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古代生活守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入局(四)

第一百四十二章入局(四)

浮生香墨

且說齊子禎尾隨羅煙去了后院,便也將羅煙同王沛馳的動作暗地里瞧在了眼里,心里雖然納悶,卻還是躲在隱蔽處以觀后著。

這么一來,只后王沛馳同柯素韻兩人的舉止言談,自然也沒能逃過齊子禎的眼睛。眼見王沛馳將柯素韻領進了柴房躲避了起來,心頭一動,想到王元賢馬上就要過來,正想提醒王沛馳這處并不見得多安全,但剛一抬手又收了回來。

因為齊子禎仔細一想,總覺得這事情巧得有些不尋常,還是勿要打草驚蛇為妙,雖然他看在王珞的面子上不想讓王沛馳栽跟頭,但這件事總讓他覺察出有些人為的跡象。那王沛馳小小年紀就好玩人心謀計,說不定此時也是有意為之,還是看清楚形勢再說。

而齊子禎心里自有盤算著,沒有輕舉妄動,那頭王元賢卻是黑著臉,心急火燎的撩著袍子進了后院。

幸而此時后院沒有其他奴仆,王元賢也沒有多作面上功夫,只給身邊的貴全使了個眼色,貴全便左右掃視一眼,將王元賢領去了那間柴房里。

王元賢憋了一肚子的火,正欲好好教訓,貴全也是心知肚明,故而一入了柴房,便識眼色的將那柴房的門給合上了。

這柴房靜悄悄的,布置也十分的簡陋,不過幾張舊桌子,三兩只櫥柜,還有幾口缺了口的大缸,似乎全是無人的跡象。

但王元賢哪是容易打發的,不過看到了桌子上有著茶水的痕跡,便知這屋里必然不是沒有人的。他目光陰郁的掃視了屋內一眼,仔細的,于是便停在了其中一只櫥柜上。而那只櫥柜的合柜門處,正露出一截寶藍色滿繡暗紋的衣帶。

這截華貴的衣帶和這只老舊的櫥柜相互映襯著,顯得各位刺目。

王元賢的眉頭一皺,貴全便會過意來,上前便將那扇櫥柜的一門一開,只聽得撲通一聲,王沛鴻的身子就從櫥柜里砸摔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借錯了力,這一跤跌的好是結識。

王沛鴻知道行跡敗露,不由面如土灰,戰戰兢兢的爬直了身子跪下,乍一見了王元賢那張青的要吃人的臉,一時竟雙唇打顫,說不出話來。

王元賢見了他這狼狽的樣子,更是氣急,怒視著他,張手便是一個巴掌甩下去。王沛鴻痛得連呻吟也不敢,只哆嗦著,貴全忙在一旁勸著,“老爺仔細手疼,老爺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

王元賢喘息了幾聲,又責問道:“還有人呢?你從外頭帶來的那個女人呢,你把她怎么樣了,藏了哪兒了?盡做些見不得光的齷齪事爺讓你出來,可是讓你來玩女人了?”

“我……”王沛鴻被吼得眼冒金星,但還尚有一絲理智,或是說下意識不敢承認,只斷斷續續的道:“兒子……兒子不知道父親說什么,什么人……什么女人……”

“你以為不承認就行了?”王元賢斜眼瞪了過去,王沛鴻立馬不敢言語,低了頭,他又接著道:“都有人將你做的醃臜事說與我知了,連這西郊別院里頭的丫鬟婆子都說著你呢,說你帶著個女人跑到柴房里頭……做些見不得光的事。如今你又躲在這櫥柜里,若旁人是虛言,你好好的酒宴不去交游,又何須躲在這櫥柜里頭?”

王沛鴻沒聽得其他,只聽到那一句,便不由憋了一口氣,脫口而出道:“什么人居然敢在背后如此說我,爹,爹,您不要偏信那些……”說著就哭了出來,爬跪過去抱著王元賢的腿。

王元賢卻是一把推開他,指著罵道:“你是什么草芥,在家玩弄女婢也就罷了,不讀書也就罷了,竟斗膽敢在這處地方作出這樣有辱門風的事情來,且不說那是戶良家女子,總是一般人家,你做這樣的事情,是將爺置于何地?如今教人知了爺養了你這么個不肖子,與其將來辱我公府門楣,不如爺今日就將你打個魂飛魄散”

一邊罵著,王元賢就要上前踹上一腳,卻被貴全跪著攔住,道:“爺,勿要如此動氣四公子也是玩性……”

“住嘴,放開”王元賢怒火中燒,豈這樣能被勸住,但貴全還是攔著,眼神有些閃爍的道:“老爺,此處非論事之處,不如待曲水流觴后歸了府再……”

王元賢到底也非無理智之輩,雖氣急,但還是心里略定,收了腳,只沖王沛鴻道:“那姑娘家呢,你給折騰到了何處,如今事已如此,你難道還想如此藏著捏著不成?”

