斌,幫姨…呃,你在這兒干啥呢?”門縫后的瞿蕓萱一下就看到了門口一米外坐著的董學斌,趕緊又把門碰地關上了,“小流氓!偷看什么呢?找打了是不是?”
董學斌汗了一下,“我真什么也沒看見,這邊暖和,我就坐下待會兒,咳咳,那個啥,你叫我什么事?”
里面頓了頓,“……姨內衣忘拿了,就在臥室最下面的柜子,你幫姨拿一下。”
一聽這個任務,董學斌就來了精神,“行嘞,馬上來!”
“…別瞎翻啊。”
“知道了。”董學斌快步進了萱姨臥室,一拐,走到柜子前面蹲下去拉開底下的柜門,頓時,一股香嘖嘖的氣味砸了董學斌一臉,入目一看,里面全是女人的內衣褲,有紅的,有蕾絲的,有肉色的,董學斌就大聲道:“要啥顏色的?要薄的厚的?要啥款式的?要帶花紋要不帶花紋的?”
“……你信不信姨揍你去?”
“汗,我不是怕給你拿了不合適還得再拿一遍嘛,那我隨便找一身了啊?”
“…快點拿一身,別瞎翻。”
“好嘞。”萱姨的內褲都很大很肥,比董學斌的要大上一圈,董學斌本想選一身自己喜歡的內衣的,比如有件黑色蕾絲的款式,非常性感,但想了想,還是覺得性感是性感了,可不太適合萱姨,末了,董學斌還是伸手捏出了一身淺肉色的樸素內衣褲,非常柔和,非常軟乎,非常居家,這種風格好像更適合萱姨,“……對了,襪子要不要?”
那邊停頓了一會兒”“……也拿一雙吧。”
“要薄的要厚的?要白的要紅的?”
“…你有完沒完?快點。”
把她內衣在手指頭上繞了幾圈,董學斌走到衛生間門口敲敲門,“拿來了。”
這種磨砂玻璃是里面人離得太遠看不清楚,離得越近越清楚,萱姨許是為了躲自己,怕自己在開門的一瞬間從門縫里看到她的裸一體,所以做了防備,她側著身子貼住了磨砂玻璃,咔地打開一點門,扯著手臂將腕子伸出去,勾勾手,“哪呢?”
她這一貼不要緊,董學斌從玻璃上一下就看見了一團貼平在玻璃上的胸部,那叫一個清楚啊!
“…給姨呀,干啥呢?”
董學斌這個臉熱心跳啊,他對萱姨的那個地方可走向往已久了。
幾秒鐘后……里面的萱姨可能察覺到了這個問題,趕緊一后退……讓身子離開了磨砂玻璃,可玻璃上的一團圓圓的水印卻是沒有下去,依舊曖昧地掛在那里。
董學斌咽咽吐沫,“那個,給你,給。”
那只白嫩嫩的小手兒抓過內衣褲后,手指甲還在董學斌手上用力抓了一把,“早晚被你給氣死!去把空調給姨打開!讓屋里暖和暖和!”
董學斌心說我啥時候氣你了,回去客廳開打空調,預熱了一會兒熱氣才是吹出來,與此同時,只穿著一身肉色秋衣秋褲的翟蕓萱甩著濕漉漉的頭發、塔拉著拖鞋走到了客廳,那絕美的臉蛋就不用說了,緊繃繃的秋衣秋褲裹在萱姨身上,頓時將她豐滿的身材勾勒出弧度,很讓人心跳的畫面。
董學斌眼讒極了,張開臂膀就要抱她,“萱萱。”
“別鬧……”翟蕓萱橫了他一陣子,“先幫姨個忙,姨后心有一塊地方破了皮,就那天跟蘇杭傷到的,我自己夠不到,你給姨抹一點消炎藥膏。”說著,彎腰從茶幾上拿起藥膏遞給他,“走,去小屋弄。”
董學斌怔怔,心疼道:“你早說啊,快讓我看看嚴不嚴重,破了的話得打破傷風針。”
“沒大事,抹點藥就好了。”進到臥室,翟蕓萱美臀往床上一壓,猶豫了一下后,臉蛋紅撲撲了起來,側頭看看董學斌,她還是反手揪住秋衣,慢慢將身后的衣服往上扒了扒,露出白花花的柔順后背,“…看到了嗎?”
董學斌按耐住燥熱,“沒有。”
瞿蕓萱又往上扒扒,文胸帶和整個后背都露出來了,“現在呢?”
“……還是沒有。”
“你信不信姨拿笤帚疙瘩揍你?”
董學斌哭笑不得道:“我蒙你干嘛呀,是真沒看見,呃,就瞧見一個小瘩子。”
回頭瞪了他一眼,翟蕓萱一遲疑,干脆慢吞吞地將秋衣脫了下來,然后快速用脫掉的秋衣捂住胸口,不讓他看到,“現在呢?”
董學斌道:“萱姨,要不我拿一個鏡子給你你自己看吧,你后背真沒有傷。”
“…噢,那可能是被文胸帶壓住了,你……嗯……”翟蕓萱沒再多言,就抱著胸口把后背留給他。
董學斌一看就明白了,“那我幫你解開了?”見她不說話,董學斌清清嗓子搓搓手,小心翼翼地捏著手指頭湊過去,吭哧吭哧地擺弄起文胸扣,弄啊弄,解啊解,花了好半天工夫才艱難地解開,刷刷,兩各帶子自然地左右垂下去,萱姨后背已經全一裸了,那個視覺沖擊啊,就不要再提了。
“別瞎看啊,破了的地方瞅見了不?”
