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一十二節唐氏古惑仔
正文第一百一十二節唐氏古惑仔
唐飛昂是個粗人，他習慣用粗暴的方法對待一切，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肌肉和力量不能解決的敵人解決。但現在，他面對了人生中第一次重大危機。
被他捆在眼前的石家兄弟，顯然不是用武力能解決的對手。
石家兄弟不愧是過著刀頭舐血生活的人，他們的精神力絕不是葛時杰這小p孩能比擬的，即便每人挨了20多下金手指，也在短短十幾分鐘內清醒過來。只是記憶明顯有空真空。
這兩個倒霉蛋，顯然完全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成為階下囚的，更別提之前他們說過什么，做過什么。
“大哥，你最好解釋一下……這是什么意思？”因為極度地憤怒石余渾身哆嗦著，他奮力掙扎，就象一個受到昏君侮辱和踐踏的忠臣。
石威顯然還迷失在對柳如嫣的記憶之中，他瞇著眼睛打量著耿云嫣，內心的翻滾與掙扎比開鍋的沸水還要更剩一籌。
唐飛昂的表情糾結而且痛苦，他不知道如何處理跟隨自己多年，并為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腦海里反復出現這兩兄弟為自己出生入死的鏡頭。
石威身上的傷痕很多，每一道傷痕都代表了唐家對他的一次虧欠，其中有一道從肩上直達腰部，這是他為自己擋刀的結果。每每看到這到傷痕，唐飛昂總有一種沉重的罪惡感。
他知道在黑道最忌諱的就是叛徒，但這個叛徒對自己，對唐家的分量如此沉重，另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下手。
“小妹，哥哥……”唐飛昂下意識想要咨詢妹妹的意見，但他的身邊現在空空如也，唐嘉熙不在，她被自己氣跑了。這對打自出身就從未真正分開的兄妹首次有了異心，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是如此無措。
“我兄弟兩為大哥兩肋插刀，大哥你卻捧個身份不明小女娃子做我們的三姐，是不是欺人太甚了點。”石余的表情咄咄逼人，也喊出了部分唐氏成員的不滿，他慢慢地重復自己兄弟兩人對唐家的付出。
四周的小弟們附和的聲音越來越大。
唐飛昂握著耿云嫣給他的錄音機，但是現在這個小小的錄音機變得比石頭或鉛塊還要沉重。他知道只需要按下一個小小的鍵盤，就能證明一切，解決一切。但他不敢輕易按下，因為他不知道手中捏的是否是潘多拉的盒子。
遇事不喜歡親自動腦，這也是唐嘉熙的過度體貼慣出的壞毛病之一。
“閉嘴”唐飛昂咆哮了起來。“石余，你兄弟兩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所有話我都有錄音，我甚至還能拿出更多的證據，是不是要等到我在堂會公布出這些，你才肯說實話。”
“唐飛昂，你的命，是我石家兄弟救的，而且還不止一次。你的人，也是我石家兄弟拉來的，只要我愿意，至少能帶走你一半人馬，你有什么資格為我們定罪，你有什么資格懷疑我的忠心。”
石余豈是這么容易被制服的人，只要有一點點機會，他就絕不放過，他懷疑地打量著唐飛昂手中的磁帶。他完全記不得自己曾說過什么。
面對石余的頑抗，唐飛昂有些沖動，但更多的只是愧疚，但他總算還記得身為大哥的權利和義務。
他沖著石威一拱手：“石兄弟，大哥欠你的，不光今生還不清，來世也無法還清。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公私不分地與尤家老太婆有瓜葛，你讓大哥我如何向兄弟們交代。”
石余立刻毫不留情地給予了反擊。“說到與尤家的瓜葛，誰又能比得過大哥你，尤家的三少奶奶可是一直都在主導我唐家的方向……”
我了個去，這話對唐嘉熙也太不公平了，耿云嫣氣得杏目圓睜。為什么男人的錯總找女人頂包，她忿忿不平地想著。
石余瞇起了眼睛，就象一直在積攢力量的豹，他的沉默讓他看起來更象一個受害者。
小弟們紛紛為石家兄弟求情，甚至在兩兄弟前組成了人墻。在他們看來，自己最尊敬的兩位大哥，也許只不過是發生了點小小的誤會，而大哥又太過大題小做。
他們紛紛把敵意對向耿云嫣，一時間場面有些象歷史上的馬嵬驛。
“所謂的大哥，就是指一言決策的人，哪怕是錯了，手下也只能勸阻而不能阻止。”她恨鐵不成鋼地盯著唐飛昂。
石余僅一句話就把她的話整個頂了回去。
