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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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妃聽完福王的話呆愣了半天:“不會吧。”她雖然言語間有些不信,其實心中已經相信了。事實勝于雄辯啊,如今的東宮里不是沒有她的人,只是太子身邊再也沒有她的人了;她沒有對太子動過疑心,就是那些因為刺殺吃罪的人不是太子除去,是皇帝下旨殺掉或是逐走的。
且太子在幾次刺殺中要么極為狼狽,要么十分危險,顯然受到的驚嚇不是一星半點,東宮之中還有幾人死在了刺客的手中:其中當然也有麗妃的人;太子那么“仁厚”之人,怎么也不會被人懷疑是太子下的手。
“可是,太子身邊并沒有什么人,更不要說是什么高手了。”麗妃看向福王,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福王笑著抬起頭來看向屋頂,仿佛要看穿屋面看到藍天般:“母妃,所有的刺殺不可能都是皇兄所布置的,有人想混水摸魚吧,所以才有那天晚上東宮捉刺客的好戲;至于前面的刺殺,有人看到刺客動手嗎?而且,刺客之后東宮的侍衛們被問罪的不少吧,可是東宮侍衛之首、那位皇兄的跟班孟副統領可有被父皇問罪?”
“我實在是傻的可以。”福王低下頭,手指敲在桌面上:“高手,太子今天都能把應該死去的米女史活生生的帶到慈安宮,怎么能說他身邊沒有高手?沒有高手,只怕他當真就被人刺死,而我們母子就要給人背黑禍不知道會被圈到那里去呢。”
麗貴妃張口結舌半天后道:“東宮的人是有數兒的,那個姓孟的本事不錯但每次刺客出現時他都在,絕不可能是他;那,東宮里還有誰?”她沒有說出口的話就是,如果太子能安排高手扮成刺客,那么哪天他心情不好或是想起什么來要和他們母子算帳,豈不是要他們死很容易。
她執掌后宮只要固寵就可以,但是后宮當中她想弄個身手高強的人就很難了;宮中不是沒有身手極好的太監,但那都是跟在皇帝身邊的,并且誰也不知道是哪個近身伺候的人是高手。
福王不是太子,他現在居于宮中所用人手相比太子來說少很多,且人手都要經由皇帝同意才成,想要安排高手進來不是沒有法子,而是不能那樣做:就如東宮的刺殺,萬一在福王宮中發現身手不錯的人,就真得說不清楚了。
麗妃母子這些年來行事可以說是極為謹慎的,這樣授人把柄的事情他們不會做;福王盯上的是大位,行事及身邊人不能讓人指出什么不妥來,有身手不錯的人跟在他身邊并沒有什么太大的用處。
“高手就應該在東宮里,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也許是太后給的人,也許是父皇給的人,也許是皇兄自己尋到的人,誰知道呢。”福王長長吐出一口氣,看向麗妃:“母妃不用擔心皇兄會對我們下手。”
他的目光閃了閃:“就如母妃所說,我們并不想要太子的性命,而皇兄同樣也并不想要我們的性命;不然,那一次我落水皇兄萬不會下水救我。”
麗貴妃的柳眉一豎:“聽你說了這些,那天落水的事情……”
“不是皇兄安排的,應該是另有其人;”福王微微皺起眉頭,腦中閃過了一抹紫色:“紫玄的身份絕不能讓人知道。”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頭深深低下,就算是麗妃也看不到他的臉。
麗妃點頭:“這個不用你說,你外祖、舅父他們知道厲害;紫玄那個時候來得極巧,除了她的奶娘及幾個人之外并無人知道此事,而知道的人現在都不能開口,你放心就好。”
福王沉默好久才道:“多做些準備吧,如果輸了眼下還可以爭將來的。”
麗妃一驚想說什么,福王輕輕擺手:“如果我和皇兄有一人能斷手兄之情,那么我們就能爭個你死我活;但是我做不到,皇兄也做不到,所以要看天意了。”他握了握拳:“現在還不到最后的時候,我也只是說說以防萬一罷了。”
