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無罪

059、答案

正文059、答案

正文059、答案

星移返身,柳承歿已經跟了出來,距慕延玨不過幾步之遙。他們兩個說的話,慕延玨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柳承歿不是傻子,如果他連慕延玨的心思都看不出來,他也就白當這么多年將軍,也白當這個太子太傅了。

從前的那個年輕人就一直都不是他熟悉的年輕人,如今更不是。他已經長為成人,又娶了親,心思較之從前更加縝密,性子也更加成熟,說話做事,遠不是一般的人可比。

只是他沒有料到,這慕延玨會把主意打到星移的頭上。說到底,他也不過是為了打壓自己。

星移過來,站在他身側,臉上神色平靜,說話也很輕和,道:“老頭,你家女兒被太子相中了呢。”

兩人很默契的相視,俱從彼此的眼里讀出了一點溫暖。

柳承歿溫和的一笑,道:“星移被誰看中,我都不覺得稀奇。”星移肯叫他老頭,說明她心思沒亂。不亂就好。

星移真摯的一笑,道:“原來你也會這般護女心切,以至于可以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老頭,我進宮之后,你自己多保重身體。”

柳承歿臉色不變,心卻是一緊。太子居然用自己來威脅星移,逼她進宮。皇上就這么忌憚他么?如果他不能護住自己的女兒,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就是白過了。

柳承歿看一眼不遠處的慕延玨,再看向星移,道:“你不必憂心,爹還沒廉頗老矣的地步。我說過不會過多的干涉你,如果你是真心想嫁入皇家,那么爹尊重你進宮的意愿,如果不是,那就算了。”

星移無耐的輕笑,道:“老頭,不是我想怎么就能怎么的。好了,我去回報太子殿下,莫讓他久等。”

柳承歿卻扯住了星移的手臂,道:“不必了,你回府吧,這里的事有我。”轉身吩咐:“來人,送小姐回府。”

星移并不強,朝著柳承歿點點頭,便跟著柳承歿帶來的侍衛出了無名居。

經過慕延玨的身邊,客氣而疏離的點點頭,算是別過。

慕延玨看著星移離去,看上去是戀戀不舍,可是不遠處的影衛卻早就心領神會,悄悄的跟上了星移,慕延玨才回過頭。

柳承歿一直站在一邊,并不打擾,眼觀鼻,鼻問心,一副畢恭畢敬之態,仿佛什么都沒注意到。

慕延玨朝著他道:“太傅,你是來給本王答案呢,還是……”他不覺得逼人太甚。

“臣知道太子在跟臣開玩笑。”柳承歿難得的放下身段,似乎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再那么的了。不只是說話,還包括做人。

慕延玨驚訝,道:“難道太傅這么不相信本王?本王以為一直以來,都是遵從太傅的教導,說一不二的呢。”

這下柳承歿連最后的退路都沒有了。他說不是玩笑,那便是當真了。

柳承歿微微恭身,道:“臣不敢。既是太子看中星移,那是星移的福份,只是,星移自小生于鄉野,沒規沒矩的慣了,只怕要讓太子費心了。”

托付的沒什么誠意,不過是客套而已。

慕延玨笑的云淡風輕:“太傅盡可放心,星移天真質樸,玲瓏可愛,一定會討人喜歡的。再者是本王欽點,小小的太子府,怎么敢不對她盡心盡力?”

柳承歿并不說什么,只是笑一笑,糊涂著過去。一會說進宮,一會又說太子府,看來這太子也沒多少準性。

慕延玨和柳承歿作別,取道回宮,身邊的侍衛上前回道:“太子,柳小姐的車進了太傅的柳府。”

慕延玨并不詫異,只是若有似無的應聲,問:“不是說她自己有個院子?”

侍衛回道:“是,屬下已經派人打聽過了,那院子是先時柳小姐租下來的,后來太傅派人暗中買了下來。”

慕延玨微笑。早不回,晚不回,這會回柳家,自然是防著他。

他淡淡吩咐:“柳家、她先時的院子,還有她開的香料鋪,這些日子多加派人手,都好好的守著。”待侍衛應聲了,他卻沉了臉,似乎想起了什么,薄唇一抿,低聲囑咐了兩句。

侍衛略一猶豫,還是朗聲應了是,轉身下去。

慕延玨一身輕松,吩咐手下人回宮。

柳承歿并沒回府,星移進了柳府的大門,才恍然驚覺,剛才柳承歿吩咐的是回府,而不是回家。

唇角一抹苦笑。想必他也知道,她把那個不算豪華的小院當成了家。

這柳府再大再精致,不是她的久留之地。畢竟,她對他多有怨尤。那個柳姓,對于星移來說真的沒什么太大的吸引力。

可是星移并沒說什么。既然慕延玨開口了,她現在的安全就不會再那么自由。讓她進府,也是為著她的安全考慮。

柳總管親自迎出來,滿面笑容:“小姐回來了,太好了,奴才等人就不用再去那邊稟事了,也算是小姐體恤,省得奴才們跑腿。小姐,奴才早已經收拾了院子出來,請小姐進去休息。”

