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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姚海棠來云涇河沒多會兒,也沒正經賣過幾回食器,可備不住她營銷手段到位,這會兒她那賣食器送食譜的名頭已經大大的傳開了。這回陳府來求食器,其實也有小半原因是因為食譜,做官的總想抬身份,總不愿意與普通百姓相同。
而姚海棠整的壽辰食譜其實也就是按現代來,十碗八碟且不說,只說那水果拼盤兒,雖然姚海棠已經根據云涇河現有的水果來辦了,可那雕花擺盤兒的模樣在菜譜上看來是極繁復華麗的,一股子華貴之氣由然而來。
這擱現代真不算什么,誰上大一點和的酒店辦壽宴還不送個果盤兒什么的,雕花只是司空見慣的,現代人也早不注意這些個了。可這時東朝啊,官家辦宴且沒什么果盤、涼盤、熱點之類,至于宮宴那就不在此例了。
“做得出來嗎?”拿著食譜,陳家的廚子被難住了,雖然姚海棠把每一個步驟都寫到了,可看著那些復雜的步驟,廚子有種自己不會做菜的感覺。
“難啊!”
其實要事實準備的材料,要泡發,要提前蒸煮炸的食材姚海棠早就來了帖子讓他們備好,那會兒還不覺得有什么麻煩的,可這食譜一來就麻煩得讓人傻眼了。
當陳府的人來敲門的時候,正好是姚海棠來開的門,杜和帶船出云涇河去了,安豐在后頭澆園子:“陳公子?”
“海棠姑娘,冒昧拜訪還請多多見諒,只因明日就是家母壽辰,實在無法才來姑娘這兒求解,還請姑娘指點則個。”陳家一家子讀書人,這話兒自然是有點酸的。
仔細一想,姚海棠就覺得可能是食譜的問題:“是食譜吧,陳公子請進。”
請了陳家公子進來,姚海棠正要關門時忽然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門外站著的是那位喬院長。她站著看了兩眼,又記起杜和的話,不免眼神放軟了一些:“喬院長所來何事?”
“不想跟我走我不相逼,但是京中多風雨,總是要回的,避不是辦法。”喬致安說完這話都不給姚海棠點兒時間來反應,人就轉身走遠了。
而姚海棠兩手搭著門直傻眼,這什么跟什么啊,她想半天愣沒想明白這話什么意思。末了把門關上,沒頭沒腦地和陳家公子一齊往回走,然后一拍自個兒的額頭說:“我都糊涂了,陳公子,你得把家里的廚子一塊兒叫來,我先把菜示范一遍。”
那位陳公子應了一聲,然后就預備走,辭兒都說好了臨到門口時又折回來湊近了姚海棠,神神秘秘地說:“海棠姑娘,剛才那位是太平院的院長吧?”
點頭應了聲,然后姚海棠就發現陳公子臉色變了:“怎么了,也不是太熟,就是為找我去和那位慧思公主說話來的,不算什么大事兒。”
這樣兒陳公子的臉色才好看了些,連忙又拱手把告辭的話兒說了一趟。陳家把廚子送過來時,姚海棠又覺得自己不像廚娘,像個開廚師學校的!
其實廚子學起來極快,至少人家科班兒出身,看著文字不懂,可一看方法就明白了。陳家的廚子走時,姚海棠想著這邊的事兒了了,眼看著也快到春節了,得趕緊把銅編鐘弄好才是。
次日里安豐從外邊兒急忙忙地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海棠姑娘……不,不好了,杜和他……”
把手上的東西一扔同,姚海棠聽著也跟著著急了,連忙問道:“怎么了,好好說話,杜和他怎么了?”
“說是云涇河上不知道哪兒來了支水匪,說是專為劫杜和來的,說是只有杜和才能把船帶出云涇河,他們綁他回去生財的。”安豐好不容易喘平氣把話說完了。
聽完安豐的話,姚海棠想也不想就往外跑:“安豐,現在杜和在哪里,人有沒有事?”
只聽得安豐在后頭喊:“海棠姑娘,人沒事,船隊也沒事,就是杜和現在昏昏沉沉地說著一些話,大家誰也聽不明白,他又在碼頭那兒不肯走,我們誰勸不動他,我就只好回來找你了。”
一聽說人沒事,姚海棠就安穩了下來,只是腳下的步子半點兒沒慢,到碼頭那兒一看,杜和正坐在碼頭上,那模樣倒不狼狽只是背影顯得有些蕭瑟之意。臨水的一片剪影讓姚海棠想起那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來。
越過車馬上前去,卻忽然發現杜和身后不遠處還站著一個人,正是昨天在院門口,說話不清不楚的喬院長。她走近時聽得杜和嘴里在吱唔著些什么,不是太清楚,看了眼喬院長姚海棠慢慢向杜和靠近:“杜和,杜和……”
這時的杜和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依然在喃喃著他不知道什么內容的話。姚海棠正要再叫他的時候,喬致安忽然上前兩步說:“他一直這樣?”
