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古代生活守則

第一百七十三章 陽錯(二)

第一百七十三章陽錯(二)

聽了這番說辭,倒是誠誠懇懇的,不過皇后是何許人,這么一問,也未必是想聽這所謂的解釋。不過許她個臺階下,這個臺階也不是抬舉徐丹琴,不過是把這事帶過去。

王珞心里思襯著,估計這江貴妃平時沒少膈應皇后,倒讓皇后把這事做的駕輕就熟。

皇后點頭擺了擺手,徐丹琴便退回了江貴妃身側,呂氏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又看向王珞。王珞自然接到了呂氏的眼風,那冷不丁的眼神,王珞便知道這呂氏定然將她和徐丹琴當成一丘之貉了。故而上次在錦繡宮時,要攔阻她去別院清修的事,就是怕丟了徐丹琴的臉面。

這自然是無稽之談,不過王珞此時也沒心思為了這么一個眼神多做解釋,橫豎都如此了,便由得呂氏誤會去。

不只王珞留意到呂氏,皇后也留意到呂氏,先招手示意呂氏上前,又端看了呂氏幾眼,道:“皇子妃清減了,瞧上去臉色也不甚好,可是最近身子不爽利?”

呂氏下意識想開口說什么,但卻觸及江貴妃的警示眼神,又止住了,只溫吞的道:“謝母后關心,臣妾無大礙,母妃已經給臣妾讓太醫瞧了,宿疾罷了。而且母妃已經許臣妾在錦繡宮里頭靜養一陣。”

“原來如此。”皇后靜靜看著她,又看了一眼江貴妃,江貴妃便笑道:“我這兒媳素來身子不好,如今讓她在我這靜養也是極好的,想必娘娘不會反對罷?”

“自然。”皇后淡淡道,不自覺撫了撫珠翠鎏金的義甲,緩緩道:“貴妃有心,能讓皇子妃先同四娘處處,也是好事。畢竟后院和睦,也是陛下愿意見到的。”

這么輕飄飄的一句,江貴妃就變了臉色,王珞猜想應該是暗指了之前呂氏在靜安男爵府滑胎的事情,這里也是隱喻要讓皇帝知道,所以江貴妃才臉色有變。

不管王珞是否猜測正確,反正江貴妃是沒了心情,臉上也維持不住,只幾分譏諷的道:“娘娘想多了,臣妾不過顧念玲兒的身子,恰巧丹琴也留在這陪伴我。再者,她們兩人年紀相仿,都是大家閨秀出身,哪里會計較那些有的沒的,沒的讓人小覷了。”

“玲兒,你說是也不是?”江貴妃沉聲問呂氏,呂氏臉色麻木,只機械的福身稱是。

徐丹琴臉色也不好,見皇后不答,以為是想看笑話,不禁忍不住開口道:“妾身出身靜安男爵府,雖非公侯大族,但也知曉一個尊重。如今雖然還未入門,卻也將皇子妃當成姐姐一般看待,決不會惹出……”

“本宮何時許你說話了?”皇后不輕不重的打斷,徐丹琴就白了臉,王珞卻是心里佩服她的勇氣。

江貴妃揚眉看向徐丹琴,輕叱道:“你是什么身份,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退下,休得惹怒娘娘。”

徐丹琴癟了癟嘴,鬧了個大紅臉,被眾人瞧了笑話,連一向嬌縱她的江貴妃也出言罵她,自然心里羞憤。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竟然狠一跺腳,哭著跑了出去。

眾人啞然,堂內的宮婢內監們也未料到徐丹琴膽敢如此,一時沒來得及攔住。

屋里一靜,呂氏冷眼瞧著徐丹琴走出去的那門,江貴妃面色驟變,咬了咬嘴唇似想說什么。

王珞看了這一幕,也覺得十足戲劇化,不過幾句話,皇后就將徐丹琴和江貴妃挑撥了。雖然是隨意的挑撥,未必真能造成徐丹琴和江貴妃的不合,但也會留下一點小隔閡。讓徐丹琴知道,在江貴妃心里,呂氏還是有一定位置的。

至于皇后為什么要這么做……王珞不會相信她是閑得無聊,也不會相信皇后只想看江貴妃笑話。

皇后想讓江貴妃同徐丹琴不那么親密無間,必然是為了徐丹琴身后靜安男爵府,靜安男爵府不值一提,但現在有了徐副將,自然就有了點分量。

雖然說后院是后院,前院是前院,但后院的事肯定會影響到前院。只有一個理由解釋皇后的目的,就是皇后不希望二殿下前院無堅不摧,遂不時投放幾只白蟻。等秋天到了,就會有收獲。

所以……

皇后不支持二殿下,那么,王珞也沒聽說皇后和皇長子有情分,那么皇后支持的人,應該就是四殿下。

想明白了這一層,王珞卻沒有一點輕松的感覺,只覺得更多了幾分沉重。因為她理解皇后會在乎四殿下正妃是誰的緣故了,不過也是不安罷了。

害怕有朝一日幫助齊嘉環上位,卻翅膀硬了,難以掌控,雖然皇后也未必是想完全掌控,但誰在她的位置,估計都會怕到時候連太后的位置都保不住。前朝皇后,也是被現在的皇帝從太后的位置上拉下馬的。

