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顛倒眾生

第一百八十二節 以繡定江山

正文第一百八十二節以繡定江山

正文第一百八十二節以繡定江山

昊立軒并不是一個人出現的,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名身材高大而且皮膚白皙,毛茸茸的白種人男子,耿云嫣無法從他的外表上看出他的年齡。但從他那極具特色的鷹鉤鼻,薄如紙頁的嘴唇,衣冠楚楚的裝扮以及撲面而來的墨守成規,矜持莊重,推斷出這是一個英國人。而且應該是一個有受過傳統教育的人。

打自進們以后,他便低著頭沉默不語,給人以孤僻寡言的感覺。即便如此,一屋子人因為這忽然出現的外國人而含蓄了起來,包括最失態的廖婧文。

昊宸怒意十足。“昊立軒,你最好給我閉嘴”他為兒子的鹵莽感到驚訝。

廖婧文伸出一直顫抖的手。“好……好……都已經墮落成這樣了居然還不悔改。從今以后我沒你這樣的女兒,你也沒我這個媽媽,我們一刀兩斷,大街上見到了也別打招呼”

耿云嫣知道母親又在亂想,但既不想解釋也不想多說,因為就算花在多的精力也是白搭。

用略帶怒意而又質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對方,她確認自己不認識他。“大叔,您哪位啊”

二十四歲的昊立軒比她年齡大了足足十歲,的確能夠叫做大叔,但她明顯感覺到那男人尚未成熟,他的心理年齡頂多十六歲。和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開玩笑,想都別想。

她對丈夫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昊立軒興致勃勃,完全忽視了所有人對他的拒絕,刷地拉進一只蛇皮口袋,嘩啦一聲將里面的物品全數傾在尚未被污染的地毯上。全是女人的衣服,準確說全是耿云嫣在女人街淘走衣服的翻版,只不過份數明顯多了幾倍。

“咱別管那些七零八亂的瑣事了,咱談正是。”昊立軒豎起一根指頭一板一眼地說。

“你跟蹤我?”耿云嫣皺皺眉頭。

“跟蹤,有必要嗎,你們鬧出那么大的動靜,沒瞎沒聾的人都能發現你們。”昊立軒興奮得象個孩子,匍匐在地上努力尋找著什么。“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用這些研究最新設計,是吧。你的設計真的很棒。”

昊立軒指指嚴麗身上的衣服。

英國男人皺皺眉頭,顯然不認同他口中的最新設計一詞,出于禮節他沒有提出來。看到嚴麗身上的衣服,那雙古板的藍眼睛里透露出一絲贊許的目光。

昊宸被他不分時間和場合的胡鬧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昊立軒,你能不能注意一點,有外國人在場吶,注意影響。你那套破玩意能不能收起來,回家再顯擺。”

“對不起,不是外國人,我是英國人。記住british而不是english。”英國人彬彬有禮而又毫無親切感地糾正,一種以上對下的壓抑感頓時形成。他顯然還懷念著日不落帝國的威望,英國曾經有過稱霸世界的輝煌歷史,這種君臨天下的感覺已經成為他們性格中不可磨滅的一部分。

英國人一口地道的方言,顯然出自昊立軒之手,與耿云嫣那口標準的普通話立刻形成鮮明的差異。昊立軒尷尬地咳嗽,昊宸的眉毛如同地震中的海平線,平白冒出個外國人已經夠希奇的了,那老外的方言居然比他還標準,這叫他情何以堪。

俗語道“不怕老外颮英語,就怕老外操中文”英國人的話一開口,現場氣氛立刻被他左右,多么洋氣的土話。他學中文的時間顯然不長,對漢語的四個音節拿捏不夠,顯得滑稽可笑。

趙雅婭強忍笑意用非常標準的中國英語向他打招呼,“摸rning,how。”

90年代初國內英語教育,重視筆試而不重視口語,這是應試教育的弊端。她用四個音節抑揚頓挫地表達自己的意思,耿云嫣百分之百確認她是故意的。英國人瞬間被雷得差點瘋掉。

“你的設計理念應該是這樣的,我猜對了嗎?”昊立軒興致勃勃地提起了一件由無數部件七拼把湊出的衣服,它們僅用大頭針固定。“你想用這些衣服做出這樣的設計對吧,真的很適合她。不,這是我的設計,很美吧。”

他象個在企求糖果的小孩般乞求著別人的認同。

“呸流氓。”廖婧文吐了一口口水,沒人知道她對這衣服有什么不滿。廖婧文的流氓定義實在太寬。

所有的人自動過濾了她的過激語言,包括當事人昊立軒。

耿云嫣叉著腰托著下額久久地打量,這是一件用旗袍改造裙裝,上半身樣式非常保守,下半身飾以鏤空花,整體感覺非常花俏。花俏得有些累贅,但這設計似乎在哪里見過,她來回撫摩著自己嘴唇。

“有剪刀嗎?”耿云嫣發問。

昊立軒疑惑不解,但堅決地執行。

剪刀到手耿云嫣毫不猶豫地開工,剪掉所有花俏的裝飾,衣服逐漸露出了本來特色。看著素色的旗袍,耿云嫣又陷入的沉思。

“露腰露腿不如露胸。”她麻利地剪掉了旗袍的衣領部分,幾剪刀勾勒出一件圓潤的無肩小洋裝。

廖婧文的心因為極度的羞恥而快要不能跳動。不知什么時候起在她的價值觀里衣服變成了遮羞和保暖的工具,既無謂美仇,也不存在時尚。就算破了補補也能繼續穿,最重要的是必須得完整地遮蓋身體。