麗妃沉默下來,過了良久之后道:“到時候再說吧,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母子想如何就能如何的。”人生在世太多的身不由己,其中的苦楚也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永樂宮中的沉重同宮奴院無關,宮奴院里氣氛有些古怪。
紅鸞已經敷上了藥,打她的人很有分寸,雖然看上去血肉模糊很嚴重其實當真是皮肉傷,并沒有動筋骨,相比上兩次的挨打可算是輕多;傷勢最重的地方反而是她的手,被花掌工咬得見了骨,傷到一只手指上的筋,好在沒有咬斷,不然手指就要廢一根了。
看到被包像個饅頭樣的手,紅鸞想起了太子和李司工的話,喃喃的道:“是要去看看掌工大人,好好的報答她一番才成。”
屋里的或站或立卻沒有人說話,于大妞來說情形尷尬并不下于古安平和雙福;她和紅鸞原本是好朋友,一起同甘共苦的走到現在,是她受到紅鸞的照應比較多,但是眼下她成為掌院就仿佛是奪了好姐妹的位子般,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讓她舒服。
杏兒等人也沉默著,她們也不知道宮奴院自今日開始會如何,對大妞她們沒有怨恨或是誤會她什么,可是卻打心底里有著不喜: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她們幾人就是不喜歡大妞。
大妞對她們可沒有不好,應該說是極為不錯的,也是看在紅鸞的面子上;但是杏兒、二丫和招娣依然不喜歡大妞。
現如今大妞接了原本她們大人的位子,幾人心里的不舒服自然是有的,不過三個丫頭經歷了許多事情,沒有誰再把心里的想法帶到臉上;只不過讓她們對大妞表現出親近來還真是不容易的。
不喜歡一個人就和喜歡一個人是同樣的,都沒有道理可講;杏兒三人知道大妞和紅鸞情如姐妹,卻還是不能讓自己喜歡上大妞。
其中最不喜大妞的是常跟在她身邊做事的二丫。
紅鸞真得不想說話,因為古安平在讓她心不斷抽動的疼痛;但是她不開口屋里就沒有聲響,越來越有點詭異了;想到古安平其實也是有難處的,想到古安平第一時間趕來看自己,她合了合眼輕聲道:“我沒有事,你們不要擔心了。”
古安平是沒有苦衷的,他是可以和自己在一起的,這是紅鸞再看到古安平時的想法;而現在認為古安平也有為難之處、也身不由己,他并不會害自己依然關心自己的想法,也是出自于紅鸞。
兩種截然相反的認定,全在于轉動的心念,紅鸞的心念:她怪古安平和她為古安平開脫,卻都緣于一個理由。
古安平看看紅鸞起身:“你無事就好,好好調養,過些日子得空了我再來看你。”他的話有些硬梆梆的,可能是因為有雙福在的原因。
雙福也跟著起身,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床頭上:“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鸞兒妹妹多少能補補身子,沒有多少妹妹不要嫌棄。”很溫婉。
紅鸞笑笑:“倒讓安平哥和嫂嫂費心了。”一句嫂嫂已經刺穿了紅鸞的心,根本再多半個字她也說不出來。
古安平的眼角抽動聲音卻平平的道:“鸞兒你好好調養身體,我們就先回去了。”
紅鸞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我身上有傷不能送安平哥和嫂嫂了,杏兒,代我送送。”又是一支利箭把心刺出透明窟窿來,她卻不肯讓疼痛達到眼中,也不肯讓疼痛化作淚水。
古安平和雙福微微一施禮轉身走了,只是古安平的身體挺得有些僵直,每一步邁出好像都極為費力的樣子。
杏兒送他們夫妻到院門外就轉回來了,她的心思全在屋里的大妞身上,連自己身上的傷痛都不在意了。
雙福看著古安平的背影:“鸞兒妹妹不只是你鄉親、你一同長大的玩伴吧?她,應該是你心中的那個人。”語氣很肯定。
