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鮮妻第144章開戰了[為dgfgs和粉紅240的加更]
上任老兵部尚書謝長德捋著白胡子,問了外孫一個問題,“你覺得從軍好么?”
還以為有多難,這叫問題?張蜻蜓聽著愣了,不過細一咀嚼,卻謝外公問這問題,可是大有深意。
不管你答好,或是不好,都得說個理由出來。如果光說些糊弄人的大話,顯得太假。可如果不糊弄人,那該說呢?
一層子人都靜了下來,目光落在潘云豹一人的身上。都在猜想,他會給出樣的答案。其中最緊張的恐怕就是潘云龍了,要是弟弟答不好,恐怕外公都能冷下臉下,立即把他趕出家門去。可是這種時候,他能幫得上忙?
潘云豹皺眉想了好一會兒,才給出的答案,“呃……不算太好。”
這個答案倒是有趣,謝長德笑了,“那你且說說為不算太好。”
小豹子決定實話實說,“從軍很辛苦,象現在,天天爹和大哥就盯著我練武讀書,挨打不說,還得動腦子。可這還算是好的,如若真的等從了軍,除了辛苦,還會很危險。”
他看了潘云龍一眼,“就算是有一身的本事,也不能保證就不受傷,說不定還要送掉性命,所以算不得太好。”
潘云龍微微蹙起了眉頭,心想這個傻弟弟,說的倒是幾句大實話,可是這也太實在了些,讓外公和舅舅們聽見想?
可是潘云豹接下來又道,“雖然從軍算不得太好,但我還是愿意去。”
謝長德追問,“為?”
潘云豹坦然迎向外公探詢的目光,“因為我除了從軍,還真不能干些。從前我不,原來做點事情這么辛苦的。就象,她答應了爹爹要養活我們一院子的人,成天是忙進忙出,連大過年的也不能休息。哪怕伙計們放了假,她還是不能休息。嗯……她說,她這做東家的要是放了假,伙計們心就散了。而她們開的鋪子仍新,答應了客人們的事情就必須做到,所以就連年三十也跟我說了,要去鋪子里看著的。”
張蜻蜓聽得有些發窘,這個傻子,當著這么多人面前,說她干?那些不都是她該做的么?到他眼里,竟好象成了了不得的功績?
潘云豹的想法比較實在,“我一個大男人,這都有了,總不能讓成天賺錢,也不干吧?無不少字那不成小白臉了?所以我想從軍,我還想當官,最好能當個大點的官兒,這樣一來,我能多掙些俸祿,就沒這么辛苦。二來,我長了本事,旁人多少也要給她些面子,她要再做,也容易得多了。”
張蜻蜓低著頭,聽到廳中隱隱的悶笑連連,只覺臉上發燒,背上熱起一身汗來,這個傻豹子,真是的這些話背著人說說也就罷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讓她多難為情?好象全是為了她才去從軍的
可是潘云豹還有第三條理由,“再有,我也不想大哥老是為了心,為了我去沙場上拼命。”
最后半句,他的聲音明顯黯了下來。可還是清晰的傳到在座諸位的耳中,盧月荷心中一酸,差點紅了眼圈。原來這個小叔子,并不是沒心沒肺,都不。而幾位長輩聽了,相互交換一個眼色,暗暗贊許。潘云豹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雖然談不上驚天動地,志向遠大,卻是實實在在的長大了,懂事了。
謝長德微微嘆息,“你能說出這句話,也不枉你大哥這些年為你所費的一番心血了。都起來吧”
“這個給你們拿著。”外祖母謝盧氏,也是盧月荷的同族姑奶奶,從旁邊丫鬟手里拿過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木頭盒子,慈笑著遞給了張蜻蜓,“你是頭一的新,也沒好送你,這兒有幾件首飾,拿去戴著玩罷。云豹這孩子玩心大,脾氣又急,你做他的,平常可得多勸著點,日后他要是不聽你的話,縱是家里管不了,也只管來找我們。你外祖母和外祖父雖是老了,可還有這些孫子呢,到時幫你去打他罵他”
這話說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后頭有個年輕的紅衣女子笑吟吟上前,“奶奶真是偏心,怎見得就是孫子可以去幫忙的?二表哥,你可別不服氣,我雖學藝不精,但勉強幫個閑打個拳還是使得的。”
張蜻蜓聽這女孩有趣,瞧她生得也與尋常閨秀不同,眉宇之間隱隱有股闊朗之氣,觀之神清氣爽。
謝盧氏笑道,“這是你大舅舅頂小的女兒,素馨。從小就跟假小子似的,舞槍弄棒,沒個正形”
謝素馨索性繞到前頭來,輕哼一聲,“誰說女孩兒就不能舞槍弄棒了?那穆桂英、梁紅玉不都是巾幗英雄?”