“不是,偶爾會有些反復,大概是這回出去受了些什么刺激,他不太記得從前的事了,可是有時候又能模糊地想起些什么來,但要是問他具體的細節,他半點兒也不知道。”姚海棠搖頭答了喬致安的話,答完才記起身邊的人是誰,但終于還是淡定了下來。
她的話讓喬致安久久地沉默,最后蹲了下來,捱近了杜和說:“公子,我不能護你一世,請公子見諒!”
公子?這兩個字從喬致安嘴里出來讓姚海棠真肝疼,太平院可是皇帝直接掌管的部門,喬致安管杜和叫公子,雖然可能就和她叫陳公子、齊公子一樣只是稱呼。可能讓太平院院長叫公子的,也得是階層相當的吧!
“喬院長的話聽起來有些……決絕,如果你知道杜和的真實身份,你為什么不帶他回家?”姚海棠說出這話時有些莫明的情緒滋生,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似的。
這時喬致安還是蹲著,靜靜地蹲在杜和身邊,就像他慣于這樣似的:“海棠姑娘既然不是太舍得,就不要說出這番話來,或許公子是在想,那樣的家不回也罷。”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們都不是他,不能替他去決定什么。記不起從前的事也未必是他愿意的,你不覺得應該替他找回記憶,然后再由他自己決定嗎?”就像喬致安舍的,她不舍得,可是再不舍得也不希望杜和只能被選擇。
蹲著的喬致安回頭看了看姚海棠,忽然笑出來,姚海棠很難形容這是什么樣的笑容。如果說杜和像是山間的松竹,無風自清,那么喬致安就是山坡上開著的罌粟花,無光自艷。
短暫的笑容一閃而過,喬致安定定地看著她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海棠姑娘這話說得很好,公子以前說過一句話,只要人心不生縫隙,一切外物自然無法侵擾。公子現在……迷心失魂,足見縫隙已生!”
這話姚海棠思索了會兒和才聽明白:“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這樣就是他選擇?”
“是。”
側過臉去嘆了口氣,姚海棠覺得跟喬致安說話很累:“你不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嗎?”
只見喬致安頭也不回地看著水面說:“從此以后,這世上知道公子是誰的人都會認為公子不在了,而知道公子還在的人不會知道他是誰,我也會忘記的!”
又嘆了口氣,姚海棠覺得更累了,這哪兒是說話,分明是繞口令外加腦筋急轉彎:“我們一路上行蹤不是太隱秘,喬院長就能肯定不會有人知道嗎,喬院長能察到的事,想必其他人也能察覺得到吧!比如說言公子,他就三番兩次提過杜和很眼熟的事兒。”
聞言,喬致安忽然站了起來,走到姚海棠面前說:“海棠姑娘放心,公子的事只有我知道,太平院打掃起來總比齊家要干凈些,至于言行云我自會處理。我曾經許諾過公子,若有一天他想要隱然世外,任何人都不會知道他的行蹤,除非公子自己暴露。”
“那你開始又說不能護他一世?”這不是自相矛盾?
“海棠姑娘,身在那樣的地方,必然會有取舍。”喬致安看著杜和,心頭在想:公子,我曾經追隨過您,但以后必需追隨于旁人,京中多波瀾我會小心應對,不會枉費了公子一番心血。
只是江湖也是波深浪廣的,公子多加小心……
說完取舍這一句后,喬致安就轉身走了,四處一陣輕輕的聲響,過后便悄然無聲了。四周歸于平靜時,姚海棠忽然發現杜和也平靜了下來,她輕輕地拍了拍杜和說:“杜和,你好些了嗎?”
“海棠。”
看來還在繼續抽風,姚海棠正想扶他起來回去的時候,杜和卻是一起身就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她想推開他時卻發現他渾身都在顫抖,想了想拍了拍他說:“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海棠,我記起一些不太好的事,很亂很雜,等我仔細想的時候又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杜和這時已經轉回來了,只是內心還多有不平靜。
原來沒抽風,瞪了他一眼指著他的鼻尖兒說:“那你吃我的豆腐!”
“啊……什么?”
呃,東朝沒吃豆腐這個典故咩!
“沒什么。”這時杜和已經放開了,姚海棠也就淡定了。
兩人轉身一塊兒往回走,夕陽的金波蕩漾而來時,杜和說了一句話:“我喜歡和海棠在一起。”
喜歡在一起,奈何多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