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

第四七二章 壞心眼

第四七二章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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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的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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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爆開之后,掌聲與笑聲響起來,空氣里飄著淡淡的火燃燒之后的氣味。(百度搜求魔即可找到本站)春日夜晚的竹記,樓中的表演還在進行,歌舞、魔術、雜耍、相聲,礬樓的姑娘們負責了其中一半的表演項目,晚宴其實已經進入尾聲,由于樓中許多人都是認識的,此時或者還在觀看表演,或者互相走串攀談,議論著今日的表演與寧毅的新詩,若以經營者的角度來說,氣氛算得上融洽而成功。

在前方樓上等了一陣,覺得高沐恩可能不會過來時,寧毅心中其實也有些疑惑。不過對于高沐恩這種人,實在不該以常理來揣度,如同聞人不二所說,那家伙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出奇。

至于聞人不二,他過來這邊,除了為今天抓人的事情與寧毅通氣之外,倒也旁敲側擊地提起了有關陳凡的消息。

“…···今天上午,除了河朔雙雄。習桂山那邊傳過來消息,有個永樂余孽進城,專為找你而來,我本想除掉他,可惜晚到了一步,讓他跑了。”

“哦,竟有這種事?”

“呵,這人具體身份我還沒查到,但據說武藝高強,很是厲害。”聞人不二看著他,“你壞了永樂眾匪的大事,他來找你,必定來意不善,需不需要我給你加派人手?”

寧毅卻也笑了起來:“死在咱們手上據說武藝高強的人也不只一個兩個了,聞人兄這么緊張干嘛,方臘那邊的余孽······也就是手下敗將了,不管是誰,我看都用不著勞師動眾。”

聞人不二道:“我也是怕在京城鬧出事情來不好。你也知道永樂朝的事情最近收尾了,卻也是最緊張的時候,刑部那邊查得很嚴……如果再過段時間,該過去的倒是都過去了,也就不用考慮這些。”

他雙手撐在露臺的欄桿上,說完這些·吐出一口氣,寧毅目光疑惑地看著他:“聞人兄指的是什么?”

兩人對望了片刻,聞人不二攤了攤手,聳肩:“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但我就當你知道了。”

寧毅做出沉思的樣子,他自然明白聞人不二話中的提醒之意,但無論雙方交情如何,這種立場問題上,只有愣頭青的熱血青年才會做出心照不宣的樣子。兩人針對這事打了打啞謎,聞人不二也看不出這一貫高深莫測的年輕人的想法,不一會兒·也就將話題轉開。

與聞人不二分開之后,寧毅去往晚照樓的后方,尋找李師師。

跟李師師先前已經見過一次·對方神色如常,由于當時經過走廊光線并不明亮,寧毅倒是沒有看出對方有什么不妥。后來陸續的表演,對方的發揮也完全對得起京城第一花魁的稱號,想必她昨天挨打的傳聞未必屬實,又或是有所夸大,但既然聽說了這事,寧毅還是要過去看看對方的。

來到李師師所在的二樓房間時,里面熄著燈·聽來安靜,他敲了敲門,隨即傳來對方的聲音:“誰啊?”

“是我·寧毅。”

“哦,等等。”

房間里有人起身,隨后火光閃動了幾下·點亮了燈盞,門打開時,馨黃的光芒溢出來。開門的也正是李師師,她仍舊穿著表演時的服裝——白底黑邊,繡有紅梅的深衣長裙。此時男男女女所穿的深衣,大多都是連體的長袍模式,與漢服有一定類似·但由于是用作表演,便以腰帶做了收腰·以襯托體態,且配有有層次感的花邊,令得這深衣看來如稍稍綻放的花朵一般,修長大氣。只是臉上應該已經卸了妝,笑容之中顯得素凈,劉海側向一邊,長發稍稍的收束起來,但仍舊不失清麗大氣的感覺。

“立恒,進來吧。”

“表演快結束了,所以我過來看看。你身邊的丫鬟呢?”

“打發去收拾東西了,我一個人。”

房間里只點了一盞燈,光芒其實稍顯昏暗,前方的窗戶其實可以從側面看見大廳里的表演,此時微微的打開了一條縫,一張椅子便擺在旁邊,顯然已經表演完畢的師師之前就在這黑暗的房間里一個人當著觀眾。寧毅進去之后,師師招呼他在桌邊坐下,然后拉過來茶盤,開始倒水。

“我來吧。”

寧毅想要接手,女子倒是瞥了他一眼:“這事情誰擅長?自然我來。對了,我方才在這里看那兩人說笑話,真是有趣······”說到這里,莞爾一笑。

寧毅注意著她的臉色,雖然燈光昏暗,但寧毅隱約能夠看到,對方的左臉之上,似乎有著稍許紅腫:“師師也喜歡這個?”

“很喜歡啊,幾個戲法也很有趣。聽說這些事情都是立恒你想出來的?”

