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
被燒穿了……
最開始,這火焰只有微弱的一點,就如同那隨時可能熄滅的小火苗。但隨著麗兒的雙手,它擴散,延展,生長,蔓延……
從一點,到一片,從一片,到無盡。
黑色的夜幕,還在不斷增殖著,無數發絲在夜幕中蠕動,好像活蛇。它們瘋狂的蔓延,似乎要阻止這微弱的火焰。但還是一點點,一點點的讓火焰燒穿了天空。
那種感覺,就仿佛黑夜后的黎明,即微弱,又無法阻擋。
然后,那一點火苗就成為火海,成為漫天的火云。開始和發海爭奪空間與生存權。
發海在抵抗著,其中不時發出女孩的尖叫與哀鳴。卻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火海半分。在絕對的火焰下,哪怕是堅若精鋼的發海體,哪怕是可以切碎星球的發絲,也只有成為灰燼一途。短短幾分鐘,灰色頭蓬行星的天空就成為了兩種顏色,一邊是黑色的夜幕,一邊是赤紅的火云。
鏡魅憤怒的尖叫著。聲音在行星上空回蕩。
“你傷害不到我的!你抓不到我!我即不在,又無所不在!!我是夜的主宰!夜的女王!”
“就算你的火焰能燃燒一切又怎樣?只要捉不住我的體,你就只有失敗!夜色會浸透你,污染你!我發誓,會讓你成為我最精美的收藏品,讓你成為我最愛的妹妹。”
麗兒沉默不語。
事實上,她已經不需要再多話了。當力量達到一定階段,語言的爭執已經毫無意義。
麗兒允許鏡魅在說下去,還可以繼續說下去。因為那是她的仁慈。但是該死的人,總是要死的。
滿頭的紅發在火焰中舞動,麗兒仰起頭。看了一眼天空。
然后她輕啟紅唇,做了一個吹的動作。
天空中,火焰立即改變了,從一開始的赤紅,轉瞬就變得透明。那種極度的反差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甚至連溫度都沒有了。不過與之相對的,卻是一聲刺破了天空的尖叫。那是鏡魅的尖叫,就仿佛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東西!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見鬼!這是什么東西,為什么它在我的身體里!它什么時候進來的!!”
包裹星球的發海突然沸騰起來,就好像一個痛苦的生命。它在天空翻滾。攪動,每一根發絲,都在痛苦的悲鳴。沒有人可以形容那種景象,也沒有人可以形容那種恐怖。一瞬間夜幕都仿佛活了過來,自我糾纏。自我吞噬著。發絲與發絲纏在了一起,發絲與發絲團成了一團。密密麻麻的說不出的惡心駭人。
不過如果有人用心觀察的話當可以發現,這時候的發絲已經和開始時不一樣了。它們的外表依舊是黑色的,但是在每一根發絲的內部核心,卻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紅光。讓發絲的體都顯得晶瑩剔透。
那是麗兒的力量,麗兒的火焰。
她竟然可以將自己的力量延伸入敵人體內?
鏡魅還在尖叫著,但是尖叫已經從恐懼化為了痛苦。很快。她就開始呻吟,哀嚎。
“放過我……放過我!”
“求求你!”
鏡魅不知道麗兒是如何找到她的體的。事實上當她使用出‘夜之荒原’,她身就已經化為了發海。發海的每一根發絲都是她的投影。只要有一根發絲不受傷害,她的體就不受傷害。
化身億兆。無盡增殖。正是她這夜之荒原最恐怖的地方。
基上,沒有人可以一瞬間摧毀這么多發絲,更何況這些發絲都具有行星級的投影,質并不單純存在于正空間。只有將發絲在次空間的體同時毀滅之后。發海才會真正受創。
這就是夜之女王令人頭疼的原因,她的夜之荒原實在太變態了。既可以大范圍殺傷,也可以凝聚受害者的力量增強,體更是難以殺死。所以哪怕在第三世界,面對比她更高級的戰士,鏡魅仍然可以令其棘手。
但是,她不會想到在這個宇宙,還有人比她更擅長延伸,增殖。
那就是麗兒的火焰。
元素的基礎特性,讓麗兒只要有一絲火苗存在,就可以無限成長。而世間的一切物質,理論上都是可以燃燒的。都是麗兒的燃料。
這當然也包括……鏡魅的發絲。
空氣開始流動了,一股股微風撩起了麗兒的紅發,也帶來了灰燼的味道。
麗兒就靜靜的懸浮于天空,望著上方的發海。或者說,曾經是發海的東西。
現在,發海已經萎縮到只有不到十平方公里的大小,并且還在枯萎中。大量的發絲從發海中脫落,燃燒。一縷縷透明的火焰從它們的體內迸射,就如同頑皮的精靈。可卻不帶來絲毫溫度。
又或者說,它們的溫度,已經超過了這個正空間可以解釋的范圍。
鏡魅的聲音已經消失了。身影也未出現。
但這不是她不想出現,而是因為她已經無法再出現了。
影魅一族其實是沒有實體的,所有的實體都是成年后的能量具現。從這種意義上說,它們其實只算是幽靈,靈能介質一類超現實產物。就算死去也不會留下任何殘骸。所以當發海被麗兒徹底毀滅之后,這個曾經自稱為鏡魅的女人就徹底消失了。
就如同從未存在過一樣。
天空中的風更大了,麗兒的紅發也飛舞的更加劇烈。當最后一塊發海被燃燒成灰后。麗兒終于嘆了口氣。降落下來。
她下方的地面已經徹底晶化,只有光潔晶瑩的晶體。
辛格爾懶洋洋的靠在一塊晶體上,對麗兒說道。“就這么,解決了?”
“和師母說話要注意口氣。”麗兒平淡的說道,順手拍了拍辛格爾的臉。“到現在為止我沒揍你,不代表我不會揍你。還有,當面對一個比你強大的人,你最好學會尊重,因為強大必然有強大的理由。”
“哦,好吧。我道歉。”辛格爾聳了聳肩膀。然后又看了看天空。“但我總覺得這一切似乎太輕松了,我還什么也沒看到,你就擺了擺手,吹了口氣就搞定了?看她之前那副樣子,我還以為你們會大戰一場。聲勢震天的那種。”
“你騎士小說看多了。規則的較量,從來只有一次機會。”麗兒微微搖頭。“鏡魅的規則其實很不錯,只可惜,她太喜歡追求高位規則了,卻忘記了,只有底層規則,才是構成這個宇宙的根。”
“所以她死的很快。”
“另外,還讓一些想趁火打劫的人,懂得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