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春

82.四方堂

正文82四方堂

正文82四方堂

82四方堂

做為一個傳奇,老娘決定出山了。看著天然居里滿滿當當的食客,姚海棠在心里邊這么說了一句。

食客們可不知道她這宏偉的念頭,依舊是該吃吃該喝喝,而姚海棠就在這一片吃喝中……走出了天然居。她可不至于傻得真去找掌柜,這想法雖然很直接,可是真的很不現實,現在天然居的生意這么好,別被人當成瘋子趕了出去。

回南隅當然也不行,閉著眼睛都知道太平院的人就在她左右,她現在感覺特敏銳,甚至還能清楚地分辨出身邊誰是太平院的誰不是。當然也是太平院的人愿意被她發現,否則就她這小觀察力怎么也白給。

出了天然居后,姚海棠眼也不眨地迎著一個人走過去,然后問:“有什么安排?”

她這舉動讓太平院的人差點沒反應過來,好在太平院里一幫子人精,只一呼一吸間就回過神來了:“先找家客棧住下吧,先把臉上的洗掉,現在不方便安排姑娘出京,得等過些日子把事掃平了再說。這幾天姑娘在京城自有我們照拂,姑娘像平常一樣就成了,不必顧忌我們。”

原本半明半暗的保護,被姚海棠這么一挑,直接就由成明里的了。其實姚海棠就是這意思,主要是她累了,不想再折騰。京城是肯定要出的,只是去哪她也是絕對不能聽任太平院安排的。

“那行,我先去找客棧。”姚海棠走了幾步,又回轉身說:“要不要幫你們準備房間?”

只見太平院的人怔了怔,然后連連搖頭,大概是真的沒有見過姚海棠這樣的“保護對象”:“不用,我們輪班倒,到點兒了就回,姑娘不必擔心。”

“那吃飯呢,可不能餓著。”姚海棠覺得人既然是來保護自己的,總不能讓人餓著保護自己吧,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被她問著的人左看了一眼,右看了一眼,前邊后邊各看了一眼后,忍不住笑出聲來:“姑娘,我們自有安排。”

點了點頭,有安排就好,她問到了就得,真要讓她安排飯菜,也就是館子里對付過去了。隨便挑了間客棧,掌柜一問得知后邊跟著的是太平院的人,那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連忙讓小二帶著去了客房里。

安頓好后天忽然由晴轉陰,頓時間陰云密布,大雨如傾,一顆顆跟黃豆似地砸在瓦礫上,又是一片嘈雜的響聲。姚海棠最討厭雨天,尤其是春雨,尤其是雷聲不斷的春雨,這很容易讓她想起一些東西來。

“從今天起,老娘要做個彪悍的人”都老娘了,再不彪悍著點怎么能行。

傾盆大雨之時,客店里的行旅是很少的,繁華的京城有太多客棧,這間不起眼的客棧在有了太平院的人后,就更加人少了。掌柜的一句話也不多說,只是捱著柜臺在那兒看著雨,損失的銀錢太平院會補足,掌柜的其實也落個清凈。

午后姚海棠百無聊賴地睡了個不怎么香甜的午覺,然后又百無聊賴地下樓來,一看掌柜跟她一樣無聊得很就隨意聊了幾句:“眼看著四月了,開天眼那天四方堂的人不知道會不會來,已經有年頭沒來了”

四方堂啊,這個耳熟耶,姚海棠仔細一想,記起是給器物啟靈的地方來,于是興趣來了:“四方堂的人來京城做什么,他們不是深居簡出嗎?”

掌柜的也是無事可做,就順嘴聊開了:“一看你就是個剛來京城沒多久,而且消息不靈通的,虧得你一嘴官話說得好,四方堂的人來京城還能做什么,一是為四儀八方臺來的,二是為找他們堂主丟失的女兒。姑娘十幾了,要是十四就正好是那四方堂堂主女兒的年紀。”

掐指一算,她十五了,這身子估計沒這么狗血的身世,放還書上有說過,姚海棠是八歲失了母、十歲失了父,姚母去世那年姚海棠就已經在司珍坊兩年余了。

這么狗血的事她怎么就沒能趕上呢,姚海棠一笑說:“我十五了,有官籍有官冊,就算一模一樣的年紀,也不能找到我頭上啊”

她的話讓掌柜的也是一笑說:“那倒是,聽說當年在京城走失了,這六年來就一直在找。當年那位堂主千金據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啟靈師,可惜至今沒有下落,要不然那四儀八方臺說不定早就修好了。”

啟靈師,這玩藝兒聽著很玄幻,她不會直接就了吧,這時要再蹦個穿著臟道袍的老道出來,那配置就齊全了。姚海棠發現自己只要一胡思亂想,就不是那么憂傷,于是就緊著在腦子里天馬行空了:“啟靈師在器上的作用很大嗎?”