一看她后心位置的那塊紅紅的破口處,董學斌嗯了一聲,也顧不得過眼癮了,趕緊拿起藥膏擠了一點到手指上,將藥抹上去,均勻地左一圈右一圈的涂抹著,“傷口倒是不大,也快愈合了,嗯,疼不疼?”
“不疼,就是有點癢癢。
“那是快好了,這些天你穿內衣時小心一點吧,別碰到。”給她上完藥后,董學斌還低頭在她傷口處呼呼吹了吹。
翟蕓萱打了個嗔嗦,“癢,不許鬧。”抱著秋衣抬頭看了眼表,“九點了,回去睡覺吧。”
董學斌戀戀不舍道:“真不能跟你這兒睡呀。”
“沒個正型,孤男寡女的怎么睡。”翟蕓萱轉過身來用柔媚的大眼睛看看他,一低頭,在董學斌臉蛋上吧唧了一口,“回去吧,姨還得穿衣服呢。”
董學斌眨巴眨巴眼睛,“再親下。”
翟蕓萱拿大腿膝蓋頂了他一下,想了想,又是在他嘴唇上吻了一小口。
雖然沒有盡興,但董學斌還是很滿足了,“你穿衣服吧,別著涼,那我回……”
驀然,咔嚓咔嚓兩聲,翟家外面的防盜門居然響了,還沒等董學斌倆人反應過來,里面的門也應聲而開,“蕓萱,辭職的事兒到底什么意思?快跟我說說。”居然是翟母的聲音,“就算給你調動工作了也不至于辭職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翟蕓萱一愕,慌忙抓著胸口的內衣和秋衣想往身上套,可越忙越亂,連秋衣開口都沒找到,反而前胸大開讓董學斌看了個正著。
可董學斌哪有心思看呀,騰地一下站起來,朝萱姨投去詢問的目光。
“蕓萱,睡覺了。”
翟蕓萱來不及穿衣服了,臉上一急,一把抓住董學斌的胳膊就把他往下面按,意思是讓他趕緊先躲床底下。如果自己半露半裸的模樣和小斌在一起,母親一準得誤會,還指不定以為自己倆人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呢,“……媽,嗯,不是說不讓你大晚上的瞎跑了嗎?快過年了,現在大街上不安全。”
董學斌會意,立刻身子一趴撩開床單,快速往床底下鉆。
“我不是你放心你嗎?問你什么也不說。”然而翟母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口,直接進了屋!
翟蕓萱急忙迎上去,擋住她的視線。
董學斌知道自己倆腳還在外頭呢”已經進了床下一半的他飛快推了推擋在前面的鞋盒子,將腳收回來!
“俟,你怎么沒穿衣服?干嘛呢?”
“后背磕了一下,正抹藥呢,走,客廳開著空調呢,去客廳說。”
“我看一眼傷哪兒了。”
黑乎乎床底下的薰學斌聽到臥室門關上的聲音,母女倆的說話聲也越來越小。他苦笑著左看看右看看,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這叫他媽什么事兒呀。外頭隱約能聽到翟蕓萱在給翟母解釋報社的事兒,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
等了會兒后,“……媽,你趕緊回家吧。”
“嘿,你不是說快春節了不安全嗎?都快九點半了我還走什么。”
“唉……那你……唉……”
“行了,你跟報社沒吃虧我就放心了,辭職也好,那么個狗東西就得收拾收拾他,董學斌那小子可是越來越有本事了,中宣部里都有認識人。”
董學斌聽得翻了翻白眼,好嘛,跟我面前你小斌小斌叫得這個親,我一不在稱呼就變“小子”了?
“不說了,睡覺睡覺,蕓萱,給我拿床被子,咱倆一起擠擠睡。
“這個…。”
“你今兒個怎么了?支支吾吾的?”
“沒啥,嗯,要不您晚上睡沙發吧。”
“嘿,老娘白養你三十年了,你讓我睡沙發。”
“……,不是那個意思,嗯,你看我手上,這里也有點傷,是去蘇杭暗訪時不小心碰的,咱們擠一床上的話沒準就碰了那兒呢,后背也是,一疼我就睡不著覺。”
“你怎那么嬌氣。”
“行了行了,給我拿被子去吧,我睡沙發還不成?哼。”
臥室門開了,柜門一響,董學斌都能看到萱姨的腳了,等她出去把被子給了母親,又跟她說了幾句話后,翟蕓萱才是折了回來,慢慢關上了臥室門,咔吧,并且按了門上反鎖的鎖芯。
“唉,出來吧。”萱姨踢踢床腿兒,用極低的聲音道。
董學斌灰頭土臉地從床底下探出腦袋,覺得自己的形象太那啥了,“這個咋辦?等你母親睡了再說?”
翟蕓萱無奈地往床上一坐,“她睡了的話開門也能聽見啊。”
董學斌一眨眼睛,“那……”
翟蕓萱砸了一下嘴巴,沉吟了半天,終于是起身走到柜子前,拉開柜門彎腰翻了翻,末了從里面抱出一床厚棉被來,沒好氣地丟到床上,“不許說夢話,不許跟姨動手動腳,知道不知道。”
我靠!
董學斌神情大振,“我能在這兒睡?咱倆一起睡床上。”
翟蕓萱瞪瞪他,“你愿意睡地下你就去睡!凍著你姨可不管。”
哈哈!被翟母堵個正著的郁悶一掃而光,董學斌激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