這些人物卻是張蜻蜓自幼聽說書也的,見她直爽,毫不造作,當下心中更生一種惺惺相惜的同類之感,“素馨說得極是,我現在還跟著大哥日日學習昆侖劍法呢”
謝素馨驚喜起來,“你也喜歡習武?”
“從小就喜歡只是從前家里沒條件,現在起步晚了些,大哥說,我練,也就勉強自保了。”
“哎呀那咱們可得好好聊聊去。走,我帶你去我房里,我那兒可收了不少好”
“停停停”刑部左侍郎,大舅舅謝尚賢笑著打斷了寶貝女兒,“這都要吃飯了,你還想去擺弄你那些古怪玩意兒?天大的事情,吃了飯不能說的?”
“正是。”潘云龍見弟妹一來就贏得外公一家人的好感,笑著上前,“才給外公外婆磕了頭,還有舅舅舅母、姨父姨母們呢,云豹,快行禮”
于是,張蜻蜓站起來又跪下,在這屋子里給一眾長輩們見禮,順道就劃拉了一堆的見面禮。這個買賣劃算,張大姑娘做得高興。
除了二舅、四姨兩家子不在京城,這邊還有兩位舅舅,兩位姨母,加上子女也有快十幾號人了,張蜻蜓哪一下子就記得這么全?不過是囫圇記個大概而已。
不過除了對那謝素馨,她倒是對那位謝家的天才三舅謝尚贄印象極為深刻。
此人已經四十多了,可看起來卻不過三十許人,跟潘云龍他們這些子侄站在一起,就跟大哥差不多。生得是面如冠玉,氣度儒雅,不過一身普普通通的寶藍色錦衣,但渾身上下的那一股子味道,竟是特別的超凡脫俗,整個人就好似內斂的羊脂白玉,有一層淡淡的微芒,讓人看了特別舒服。
大舅舅謝尚賢見這個外甥老把眼光粘在三舅舅身上,上前打趣,“你可千萬別被你小舅舅騙了,他就一張臉哄人。其實最兇不過,你看那白鷺書院辦得,可是怎樣的惡名在外?”
謝尚贄淡淡一笑,目光卻落在潘云豹身上,“可惜我那兒也有懲治不了的學生”
潘云豹頓時一個激靈,不自覺的脖子一縮,就低下頭去。
一屋子人頓時哈哈大笑,有人提議,“那不如,云豹你再回你書院去歷練兩年?免得你小舅舅引為終身憾事”
再去那兒?小豹子支支吾吾露了怯,整張臉漲得通紅,他是真的驚悚到了。
潘云龍給弟弟解圍,“就他這年紀,也實在沒臉再去了。況且年后就入伍了,也沒那個。不過日后等他和弟妹有了孩子,那是一定要送到書院里去的,到時還請三舅舅多多費心教誨了。”
“這樣也好。”謝尚贄居然一口就答應了,“子債父償嘛,總得把他爹沒吃過的苦給他吃了,也讓他爹好生記得。”
張蜻蜓只覺脊背發涼,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個舅舅,似乎很難搞啊,她很為未來的小小豹子掬一把冷汗。不會是她生的吧?無不少字千萬不要啊
吃了飯,潘云豹還是沒能脫逃,給外公舅舅姨父還有一幫子表們拖去考較學問了。謝素馨獨拉了張蜻蜓到閨房,給她看收藏的好玩意。
這一看,可真讓張蜻蜓吃驚不小。她的閨房里,沒有尋常那些姑娘們的小玩意兒,倒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精巧的暗器。
謝素馨得意的拿起一只小小的金錢鏢,唰地一下釘進墻上木靶的紅心,“咱們女孩兒手勁小,得用巧勁。所以我就讓爹爹給我收羅了這些,有些原先不大好用,我還自個兒琢磨了一些。給你看這個”
她拿起一支外表看起來很是普通的木簪,忽地拿到嘴邊,用力一吹,就見一枚細細的尖釘陡然直射出來,插進張蜻蜓的發間。饒是張大姑娘膽兒在,也給嚇得變了顏色,這丫頭說來就來,搞偷襲的?也太嚇了吧
謝素馨沖她頑皮的眨了眨眼,伸手把釘子從她發間取下,“嚇著你了吧?無不少字這個射程太近,殺敵沒用處,但若是防身卻是再好不過的了。喏,我送給你,算是向你道歉,行不行?”
