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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無罪010、惹是
010、惹是
月明豁出去了,閉著眼道:“淡粉。”
出奇的,月尚沒生氣,只是淡淡的問:“為什么?”
月明怔了下。哪有什么為什么?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好。
月尚斜了一眼粉色的衣服,問月明:“我記得當初在蕭府,少爺還在的時候,少夫人也還沒離開,有誰是最喜歡穿白色衣服的,你可有印象?”
月明露出茫然的表情,搖頭:“奴婢不知,請夫人明示。”
月尚冷笑了一聲,問:“蘇星移”
月明還是懵懵懂懂的,狐疑的看著月尚,問:“蘇星移?誰?”
月尚立時來了氣,斥道:“你是傻子嗎?敢胡弄我?連蘇星移你都不記得了?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整天讓少爺失魂落魄的狐貍精蘇姨娘?”
月明哦了一聲,下意識的低了頭,好像生怕月尚會把什么東西丟過來一樣,低聲道:“奴婢真的記不清了。自從離開蕭府,奴婢幾乎沒吃過幾頓飽飯,還哪里有心思去在意誰穿的什么顏色的衣服?”
月尚厭惡的看著月明,道:“行了,別總念你這苦難經,一天念三遍,狗都嫌煩。”
起來身下地,月明立即閉嘴,上前服侍她凈面、梳妝、更衣。
月尚果然挑了一身粉色的衣服。
她想,也許今天會見到蘇星移。穿素凈的衣服的確俏麗,可是她自知是比不過蘇星移的。盡管她不愿意承認。她不得又羨又妒的承認蘇星移穿白色,是絕無僅有的空靈和飄逸。
她不會拿自己的弱點去和別人的強項爭、比。
臨出門,月尚掃了一眼紫衣三人,道:“靈兒,你和輕兒陪我去上街吧,剩下的人在家守著,等我回來。”
靈兒和月明便應聲準備出門。
紫衣臉上的血已經不留了,沒傷到要害,只是在眉心有個尖銳的傷口。當時只以為剪子扎到了眼睛,破了相,連驚帶嚇,眼淚橫流,所以才會特別的猙獰可怖。這會看上去,已經沒那么可怕了。
見月尚不帶她出門,倒松了口氣,怨尤的行了禮退下,看月尚三人出門。
月尚特意繞了一圈,買了些不打緊的飾物,這才又繞到暗香鬢影來。
秀兒一見,立時笑道:“夫人來了?正巧,我們的老板昨天回來了,夫人稍等,容我去請夫人來。”
月尚一聽之下既驚又訝,不自禁的摸了摸頭,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得體的地方,落了口實讓人笑話。
秀兒轉進柜臺后面,不一時果然聽見清悅的女音,帶著笑道:“喲,今可是好日子,出門就有貴客,讓我瞧瞧,是哪位夫人還是小姐要見見我?”
月尚抬頭,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穿著大紅裙衫的女子。二十五六歲,生得倒屬平常,只是那一雙明亮的眸子,艷艷生輝,讓人不敢逼視。
未語先笑,走過來朝著月尚一點頭,打量了一番,這才將視線回到月尚臉上,問:“小姑娘,我們素不相識吧?”她說話倒直接。
月尚回以一笑,鎮定心神,道:“是,不熟,是月尚仰慕老板,所以才求著秀兒姑娘要見一見。”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小姑娘,你好生不會撒謊。”她并不似尋常閨秀那般掩嘴而笑,可是偏生笑的異常美艷,讓人挪不開眼,竟然有著與眾不同的豁朗之美。
月尚臉一紅,道:“不知老板高姓大名?可否借一步說話?這其間有些小小的誤會……”
那女子收了笑,靜如姣花,道:“我姓徐,閨名九鳳,在京城混的小有名氣,世人都叫我九娘。你也就叫我九娘吧。”眼波流轉,道:“這里也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請你喝茶去。”
回身叮囑秀兒:“一會星移若是來了,叫她直接去散月樓找我。”
秀兒應了,九娘這才對月尚道:“請吧,小姑娘,我很有耐心聽你說道說道。”
散月樓里,九娘一進門,便有伙計和掌柜的都恭敬的迎出來:“喲,九娘今日得暇?”
九娘一笑:“請個小姑娘喝茶,老規矩。”
掌柜的點頭,對小伙計道:“還不趕緊的去收拾?”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九娘身后的月尚,笑著打趣道:“九娘幾乎日日領小姑娘來喝茶,今天的雖說年紀小,可不像是昔日的姑娘,是哪位大宅院的夫人吧?”
九娘咯咯笑著,道:“你就貧吧,敢情是拿我當成青樓的老鴇,在這倒買倒賣良家少女呢?”
