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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晉宇送走程懷默轉身進門,叫來胡岳一問才知道,原來買馬是不送馬鞍的,不過買這匹馬的時候人家老板給了一副舊的。胡岳看馬鞍都快散架了,就琢磨著自己做了一個,府里事多,忙的時候就掛在馬棚外面忘記帶回屋去,趕巧晉宇把這個半成品放在馬背騎走,于是才給晉宇造成沒有馬鐙的錯誤印象。
得,也沒啥好說的了,不能怨人家胡岳擅離職守,實在是因為府里人手還是不夠用。正好晉宇也不滿意這個馬鞍,很簡單,坐著不舒服,穩定性差。家有魯班之徒的嫡系傳人,不用有傷天和啊!于是乎,泰石多了一個任務:按照晉宇描述的樣子,打出一個前高后翹的木頭框子,卡在馬背上的位置還要測量馬背的曲度,然后里面塞木棉,上下包牛皮。既能抓的住,還坐著舒適,而且兼顧了馬匹的感受,這個“馬體力學設計”可不是這個年代的馬能享受到的,也算是跟著晉宇享福了。
有了前幾次的合作經驗,泰石現在能更好的接受晉宇不時蹦出的稀奇古怪想法,而且能越來越快、越來越好的按照晉宇的意思打造東西。這次也不例外,天擦黑的時候,泰石給晉宇抱來了一個“造型奇特”的馬鞍(在當時人眼里算是奇形怪狀)。趁著還沒宵禁,晉宇迫不及待的牽出馬去溜達了一圈,還別說,泰石手藝真沒的說,一次通過!
秦懷玉是個好孩子,第二天坊門剛開不久,秦懷玉就來了,而且很體貼的趕來了馬車,供楊穎乘坐。話說晉宇正在跟楊穎商量帶些什么禮物好呢,畢竟是第一次上門嘛。商討的結果很沒創意性,最后還是晉宇拍板——金銀財寶的秦家也不缺,帶點自制的茶葉,外加自己帶來的指南針,齊活。
有了秦懷玉做向導,晉宇也沒帶胡岳,只有楊穎的貼身侍女韓杏相陪,一行七八人就浩浩蕩蕩的朝秦府趕去。
唐初的長安一片盛世繁榮景象,雖然早了點,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各種叫賣不拘于耳。臨街鋪面多位兩層結構,繡制的店家招牌隨風飄舞在二樓伸出的木桿上,絕對的原汁原味、古香古色。不時有少男探出頭來張望,看看下面有沒有貌美的小娘子提供給自己作詩的靈感,也好傳出一段風流佳話。
各色小吃也不少,熱面湯、胡麻餅、小米粥、羊肉湯,小二富有韻味的叫喊聲、顧客點餐結賬聲,編織出大唐熙熙攘攘的盛世晨曲。
道路兩旁種植著榆樹,榆錢的味道飄飄入鼻,讓晉宇想起了榆錢飯的味道。樹上的麻雀吱吱喳喳的叫著,街道上不時有燕子伏地掠過,難道說要下雨了?怪不得天氣這么悶熱。
附近街坊里的小孩子嬉鬧在路邊,挑逗著路邊的青蟲螞蟻。也不知誰惹到了一個小男孩,躺在地上嚎啕大哭,雙腳還在不停地屈伸,蹬著地面。可惜石板街的地面上已被臨街商鋪打掃的干干凈凈,如果再有些塵土,這打起滾來更有些味道,晉宇腹黑的想。再稍遠處有調皮的男孩子,手拿彈弓,使勁的拉起,憋得小臉通紅,樹上的鳥兒也許不屑小孩子臂力,依舊快樂的歡叫著,跳躍在樹枝中間。
城門大開,已有不少附近鄉間小民進城賣菜,也有趕著牛車來賣柴的,偶爾還能碰到拎著兩串鮮魚叫賣的。活生生的一副古代百態圖,比《清明上河圖》直觀了許多。
“晉兄,到了。”轉過一條胡同,秦懷玉說出了一路上的第一句話。
“大哥,來的有些遲了哈,一家子人都在等你呢。”聽到秦懷玉說話,早已在門房等待的程懷默大喊著就跑了出來。
“有勞了,有勞了。”晉宇一聽程懷默說“一家子人”就猜著老程一家也來了,趕緊下馬道歉。
“咦,大哥這馬鞍怎如此奇形怪狀?”程懷默過來給晉宇牽著馬,沒有用秦家仆人。
晉宇沒馬上進門,而是等著楊穎下了馬車一塊,所以就先跟程懷默聊了兩句,“原來那個破了,昨兒個趕制了一個。”
