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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沈傲在此一踢
商人們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更何況涉及到了平西王,眾人回去之后,沈傲直接尋了個鋪面,把善堂的旗號掛了出來,各家商行立即就把錢引送了來。
幾十萬貫說大不大,對一個商賈來說當然嚇人,可是對商行來說卻不算什么太大的數目,再者此前籌措禮物,也都備了一些現錢,去見平西王的時候,也都商議了一些,把賄賂的錢墊了出來,所以現在反應也是極快,根本不必再商議籌措。只是把賄賂的錢換成了募捐的錢而已;若是不夠,一般都是商會的會長預先墊付一下,省得別的商行把東西都送去了,自家這邊落在別人后頭。
有了這個錢,知府衙門立即派了人來,會同沈傲隨來的博士,立即進行清點,此外再叫人放出風聲,把建學堂和修筑道路的消息放出去。
建學堂其實也并沒有想象中的困難,現在需求這么大,生員肯定能保證,畢竟做苦力雖然也能糊口,可是誰家肯一輩子做苦力?這時候有了學一門手藝的機會,豈能錯過?至于教員那邊,沈傲的辦法也很有沈愣子的風格,直接擬出一份熟練工匠的名單,接著讓差役去請,來了自然好,不但待遇從優,說不定還能混個官身。可要是不去,那可就完了,官府也不拘禁,不過直接列入一個單子,任何商人敢收留雇傭,抓一次罰沒一次,一次三千貫,誰要是嫌錢多,放著膽子去雇傭就是。
這么一個法子,點到名的工匠當然是叫苦不迭,卻也都是乖乖地到官府去點了卯,什么時候學堂落成了,就得辭了工去赴任。
當天下午,沈傲打馬到船政學堂去,船政學堂也是個水寨子,陸地上的建筑用來操練身體教學,水寨那邊停泊了十幾艘船,是讓學員下海操練用的。剛剛到了學堂門口,立即便有個糟老頭子領著一群人出來迎接。
這老頭說不上壯碩,也談不上什么龍行虎步,乍眼看去普通得很,不過身體倒還結實,膚色古銅,一看就是常年在海里飄得老家伙。這老頭躬身道:“老夫周昌,恭迎王爺。”
后頭的人估摸著也是一些教員,紛紛附和道:“恭迎王爺。”
沈傲翻身下馬,板著臉孔道:“這里王爺沒有,司業倒是有一個,今日特地來看看船政學堂的,取長補短。”
這一句半玩笑的話,將大家的關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周昌興沖沖地領著沈傲進了學堂,這學堂比之武備學堂自然簡陋不少,四面是房子,中間是塊闊地,闊地上,已經有數百個學員站成方隊等候沈傲駕臨了。沈傲看了這些站得筆直的學員,目露出欣賞,很多時候從隊列就可以看出軍紀,這船政學堂的軍紀不壞。
周昌在旁道:“這都是按著武備學堂的方法,結合水師的步操操練出來的,白日里學員們也是例行操練,夜里也會讓他們讀些書,比不過校尉,至少大字都還認得幾個。”
沈傲頜首點頭,興致高昂地道:“周老先生致仕之余還能為朝廷分憂,本王佩服。”
沈傲好歹也是辦過武備學堂的人,行情還是懂一些的,單看這些學員的模樣,就知道不會差到哪里去,虧得這周昌沒有后世的經驗,照貓畫虎,居然能有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他不禁親自走到隊列跟前,一步步過去,那些學員想必也是第一次見到平西王這樣的高貴人物,一個個有些拘謹,卯足了勁把身子繃直。
沈傲突然駐腳,在一個不起眼的學員面前停下,慢悠悠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稟王爺,我叫岳飛。”這個不起眼的人挺著胸脯略帶些稚嫩地道。
沈傲先是含笑,隨即一張臉跨了下來,用指節給了他頭上一個爆栗子,惡狠狠地道:“你是岳飛,那本王豈不是西門慶?老實回答!”
這自稱岳飛的人臉上苦笑,身板仍是挺得筆直:“王爺,我真的叫岳飛。”
沈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身后的周昌笑道:“回王爺,他說的沒錯,他確實是岳飛。”
沈傲一時呆住,對這叫岳飛的人道:“你的背后是不是刺了字?”