而選擇王珞就顯得能夠理解了,和宋盼芙不同,宋盼芙可以依靠家世,因為她的家世是齊嘉環需要的。而王珞如果成為皇子妃,就不能如此,不是說王珞家世不及宋盼芙,而是定位不同。到時候,王珞就更多的只能依靠皇后,因為是皇后一手捧的。

再加上王珞一向表現出的乖覺聽話,更是得皇后的心意……所以,皇后想要個聽話的皇子妃,這句話就是她的真實心意。

換言之,并非王珞不可,王珞只是湊巧。在皇后心里,只是不希望是宋盼芙。

這時,皇后將江貴妃冷淡一邊,又同其他妃嬪們閑話了一陣,多是妃嬪們討巧逗趣的說話,江貴妃偶爾刺上幾句,崔淑妃便打圓場,全是表面應酬的話,王珞聽不出一絲有內容的。

過了不多時,似乎到了時候,妃嬪們都依次告退,只留一位高挑的女子。那便是廖才人,深得削肩柳腰,桃面云鬢,是個嫵媚的美人,聽聞廖才人在皇后面前很有幾分抬舉,所以能留下來,王珞倒也不奇怪。

只是王珞還想著要怎樣把禮送出去,那頭蕓姑姑忽然在皇后耳邊低語了幾句,皇后就眼帶了幾分笑意,看向王珞道:“聽說你特意帶了些物件送與本宮,是么?”

王珞先對蕓姑姑回以善意的一笑,方起身一福,道:“是,娘娘,妾身知道娘娘喜愛下棋,無奈娘娘棋藝精湛,妾身屢屢敗北。如今妾身得了一副新玩意,也是棋子,可能娘娘未曾見過,故而呈獻給娘娘。”

“哦,難道還有本宮不知道的棋?”皇后挑起眉頭,有了幾分興趣。蕓姑姑很識得眼色,忙就吩咐宮婢們將王珞的棋子帶了進來。

那棋子正是跳棋,也是原來齊子禎幾年前送的那副,宮婢托著雕花盒子呈上來時,廖才人就目光一閃,上前道:“咦,這棋子臣妾好像見過,似乎是四殿下也玩過的。”

皇后看了一眼,便點點頭,笑道:“的確是見環兒玩過,當時還帶來給本宮,不過也幾年不曾見了。”說著,就看向王珞道:“似乎是叫跳棋吧?。”

王珞頷首,道:“確是跳棋,娘娘好記性。”

“五小姐失算了,娘娘竟然是玩過的,看來五小姐想借這跳棋扳回一城,是不易了。”廖才人笑了笑,打趣道。

王珞楞了楞,便呵呵笑道:“妾身可不愿服輸呢,不同娘娘下一局,怎能不戰而敗。”

皇后似乎也有興致,招呼王珞坐過去,道:“既如此,那便下一局吧,本宮也許久不曾玩這跳棋了。記得當時環兒拉著本宮下棋時,也是這么一副不服輸的性子。”說著,就似笑非笑的看向王珞。

王珞裝作懵懂不知,只上前坐下,見廖才人旁觀,便道:“娘娘不妨許才人姐姐也一同下吧,這跳棋,妾身覺得還是多人才有意思。”

“是么?”皇后挑起眉問道,王珞連連點頭,皇后微微一笑,蕓姑姑忙就添了一條圓凳。

三人坐下后,皇后是紅瑪瑙,王珞是翠玉,廖才人則是珍珠,紅,綠,白三子,除了棋盤,棋子質地更矜貴,其他的洞孔規則,同現代的跳棋沒什么不同。

在座的三人都非愚鈍的,不過皇后雖然是下棋的高手,但平時到底沒怎么下過跳棋,所以不如王珞靈活善變。而廖才人只是知曉規則,更談不上什么技巧,但跳棋和象棋不同,有搭橋。

而廖才人是皇后的人,自然贏對她來說是次要的,為皇后搭橋鋪路才是正理。所以皇后很占優勢的,不過王珞卻在下棋的時候,并不為讓自己的翠玉過去,只純粹拆了所有的橋。

一次罷了,兩次三次,皇后不由就皺起了眉頭,廖才人暗自抹汗,不由道:“五小姐這么下棋,剛借了我的棋做橋,如今卻過了河就拆橋?”

王珞卻嘻嘻一笑,道:“這不是很平常么,許多人都是借你做橋,卻過河就拆。”

廖才人不解,道:“這么下棋對你又有什么好處呢?”

“好處自然是有的。”王珞似笑非笑,指向棋局,道:“皇后娘娘過不去,我的過去了,皇后娘娘就慢我一步,我就等于多了一步。不就是好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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