掌柜的立時一頭汗,道:“唉喲我的九娘,您老說話總是這么沒遮沒攔的,小的倒沒什么,看把人家小姑娘嚇著。您樓上請——”
九娘帶著月尚上了樓,進了雅間,小伙計端上一壺熱茶,還擺了幾樣精致的小點心,順帶著有瓜子、花生等小零食。
朝著月尚一點頭:“坐吧。”自己先磊落的坐下了。
月尚發現這九娘是個性子爽朗的女子,舉止大方,卻也得體,除了比尋常千金小姐尺度大些,卻并不失了禮儀。反倒有種讓人仰慕的男子般的豪氣。
月尚也不好再過于扭捏,坐下來,朝著九娘微微一笑。
呷了一口茶,九娘看著月尚還在偷眼打量自己,便道:“你說你叫月尚?”
月尚嗯一聲,說:“是,我不是京城人。”
九娘并不以為然,說:“我也不是。”
月尚放下茶杯,道:“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月尚此來,是想向九娘打聽一個人。”
九娘睜著明亮的眸子望向月尚,不問,只等著她接著往下說。
月尚道:“一個月前,我在九娘的暗香鬢影前見到一位姑娘,很像是月尚的故人。剛才又聽九娘提到個星移的名字,不知道這位姑娘是否就是我認識的蘇星移呢?”
九娘不動聲色,點頭說:“的確有這么一個人,不知道和你有什么關系?”
關系?月尚冷嘲的一笑,道:“只是故人,而已。”
九娘微笑。什么樣的故人,讓她非要找到星移不可?只怕不僅是要找到她,看星移過的好不好吧?九娘直起身,說:“星移一會就到,也巧,有什么話你只管和她當面說。”
月尚咳了咳,說:“勞煩九娘了。”
九娘低眸一笑:“舉手之勞。”
兩人對面坐著,月尚卻無語了。她有很多話要問,可是投桃報李的,她就得把自己的身份以及來意都告訴九娘。
而她不想。反正星移會來,她跟星移說就對了。
九娘也似乎沒什么好奇心。月尚不問,她也不答,悠悠的品著香茗,吃著零食,悠哉游哉。
很快樓下響起了腳步聲,接著聽見伙計道:“姑娘,九娘就在里面,您請。”
來了么?月尚立時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幾門口。
九娘亦含笑起身,朝著門口道:“是星移么?快進來。”
門推開,進了一位白衣女子,柔媚溫婉,靈動翩躚,竟似從天上下凡的哪位仙子。月尚眼睛眨了眨,再眨,果然沒錯,正是蘇星移。
她上前了半步,道:“蘇星移?果然是你?”
星移也看見了她,眉宇輕皺,卻并不多驚訝,先向九娘一施禮,道:“九娘。”
九娘笑道:“你這山中高士,一月才出洞一次,又有什么新的收獲?”
星移一笑:“九娘見笑,我也不過是興之所至,就如九娘一般率性而為,何必孜孜以求什么結果?”
九娘咯咯一笑,道:“我就喜歡聽你說話,明明也是深刻的大道理,可是你說出來卻不像別人說的那般酸和迂腐。順帶著拍拍九娘的馬屁,讓我也在天上飄著,暈兩天。”
星移笑笑坐下,道:“什么大道理?人活著是越簡單才越好。”
九娘道:“同意,只可惜世人看的開,想不開;想的開,做不開。非得等到快入土了,才不得不撒開手。”
兩個人談笑自若,竟似月尚不存在一般。月尚一抿唇,得了空道:“蘇星移,你怎么也會在京城?”
星移這才看向她,問道:“你是?”
月尚氣悶。敢情半天了,她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裝的吧?九娘還說自己不會撒謊,可是眼前這蘇星移倒當真會撒謊,你看她那天真無邪的眼神,真是找都找不到一點虛偽來。
月尚不禁冷嘲道:“蘇姨娘,你果然是貴人多忘事。這才離開蕭府幾天,你就把前塵舊事都忘記了?”
星移不解月尚為何如此的憤怨與不平,淡淡的道:“能忘記是一種幸運。”只怕她沒有,可她在盡力。為什么總有這許多人跳出來要提醒她過去的丑陋和痛苦是一直存在著,并且將要繼續影響著她的現在和以后呢?
月尚道:“那我還真得恭喜你有這種幸運。你假裝忘記也好,真的忘記也好,容我提醒一下你的身份……”
星移打斷她,道:“不勞你提醒,我是我自己——蘇星移。蕭律人已經還了我的賣身契,我現在是自由的。如果你只想跟我說關于他以及蕭家的事,恕我不能奉陪。如果你只是好奇我的生活,那么也請恕我沒有這種把自己的生活向人炫耀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