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今日
夢生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不癢了,也許是癢過勁兒了吧,爹,這件事兒透著古怪啊,聽根伢子說,他每天必須要按時按點地來到固定的地點摘果子,才不會癢?這是怎么回事?還有啊,我們來得這些人怎么突然之間也都跟著癢起來了呢?爹,我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感覺,島上的每個人是不是每天都重復著過得一樣的日子呢?”
夢生的爹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搖著頭說道:“這孩子,怕是中邪了吧,日子可不就是每天都重復著過么?”
夢生急切地低聲在他爹耳邊說道:“不,爹,我突然有種可怕的想法,也許、也許我們在每一天的每一個時刻都重復著做著某一件事,日日都如此,而我們卻不自知,難道你不感到可怕么?”
夢生地爹茫然地搖了搖頭。
夢生不懈地繼續勸解道:“爹,你說,我們這個海島上,可有什么人一日出海不歸來的。”
夢生的爹想了一會兒,沉吟地說道:“夢伢子,在爹的印象中,族中還真沒有人出海一整日不回來的。”
夢生又看著他爹沉聲問道:“爹,我們的祖先是一直生活在這個海島上還是遷居過來的呢?”
夢生的爹苦思地搖了搖頭說道:“夢伢子啊,祖祖輩輩都是這么過的,不記得祖上留過什么話啊?”
夢生低著頭思索地繼續說道:“爹啊,現在我越來越感覺這里邊透著古怪了,不信的話我們這樣吧,今天回去后,我們把近幾天做得事都做一個記錄,唉,就怕沒這個機會呀,不行,我現在就寫到一片樹葉上。”說著,他立刻咬破了手指,從樹上摘下一片大的葉子,直接就寫了下來,然后他揣在懷里,路上,他又不停地用石頭在樹上刻字、石頭上刻字,凡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他都刻上了醒目的大字,以此來提醒自己。
王玥看著他們慢慢地漸行漸遠,也就逐漸地丟開了這件事,她回到屋子里,看到元陽仍然沉浸在修煉里,沒敢打擾他,閃身就直接進入了酒杯界,認真地研究起神算學來,她之所以要如此刻苦地鉆研神算學,其實就是想盡快算出王之林跟慧娘的下落。
不知道仔細地研究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眼前一陣霧蒙蒙地,金色的靴子靜靜地佇立在一朵明媚嬌美的花骨朵旁邊,漸漸地,金色靴子變地益發地亮了,整個人慢慢地顯露了出來,那張面孔也明確了起來,郝然就是她見過的元陽,他正俯身給那朵花骨朵灌溉著。
那個花骨朵漸漸地含苞待放,舒服地吸允著。
王玥感覺她自己的全身都沒由來的一陣舒爽。
突然,“咣、咣、咣......”地一陣劇烈地敲門聲傳了進來,接著傳來了多多不停地叫喊聲:“主人,快起來,外邊又來人了,貓貓讓我喊你的。”
王玥一個激靈就從坐著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拉開書房的門輕輕地俯身摸了摸多多地羽毛,閃身飛快地出了酒杯界,心神中就聽到炸毛貓咪著急地說道:“主人,昨天的那伙人又來了。”
王玥聽了,閃身就出了乾坤界,運起千里傳音術、凝神運目地朝昨天的地方看去。
除了根伢子沒有來,夢生跟他爹(也就是族長)及慕容叔和樹生又來了,四個人的眉頭都緊緊地皺著。
夢生指著樹上、石頭上他刻得字說道:“爹,慕容叔,你們不相信我說得,可你們看,這里卻都有我寫得字,這是怎么回事?你們看看,都還有落款的,可奇怪的是,如果不是看到刻在石壁、樹上的字,我也記不得我來過,現在想想真是太可怕了,我們昨天做了什么,竟然都不記得啊,以前做的事就更不記得了。”
夢生的爹沉吟地說道:“今日島,今日島,難道這個島上真有什么古怪么?我們的祖先是在這里么?我現在也不能確定了。”
樹生試探地說道:“我現在再琢磨,我們是不是得了某種奇怪的病,只是典籍中沒有記載而已呢?”
慕容叔扭過臉看著夢生的爹沉聲說道:“族長,這件事確實很蹊蹺,我們以后一定要多多留意啊,你們現在感覺到癢了么?我已經開始感覺有點兒癢了。”
正在這時,根伢子直沖了過來,猛地一抬頭,看到他們幾個,歡喜地說道:“族長、爹,夢生哥,樹生哥,你們今天也都來了,是摘果子么?”
