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照例負責防御海岸的亞丁東線的城主們,是要帶著大隊的親隨巡視海岸的,畢竟敵軍海上的力量實在是非常強大。
前次小艾什勒弗城主搞來一些船,想要清除錫拉島上,不住線亞丁要塞提供補給的敵方勢力時,那一聲殘酷之戰使他們知道,這些人就像海里精靈那樣,倘若在海上打仗的話,那么他們是極難被打敗的。
不過這些敵軍也使人難以捉摸,上次那個膽量極大的女人——那個趙島主的夫人法蒂瑪在來游說過之后,似乎已經相信了他們的誠意,開始向他們大量提供費萊凱島的產品。
美酒、絲綢、瓷器、水晶,無論哪一種,在這些東部各城的城主眼中,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唯一令他們不快的是,盡管法蒂瑪似乎有求于他們,但這些商品的價格卻一點也不低。
盡管花了不少的金第納爾,但東部各城的城主還是認為賺了。因為此刻他們手中拿著的,都是放大1.5倍的,可以拿來觀察比賽又或者其他對倍數及清晰度不高的望遠鏡。
曾經他們以為,這是法蒂瑪向他們示好的意思。這些產品可以賣給他們,說明對他們的承諾有著足夠的信任。因此這各比賽用望遠鏡,他們不但買了,而且買了很大一批。幾乎所有的將領拿到他們的望遠鏡時,都確信這是一種對于作戰有著極大幫助的東西。
可惜啊,他們對于法蒂瑪為何會叫法蒂瑪之蝎這件事,實在是不大了解。倘若他們知道法蒂瑪的綽號的話,就一定會留意她所有的舉動。就算他們心上開始起疑,但現在卻已經來不及了。
“看哪,看那些船,不但模樣怪而且跑起來好快呢!”
從高高的海岸上可以望得見,幾艘秦皇APM戰艦這時組成了一個由五艘戰艦組成的艦隊。相對于阿布巴克爾率領的秦皇級戰艦,這些秦皇APM戰艦有著強大的打擊能力。
尤其是隨著費萊凱島上的,火藥生產數量的增加,此刻那些雨燕型弩炮射擊出的弩彈,多了一種使用火藥制成的碎片式的彈頭。這種彈頭的數量,比起油彈來要少得多。但其威力以及可以產生的恐慌,絕對不是任何此時的其他戰船可以抵御的東西。
畢竟開花彈那是極遙遠的未來,讓他們提前數百年看到,那實在是他們的福氣。
隨著一個人的驚呼,幾乎跟隨在身邊的親隨以及將領們,全都掏出了他們的望遠鏡。從望遠鏡里看出去,看得到戰艦有著拋石機的身影,傾斜的舷側開著一個個大洞,里面不知道裝的是什么。
眼下亞丁要塞駐扎的亞丁行省的軍隊,并沒有看到過秦皇級戰艦的威力。不過看到如此奇怪的船型時,他們聯想起曾經聽城里的人說過,那場慘烈的海戰。
幾十艘船,在對方的五艘戰艦的打擊下,多數沉沒少數被俘。因此,當秦皇APM戰艦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時,他們立即肯定,這就是傳說中那種有著強大武器的戰艦。
恰在這里,一陣響亮的號角聲響起。那是小艾什勒弗城主軍營里警號的聲音,大約他們也已經發現了海上來船,大概他們又打算進行一場海戰。
雖然前次對錫拉島的進攻,使小艾什勒弗城主折損了不少戰艦,但現在敵船出現。看起來船上唯一的威脅,就是那些高高揚起的拋石機的長臂。小艾什勒弗城主實在想不明白,他的為數眾多的戰船有什么理由怕這種怪船。至于拋石機,他自己的船上也有。因此一場別開生面的海戰就在亞丁灣近岸處的波濤里展開來。
與自己的兄長艾什勒弗總督相比,小艾什勒弗城主手下的戰船并不多,也不過就只有二十多艘。船上與兄弟的戰船一樣,也安裝了巨弩與拋石機,攜帶著大批的弓手和戰士。
總體來說他們的作戰方法與這個時代里,其他國家海上作戰的方式一樣。遠距離用拋石機與巨弩攻擊,當近到足夠近的距離時,它們就會使用帶有搭勾的長繩,把敵船拉近進行船上的搏殺。
無疑相對于秦皇APM級戰艦來說,這是一種頗為原始的作戰方法。所以信仰什么或者崇拜什么神并不重要,因為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不能擋子彈。
“那些家伙在做什么,這個時候把帆給降了下來。難道……”
降帆在這個時代是一種近乎投降的舉動,這使岸上的拿著望遠鏡的諸位亞丁東部各城的城主心中不禁疑惑起來。
“我的真主阿拉,這些家伙的靈魂一定出賣給了魔鬼,誰可以告訴我們,他們怎么還在動?”