“王爺居然也知道?”岳飛呆了一下,驚愕地道。
沈傲心里想,我還知道刺的是精忠報國呢,難道這些也告訴你?再次打量岳飛一眼,心里也明白,歷史已經發生了偏差,這時候的岳飛應當還是個稚嫩的小青年,至于他為什么會來這學堂,其實也好解釋,畢竟這里是除了武備學堂之外最吸引武人的地方,靖康恥沒了,岳飛自然不會對什么金人有什么滔天的仇恨,多半這家伙也是當了幾年兵,覺得沒什么出路,跑到這里來混個前程。
“原來真是岳飛……”沈傲瞇著眼,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略帶羞澀的青年,這時候的岳飛,其實不過二十多歲,身體也不如沈傲想象中的那樣壯碩,更沒有什么虎軀一震的王八之氣,除了眼眸清澈了一些,倒是一點都看不出岳爺爺的樣子。
若說這個時代在后世誰最耳熟能詳,岳飛絕對雄踞榜首,要說古代幾個名將偶像,岳飛多半也是當仁不讓地成為最具實力的候選人物之一。
沈傲眼眸中閃出一絲邪惡,隨即很人畜無害地道:“岳飛,你站出來。”
“遵命。”岳飛跨前一步。
“轉過身。”在所有人一頭霧水的目光中,沈傲很平淡地說。
岳飛狐疑的背轉過身,將背部留給了沈傲。
沈傲很正人君子地道:“能不能把屁股撅起一點,雙腿彎曲一點,不要緊張,本王只是看看學員的體力如何。”
岳飛無奈,只好撅起屁股,雙腿稍稍地彎曲了一點。
“低一點好嗎?”沈傲的話音中氣十足,渾身上下散發出正氣。
岳飛有點兒害羞,只好再蹲低一點。
這時候,后腦風聲傳來,一條腿不輕不重的踢在他的屁股上,他猝然沒有防備,不由打了個趔趄,口里還在道:“王爺……你……”
沈傲踢了岳飛的屁股一下,收了腿,很得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接著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道:“沒什么,看看你的應變能力而已,不錯,很有彈性。”
沈傲說完,帶著周昌一行人便往前走了。他的心里卻是樂翻了天,很是愜意地想,今天的夜里在日記里一定要記上未時三刻踢岳飛屁股一記。更是豪氣干云地想,天下之大,誰能踢岳飛的屁股?上下五千年,只有我沈傲了。
不過歷史已經改變,不說沈傲將來必定名留青史或遺臭萬年,這岳飛將來會不會成為后世家喻戶曉的名將還是個未知數。沈傲心里默默祈禱,蒼天啊,讓岳飛那小子多一點成就吧,否則本王的日記教誰看去?
至于就地提拔這個青黃不接的小子,沈傲卻沒這心思,岳飛之所以能成為岳飛,自然有他的造化,自己把他送去武備學堂,或者直接任個武職,說不定是拔苗助長也不一定。
沈傲亂七八糟地想著,總算把隊列校閱完了,整個船政學堂,總共也不過五百三十多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規模自然比不上武備學堂,可是因為專攻水師的緣故,再加上這里又臨海,有足夠的艦船供他們反復操練,這個優勢足以讓他們在水師中占取一定的份額。
與周昌閑談了一個時辰,晚飯索性就在船政學堂里吃了,沈傲對周昌道:“那個叫岳飛的在學堂里成績如何?”
周昌不由看了沈傲一眼,心里想,莫非這平西王也好男風?否則……不過心里雖是這樣胡猜,卻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正色道:“此人本來年紀大了一些,學堂是不打算收納的,誰知他求告了幾天,又跪在學堂門口,說是不遠千里過來,一定要入學堂不可。老夫見他赤誠,便讓他入了學。雖說入學比別人晚了些,卻也是刻苦得很,再加上有幾分天資,成績很是優異。”
沈傲淡淡一笑,也就不再問了,對周昌道:“你這學堂將來還可以擴建一下,不過也不能急于一時,過兩年再說,本王盡量撥下一筆銀錢來。”
周昌喜出望外,道:“王爺,這學堂雖是老夫籌辦,卻是咱們泉州的學堂,老夫不敢居功,這學堂的祭酒,自該讓王爺來做,老夫做一個司業已經足夠。”
周昌是老江湖,沈傲肯給好處,他也不能不投桃報李,再者船政學堂在他手里,終究還有個極限。可是讓沈傲做了這個名譽上的祭酒就不同,正如武備學堂的祭酒由天子兼領一樣,有了沈傲,學堂將來的許多事就好辦多了。說得再難聽一些,沈傲做了祭酒,生員至少還可以再提高一個檔次,畢竟武學學堂這東西是新事物,沒有大人物鎮著,誰知道能辦到什么時候?肄業之后就一定能進水師做武官?
可是有平西王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在就不同了,南洋水師本就是平西王統轄的范圍,至少將來學員的出入有了個強力的保證。
若是周昌做祭酒,他至多也不過是個學堂的祭酒罷了,可是把平西王拉下水,那么周昌就是一個名動天下的學堂司業,雖說是寧做蛇頭不做龍尾,可是這船政學堂畢竟是他周昌苦心經營的心血,自然希望學堂能夠出類拔萃、數一數二。
沈傲淡淡一笑,倒也不拒絕,一個武人學堂,不可能永遠讓私人去籌辦,將來若是就藩,也早晚要被沈傲收入囊中的,既然周昌肯提出來,沈傲沒有拒絕的道理,便笑吟吟地道:“這樣也好,不過你這司業還是學堂的總管事,本王只領個虛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