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婚聘

第十九章 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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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婚聘。

氣氛斗轉直下

祝蘭臺汗滴滴地一聲也不敢吭,雖然早在書房她就看出了鳳崇跟常伽藍之間的不對付,但心想可能只是因為兩人之間的陌生和習性的差異而產生的敵意,很快就會相安無事了。誰知,常伽藍竟然如此嘲諷鳳崇的腿疾。

說不生氣是假的,雖然還不至于因為維護鳳崇而跟常伽藍鬧翻,但是對于常伽藍這種明顯的嘲弄鳳崇生理缺陷的行為,祝蘭臺很是不悅。快速地掃過常伽藍一眼,祝蘭臺心想自己的不滿肯定傳遞了過去,因為現在能夠忍住不出聲說什么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常然和祝文怡也是一怔,他們原本以為不用被迫娶祝蘭臺為妻會讓常伽藍非常高興,甚至為因此而感激及時迎娶祝蘭臺的鳳崇,怎么現在看起來壓根兒不是那么回事?常伽藍不但沒有對“恩人”鳳崇充滿感激,反而像是很不滿的樣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受害人鳳崇,心里都顫巍巍地怕兩人就此打了起來,不安地等待著鳳崇發火。想來一個處處受人敬畏的鳳氏家主,猛地遭受了這樣的當眾嘲諷,大約會怒氣沖天,掀翻房屋吧。

“真的嗎?”就在眾人惶恐不安的時候,鳳崇像是沒有察覺常伽藍的嘲笑一般,一臉真誠地問,而后又自顧自地說:“若真是如此,那我以后可要多多吃些豬蹄了,好早一點康復,給娘子一個安全的依賴。謝謝表哥提醒,我以后多多努力的”說完,鳳崇還不忘低頭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面前的紅燒豬蹄。

誰都沒有想到,鳳崇會如此輕描淡寫地借由裝傻充愣而對常伽藍嘲笑他腿疾的事揭過不提,心底都暗自佩服鳳崇的好肚量和機智,同時又都對常伽藍不禮貌的行為微微皺眉。

只有常伽藍明白,鳳崇不是不大度,而是暗自反擊,用那句“給娘子一個安全的依賴”戳痛了他的軟肋,因為不論他怎么對鳳崇感到不屑和嘲弄,都改變不了祝蘭臺已然嫁給鳳崇為妻的事實。

極度氣悶之下,一向不善飲酒的常伽藍竟然想也沒想地端起面前寫的滿滿的酒杯,一飲而盡,看得眾人瞠目結舌。要不是常然及時地奪走了酒壺,不知道常伽藍還要喝下多少酒水。

雖然氣氛似乎并不怎么愉悅,但至少鳳崇和祝蘭臺還在表面上的和氣中吃完了一頓飯。飯后,二人便匆匆辭別,上了馬車,便一路趕往鳳府,像是后面有什么不好的東西追著一般。

“呼——”一到馬車上,祝蘭臺忍不住深出一口氣,渾身放松地靠在馬車里的軟枕上。第一次,祝蘭臺覺得吃一頓飯很累,覺得一向溫暖的常家讓她想要暫時避開一下。

“怎么,像是很累的樣子。你不是一直期待回到常家嗎?”鳳崇微微一笑,佯裝不知道祝蘭臺剛才在飯桌上因為常伽藍的挑釁挑釁而感到的不安和焦慮。

“你不知道,那是……”剛要開口解釋剛才飯桌上感受到得極度低壓,猛地想起現在二人的關系,祝蘭臺舌頭打了個彎兒,改口道:“沒什么,就是覺得累了。許是在廚房忙的吧。”說完,祝蘭臺便將臉轉向馬車的車壁,背對著鳳崇,一副明顯不愿多言的樣子。

見祝蘭臺不想多提常伽藍的挑釁,鳳崇也不想多生事端,便不再提起常家及其有關的事情。又因聽見祝蘭臺說起廚房的事,鳳崇便想起要教她學習治家本領的事來,于是說:“你先好生休息一下,從明天起開始接手鳳家的家事內務吧。”

祝蘭臺腦袋空白了一下,下意識地起身就想要反駁,又想起自己要做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以回報鳳崇給自己妻子名分的事,便耷拉下腦袋,有氣無力地說:“好。”

之后,兩人一路無語,到了鳳府便分開,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十日后,枚總管抱著一大推的賬冊到了德馨院鳳崇單為祝蘭臺開辟的書房里。

時值午后,剛吃飽的祝蘭臺懨懨睡,上下眼皮不知道打了幾回架,卻又固執地不肯擁抱講和,足見其主人何等奮力地跟睡魔打架搏斗。

“主母?主母”見祝蘭臺一直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進入,枚總管不得不拔高聲音喊醒某個睜著眼睛睡覺的人。

“啊”祝蘭臺短促地驚呼一聲,很快便發現枚總管,然后眼神順著往下,就看見了枚總管懷里抱著的一堆的書冊。頓時,祝蘭臺覺得天空濃重的烏云似乎又平添了一重。

臉色有些可憐兮兮的,祝蘭臺顫巍巍地指向枚總管懷里的那一大堆的書冊,顫聲問:“枚總管,不會鳳氏的族譜還有這么多吧?”