夢生瞅著根伢子問道:“你今天又來摘果子么?”
根伢子吃驚地詢問道:“咦,夢生哥,你怎么知道?我不記得昨天來過這里呀,我是到前邊摘的。”說著他指著王玥他們的方向,突然愣愣地傻在了那里,奇怪地嘟噥著:“怎么沒了呢?怎么會沒了呢?明明這里有路的。”
夢生從懷里掏出那片葉子,低聲對他爹跟慕容叔說道:“爹,慕容叔,怕是一會兒根伢子又要全身癢了。”
他接著看著他們又說道:“我現在開始懷疑我們每天都過得是今日了,天天都重復著今日,根伢子還是這般大,我也還是這么大,始終都是在今日,我們的這個島上的所有人過得也都是今日,這樣說,你們能明白么?”
夢生的爹猛然醒悟過來,拍著腦袋沉思地說道:“我想起來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族里有一個巫師在臨死前曾經預言,我們的族人在將來的某一日,會過地日日都一樣,當時,他說得也很是迷茫,但他的臉色卻是很愁苦、憂傷的,好似很糟糕一樣,當時,就有族人說,誰不是日日一樣過日子的,現在聽夢生這樣一解說,我倒是感覺,他當年說得日日過一樣的日子,應該說得就是我們每天過得都是今日,我們停在了今日,除了今天還是今天?沒有長大、沒有出生,沒有衰老,不對,島子東頭你姥娘家里今天就添了一個孩子,你先記下來。”
說到這里,他看著夢生囑咐道,接著又思索地繼續說道:“還有西頭的老張頭剛剛死了,你也記下來,對了,還有你老陳叔跌斷了一條腿,這些你都一一記錄下來,明日什么時候想起來了,我們再好好地看看,要真是這樣重復過日子的話,我們豈不是成了傀儡么?而且還是每天都重復著今日的日子。”
夢生跟樹生都忙忙地在樹葉子上寫著,慕容叔苦笑地瞅著他們說道:“我識字不多,夢生,你也給我寫一份吧,人多,這樣子想起來得也快。”
夢生一邊埋著頭在樹葉上不停地寫著,一邊點著頭說道:“成,慕容叔,我特地弄了許多海蘭草,擠出來許多的海蘭汁,給你寫一份不成問題,咦,對了,咱村里也沒有教書先生,我跟樹生在哪里認得字啊?”說著,他又扭臉看向他當族長的爹。
不僅他當族長的爹莫名地搖了搖頭,樹生也茫然地搖了搖頭。
王玥聽著他們的議論,心里不由地一陣陣難受,她心里思索著,他們果然是那些八爪魚的傀儡么?想到這里,她猛地想到了如今的王之林跟慧娘,會不會也如他們一樣每日重復地過著這樣的日子。
此時,她心里漸漸地就恨起八爪魚來,你說你們這樣作弄人干嗎啊?難道只是為了滿足你們的私欲么?不行,得想辦法幫幫他們。
正在此刻,根伢子又連哭帶嚷地喊起癢來,并迅速地抓撓了起來,沒想到,今日竟然比昨日更盛,而且還有越抓越快地趨勢,慕容叔本來不是很癢,讓他喊得也不停地抓撓了起來,嘴里還不停地安慰著根伢子。
樹生慌忙取出配置好的草藥,涂抹在根伢子的胸口,把他搬到一棵樹旁邊,取出一根繩子,把根伢子的雙手綁在了樹上,接著又幫著慕容叔重復地做了一遍。
夢生突然瞅著樹生跟他當族長的爹說道:“爹,樹生,給我也綁上吧,我也有一點兒癢了,你們兩個人也趕快綁了吧,我發現每日只要沒有按照固定的時間做事后的兩刻鐘,全身就立刻開始癢了,你們今日的工作打斷得晚,所以發作得也比我們的要晚,根伢子因為是孩子,所以發作的很快,這樣一想,就好解釋了,爹,今晚我就在這里了,看看明天醒來究竟會是個什么樣子?”
王玥不由得讓他們說得也跟著好奇了起來,還有一點兒,是她所在意的,明明她已經幫根伢子取出了那條癢的八爪魚的腿,為什么他還會癢呢?
她仔細地運起乾坤眼朝根伢子的胸口看去,竟然又多了一條縮小版地八爪魚,看來取出這條縮小版的八爪魚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啊,她的心里不由地哀嘆著。
這個時候,樹生跟族長也都瘙癢了起來,幸虧前面夢生已經提出了建議,他們已經按照夢生的建議都一一地照做了,早就把雙手綁在了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