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里種了幾十顆人參,已經有二十幾天,李無一正打算外出一次,把人參給賣了,好籌集資金修建青蛙養殖場,把小青蛙培育出來,然后組織鄉親們一起養殖。
山溝里一共有五種蛙類,第一種是農田的青蛙,很常見,個頭大,大名田雞,第二種是山坡上的黃蛙,個頭很小,數量也非常少,味道比青蛙上好幾倍,第三種是峽谷里的黑蛙,個頭更小,只比拇指大上一些,沒聽說有人吃過,第四種是早些年水庫試著養殖的牛蛙,個頭非常大,還沒掉尾巴的牛蛙就有成年青蛙的大小,第五種就是名氣最大的癩蛤蟆,看著就能讓人惡心死,偏偏個頭還是青蛙的幾倍。
牛蛙養殖技術含量太高,只能選擇養殖青蛙,就在農田里放養。
不過這需要的資金可不少,光是培育小青蛙的費用就很高,要修建一片溫室基地,這可要花不少錢,另外還要養殖蚯蚓,蝗蟲等昆蟲當青蛙的飼料,而且還需要請一些農業方面的專家來。
就當李無一打算出發的時候,卻不得不把事情耽擱了下來。
許久不見的吳慶一家過來了,他家里跟著栽種了不少葡萄,后來也種了一大片金銀子花,上次一起打獵的大胡子也跟著過來,雖然早先沒種葡萄,不過金銀花種得可不少。
因為隔著有點遠,兩家都是把金銀花曬干了才拿過來,李無一爽快的給了70塊錢一斤的價格收購。
“我說你們帶槍干什么,難不成還有人把錢搶了去。”李無一笑呵呵的說道。
吳慶臉色比先前紅潤了一些,煤炭場停工了,曬了幾天太陽,這膚色也正常了很多,不向以前很少見到太陽,皮膚有些蒼白。
村里的勞動力都閑在了家里,好在現在正當五月,正是農忙的季節,大家都是觀望,這煤炭場啥時候還能開工。
煤炭說起來真的是暴利,不需要承包山頭,也不需要承包土地,一個洞打進去,有煤挖了就往外運,到政府登記在交一些土地使用費,另外就是煤炭的稅收。
“山上的竹雞多了,一起去摸竹雞怎么樣。”大胡子爽朗的開口道。
說到竹雞,也是屬于野雞的一種,生活山上的野竹林的附近,巢穴就是巖石縫隙或者小土洞里,屬于群居類,夜晚擠在一起睡覺,只要動靜小一點,一只一只的摸出來,找到一個窩就是摸出好幾只,大概一斤半左右。
“好,今天晚上就上去。”李無一也動了心思,抓上一些正好放在空間里養著,要是培育出新品種讓鄉親們一起養也好,山里家家戶戶都種著竹子呢,不缺地方養。
山里其實還有一種野雞,麻黃色,個頭也很小,最大的也才兩斤,生活在草籠子里,揀些草仔來吃,非常機靈,人在旁邊走過,很可能那野雞就是你腳旁邊,偏偏你還發現不了。
山里的物價不高,豬肉九塊錢一斤,但這野雞能賣到50塊錢一斤,還不帶活的,幾乎都是用火藥槍打死或是用藥迷倒的。
一行就三個人,吃了午飯,下午就出發了,到了山寨上面,整個溝里唯一沒種土地的森林就這只有個山寨,花了一個多小時爬了上去,下午也不閑著,沒去禍害野豬,現在正是春季,母豬大多懷有豬仔,現在殺了太可惜。
三人都提著小鋤頭,打算去挖些藥材,如果遇見野物,就放幾槍。
山藥,板藍根,黃花,五味子,車前子,馬蹄草,金錢草,田七,燈籠草,勾藤,干草……
這些藥材都不貴重,講究的就是一個純野生,山里上年份的其實也不多見,就拿板藍根來說,葉子有小孩巴掌大小,青色橢圓形,非常特別,卻要七八年才能長成巴掌大小的一塊根莖。