千萬不要啊祝蘭臺忍不住在心里驚呼,天知道她這十天來過的是什么樣的非人日子每天一醒來就是到書房抱著鳳氏的族譜背,晚上一睡覺鳳氏的祖先們就一個一個地過來跟她打招呼,弄得她是疲憊不堪,這才勉強記住了那厚厚的六大本上的人物的名姓生平以及相互之間的親緣關系。要是再來幾大本的話,祝蘭臺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因為神經錯亂而成為鳳氏家族史上第一次因為背族譜而發瘋的主母。

自小祝蘭臺的家庭就很簡單,父親、母親、姑媽、姐姐、哥哥;后來出嫁了,也不過是多了公婆和丈夫,并幾個丫鬟小廝的,她何曾見過如此龐大的族譜姑且不論鳳家的一些旁系遠支,就單是鳳崇這一支從祖宗到現在就記載了近一百號人物,再加上現在要祝蘭臺管理的那些丫鬟小廝的不可忽視的數目,都不知道是她當初要記住的人數的幾十倍了

“主母別擔心,這些不是鳳氏的族譜。”枚總管也知道一下子記住這么多的人對祝蘭臺來說很困難,但是誰知道鳳海天什么時候會發難,又會怎么發難,自然是將祝蘭臺教育得越強大越好。

聽枚總管這么一說,祝蘭臺不由地松了一口氣,可是這口氣還沒出完,祝蘭臺立刻就被枚總管接下來的話給噎住了。

“這些不過是今年的賬目,有生意上的也有莊子上的,還有一些親朋好友之間的隨禮,上下打點的用度,以及府里每人的月銀例錢,每日的開銷用度,逢年過節置辦東西的花費……如今先拿來這些,等過兩天主母將這些看完了、弄明白了,我再將往年的額賬目拿來給您過目……”

枚總管兀自在喋喋不休,祝蘭臺卻忍不住在深秋的天氣里出起汗來。要真是族譜,祝蘭臺自信通過強加練習自己還是能記住,但是賬目的話……

不錯,她是出生在商賈之家,但是從小沒碰過生意上的事;也對,她曾經嫁給長安富戶呂氓,婆家不但是做生意的,而且生意做的還不小,但是,她每日學的不過是料理家事;她是有個只有她自己才能自由出入的藏書寶殿,那寶殿里確實有關于經商的書籍,但是先不管看沒看得懂,紙上談兵向來是不會成功的……

祝蘭臺想,鳳家的生意遍及全國不說,甚至還遠到西域和南海,而且攏括各行各業,這樣的鳳家的賬目哪是自己一個幾乎從未接觸過生意的人可以明白的。

“這個,枚總管……”

還沒等祝蘭臺討價還價,枚總管就一臉嚴肅地說:“這個很重要,除了族譜,鳳家再也沒有比賬本更重要的東西了”一句話,堵死了祝蘭臺所有的退路和借口。

臉色一白,祝蘭臺語氣有些沖地說:“可是我不懂生意誰知道能不能看得懂”祝蘭臺心底是有氣的,她知道鳳崇從自己那對無良兄嫂的毒手下救過她,她應該報答鳳崇,但是不能因此就要被強逼著干這干那吧

也許重生前的祝蘭臺會這樣乖乖地聽從指揮,但是重生后的祝蘭臺絕對不會任人擺布

站直身子,握緊雙拳,祝蘭臺雙目圓瞪地看著枚總管,絲毫沒有退讓妥協的意思。

枚總管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原本對祝蘭臺的能力和身份就是存疑的,這幾日見祝蘭臺乖乖地背族譜和如今鳳家盤根錯節的利益關系,他這才對當初那個勉強說出收租子對策的人刮目相看,想要真心地把祝蘭臺當做主母來尊重伺候,誰知祝蘭臺竟然敢發脾氣說不干

“反正主公就吩咐我把賬目拿來,到底是看還是不看,你自己跟主公說去吧”這一次,枚總管連“主母”二字都不愿意對祝蘭臺說了,直接將厚厚的賬冊重重地放下,連辭別都不辭別,就氣沖沖地走了。

待書房的門一闔上,祝蘭臺立刻就渾身無力地倒在椅子里,雙目呆呆地注視著面前的桌子上堆著的厚厚的賬本。祝蘭臺原本以為,這十日在鳳家的風平浪靜表明,鳳家的人已經接受了她,卻原來都只是她一廂情愿的自以為是而已。

那以后,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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