“好你個唐飛昂，你就一直躲在你的好妹妹身后吧你這個對女人言聽計從的慫包，你不配做我們的老大。”石余直接把耿云嫣無視了，在他眼里，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女孩，根本就沒有發言權。
“不見黃河不死心”耿云嫣冷哼道，一把拍上唐飛昂的手，播放鍵終于按了下去，一段清晰的對話傳了出來。
整個場面立刻變得混亂不堪，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極度混亂之中，三十分鐘不到，錄音中被提到名字的小弟就被全數控制了起來。
“關于這件事，三妹有完美的解決方案，大家靜一靜，聽三妹講。”唐飛昂沒心沒肺地將難題推給了耿云嫣，拍拍屁股開始冒充觀眾，一時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一起。
好個狡猾的東西，耿云嫣立刻明白唐飛昂的計謀，雖然他本人未必能想得這么細，但將此事交給她解決，無疑是當前最好的選擇。
由她處理，反正不論事情的好與壞，好處統統都會被唐飛昂獨吞。更何況他還有個備胎唐嘉熙在等著他，這件事無論怎么算他都不會吃虧。
這個時刻，她終于了解唐嘉熙的痛苦。
耿云嫣沖兩兄弟一個鞠躬，表達出一個晚輩對元老的尊敬。“兩位也是唐家的元老，請你們描述一下大哥和唐氏現在所面臨的困境。”
石余是一個非常狡猾的人，一個太極他將問題推回到耿云嫣身上。
耿云嫣伸出了兩根指頭：“唐氏現在所面臨的困境，不外乎兩件，一是沒人，二是沒錢。因此尤家那老不死的東西才敢對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伸出黑手。”
石余這次沒有反駁，現在的小弟們也紛紛點頭贊同，唐飛昂尷尬地對她耳語：“我們養不了太多的人。”
耿云嫣不理他，繼續對著石余說：“你說你是因為不滿已經嫁入尤家的大姐主持家務，這才心生異志，是嗎？”
石余重重地點了頭，補充上一句：“還有你，小p孩子，滾回家吃媽奶。”
耿云嫣沒有理會他的侮辱，她指著天說：“我和你大哥可是在關二爺面前鄭重結拜，豈容你胡言亂語。為了讓你更明白自己的愚蠢，我將在兩天內徹底解決這兩大困境，到時候你可否為我寫個服字。”
石余重重地唾了一口，沒有反對，也決不相信。耿云嫣又問了一次，他陰陰地開口：“就憑你，要是做得到，我把頭送給你做夜壺用也無妨。”
耿云嫣被氣得神智不清，又一指天：“老娘當場就能解決。”
石余笑了，一種奸計得逞的笑容。
耿云嫣深呼吸了好幾次，把對話轉向石威：“當年唐天收留了你們兄弟，這是恩惠，而你和唐飛昂共同生活在一個院子里，這是親情。人生五大鐵事，你們占據了多少，這點不用我說，你也明白。雖說自古英雄就難過美人關，但你居然為一個女人背叛大哥。”
耿云嫣的語氣越說越重，石威緊緊咬住牙關，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如果我和唐飛昂不是兄弟，如果我早出生十年……”
耿云嫣果斷地打斷了他的話：“天下憾事，往往都離不開去感嘆‘如果’這兩個字。如果當初，唐天沒有收留你兄弟二人，你根本就沒機會認識柳如嫣，如果柳如嫣不是對你別有用意，她根本就不會多看你一眼……”
石威怎么能容忍自己心中的女神被人侮辱，他沖動起來：“閉嘴，不許你侮辱如嫣，你根本不了解她。”
就連一邊的唐飛昂也臉色大變：“你是誰，你是如何知道柳如嫣的。”
他的語氣里，隱隱帶有敵意。
耿云嫣做了個姿勢，用兩手滑過耳后，夾住整頭烏絲然后慢慢放下。這是她在柳如嫣的兩個崇拜者記憶里讀到的，他們對她最深的記憶之一。
“十五年前，有個女人死在了那里，”她將纖手指向唐家大院子里的井，“十五年后，我來到這里，在夢中，我拿著蠟燭，這樣走，這樣走……”她開始學兩人記憶中的柳如嫣，兩人均是神色大變。
唐嘉熙有看電視連續劇的習慣，連帶著這兩人也會偶爾看些，因此對于電視連續劇常用的那些前世啊，今生啊，他們還真的了解。
“怪力亂談少來”石余冷哼著打斷了她的對話。“有力氣還是講講如何解決唐氏的困境吧，最少別用自己的少不更事做為借口。”
耿云嫣媚惑地笑著，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晃：“我不但能招到人，我還能讓他們自帶飯盒。”
說話她開始唱歌，她唱的是《古惑仔——人在江湖》里那首經典插曲《刀光劍影》，只不過把“洪興掌菅一帶”換成了“唐氏掌菅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