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說話算話,否則,后果你應該知道”藍宛婷警告完,便驅散了馬蜂。
再見紅衣男子,藍宛婷差點沒認出來,只見他的臉像起了麻疹一般,滿是紅色的包,而且此刻已經浮腫,與剛才判若兩人。
藍宛婷本想奚落他幾句,后來一想還是算了,做人要厚道,人家已經是手下敗將了,沒必要再進行挖苦了,于是一指旁邊的藍衣男子:“你給他下了什么藥,他怎么動不了?”
紅衣男子平生第一次栽到了女人手里,此刻,望著藍宛婷恨的牙根癢癢,可是,經過剛才的事,他也不得不對藍宛婷令眼相看,他沒有回答藍宛婷的問題,只是不忿的叫道:“你是人是妖,還是女巫?”
藍宛婷微笑,一臉無害的說:“你別瞎想,我當然是人了,那些不過是我平時訓養的動物罷了。”
“哼,遇上你,算我倒霉”紅衣男子不甘的看了藍衣男子一眼,終于決定放手,轉身向后走去。
“哎你別走,你還沒告訴我,你給這位大哥到底下的是什么藥?”藍宛婷沖他的背影大喊。
“半個時辰之后,藥效就會過了。”紅衣男子停住腳步:“不過丫頭,我記住你了,這筆帳我會向你討回來的”說罷縱身離去,三縱兩縱消失在樹林之中。
此情此景,藍衣男子在旁邊都看傻了,直到紅衣男子走了,他的嘴巴半天仍沒合攏。
“大哥,你感覺怎么樣?你沒事吧?”藍宛婷走過來,關切的問。
“快,快幫我把這個紫色水晶撥出來。”藍衣男子感覺到胸前的紫色水晶,似乎自動在往他的肉里鉆,登時清醒過來,大聲提醒。
“哦”藍宛婷應了一聲,只見紫色水晶已經進入男子體內一半了,急忙伸手去撥,可是一只手撥不動,只好兩只手一起撥。
那紫色水晶很邪門,似乎不愿意出來,藍宛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給撥了出來,與此同時,男子再也撐不下去了,身子一軟,坐到了地上。
“你堅持一下,我幫你包扎。”雖然傷口不算大,但男子胸口仍然血如泉涌,藍宛婷手腳麻利的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隨身攜帶的止血藥和紗布,細心的幫他包扎。
男子忍著巨痛,閉著眼睛緩了半天,直到藍宛婷幫他包扎好了傷口,他這才睜開眼睛想要道謝。
可當他睜開眼睛之時,藍宛婷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此刻,藍宛婷趕到那五匹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野狼身邊,挨個摸著它們的頸動脈,可不幸的是,紅衣男子下手太狠,五匹野狼全部死了,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藍宛婷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扔掉紗布和藥,抱著其中一匹野狼,望著滿地被紅衣男子內力所震傷的馬蜂,默默的流下淚來。
她原以為野狼行動矯捷,兇猛無比,足以治服紅衣男子,可是她太低估了紅衣男子的能力,犧牲掉了野狼和馬蜂們的生命,這是她的過失,她非常自責。
男子望著藍宛婷的背影,通過她周身散發出的悲傷氣場和不停顫抖的雙肩,知道她在哭,男子的內心也不好受,十分歉意的道:“姑娘,對不起……”
他一說話,藍宛婷更難過了,抱緊野狼哽咽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對不起……”
男子知道,藍宛婷是為了救他才這么做的,如今看藍宛婷如此悲傷,心中越發愧疚:“姑娘,你別難過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對不起它們的人是我。”
藍宛婷的淚水,打死了野狼頭上的毛,看著緊閉雙眼的野狼,藍宛婷垂泣道:“我以后,再也不會隨便召喚你們了,再也不會了……”
見藍宛婷那個樣子,男子很痛心,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勸她,只覺得欠她的更多了。
藍宛婷坐在地上,盡情的釋放悲傷情緒,男子只是默默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半個時辰以后,藍宛婷哭夠了,記得紅衣男子說半個時辰以后,男子體內的藥性便會退去,于是抹掉眼淚,放開野狼,走到男子身邊:“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
男子被太陽曬了半天,嘴唇都已經干裂,他略微抬手:“我……想喝水……”
見他能動了,藍宛婷放下心來,摘下隨身攜帶的水袋遞到他的嘴邊,男子忍著胸口上的疼痛,伸手接過:“我自己來。”
“你慢慢喝,一會兒體力就會回來了。”藍宛婷說著,伸手去摘他身上的刀。
男子莫名其妙的問:“你要干什么?”