倒了茶水之后,師師坐下與他討論了一會兒外面的表演。她是汴梁這一行最出色的人,對于表演如何,自然是有發言權的,不過贊賞之余,也隱約透了些提醒的意思。

今晚的這場表演,其實算不得雅,至少算不得文人雅士當中最流行的表演模式。

各種表演當中,魔術類似于雜耍,但雜耍通常是一些硬功夫,類似于從小練起,扭曲人的骨骼的一些表演,一個手藝人練一門技藝,需要花上十幾年的時間,仍舊會被歸類于三教九流,寧毅著人練習出來的幾個小魔術縱然盡量包裝成優雅從容的樣子,但仍舊可能被人認為輕浮,登不得大雅之堂。

而相聲這類引人發笑的節目,就更可能讓人覺得登不上大場面。以李師師對于文人圈子的了看過之后,自然就發現了其中的隱憂,旁敲側擊地做出提

她此時雖然見多識廣,談吐大方,但看在寧毅眼中,放在后世,自然還是少女一般的樣子。聽她說完,寧毅也都點頭虛心接受:“不過,竹記的幾家店,原本就不打算往上面開的,其實我倒是希望,來的人盡量市儈俗氣一點也沒關系。”

“哦?”李師師看來有些疑惑。

“呵·竹記走的不是高端的路子,我會盡量走中端,或者低端的方向。跟竹記配套的,還有很多生意要揉在一起······不過這些現在還只是構想·也不太好說,我只是想要盡量大的影響力。”他說到這里,微微頓了頓,“對了,你們昨天在太尉府,高沐恩是怎么回事?”

李師師愣了愣,眨眨眼睛:“那家伙·他過來找了麻煩了?”

“還沒有,我只是聽說了有這么一回事。”

“沒什么事。”師師捧起茶杯笑了笑,十指青蔥白皙·“他……他沒敢動我。我在青樓之中也這么多年了,對這些事情,總有辦法的。”

“你臉上那一巴掌可沒什么說服力。”

師師偏頭一笑:“立恒想要幫我出氣嗎?”

“呵,我拿高沐恩恐怕也沒轍啊……”寧毅笑著,心中對眼前的女子倒是更有好感了。

風塵中人,最懂的是擺布人的心理,她這時若是順口說“你不用管我”,對方一般拉不下臉來,免不了要將事情扛上身·但她說的既然是“你要幫我出氣嗎?”卻往往會讓人冷靜下來,說明對方是真的為自己這邊著想。

師師說完那句,搖了搖頭:“太尉府勢力大·靠的是當今皇上的賞識。我也知道立恒你有本事,但這件事情,確實不必放在心上了。你有本事·我也很厲害的。李師師這個名字,說來是花魁,但人家高看你一眼,那便是了,人家不給面子,終究是個風塵女子。這些年來,讓人為難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遇上啦,耳光也不是第一次挨·挨打也有過,有時候被逼著喝酒,喝到吐了,還得笑著吐得好看。昨天在太尉府,那高衙內也是借勢發狂,被太尉大人喝住,我也就趁機跑掉了。既然跑掉了,也就沒事了。”

她抬頭看了看寧毅,目中帶笑,卻也頗為認真:“這事情若是攤在別人身上,我或許還想裝著可憐一下。但是立恒、和中你們,與其他人不同,我就你們幾個朋友。

而且立恒你見多識廣,與你說實話就好。我是花魁,你是大商人,一定會明白的。”

她說這話時神態輕松又自然,比之昔日來往,又有不同,顯然昨天的事情對她還是有著一些影響的。寧毅想了想,卻也不趁強,點了點頭。過得片刻,笑道:“高沐恩那個人,最讓人覺得麻煩的是,不管你付出點什么代價干掉他,最后都會覺得不值得,但偏偏他又能給人帶來很多麻煩。”

這話說得有趣,李師師笑起來:“倒是你怎么跟他結下怨仇的,還是要小心才是。”

“有辦法的。”寧毅點點頭,“不過,除了臉上,沒傷到其它地方吧,看起來挺嚴重的,我之前居然沒注意。”

師師卻搖了搖頭:“沒其它地方了,這個也不嚴重啊。”

“一天一夜了都還沒消,不用死撐了。”

“不是因為嚴重。”師師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莞爾一笑,“因為我嫩呀。”

寧毅倒是第一次發現李師師還有這樣有趣的一面。

其后兩人聊了一會兒,寧毅沒有再提起高沐恩的事情,李師師顯然也這當成了他虛心接受了意見的標志。在階級差異無比明顯的社會里,人們更能接受形勢比人強這樣的事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是被太尉府欺負了,忍著,不丟人。

這個晚上直到客人的陸續離去,揚言要來砸場子的高沐恩都沒有出現,宋永平回到家中,猜想可能是寧毅將事情扼殺在了萌芽中,對這個姐夫,倒是覺得有幾分高深莫測起來。而寧毅本身也并不明白,其實他們倒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并不復雜。在寧毅覺得付出代價干掉高沐恩不值當的時候,高沐恩也會覺得為了讓寧毅不爽付出代價是件賠本生意。

“那家伙就是個災星!”這天晚上,對著一幫被召集過來的紈绔子弟,高沐恩也頗為坦率,“我在家里都悶了半年了!終于回來了,各位兄弟!那個叫寧立恒的家伙,自從我遇上他,就沒出過什么好事!要干他很簡單,但要是又鬧出什么事情來。我才出來一天啊!妞都還沒玩過,要是又被罰不能出門,我會死的!”他一攤手,“大家說!我看起來像是笨蛋嗎!?”

可能由于他看起來明顯不像,一時間倒是沒人回答這個問題。其實紈绔子弟通常是自我意識過剩加上眼界不足,真正的笨蛋倒是不多。高沐恩在家中借李師師這道題發揮,又說要找寧毅的麻煩,終于被高俅默許了可以出門,他也不想立刻就被關回去,這天晚上便集思廣益,決定做一個陰了人也不會被人發現的、高明的幕后黑手。

不久之后,眾人想出了許多點子,然后開開心心地玩女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