古安平的背部更見僵硬,他卻沒有回頭。
屋里紅鸞正吩咐眾人出去:“你們敢快扶她們幾個去上藥,我這里有李女史就足夠了。”她提到大妞稱其為女史。
二丫等人都愣過后才反應過來,看看紅鸞默不作聲的行禮告退;有些事情她們再著緊也幫不上忙的,好在她們大人雖然被降為宮女卻又變成了太后宮中的人,李女史多少都會給自己大人面子的。
大妞看著人都走了出去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坐下來,看著紅鸞道:“你叫我女史還不如打我兩巴掌呢,不是因為你我不可能會成為女官的,就算是最末等的女史。”
紅鸞伏在床上,把眼中因為古安平而要流出的淚水逼回去:“宮里最講規矩,你現在是女史我當然還要稱你為大人;再怎么說宮奴院能交到你手里是最好的,至少我們姐妹都能有個安身立命之地。”
她的淚意消失,努力的把心思全用在當前的事情,她抬起眼睛來:“姐姐,宮奴院就給你了,不要想太多是太后親口下得旨,不會有人敢來動你;只不過各宮娘娘那里你還要小心應對一番;你我姐妹,就不需要說那么多了吧。”
大妞聽到紅鸞要把宮奴院真正的交到她手中,心中極為感動:“宮奴院是你用了極多的心思才有今天的,就要到好時候……”
“用多少心思也不過是想找個能容身的地方,現在由姐姐執掌有什么不同?而我正好可以偷懶不做事,由姐姐去操心。”紅鸞笑著瞇起眼睛來:“累了這么久真想好好的歇歇,以后要偏勞姐姐了。”
大妞看著紅鸞的笑顏忽然生出愧疚來,她緩緩坐下來:“你就不怕以后宮奴院成為我的?”
紅鸞笑的沒心沒肺:“姐姐的不就是妹妹的?”
大妞認真的看著紅鸞過了好一會兒道:“不要說笑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她不清楚古安平和紅鸞的事情,只認為是紅鸞是因為宮奴院的事情不快:“但是我們姐妹的確不用說太多拐彎抹角的話。”
“姐姐是個什么樣的人,妹妹你是最清楚的,我哪里能打理好宮奴院;如果宮奴院里的人都只有干活的心思,那我還能應付得過來,可是現如今的宮奴院把姐姐吞下去連骨頭都不會吐出來。”大妞嘆氣:“我做不好的,所以我應著名頭還是妹妹來做事,這差事也不會當得有錯被人拿住。”
紅鸞搖頭:“姐姐能行的,就讓妹妹逃懶一回吧,我真得很累呢。”
大妞笑著捏她的鼻子:“累也要給我起來做事,要知道這里可是我們姐妹安身立命之處,我如果把宮奴院弄得雞飛狗跳的,到時候可不止我們姐妹兩個人的事情了。”
她收起笑容來:“做掌院你比我合適,我啊還是管好你交給我的事情,把授課的事情看好、安排的妥當讓你不在此事上分心,保證宮奴們越來越能干;其它的事情,還要你來才成。”忽然想到什么她歪頭:“各宮娘娘那里,我們姐妹要一起去才成,不然就我自己還真怕說錯什么招來大禍。”
紅鸞看她說是誠摯伸手握住她:“姐姐,這樣不妥的,我也并不是把宮奴院看得多重,我有我要做的事情,心根本不在此啊。”
“就這樣說定了;”大妞說著話站起來:“我要去看看她們的傷勢如何,你給我好好的養傷;以后院中的事情由你打理,唉,剛剛可把我愁壞了,有妹妹的人就是有福啊。”她笑著眨眨眼挑簾當真走了。
紅鸞伏在床上想了好一陣子才合上眼睛,她也是被折騰的極慘很需要好好的歇歇。
宮奴院就是紅鸞安身所在,相當于紅鸞的后院,堅決不能起火的;因為尚勤局里不只是有花掌工,聽米女史的意思還有其它人,她需要做得就是把那些人找出來除去,不能再給那些人機會來害她。
要全力對付那些奸猾之人,紅鸞當然不能讓宮奴院再來分神,大妞能想通、想明白是極好的,倒真省了極大的麻煩:看來慈安宮還真是金字招牌,非常的管用。她不是不相信大妞,但是自大妞的話中聽得出來,大妞之所以做出如此決定和她是慈安宮的人有些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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