“借我用一下。”藍宛婷拿刀往土中扎,最后找了一處土質松軟的地方,挖了起來,她要挖個坑給野狼和馬蜂的尸體埋起來。
“我幫你。”男子看明白了藍宛婷的意圖,說著便要起來。
藍宛婷回頭阻撓:“不用你,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們還要離開這里呢,如果你走不出去,我可背不動你”
藍宛婷用力將刀扎進地上,然后剜土。男子暗暗嘆息,自己的寶刀,這會兒居然當鐵锨使用了,不過他并不在乎,人家救了自己一命,用下寶刀算什么呢?
天氣炎熱,加上藍宛婷從來沒干過什么體力活,摳了不到一米就摳不動了。就在她拄刀喘息的功夫,刀柄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藍宛婷驚訝的回頭,只見男子已然站在她的身后:“還是我來吧。”
“不行,你身上有傷,不用你。”藍宛婷往下扒他的手。
結果,男子力氣大,反倒輕而易舉的把她的手給扒掉了:“這些生靈是為我而死的,我理當好好埋葬他們。”
“可是……”
“別可是了,我體內的藥力已經失效,胸口這點小傷不算什么。”男子說罷,大力將刀插入土中,連插數刀,將土插松后,再用手將土都刨出來。
兩個人齊心協力,很快,便挖好了一個大坑,這時,藍宛婷見男子包扎傷口的紗布上,滲出了血,便勸道:“你歇一會兒吧,接下來的我來弄。”
“沒事。”男子毫不在乎,與藍宛婷一起,將地上的馬蜂收集起來,放入坑里,并把死了的野狼,一只只的抱到坑邊,由男子往里擺放。
就在藍宛婷回頭去抱最后一只野狼的時候,卻意外發現,不知何時,那只野狼的身邊多了一只“小狗”
那只“小狗”的皮毛是灰黑色的,豎著兩只小耳朵,毛絨絨的很可愛。這時,“小狗”湊到野狼身邊,用頭拱著野狼的臉,嘴里發出奇怪的叫聲,似在喚野狼起來。
見此情景,藍宛婷恍然大悟,地上倒著的是只母狼,那么這個小家伙就應該是母狼的孩子了。
小狼看著很小,也不知道有沒有斷奶?小狼成了孤兒,這都怨自己,藍宛婷觸景生情,悲從中來。
男子感覺到藍宛婷不太對勁,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只小狼,男子的心情也異常沉重,他知道藍宛婷無法面對,于是主動上前,把那匹母狼抱了回來,放入坑中。
小狼膽子小,見男子走過去,便嚇的跑開了,可是見母親被人家抱走,它又勇敢的跑了回來,咬住男子的袍角不放,被男子拖了一米多遠。
見小狼可憐,藍宛婷趕緊將小狼抱到旁邊,對男子說:“快把它們埋了吧。”
男子麻利的將動物掩埋掉,藍宛婷抱著小狼,采來野花插在墳頭。
小狼還不太懂事,但卻知道找媽媽,它從藍宛婷的懷中跳出,在墳邊嗅了嗅,用稚嫩的小爪子扒著土包。
藍宛婷急忙將小狼抱了回來,問男子道:“你感覺怎么樣,能走嗎?”
“我沒事。”
“那我們走吧。”藍宛婷抱著小狼,走在前邊,任憑小狼在懷中掙扎吼叫,就是不放開它。
男子跟了上來,看著那可憐的小狼問道:“姑娘,這只小狼你打算怎么處理?”