藥材挖回來可以入藥,也可以當補品和肉燉在一起吃,農村里其實有不少的土方子,一些老人自己就會開方子治小病。
這些野生的藥材在家里種植成活率非常低,最容易種的野生山藥也不容易種活,野生品種對生產環境要求太高了。
“好家伙,運氣真不錯。”李無一大叫了一聲,他發現了一株山藥苗子,春天剛長出來的,用鋤頭挖開一看,下面盤著一大堆,這株山藥起碼生長了十年以上。
山藥燉排骨大補,六味地黃丸的主藥就是山藥,男人都懂的,治腎虛很有效果。
野生的山藥個頭小,每年冬季藤條凋謝,卻不會死亡,來年在長出新藤條,如果挖開一看,只有幾個小塊,就會埋起來,殺雞取卵山里人是一般不會干這種事情。
“有二十來斤了。”大胡子高興的說道,上山之前就約定好了,不管是誰發現的,最后平分。
野生的山藥味道有些像紅薯,不過更脆,早些年溝里窮,挖出山藥就當紅薯一樣煮來吃。
把山藥挖出來裝好,當找到的東西裝滿一個口袋,就做上記號放在樹下,也不會有別人來拿走,晚上抓了竹雞,第二天在回來取走。
“有板栗。”吳慶叫了一聲。
山上大家幾乎都熟悉,不過很多的地方也沒過去,纏綿的十幾里的老林子,誰也不敢說都走完過,忽然發現板栗樹,一點也不奇怪。
冬季板栗成熟,果實就會裂開,瓣狀的果肉就會掉下來,炒出來賣了,十塊錢一斤呢。
板栗樹高,如果不是身體特別靈活,很難爬上去,幾人運氣好,地上還掉落了不少板栗,大胡子猛的爬上樹,抓著樹枝搖晃,嘩啦又掉下來一片。
地上有不少小動物的痕跡,看來也經常過來揀些板栗吃,板栗可以生吃,炒著吃,燉肉也很美味。
“都當心點,山里現在有蛇了。”吳慶看見一處樹干上面的有蛇蛻下來的皮,蛇在山里雖然不多卻也不少。
一些村民早晨起來,忽然發現房梁上就有蛇皮,已是見怪不怪,蛇吃老鼠,農家人家里大多會有些老鼠,又都堆放著柴火,難免會招來蛇。
李無一忽然發現大胡子有些面熟,不過有些不敢確定,偏偏還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也不好開口問,疑惑了打量了大胡子幾次。
大胡子笑了笑,“你是不是認出我來了。”
吳慶也笑了,“無一,你在想想我們小學的時候誰最出名。”
李無一努力回憶起來,猛的一拍大腿,“你是那個二點五。”
大胡子面色黝黑,滿臉虬須猶如鋼刺,很是粗礦,不過一聽到二點五這個稱呼,老臉也紅了起來,“呵呵,不提這個了。”
李無一善意的笑了笑了,確實不太光彩,當年也是一個壯舉,山潤考試好歹能考個四,五分,大胡子破了記錄,有一次數學只考了二點五分,村里六個年級總共300個人,中午一起大吼著大胡子的名字,后面帶了個二點五,一時傳為[美談]。第二個學期,大胡子就在也沒出現過……
“時間差不過了,我們去跟守林老人打個招呼,晚上還要到他那里歇息幾個小時。”大胡子插開了話題。
到了守林老人家里,天也漸漸黑了下來,老人年歲快七十了,早些年窮,一直沒討上老婆,守著老林子,有些工資,在山頂上一過就是幾十年。
屋子外面有一些空地,上面種著一些松樹的苗,也種著一些青菜,還有兩塊田稻谷,這山頂上的水很少,農田里的水全靠老人用水桶挑著倒進去。
“老爹,來打擾你了。”大胡子看來和老人很熟,打了聲招呼就招呼李無一兩人進屋,屋子還是土墻房子,還算寬廣,情況與可藝家差不多。
