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綠的大草原上奔馳這當然是一種享受,輕風拂面時發絲被拽著。這種奔馳在草原上的感覺,常常使伯雅魯罕加快起與她的阿米娜老師在一起的日子。只可惜此刻她的阿米娜老師卻不知道在哪里,對于她與郭侃的事情自然也一絲一毫的力量也盡不上了。
“一字排開,快……!”
此刻已經貴為萬戶候的“蒙古炮軍”主將師志冬的一聲令下,諸軍立即就展開行動。他自己騎在馬上一動不動,迎著風,只讓風把他的披風吹得洋洋而起。他披的是黑色的披風,這還是在趙旭那里的時候搞到手的,正牌的黃沙城的裝備。
固然趙旭與趙伏波不和,當時舒鈺兒通過紫云莊賣給他的武器裝備,可比對外的要好一些。只不過趙旭當時看著黑甲難看,又看著黑色的斬將刀不威武,因此換了那些明亮的家什。只是師志冬就是喜歡那黑色的東西,因此他的甲是黑的,刀是黑的,弓是黑的,披風是黑的,當然心也是黑的。
一百輛大車在他手下潘建安的指揮之下,迅速在草原上排開兩排,即便是兩排也有好長的一溜。片刻潘建安向他報告準備完成,師志冬則打馬飛跑到賽因汗拔都的前面,向他行禮。
“大汗,欽察炮軍已經準備完成,如何行止請大汗定奪!”
一個“欽察炮軍”的名稱,卻是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一個是蒙哥大將軍,另外一個卻是他的四弟忽必烈。要說些人在蒙哥大將軍的心中,卻是比起其他兩位弟弟都要精明的多了。不但精明,而且懂得深藏不露。這一點與旭兀烈卻恰恰是相反,他倒是一個陣上的戰將,除此之外比起忽必烈,心機上那是差的遠了。
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師志冬,只不過忽必烈的眼睛只一閃,就掠到一邊去看那些正在擺開的炮車。倒是蒙哥大將軍深深的看了師志冬兩眼,昔年可不就是他向息獻上的蘭博折疊弓么!只可惜那折疊的形式易學,但滑輪的機巧難通。不過阿米娜當時也恰是因為看到了滑輪弓,才給從費萊凱島買來了現在的滑輪弓。
雖然與蘭博折疊弓的效能還是有差別,但其已經比蒙古角弓那是強得太多了。只是在后來,蒙哥大將軍感覺師志冬紫人心術似有不正,也就沒有大架關注。尤其在潘建安屢次對阿米娜下手,以及隨后更是讓阿米娜小產一事,依然還記在蒙哥大鐵將軍的心中。因此看到師志冬此刻的炮隊,心中雖然稍感驚訝之外,卻是一點也沒有與他有更深關系的意思。
行禮的師志冬只消從睫毛那兒稍稍掠過一眼,基本上就看得出來蒙哥大將軍的意思。不過他還沒有死心,只是在想倘若蒙哥大將軍知道了他的本領,自然會對他有所改觀。
賽因汗拔都倒是沒有在意這些事情,只是隨意揮了揮手。
“那就開始吧,師候,諸位王兄、王弟都在這兒,一切要到最好方可,去吧!”
“卑職尊令!”
師志冬再度飛身上馬,跑回到自己的“蒙古炮軍”中。雖然對外稱為“欽察炮軍”,但在師志冬的心中,卻是另外一種志向。說起來,這家伙也算是有志之人,只是做起事情的時候,往往不擇手段,卻又讓人不齒的很。這不但是蒙哥大將軍的看法,兩樣卻也是賽因汗拔都的看法。
一臺臺拋石機的長臂被壓了下去,彈丸也已經上到長臂上,只等著師志冬一聲令下。整個5000軍兵之中,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有其他動作。治軍極嚴,卻是師志冬另外一個特點。雖然他沒有帶大軍征戰的經歷,但少時總算在父親的指點下,讀過些兵書。
師志冬眼睛望著賽因汗拔都,當他舉起手來,他手中的黑色斬將刀也被高高舉起來。按照他的安排,眾軍在潘建安的指揮之下,一起大聲吼將起來。
“欽察炮軍,有我無敵,金帳汗國,揚威大漠!”
賽因汗拔都似也是料到師志冬必有些一安排,在外人面前給自己大大長臉。聽了他手下的話,賽因汗拔都不引人注目的笑了一下。眼睛偷偷瞅向一旁的蒙哥大將軍,兩人的目光卻在一觸后即分。接著他手慢慢的放下,那頭的師志冬就算是接受了命令。
“放……”
一陣拋石機發射時特有的聲音傳來,這沒有什么奇特的。蒙古人在打到這兒的時候,對于阿拉伯人用的拋石機早有認識。固然被擊中的骨斷筯折,但那東西裝彈甚慢,蒙古輕騎對其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看到這毫無兩樣的發射,旭兀烈只是帶著一點嘲諷的笑容搖了搖頭。
他不大明白,賽因汗拔都為何要重要這個漢人。他與蒙哥大將軍相處即久,對于師志冬此人絕無一點好感。此刻眼見所謂的“欽察炮軍”的彈丸發射之時,與普通拋石機并無兩樣,正打算出言嘲諷之時,突然之間在草原上卻響起來連串的霹靂。
100枚獨彈的炮彈,雖然火藥達不到的水平,但倘若裝藥量大的話,那威力一點也不小。只見伴隨著霹靂,草原之上立即就騰起一個個的大火球,黑色的硝煙卻如同一道墻一樣在草原上冉冉而升。看到這里,旭兀烈臉上的嘲諷沒有了,除過賽因汗拔都,其他三人與他一樣全都大感吃驚。
尤其是忽必烈,看著那冉冉而升的火焰,他越發感覺到驚奇萬分。
“那就是宋人火藥的威力么?真是奇怪,倘若那些沒用的宋人有了這樣的火器,那他們的天下竟是不必再想了。除了招來殺身之禍,卻還能得到些什么呢?只是宋人有此利器,卻為何不用呢,難道這件事中還包含著什么陰謀不成!”
忽必烈作為專領漠南事物的親王,自然關注的是宋人的動向。這一次跑到這兒來,一是想在賽因汗拔都攻擊黑衣大食的時候幫幫,再來也想看看他們三人心中,將來繼位的該是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