她難得找到一個同齡女子對她這些稀奇古怪的有興趣,也不想一下子就把張蜻蜓得罪跑了。
這還差不多,張蜻蜓老實不客氣的接了,仔細研究,“那該用?”
謝素馨剛教會了她,張蜻蜓冷不丁的也對她弄了一次,把謝素馨也嚇了一跳,回過味兒哈哈大笑,“二表嫂你真有趣”
“這就叫有來有往,做買賣這才象話”張蜻蜓見她不是個拘泥之人,也笑嘻嘻開起了玩笑。
孰料謝素馨聽她說起生意,卻是抿嘴一笑,悄悄在她耳邊道,“你可,自你開了豬肉鋪子,咱們家每天的豬肉都吃得多了”
張蜻蜓一愣,不過很快就回過味兒,“開頭來的那幾個大客戶是你們家的?”
“不止”謝素馨偷偷告密,“你生意開張前,大表哥就特意跑來了,跟幾個姑姑家也打了招呼,讓他們都在你那兒買豬肉。還怕你了,讓咱們都別說。當時那樣兒,可逗死我們了”
張蜻蜓聽得心下動容,大哥真是待我太好了暗下決心,哪天就算是離了潘家,潘云龍的這份恩情,她也一定要記在心上。
“”忽地,一個丫鬟急匆匆報信,“軍里來人了,急召潘大少爺老爺也要上朝,現在人都到大廳了,請您們快”
這是出了事?謝素馨笑容一收,當即和張蜻蜓飛奔趕去。
大廳里,果然人都已經到齊了,彌漫著一股子緊張凝重的氣氛。
見她們來了,謝長德擺了擺手,沉聲吩咐,“你們都去忙正經事吧,那些虛禮都免了云龍你快去軍里,讓你兩個表哥送你弟弟他們。尚賢,若是有消息,趕緊遞。”
眾人緊急應命而去。
張蜻蜓一顆心也揪了起來,問潘云豹,“這是出了事?”
小豹子也是一頭霧水,“不啊,好好說著話,突然就有人來傳令了。而且傳的還是宮中的急令,應該是出了大事了”
就在他們回程的路上,便可以看到,城中軍隊明顯的增多,巡防也更加嚴密了。
百姓們都在惴惴不安,這大過年的,究竟是出了事?
而潘府的氣氛尤為肅穆,他們家可住著天下兵馬大元帥,要是真的有大事發生,潘府絕對是首當其沖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沒有心思再干別的,全都坐在屋子里等待消息。那氣氛是如此的濃烈,連走路都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生怕成了這樣氣氛里的不和諧插曲。
盧月荷那邊只有她一人,尤為緊張。張蜻蜓把她也請到了院子里,勉強說了幾句讓她寬心的話,卻是連也騙不。
是軍里特意來人把潘云龍召走的,難道事情就真的跟他一點也沒有關系?不可能嘛所以她所能做的,只是握著盧月荷的手,陪她熬過這份緊張得讓人窒息的。
天,一點一點的黑了,就如同人們的心情,一點一點的越發壓抑。
掌了燈,可跳動的燭火,卻并未帶給人們些許安慰,反而因為那光明,襯得夜更黑,天也更冷了。
早過了吃晚飯的點,可是沒有人想著要傳飯,就是再餓的人,也不過是隨手抓塊點心墊墊肚子。
當一更天的梆子驀地驚破夜的沉寂,終于,有釘著鐵掌的馬蹄聲直奔潘府而來
當滿頭大汗的潘云龍終于跳下馬,回到家中大廳的時候,全家人都在這里迎候了。
“這是出了事?”作為全家最年長的爺爺潘秉忠,他有資格首先問出這樣的話。
潘云龍吸了口氣,冷靜回話,“西域那邊和我們,開戰了”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伯潘茂盛插進話來,“這過年不是一向不開戰的么?他們就打起來了?這之前一點動靜也沒有啊?”
