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姥姥、姥爺花再多的錢,我都不會心疼。可這錢一到他們手里,他們能花多少。說起來,他們現在三千多的退休金,還不是都添了無底洞?能換個好回來也行?看他們一個個的樣兒,還不如把給捐給沒錢上學的孩子們呢!”想到啃老近四十年的極品小舅,朱珠就氣不打一處來。
極品小舅啃老不說,頭婚生了個兒子,丟給老爸、老媽。有工作不正經上班,最后丟了工作,又離了婚。三、五日就換個女友,只上大學的朱珠放假回來見過得,就不下五個。
最可恨得是他啃老、還不孝,終于發展到對自己的老爸、老媽非打即罵,甚至還動刀霍霍。誰若攔著就拔刀怒目,仿佛天老大,他老二。
李鳳麗與朱建文兩人結婚二十多年,雖日常小吵不斷,生活過得很和睦。兩個女兒打小聽話懂事,很少讓她操心。她這一生幾乎都在為娘家的瑣事擔驚受怕,連她嚴重的心臟病也是被弟弟給氣得。
回想過往經歷得種種,看著手中的存折,李鳳麗長長地嘆了口氣。“是不能說出去,不然你姥姥就得替你小舅出頭借錢……”
“媽,回來時我想了一路。爸也退居二線,過幾年就退休了,咱家不如去M城買房。一則老爸定點醫院都在M城,就醫方便。二則我們回家也方便,三……可以接姥姥、姥爺去M城住,離小舅遠一點兒。退一萬步講,有一天姥姥、姥爺不在了,小舅還不得纏上你。搬到M城,他就算想找你,也不大方便,是不是?”朱珠極力鼓動老媽,想到姥姥家如連續劇般跌蕩起浮的日子,她不想再讓老媽生氣著急,最后重病纏身。
“搬到M城?”換上裙子的朱玲走了過來,“咱家搬到M城去,太好了。回家不會再倒汽車了。啥時搬?”
“大人說話,少插嘴!”李鳳麗瞪了一眼朱玲。
“偏心眼!”朱玲不滿地嘟噥著。“我穿這裙子怎么樣?”
“這裙子真不錯,一看就是花了不少錢……”李鳳麗小心地藏好存折,笑著不停地夸著裙子。
朱珠也笑瞇瞇地點評起來,“花了一千多,這料子穿上去不貼身,特別涼快……”
朱玲急了,氣惱地撅著嘴。“誰讓你們說裙子了,讓你們看一看,我穿著好不好看?”
李鳳麗和朱珠相似一笑,“好看!這裙子再好,換個人穿也穿不出我小閨女的效果!”
“這裙子還真就只配玲玲穿。”朱珠也點頭咐呵,朱玲這才又高興地仰起她的小下巴,高高興興地換另外一身。
“媽,聽說M城南山蓋好了一片別墅,一幢才十萬,咱們也買上一個,過幾年可就想買也買不著了。”那片別墅在M城南山森林公園的山腳下,依山傍水,環境清幽。最初建好時,大家都顯地方太偏,積壓了許久。后來南山腳下建成了外環路,又重修了通往南山的江橋,那片別墅區又了人們眼中的桃花園,價格一路上漲。
想來那片別墅區正好適宜老爸、老媽養老,雖然有沒什么大型商場、學校,但醫院、菜場、小型超市倒是一應俱全。
李鳳麗被朱珠講得有些心動,“等你爸明天輪休,再一起商量商量。”
“好啊!”朱珠欣然同意,老爸原本就是M城人,落葉歸根,而且還能就近照顧奶奶,他何樂而不為?
事情同朱珠預料得一樣,朱建文得知女兒中獎驚詫過后,對在M城買房的事,舉雙手贊成。雖然嘴上從未報怨過,心里卻早就想離是非不斷的小舅子遠一點兒。
一家人便計劃,朱建文下次輪休的兩日,全家動員去M城看房!
李鳳麗拉著朱珠姐妹倆,采買了一推水果、熟食,坐著出租車去郊區看姥姥、姥爺,朱建文則在家補覺休息。
朱珠的姥爺是L市供銷社的退下來的離休干部,是四五年參加抗聯的老革命,算一算市里比他資歷老的,也沒有幾個。可惜人強,比不過命強,生了個啃老、無孝、不爭氣的兒子,老了也未能享受多少清福。
朱珠重生前兩年,姥爺因為肺積水,引發合并癥,最后離開了人世。朱珠每每閉眼,回想到得還是姥爺坐在炕上,帶著金邊老花鏡讀報紙、看新聞的樣子。仿佛他從未離開,一直還在那兒,見會她們還會摘到老花鏡,對著她們笑,用流利的俄語同她們開玩笑……
就象此刻,他意外看到朱珠,臉上顯現的驚喜。“哎呀,我們家的小豬回來了,怎么瘦成這樣?”
“姥爺……”朱珠鼻子發酸,雙眼濕潤。“小豬回來了……”
姥姥驚奇地迎上來,“小豬回來得好,怎么還要哭了……”
“姥姥……我想你們了……”朱珠撲進姥姥的懷里,“我回來了……”
“都是大姑娘了,還這么愛撒嬌。”姥姥也被朱珠拐得濕潤的雙眼,滿著老繭的雙手,輕輕拍撫自小看到大的外孫女。“還跟小時一樣,愛哭鼻子!”
朱珠和小妹二人把姥姥家的屋子從里到外擦拭了一遍,又陪著姥姥、姥爺吃完午飯,直到日頭偏西,母女三人才從姥姥家出來。
回身看著站在低矮平房門前久久不肯回屋的姥姥,朱珠和朱玲不停地揮手。“媽……咱們一定要在M城買房,以后接姥姥、姥爺過去住,離那些不孝子孫遠遠的……”
想自己父母,辛苦一生,置辦下的三、四處房產都被兩個兒子瓜分,最后搬到郊區破舊的平房里,李鳳麗心里也不是滋味。“好,買房。買兩套,一幢自己住,一幢給你姥姥、姥爺住。”
“媽,你只要買一幢別墅就好。至于姥姥、姥爺的房子,我買。他們再無恥,也不會厚著臉皮占小輩的便宜吧?”為防萬一,一些必要的防備還是要做的。
看了眼身邊好奇的小妹,朱珠又想起一件事。“回北京,我再給小妹買套房,以后她結婚,再不用爸、媽操心了。”想到妹妹、妹夫后來在京城的蝸居,朱珠決定先準備出來的好,如今的房價跟日后比,跟白撿得差不多。
“媽,你看姐。人家連男朋友都沒有,現在就說什么結不結婚的……”朱玲羞赧地拉著李鳳麗撒嬌。
“就是還早著呢,房子先別買了!”李鳳麗故意嗔怪著朱珠,眼里卻是欣慰的笑意。
朱玲緊忙抬頭,“房子要買,只給我一個人住!”擁有自己的小窩,而且還是在京城,她可不想錯失良機,誰知道姐姐下次發好心會是什么時候!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