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婚聘
最佳婚聘。
“后來姑娘想還回去,我便說怕辜負了成員外的一番謝意,勸了下來。我本沒想到那金佛是成家的傳家之寶,自作主張以致產生今天這樣大的誤會,真是不好意思請成夫人責罰”
那小丫頭說著,就砰砰砰地磕起頭來,等到如煙驚覺將她扶起的時候,小丫頭額上已是一片青紫。
如煙心疼地將小丫頭摟在懷里,哀怨地看了成夫人一眼,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燕兒,你別自責,說來也是我的錯,竟然沒有堅持去將都東西送回去……”
主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抱頭痛哭。
那成夫人氣極,恨不得撕了打亂她計劃的燕兒,但是礙于面子,又動不得她分毫。
“夫人,既然她們都這么說了,那咱們拿錢贖回金佛就好。另外再送這位燕兒姑娘去看大夫吧。”跟在成夫人身邊的婆子顯然比較冷靜,說完就向身邊的護衛使眼色。那些護衛在燕兒和如煙反應過來之前,就“體貼”地將兩人“扶”了出去。
眾人見沒有熱鬧可看,便各自忙開了。
“夫人,您怎可因一時氣憤就許了捐出一座宅子和一塊田產,這下還不惹得家里的那群狐貍精鬧翻了天。”那婆子小聲責怪道,她是成夫人的乳母,自幼跟成夫人感情深,說起話來便沒有那么多的虛假客套。
“那怎么辦?”成夫人一冷靜下來也慌了:“容媽,我見她下濺的貨色拿我的妝奩充善人,一時惱火就控制不住自己。田產我名下倒是有,捐出一塊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那宅子的房契都在老三那個人精兒手里,可是難辦了……”
“夫人別急,容我想想辦法。”容媽見木已成舟,后悔無益,便安慰道。
“枚總管,我們換個店鋪察看吧。”祝蘭臺見成夫人跟那婆子咬耳朵,沒有那份打探的好奇心思,便吩咐道。
枚總管笑著應了下來,但是又加上一句:“那成員外家是種桑的大戶,因跟南邊的蠶農有和合約關系,便一直沒有同意鳳家合作的請求。可惜了,若是可以攀上成家,鳳家的生意就可以錦上添花,更大一重了……”
枚總管話還沒說完,就覺得眼前一閃,晃過一道身影。
“成夫人您真是太有善心了災民們若是聽到成夫人的話,只怕都會把您當活菩薩一樣供著呢若是成夫人不嫌棄,鳳家倒是在南郊有一處小宅子,想入在成夫人的名下一塊捐了,不是能否有這個榮幸?”祝蘭臺一臉熱忱地跟正處于苦惱中的成夫人搭訕。
遠處,枚總管欣慰地笑了,這祝蘭臺,倒是一點即通呢
“成夫人雖然善妒,但只要不牽連到成員外,人還是比較寬厚的。”晚上,春屏一邊鋪床一邊向祝蘭臺報告相關事宜:“以前夫人,額,就是主母您的婆婆倒是跟成夫人有一點交情,但那也只限于逢年過節地送禮問候一聲,倒沒有深交。我曾跟著隨侍幾次,見那成夫人雖然對成員外的一干妾室不假辭色,但人倒還算是善良,沒什么壞心眼,也不會見誰都掐。只是要小心成夫人身邊的容媽。容媽是成夫人打小的奶娘,經歷的事多,人也很精明。但是只要不惹上對成夫人不利的事,容媽也不會輕易出手。依我看,這次主母您幫了成夫人一把,把南郊的那座閑置已久的宅子讓給成夫人,既免去了成夫人為了宅子跟成員外妾室置氣的憂患,又給足了成夫人面子,那容媽估計對您也有幾分好感。”
祝蘭臺原本在桌邊寫著什么,聽春屏如此說,便笑道:“如此想的話,你可是看錯容媽了。那容媽是個過來人,經過的事多,怎么會看不透我有意結交的心思,只怕她恰恰會因為我主動送了成夫人宅子的事而對我諸多防備。”
春屏將床鋪好,在床頭點燃了一支蠟燭,走到桌邊一邊幫祝蘭臺收拾用完的筆墨,一邊說:“那也不見得。成夫人向來討厭有狐貍精勾引了成員外,這如煙就是她的天字第一號仇敵。成夫人和容媽一直在內室看衣服,估計也聽見了咱們和如煙的爭吵,聯系前段時間的謠言,不難想象主母您和如煙之間的波濤暗涌。只怕那容媽會當成咱們是想拉著成夫人一起對付如煙,所以才會初次見面就送給成夫人大禮,助她打消如煙的氣焰,也未必想得到鳳家和成家生意上的事去。”
祝蘭臺想想,覺得還真有幾分道理,那成夫人看來如此痛恨如煙,只怕也時常跟容媽哭訴成員外花心的事,這容媽聽了她和如煙之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爭吵,真的會往爭風吃醋上面想也說不定。
“其實話又說回來,容媽到底只是成夫人的乳母而已,她怎么想對成夫人也未必就有十成十的影響。我看那成夫人頭腦發熱起來,就是一頭蠻牛,估計誰管不住她。”春屏笑道:“而且跟鳳家做生意,成員外是穩賺不賠的,容媽也沒什么話說。更何況咱們已經送了一座宅子過去,解決了成夫人的燃眉之急,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容媽總不會因此反而與我們為敵。”
“我都忘了,今天倒是一急之下許諾了一座宅子出去呢。”祝蘭臺笑道,在剛才寫字的紙片上又加了一句話,然后將紙片疊好,遞給春屏,道:“這件事枚總管雖然知道,但是還是要告知他一聲,你把這個拿到正書房去給他。”
春屏嘿嘿一笑,接過紙片來放好,故意問:“主母您今天還不打算去看主公嗎?你們明明近在咫尺,從德馨院到正書房也不過是說話間的路程,干嘛還要每天鴻雁傳書,多麻煩啊?”