這真是一個好問題,而且是無關于上帝又或者真主的問題。這只關系到一件事,就是倘若失去了制海權就會失去戰場上的機動性。倘若失去了戰場上的機動性,那么結果就是無論信仰哪一種神都好,都會因為軍隊在戰場上被屠殺,而使整個文明在某一天來臨的時候,出現在勝利的博物館里。
海戰就在他們的訝然中展開,幾乎相同的拋石機的,幾乎完全一樣的長臂迅速揮動,不同的彈藥被遠遠的拋出去。
令小艾什勒弗城主的手下郁悶的是,沒有了船帆,就幾乎沒有了瞄準的基準。畢竟,那些空蕩蕩的桅桿,在海上還真是細得讓人幾乎沒法命中。沒有擊中目標的,普通的石彈會沉入海底,成為動物們快樂的巢穴。但馬丁設計并制造的,使用陶制圓球飛彈卻造成了完全不同的結果。
宮紫火雨的彈藥,盡管不一定會命中目標。可是只要計算良好,那么就算在近乎爆炸成一個大大的火球,也會把那些木船上的嚇出一頭冷汗。更可怕的是那些裝滿了火藥的“穆克飛彈”。就算是在木船一側的海里爆炸,強大的水壓也會使木船的船板破裂。
雖然馬丁改變的,不過僅僅只是那些所謂拋石機彈藥。但本質上的巨大區別,立即就使小艾什勒弗城主的船,變成了一只只海上浮動著的地獄。劇烈的爆炸聲中,陶土中的生鐵豆子,發出尖銳的呼嘯聲,把船上一切沒有隱蔽的人擊倒。
馬特作為一個年輕的艦隊司令,相對于阿布巴克爾,顯然更缺乏同情心。當然費萊凱島上的觀念是,對于那些愚蠢的只信宗教,而不學習“數里化”的各族,沒有什么必要同情。
當爆炸使那些帆船變成了一船船的傷號時,馬特發出了最為殘酷的命令。手中大號的望遠鏡被他收起來,這時只有茶杯大小的望遠鏡隨手被放在腰間的盒子里。
“拋石機裝填宮紫火雨,把這些船統統給我燒了,讓他們永遠也不敢沒經過我們的同意就下海!”
“呼呼呼……”
三臺拋石機在巨大的響動中,把裝滿了原油的陶土罐投了出去,這時陶土罐上的火捻在飛快的燃燒著。計算準確的射手,可以使這些陶土罐在敵船的上方爆炸,形成巨大的火源。
不能放下的帆立即就變成了一張燃燒著的魔毯,從頭頂上跌落下來。纜繩在火焰里扭曲的,就像是一條垂死掙扎的蛇。可惜馬特并不懂得原諒,在他看來也沒有必要去仁慈。
畢竟這些東西都是給有資格承受,又或者有能力對抗的種族準備的。后來拋石機投出去的陶罐,壓根就不裝里面的小火藥桶,干脆就是一罐罐的原油。
這才真的是火上澆油,燃燒著的木船上,發出最后的慘烈的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起先被那些“穆克飛彈”打傷的人,這時在火焰里拼命掙扎著。他們不明白,對方難道真的有阿拉丁燈神的幫助,否則怎么會如此猛烈的火焰出現。
阿拉伯這個睡在油海上的民族,實在是一個非常不幸的民族。當然,并不是資源使他們不幸。相反極度的宗教崇拜甚至達到了政教合一的程度,這種原始而又盲目的作法,大概是阿拉伯民族歷史悲劇性的根本原因。
照例,這種在高技術下的作戰,根本不存在什么有效反抗。亞丁方面艦隊的失敗,就像是滿清末年面對八國聯軍的清政府一樣。戰爭無關乎正義、無關乎信仰,甚至不過僅僅是赤.裸裸的利益驅使。
同時這也證實了一件事,空有財富、空有軍隊,但沒有科技,就是一種必然被覆滅、淘汰的根源。就不笑生以為,作為歷史小說,倘若不研究出些這樣的結果,那么就不過僅僅只是些嘩眾取寵的玩意了。
顫抖的手放下望遠鏡,伸手安撫著那些在慘叫下驚恐不已的戰馬的頭,東部各城的城主心中不禁要自問一句。
“怪不得他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征服亞丁整個西部的城市。倘若他與小艾什勒弗城主的軍隊交戰時,同樣使用這些武器,那么我們的計策還有成功的可能嗎?”
這個疑問提得更好,不過說的直白些的話就是,如此巨大的科技的差距,計謀到底有多大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