“今冬西域暴雪成災,餓狼為患,想是他們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所以才選在這個時候開戰。這回不是一個部落來進攻,而是整個西域的幾十個部落都聯合了起來現在已經攻破了我們外圍的五座城池,還在向內逼進八百里加急,才剛剛呈到陛下面前。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都給緊急召進宮中商議,剛剛兵部的命令已經下來了。這回,仍爹領軍出征,日子應該就是這幾天。我負責押運糧草,明早就去營里報到。云豹,你們所有的新兵,可能等不到正月過完,也許過了十五就要去報到。若是前方戰事吃緊,有可能半年,甚至三個月后,你們也要出征”
轟隆隆隆
潘云龍的話,如同一陣陣的驚雷在潘家上空滾動,震得每個人心魂俱震。
又要打仗了,又要上前線了。這就意味著他們家又有親人要流血犧牲了
而且聽他這話,似乎這回的仗會比從前更加殘酷和嚴峻大房長子潘云勝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那……那若是連云豹都要去,我……我們……”
潘云龍看了他一眼,卻是也沒說。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若是連新兵都要準備上上前線了,你這樣的老兵還能置身事外么?
倒是大房二子潘云凱站了出來,“我也去從軍”
“你閉嘴”同時的是他爹娘。
潘云龍不想再多說,徑直望著小謝,“母親,請盡快給父親打點行裝吧。,我們回房”
張蜻蜓一直扶著大嫂,感覺她渾身抖得厲害,可是潘云龍的一個目光,卻立時讓盧月荷鎮靜下來。主動放開張蜻蜓,把背挺得比平時更直些,聲音雖輕,卻是擲地有聲,“妾身這就去給準備盔甲”
張蜻蜓趕緊拉著還有些發懵的潘云豹一起跟了,潘云祺也扶著小謝,“娘,快去給爹收拾,把那傷藥補品多帶一些,有備無患”
小謝猛地回過神來,白著臉道,“是是是趕緊的……趕緊的得收拾”
可是轉過了身,她卻忍不住把頭靠在胸前,落下淚來,“這好端端大過年的,偏偏趕上這種事情讓人連個團圓飯也吃不成?”
呸呸呸潘高氏使勁沖著二兒背影啐了一大口,“你胡謅呢?這團圓飯不過是晚些時候吃罷了,就吃不成了?可不興再說這些話了”
小謝難得的一回認同了婆婆的說法,趕緊抹了眼淚,“是我了,我說了婆婆,我先了”
腳不沾地的,讓扶著去了。
得知了消息,終于讓人松了一口氣,卻又覺得走進一個不知深淺的泥潭,不時候會陷進去。恐怕只有等到戰事平安落幕,才能讓人徹底放下心來。
張蜻蜓跟在大嫂身后,看她忙得團團轉,也不能幫些。倒是潘云豹,把上回那瓶沒有用完的御藥拿了出來,遞給大哥,“你帶上吧,這個比外頭買的好用。”
潘云龍不要,微笑著寬大伙兒的心,“我這回負責的不過的是押送糧草,可輕松得很。你傷還沒好,自個兒留著吧。”
“弟弟給你的,你就收下吧”一貫溫婉的盧月荷忽地強硬了一句,話一出口,她的眼睛里立即泛起了水光。當即扭過頭去,再不多言。
張蜻蜓瞧了大嫂偽裝堅強的背影一眼,跟潘云龍道,“大哥,你就帶上吧,就是不用,也是安咱們的心哪”
潘云龍一哽,這才嘆息著收下。
張蜻蜓忽地想起一事,“對了,咱們還沒吃團年飯呢我去讓廚房備幾個菜來,再燙壺酒,我們敬大哥一杯”
她匆匆忙忙的去準備了,潘云豹也急匆匆的往回跑,再收羅收羅,看有大哥能用得上的,得給他帶上。
沒了人,盧月荷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只是背著,不讓他瞧見。
潘云龍從后面摟住,“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盧月荷用力點著頭,卻是淚如雨下。
酒菜備好了,可是吃到每個人的嘴里,卻都是味同嚼蠟。勉強喝了杯酒,就相顧無言,只想落淚了。
潘云龍強自說笑,“你們這是了?不是說好了吃年飯么?個個都皺成苦瓜了?我雖是明早就走,卻不是最快去前線的,得有一陣子在京城附近磨唧呢說不好,云豹你進了軍營,咱們還能見著面。對了,弟妹,我走了,你的劍法可不能落下,只剩最后兩招了,我現就教了你,你可得在家好生練著”
“不”張蜻蜓果然拒絕了,“大哥,我要學,也得等你們凱旋歸來才學你把承影帶上,讓它助你上陣殺敵”
潘云龍卻也拒絕了,“承影是把好劍,可是不適合大哥。那劍法就等著我再教你,到時你要是忘了前頭的,我可是要罰你的哦”
“好”張蜻蜓應得干脆,把所有的擔憂放進了心里。
這是她生平頭一回體會到,原來家與國的距離也可以這么近。國之有難,匹夫有責。落在武將之家,這擔子就更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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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