其實這話說著,王元賢心里也是不情愿的很,這話的意思不過是告訴王沛鴻,讓他把姑娘家拿出來見一見,也好日后給個妾侍或通房的名分。到底這事惹了旁人知道,王元賢也無法睜一眼閉一眼,若是清白人家,總不能讓自家兒子糟蹋了。

若不給個名分平息了,只怕再惹出其他無謂事端,旁的小老百姓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但他是一等國公,自然是怕傷了自家的顏面和聲名。

哪怕此刻王元賢心里也覺得能和公子哥們溜出來的,也不見得是什么檢點的姑娘,但眼下也是騎虎難下,只有退一步處置妥當先,再去尋究王沛鴻的不是。

王沛鴻也不是傻的,聽了這話,也明了其中意思。但他雖然是對那個淑兒上心的,卻也只是一時被女色沖昏了頭腦,此時雖然知道王元賢暗示要他納了回去,卻忽然有如被涼水澆滅了一般。反倒沒了那股子激情,倒還是害怕起王元賢的懲教來,不禁想來個死不認罪好逃避過去。

只是哪里如此容易,王元賢見他不答,只冷笑一聲,手一揮,道:“貴全,去把四公子旁邊那扇櫥柜開了。”

這話一出,正和王沛馳躲在一處櫥柜里頭的柯素韻就驚恐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只聽得腳步聲一近,啪嗒一聲,貴全便將王沛鴻旁邊櫥柜的門給打開了來。

這一次躲在里頭的王沛馳和柯素韻雖然沒有像王沛鴻一樣砸摔下來,兩人卻也是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出了櫥柜。尤其是柯素韻,她的臉色白到能直視血絲,嘴唇都在不住的顫抖。

王元賢見了竟然是他們兩人,剛剛才努力平復的怒氣這時又驚怒交加起來,不可置信的看向柯素韻道:“素韻,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說著,下意識的又看向一旁跪地的貴全,想起他先前說的,不由做了恐怖的聯想。王元賢向來不是糊涂的,甚至心思還比較多,自然聯想到了其他……道:“難道,難道,素韻你就是那些丫鬟婆子口里說的那個姑娘?”

這話是一個疑問句,說明王元賢還是沒相信,或是不愿相信的,王沛馳聽得明白。

而柯素韻猛然聽了這么一句,頓時一股子陰寒從腳底升起來只撞向心窩,將她凍得臉色慘白。她不是傻子,雖然在櫥柜里頭將王元賢和王沛鴻的話聽了個不明不白,但也能聯系起其中的意思,知道里頭一個大概。而此時王元賢說她是和王沛鴻來此處幽會的那個姑娘,自然羞憤難當。

但眼下柯素韻出現在這是非之地是事實,她一時也無從解釋,或者說從在馬車上猛然醒來到經歷一切亂七八糟的驚恐事情到現在,她還沒來得及想好一個合理的借口和理由。

而柯素韻楞在當場,王沛馳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潑臟水的機會,他撲通一聲跪下,一臉自責的看向王元賢道:“請爹恕罪,都是我的過錯,我不該為素韻表姐做這些,然后慫恿四哥來參加這曲水流觴。請爹爹明鑒,四哥事先是完全不知情的”

這話一出,柴房里頓時一靜,王元賢愕然,眼神復雜的看向柯素韻,而王沛鴻則是莫名其妙的看向王沛馳,柯素韻聽見這話,微微張開嘴巴,那么驚訝的看著王沛馳,只覺體內仿佛驟然冰寒生起。

“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但素韻表姐對四哥也是一片情意,不然素韻表姐也不敢這樣大膽來尋個機會同四哥傾訴衷腸……”王沛馳面不改色,說到這里一頓,似有些動容的別過頭去,卻是暗暗同王沛鴻打了個眼色。

王沛鴻原本還云里霧里,不知道王沛馳的用意在何處,此時得了這個眼色,又看了王元賢的臉色,心里頓時清明起來。知道王沛馳這是有心幫自己脫罪,不惜將臟水潑到柯素韻身上,而只要說是柯素韻的主意,不就不關他的事了么。

心里一喜,王沛鴻眼角有了得意,不由感慨,到底是親兄弟,雖然不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但比起那個表姐,王沛馳這個死正經還愿意這么幫他,他還是感動的。

感動歸感動,王沛鴻也知道戲要做全套,忙就擦了一把眼淚,哀怨的看了一眼柯素韻,又看向王元賢,滿臉誠懇的道:“爹,本來這事情我不欲多說,就是因為牽涉到素韻表妹。她到底是閨閣千金,我原想著這事情隱瞞過去就罷了,并不想鬧到爹您跟前,以免損了素韻表妹的閨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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