“你小子終于舍得上山來了,接著上次那事說。”老人穿著樸素,衣服是[的確良]的中山服,幾十年前的知名品牌,身體到是很強壯。
“老爹,大半年了你還記得啊。”大胡子有些閃躲,老人的嘮叨是七里八村出了名的。
“上次說到周家媳婦懷孕,我沒記錯吧。”老人提來一壺山茶,拿出幾個土碗給幾人倒上,說是茶其實就是把茶樹的枝條葉子一起砍下來,曬干了抓一把泡上,也就成了茶,泡出來顏色有些紅,談不上什么味道,不過卻很解渴。
大胡子只好自認倒霉,沒想到老人記憶這么好,開口談起了周家媳婦后來生了個大胖小子……
李無一把背包里的酒菜也拿了出來,把一只打到的兔子剮了烤上,公兔不肥母兔肥,公兔最多長到五六斤體重就不會增加了,母兔則不然,會長到十斤以上,不是莊稼人,很難辨別出公母來。
“無一,說起來我和你爺爺還是同班同學呢。”老人看來記憶很不錯,幾十前的事情還記得。
李無一好奇起來,關于自己的爺爺的事情,他了解得還真不錯,“我爺爺以前讀書成績怎么樣。”
老人喝了口小酒,模樣有些陶醉,“你爺爺當年成績好,不過沒趕上時候,家里窮在鎮上讀完初中就沒讀書了,本來是打算教小學的,不過面子薄,教了三天就跑去學了獸醫。”
李無一感慨,原來還有這個隱秘,爺爺退休十幾年了,早就不在干獸醫這一行,不過會開些藥方,一手毛筆字寫得好,家里也有些一些古書什么的,原來還是以前的高才生,這山溝那個年代能讀完初中就很了不起了。
老父也是高中生,成績也好,畢業后在政府考了個事業單位,一干就是幾十年。李無一成績也不錯,莫非這血統真的有關系?
“您老怎么跑到山上來守林了。”李無一問了一句,既然當年能讀書,家里也不至于開不起鍋,沒必要混得這么凄慘吧。
老人喝了一大口酒,有些悲哀的說道:“我爺爺是小地主!”
李無一頓時明白,沒在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招呼老人喝酒,吳慶快兔子烤熟了,扯了一條后腿給老人。
山上沒有電燈,點的是煤油燈,借著昏暗的燈光,李無一看見土墻上寫著不少毛筆字,他雖然書法相當之爛,不過這眼光還是有的,細細看下去,發現這毛筆字居然寫得非常好,這要寫到紙上,至少幾百塊錢一副字也能買出去吧。
“你難道就是周康生老先生。”李無一很是詫異,他經常聽爺爺提到這個名字,說是整個玉林鎮毛筆字寫得最好的人。
“呵呵,是你爺爺說的吧,沒想到這么多年,他還記得,十幾年沒見過你爺爺了,不過你爺爺每年都會托人給我帶些年貨上來。”老人話語間很是高興。
“您好多少年沒下過山了。”李無一忍不住問了一句。
大胡子搶先道了句:“二十幾年了,老爹二十幾沒下過山了,我和老爹算起來還有點親戚關系。”
李無一心嘆,又是一個苦命人啊,老一輩的日子太苦了。
“老爺子,你不是用的墨水寫的字吧。”李無一拿起煤油燈仔細打量起墻上的字,總感覺有些小問題,感覺沒把筆風發揮出來。
老人笑了笑,從屋里拿出一只筆來,李無一接在手里,這那里是筆啊,哎!一個小竹節上面扎了一撮野豬毛。
“自己弄的筆,墨是山查子擠出來的黑汁,平時閑下來也就寫字打發時間。”老人樂觀的說道。
李無一嘆息一聲,心里一個聲音不段提醒他要把老爺子接下山去,別的不說,光靠這手毛筆字隨便都能討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