祝蘭臺也不明白為什么這樣,但是她知道鳳崇現在似乎不想見她,自從那日鳳崇在漫天的桃花里呢喃出她的名字之后,就一直躲著她,而她有次有急事就順手寫了張紙條讓人給鳳崇帶過去,沒想到一次竟然就養成了習慣,要戒掉就難了。
“死丫頭還不快去”祝蘭臺笑罵道,又不忘記吩咐:“記得幫助他沐浴,一定要泡夠時辰,不然沒有藥效的。”
春屏聞言,面色鄭重起來:“主母,您那藥方真的能夠治愈主公的雙腿嗎?您是打哪里來的那奇怪的藥方啊?”
“啊,這個你別管。”祝蘭臺將藥方的來源岔過去,難道她要告訴春屏關于藏書寶殿的事嘛,只怕春屏會覺得她撞了邪而胡言亂語吧。
“記得別跟他說這藥是用來的干嘛的,我不能保證一定有效,免得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不,是絕望。”祝蘭臺鄭重地囑咐道,“而且他能不能站起來,不僅要靠藥浴與吃藥,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想站起來,努力地站起來,否則那即使是仙露瓊漿,只怕也治不好他的腿。”
春屏點點頭,保證:“這一點主母您盡管放心,主公一直都沒有放棄重新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的希望這幾年來主公從未間斷過鍛煉,不然主公現在也不能在外力的支撐下勉強站起來,跟您成親的那天主公就是靠在鳳博身上,沒有坐輪椅。”
祝蘭臺點點頭,對于鳳崇暗地里的努力,有時候她都覺得欽佩不已。每一次見鳳崇在努力地扶著墻站起來,想要努力地抬腳前進卻總是失敗地跌坐在地上,祝蘭臺就忍不住心酸,然后裝作沒看見,悄悄地離開。一直只在沒人的地方去練習站起來,練習走路,鳳崇大約心底有著很強的自尊心吧,不想讓別人看見他狼狽的樣子。
“我保證辦好這件事,絕對的隱秘而且,我一直都沒有把這些藥是您讓準備的事告訴主公,只跟他說是大夫例診時,額外給他開的強身健體的藥物。”春屏得意地說,極力地表明她是可以信任的
祝蘭臺贊賞地點點頭,她不是不想告訴鳳崇這藥是她準備的,她只是怕鳳崇多想,怕鳳崇誤會她是因為嫌棄了他殘疾的身體,才讓他泡藥浴的。
“你快去忙吧,時間也不早了。”祝蘭臺揮揮手。
春屏告了辭,便一路奔向正書房,去給鳳崇準備藥浴。
在春屏的服侍下坐進浴桶里,暖暖的熱水和淡淡的藥香讓鳳崇滿足地發出一聲喟嘆,仰面躺在氤氳的水汽里,覺得一天的疲憊似乎都消除了。微微一笑,鳳崇將手里的字條再次展開,上面是祝蘭臺娟秀的字跡:
“聽聞春屏說近幾日藥浴效果不錯……今日碰到成夫人面臨窘境,私許她南郊那片荒置的宅子以助她行善,枚總管當時在旁,清楚來龍去脈。”
忍不住呵呵地笑出聲來,鳳崇想祝蘭臺還真是見外,是怕他怪她私自許諾了別人宅子嗎?還是怕他知道情況后也不相信她,所以也不解釋,直接將枚總管拉出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