一個女人穿無袖上衣已是膽大包天,遭人嘲笑的荒唐之事,至于吊帶衫,只有那種需要暴露的身體勾引男人的女人才會穿。即便在噩夢里廖婧文也未曾想到過自己和自己女兒會和這樣一件可怕的衣服扯上關系。

廖婧文驚恐地看著耿云嫣,她到底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哭著哭著廖婧文笑了出來,這就是她用全部心血和整個青春教育出的好女兒,這就是她的人生價值。

這可真是天大的諷刺。驚恐從她的腦海里一閃而過,隨即痛苦占據了她的陣個身心。這份痛苦如此可怕,如此錐心,她將她的整個人生和全部青春獻給了這個女孩子,卻遭到如此踐踏。

這一刻她只希望自己瞎了,可以不看這不堪的一幕,只希望自己聾了可以不聽那些浪聲穢語,甚至只乞求自己已經死了,不必忍受這份屈辱。

一個未婚女孩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地和男人說話,居然敢直視對方的眼睛,居然還敢有身體接觸。下一步因該就在床上滾了吧。

廖婧文的身體因為羞辱和憤怒而僵化,她喘著氣渾身發抖,如墜冰窖。

“你抄襲誰?”耿云嫣酷似貓眼石的瞳孔里折射出冷酷,昊立軒為這眼神威懾,顯然他已經看出了答案。原來他一直都在抄襲,一直都在模仿,他的世界果然如父親所說,只有拳頭那么大小。

“至少我還有些獨特的設計。”他指了指裙擺上的鏤空花設計。

“畫蛇添足,多此一舉。”鏤空花設計被無情地剪掉,昊立軒驚訝得合不攏嘴巴。

“一件衣服露一處已經足夠,將女人身上最完美的部位暴露出來予以強調即可,性感并不是露得越多越好。多露不僅會失掉重點,還會給人以混亂和沒有主題的感覺。就象首飾,渾身掛滿珠寶的人只能給人以爆發戶般的庸俗。”

昊立軒面紅耳赤地想要爭辯,他不是一個二流的設計師,耿云嫣散發出的強大自信形成一個無形的能源立場,影響了除了廖婧文之外所有在場人員。以廖婧文的固執和扭曲程度,可以預想就算復活也不可能改變她。

包間一角傳來了鼓掌聲,鼓掌者是那名英國人。

“很精辟的言論,不知道你的設計是否也同樣精辟。”英國人介紹了自己,以英國人的保守,主動向陌生人介紹自己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雖然他們大多尊敬女士。

耿云嫣不想以自己的設計嘩眾取寵,英國人的姓名給了她深刻的印象,那廝的姓氏好象是個很有名的貴族家族。她不太懂英國的姓氏,但后世曾看過的一部電影里有這個姓氏,因此她碰巧記下了。

這也許是個機會,她目光復雜地看了看廖婧文。“我的設計是這樣的……”

耿云嫣從隨身攜帶的包包里去出自己的針扎,那是一個被做成手鐲的布衣手工針扎,用非常有民族特色的碎花布縫成一條懶洋洋的鯨魚,魚身上扎滿了針頭。

這個針扎又為她添了不少分數。

挑了件中意的裙子開始動工,那是條素色面料裙子,略厚,長度大概在廖婧文腳裸上10厘米位置。這長度既不保守也不會暴露太多,廖婧文的小腿很美尤其是腳裸,纖細柔美,尤其是腳裸完美得就算許多職業模特也不能相提并論。不這樣一對遮蓋住,顯然是一種犯罪。

這樣半露半遮的美會讓她那雙更為誘人,廖婧文有嚴重的風濕,即便早夏天她也不能將膝蓋暴露在外。最重要的是象那樣的女人,絕對不可能露出一丁點大腿。

耿云嫣大膽地使用剪刀,準確地修剪掉多余部門。

耿云嫣飛針走線,其熟練程度一點也不象一個十三歲的丫頭,反而更象一名以此為生的繡女。她精確地將裙子的腰身收窄,不大不小剛好屬于廖婧文的尺寸。她巧妙地修整群身,讓它猶如大家閨秀般脫穎而出。

廖婧文被她完全吸引,對她這樣的老古董而言,女紅是評論一個女人的主要條件之一。就象文章之于文人。

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有種奇怪的偏見,能寫出一手好文章的文人必定是個好人,能擁有一手如此巧妙繡技的女人也必定不會壞到哪里去。

多棒的針腳,多嫻熟的技巧呀。廖婧文看得呆了去。

如此巧手的姑娘必定能嫁個好人家,她笑得閉不攏嘴巴。

廖婧文的腦子永遠停留在了男耕女織的年代。在那個年代,社會對于女性的要求,夫家對于擇妻的標準,都以“德,言,容,工”等四個方面來衡量之,其中的“工”即為女紅活計。

這一瞬間她完全遺忘了之前的偏見。

包間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一名清潔工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拿著掃把。廖婧文看著那掃把,多趁手的工具呀,用來抽人一定很爽。廖婧文將視線轉到專心致志的耿云嫣身上。

也許她并沒有那么壞,也許只是自己多想了,她為自己無緣的暴怒驚訝。近一年來這種暴怒越來越嚴重,越來越頻繁,尤其在那個來了的日期完全到了喪心病狂和多疑而且暴力的程度。

半年前他曾罵哭了自己最愛的小dd,事后她簡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所為,自己一定是病了。廖婧文揉著酸痛的肚子傷心地想著。

她很喜歡那條裙子的花色,那花色和亡母留下的某件遺物非常相似,看著看著,熱淚滾滾而出。

兒子十點半水,我十點半動筆,希望錯字不要太多。

累死了,哎照慣例繼續感謝感謝1986xo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