她的問題引來掌柜一陣側目,最后笑說道:“姑娘從前一直養在深閨吧,怎么連這也不知道,再好的器給普通啟靈師也不過是尋常的器物,如四儀八方臺多年受損,普通的啟靈師是沒有用的。但要是一個好的啟靈師,就可能不需要修復四儀八方臺,直接啟靈成功”

喲,沒想到在這小客棧里找著了點兒答案,掌柜的答案讓她產生了一個疑惑:“如果一個啟靈師,同時又是器師的話,那會不會啟靈成功的可能性更高?”

“那我可不知道,姑娘想知道倒不妨問問……,我知道的他們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他們也知道”掌柜的說話間指了指太平院的人。

抓了抓耳后根,姚海棠那是當然想知道,她得給自己找點寄托啊這會兒最大的寄托就是多說話,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最后沒法兒,太平院里的人只得答了她:“那是自然的,沒有誰比器師更了解器,啟靈師只開器啟靈,論起來啟靈師更受人尊敬,但世間還是更重器師。千人里出得一個器師,萬人里也出不得一個啟來師,身兼器師與啟靈師的千百年沒出過一個,姑娘有興趣?”

“沒興趣,我比較對雨什么時候停感興趣”姚海棠心說這雨一落下來,只怕又是處處漲水決堤,她不喜歡活在遍野災難的世界里。

太平院的人看了兩眼說:“春汛快要來了,春汛一過就是夏汛,真不知道今年的堤壩能不能扛得過去。”

南澇北旱,這和現代的中國一個毛病,姚海棠支著下巴說:“你說要是扛不過去,百姓們會不會再一次把災難歸結于四儀八方臺上?”

“會。”

“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險于天災。”姚海棠哲人了一把后,轉過頭去就跟掌柜討論今天晚上吃什么,把太平院的人晾在那兒點頭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

這時外邊忽然一陣車馬聲行來,太平院的人立刻各自警戒,而姚海棠還在跟掌柜討論吃什么:“聽姑娘說話像是精于廚藝啊,要不我把廚房借你使,你指使著廚房里那幾個隨意做點兒,反正也就你們和另一撥兩三個人。”

聞言,姚海棠就剩下想嘆氣了,她果然是個閑不住的,居然住個客棧還得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好,對了掌柜的,我沒影響你生意吧”

她這份后知后覺讓掌柜直搖頭,也不多說什么,只道:“不礙不礙,喲……有貴客來了,姑娘請自便,我去迎迎客人。”

“行,掌柜的忙去。”姚海棠連忙讓開了道兒,也跟著回轉身一看,一群人支著傘正上臺階來。

傘是上好的油布傘,雨落在上面直溜溜地滾下來,一點兒也不沾在傘面兒上,一來說明這傘新,二來說明這傘做得實在。姚海棠站那兒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等一行人走進了客棧廳堂里時,她聽見掌柜是這么說的:“原來是四方堂的貴客到了,快快里邊請,天冷路濕各位莫在外邊沾了寒氣……”

四方堂,這真是和曹操一樣得快,一說就到了。

“四處的客棧皆滿了人,見你這清靜就來歇歇腳,怎么有太平院的大人在,你這沒出什么事吧?”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上前一步問道。

掌柜連連擺手,陪著笑臉說道:“那哪兒能,說也巧了,今天小店兒也不知道哪來的福分,接連著有貴客上門,這是來關護頭前一位貴客的。”

四方堂的人遂看了眼廳堂里,只見姚海棠在那兒傻不愣登地站著,當然沒把貴客這倆字兒往她身上安,那管事的人點了點頭說:“余下的空房我們全包下了,有什么事自會找你,我是四方堂于誠,平時起居飲食之事可以來來問我。”

掌柜的說話間就領著小二給四方堂的人做安排去了,頓時間廳里一陣忙亂,忙亂過后廳堂里就只剩下了姚海棠,她眨巴眼好一會兒扁著嘴喊了聲:“太平。”

“姑娘有事要說?”

“我要問剛才那一行人究竟都有誰,都是干什么的,犯不犯忌諱?”

對于這個問題,太平院的人答得非常干脆:“犯,除卻皇上和院長,四公子調閱查檔也需要按章程來”

“不許說他”姚海棠眉一挑,那暴躁脾氣就上來了,她平時表現得特隨性,特沒脾氣,可這時候一聽到“四公子”這三個字,一陣失落后就是各種煩惱、各種暴躁。

太平院的人不說話看著她,那眼神就像是在說:“話可是你自己問的。”

于是姚海棠瞪了一眼說:“就算是我問起也不許說他。”

其實她會錯意了,太平院的人更想問的是:“姑娘,你是不許說皇上,還是不許說院長,還是不許說四公子。”

太平院八組的人除了擅長保護人,還擅長造謠生事,六組的人都有一顆雄雄燃燒的傳媒之心,俗稱——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