藍宛婷認真的說:“是我的緣故讓它成了孤兒,它還太小,無法覓食生存,我要替母狼將它養大。”
兩個人走出樹林,在天黑前來到一座小鎮,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藍宛婷抱了一只小狼崽,但因為沒有長大,大家誰也沒注意,還以為是只狗崽呢。
為了感激藍宛婷的救命之恩,男子叫客棧做了豐盛的菜肴,請藍宛婷吃飯。
一進包廂,藍宛婷訝道:“就我們兩個吃飯,干嘛點這么多菜?太浪費了。”
男子客氣道:“姑娘今天救了我,還犧牲了你那么多的動物,我無以為報,就想請姑娘吃頓飯,希望姑娘不要嫌棄。”
“你太客氣了。”藍宛婷不好拂了他的心意,把小狼放到旁邊的椅子上,只好坐了下來。
男子拿了個空盤子,夾了些肉菜放到小狼跟前,沒想到,小狼還真吃了,看來小狼已經斷奶,這樣就好養活了。
接著,男子坐到藍宛婷對面,自我介紹道:“我叫衛驚云,家住京城,一介武夫,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我……你叫我宛兒吧。”藍宛婷沒有告訴他全名。
“今天若不是姑娘幫忙,我恐怕就被那個人給控制了。”
藍宛婷好奇道:“那個人是誰啊?他為何要控制你?”
“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總之他很卑鄙,是個十惡不赦之人。”衛驚云并沒有跟藍宛婷道明,那個人為什么要控制他。
既然他不愿意說,藍宛婷也就不問了,轉言道:“那你這是準備回京城?”
見衛驚云點頭,藍宛婷略一沉思道:“衛大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姑娘請講。”
藍宛婷抱過小狼崽:“我還有事要做,不方便帶著小灰。”
“小灰?”
“嗯,我給它起的名字。”藍宛婷繼續說道:“我想拜托你先替我照顧小灰,過些日子,等我把事情辦妥了,我就去京城找你,再把小灰拿回來,你看如何?”
衛驚云想也不想,一口應承下來:“沒問題,小灰就交給我吧,我會把它照顧好。”
藍宛婷笑了:“謝謝衛大哥。”
“它的母親為我死了,我照顧它也是應該的。”衛驚云摸了摸小灰的頭,臉上的神情是慈愛的。
見衛驚云也是有愛心之人,藍宛婷也就放心了。
這時,衛驚云問出了心中疑惑:“宛兒姑娘,那些野狼和馬蜂怎么會聽你的話?你會法術嗎?”
就知道他會問,藍宛婷解釋道:“我不會法術,但這些野狼和馬蜂都是我師父養的,他教過我遇到危險時召喚它們的方法,今天正好用上了。”
“那你師父是?”
藍宛婷搪塞道:“我師父是世外高人,他不讓我跟外人提起他。”
對于藍宛婷的話,衛驚云雖然半信半疑,但也不好深究。
轉過天來,藍宛婷急著去茲月城選秀,而衛驚云也急著趕回京城,于是,藍宛婷把小灰交給了衛驚云,兩個人就此別過,各奔東西。
藍宛婷一路急趕,路上還算順利,這一日,終于趕到了茲月城,可是一打聽,她這才得知自己還是晚來了一步,原來茲月城的選秀昨天就已經完成了。
得知這個消息,藍宛婷有些失落,不過,她不是那么容易就放棄的人,既然選秀參與不了,她還會想其它辦法為自己爭取機會的。
聽說明日便有專人用騾車送秀女們進京,藍宛婷暗暗打定主意,她要跟著秀女們一起進京,她相信,這一路上,她總能為自己找到機會。
花鳥使護送秀女出城,那場面還是挺壯觀的,老百姓沿街看著熱鬧,因為這一排排年輕美貌的女子中,說不定就一個能夠飛上枝頭做鳳凰,就是不知哪家的女兒會那么幸運?
藍宛婷站在人群中觀望著,秀女們身穿粉色羅裙,頭戴白色紗圍,走起路來裊裊婷婷,雖然隔著白紗,仍能看出個個如花似玉,都是千挑萬選的美人。
出城之后,秀女們坐上螺車,有專人負責護送。
藍宛婷則買了一匹馬,遠遠的在螺車后面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