星移裝做若無其事,竭力想要抹去心里的驚懼。

總管將星移往府里讓,邊走邊道:“前面是將軍的書房,后面是內院,可是這么多年一直都空著,小姐的院落就在這,是這府里最佳的位置,屋子里早就布置好了,小姐看看可還滿意,要是再缺什么,奴才好去庫房里找,再沒有就去外面買回”

星移輕笑,說:“總管,你別這么一口一個奴才,我聽著很是不慣,說了幾回了,你總是不聽。這院里不用怎么布置,我也住不長的。我沒什么可吩咐的,你們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對了,要是有時間,就叫人把玉林和晴柔接來吧。”

柳總管應聲,道:“是,小姐,奴——呵呵,人老了,腦子不好用,小姐別怪,我這就叫人去接。”

星移進院,見院里山水相襯,雕廊畫棟,說不出來的精美。要是住在這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那可就真的是不知足了。

可她偏是那個不知足的人。

一直向往自由,可是兜兜轉轉,她最后竟然落進一個比蕭家還要鐵桶一般緊固的籠子。星移看天,坐下來忍不住嘆氣。事到如今,她連命這樣的字眼都想出來了。

不是命是什么?她竟是怎么躲也躲不過。

入宮非她所愿,卻也不由她控制,只怕是柳承歿,都不敢明著做出什么事,說出什么話來,否則就是抗旨,就是謀逆的大罪。

要是早知道會這樣,真不如在剛才的選親大會上隨便揪一個人嫁了算了。

太子再多的詭計,也總不能揪著一個待嫁的女子強逼她入宮,傳出去,他便要冠上欺男霸女的名聲了。

這會懊悔也沒什么用,她還是提前把所有的事都料理清楚的好。星移起身,見總管正在指揮著人進進出出的端東西,有小丫頭將帕子遞上來,讓她凈面。

星移接過來,擦了把臉,覺得整個人的神經還在緊繃著,有點酸疼,長長的吸氣、呼氣,再吸,再呼,讓自己放松下來,對總管道:“總管,我想要出去,有些事要辦,你能不能讓人送我一程。”

總管見丫頭們都退在一邊各司其職,這才上前輕聲道:“小姐,府內外已經有人在守著了,只怕小姐想要出去不太容易。”

“那倒無妨。”她現在尚是自由之身,就算有人明目張膽的監視,也不敢做的太過。想這樣就把她的翅膀折了,未免太輕易了些。

總管想了想,道:“也好,我這就去派車,叫柳毅跟著小姐。”

星移叫人備了文房四寶,筆拿在手里,卻什么也沒寫。只嘆了口氣,不禁有點悵惘。誰能想世事變幻這樣的快呢。

總管進院,回稟星移車已經備好,星移便起身,獨自一人上了車。柳毅也不叫人跟著,自己駕車,問星移:“小姐,去哪?”

星移從車里道:“隨便轉轉,你只管趕著馬車走就是。”

柳毅應聲,一勒馬韁繩,馬車朝前而去。

一路上星移并不作聲,只是掀著簾子看著街上的店鋪,若有所思。

馬車一直往前走,星移忽然低聲問:“柳毅,可有人跟著嗎?”柳毅四下望望,也低聲道:“這會沒有了。”

星移道:“去無名居,我從那下,你繼續趕著馬車,回鋪子。一個時辰之后你來接我。”

柳毅點頭,馬車不快不慢的朝著無名居而去。

九娘正送客人出門,一眼先望見柳毅,一個眼色,小伙計便明白了,不由分說的一推身邊的另一個伙計。那人不當心,一個踉蹌便跌向了街道中間。

柳毅急勒韁繩,堪堪停在那小伙計之前,不悅的道:“你要做什么?”

那小伙跳起來去扯另一個同伴,恨聲道:“你找死啊?沒事推我做什么?”

兩個人言語不和,從爭吵變成了撕扯,正堵住路,柳毅的車便怎么也過不去。街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九娘叉著腰在街將兩個伙計揪住罵了半天,這才將兩人推搡回去。

混亂過去,柳毅沉著臉將馬車趕出了這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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