“摸著很軟啊,小弟試試。”程懷默見獵心喜,他在晉宇身上發現了太多的商機,這可就是意味著他最喜歡的錢財,這次也不例外。
“讓你等人來后報信,你小子倒是在這騎起馬來了!是不是皮又緊了?”程咬金耐不住屋中女人嘰喳,溜達出來看看,沒想到正看到程懷默撒歡遛馬。
“兒子知錯了。”程懷默看老爹的黑臉,打了冷戰,趕緊下馬道歉,又偷偷的瞅了老爹一眼,還好,沒生氣,試探著說道:“不過晉大哥的馬鞍確實好用,一點都不顛,比咱家的穩固多了,要是用在軍伍中,這可是利器啊。”
“還敢狡辯?一會再收拾你!先進去,別讓你秦伯伯久等了。”程咬金很滿意程懷默的眼光,不過對他的不分時候有些不滿,瞪他一眼說道。
“是小子來遲了,不怪懷默。”晉宇趕緊行禮,打著圓場。
“一會也少不了收拾你,別叨叨了,帶著你媳婦兒給你秦伯伯請安去。”程咬金揮揮手,自己先進去了。
把馬交給秦家家丁,晉宇一行人在秦懷玉的帶領下來到了客廳。正廳上坐著四個人,上首是秦瓊和一個雍貴婦人,客座上安坐著程咬金和一美貌少婦。
“小子晉宇(民女楊穎)拜見秦伯伯、伯母,程叔叔、嬸嬸。”晉宇攜楊穎上來先是行禮。
“怎么還叫伯伯伯母?該改口了。”上座的那雍貴婦人面相和藹,笑瞇瞇的開口道。
“干爹,干娘。”楊穎看那婦人親近,心下頓生好感,跟秦瓊認干爹后還緊張若干娘是不好相處的人該怎么辦,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哎!這孩子真脆生。”秦夫人招招手,讓楊穎過去,從手上褪下個碧綠的手鐲,抓起楊穎的手就給戴上了,“不許推辭,這是干娘給的見面禮。”又抬頭對程咬金夫婦說道:“你們倆的見面禮呢?還不一塊給了?”
“這不是等賈姐姐親熱完嗎?小妹可不敢搶了姐姐風頭。”程婓氏聽秦夫人相詢,開玩笑說道,但動作卻沒停,恭敬的站起來從身后侍女手中接過早已準備好的禮物,走了過來。
賈姐姐?晉宇聽后暗嘆一聲:電視劇害死人!
“謝嬸嬸。”楊穎恭敬地從程婓氏手中接過禮物,福了一禮。
“歸唐,你媳婦拜干爹,你給你干丈母爺準備禮物了嗎?”程咬金金刀大馬,雙腿豪邁的敞開著。
“回程叔叔話,準備了。”晉宇聽到這趕緊從韓杏手中接過包袱。
“來,打開看看,有啥稀奇的沒。”程咬金站起身來,搶過晉宇手中的包袱,就將其蹲在桌子上打開了。
“都快當爺爺的人了,你怎么就改不了那股子匪性呢?”秦瓊比程咬金要儒雅很多,兩手拄著拐杖,穩坐如山。
“小弟這叫本色。”程咬金不以為意,說話的功夫就打開那兩個紙包,大怒,為秦瓊打抱不平起來:“你小子,打發叫花子呢?兩包茶葉就把我老哥給打發了?”
秦瓊頓頓拐杖,在地磚上敲得梆梆響,“只要是老夫干女婿送的,老夫就喜歡,干你屁事!有本事你找個給你送茶葉的干女婿?”
“小弟這不是替您不值嘛?歸唐這小子也忒不厚道!虧得俺家小子多次說他晉大哥有好東西。”程咬金快人快嘴,對晉宇是一臉的鄙夷。
楊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從包袱底下掏出四雙鞋和鞋墊,恭敬的遞給秦賈氏,給晉宇解圍道:“干娘,民女家底薄,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女兒給您跟干爹做了雙鞋,您二老別嫌棄。”
“好,好。難為穎兒了。”秦賈氏看重的不是晉宇的禮物輕重,而是從內心感激他給秦瓊配的虎骨酒,因為也是極力的配合楊穎,轉移程咬金的注意力,“穎兒這鞋怎么如此奇怪?左右不一樣?”
“這是晉公子教給穎兒的,分左右,穿起來格外舒服。”楊穎很自豪的跟秦賈氏介紹,又拿起另外一大一小兩雙鞋和鞋墊,“這是公子和民女孝敬嬸嬸和程叔叔的。”
老程一聽楊穎這么說,高興就擺在臉上了,難得楊穎還記著自個,接著教育晉宇道:“你看看你媳婦,你咋這么讓人生氣呢?就拿兩包茶葉糊弄人?”
“小子還準備了別的。”晉宇那叫一個委屈,從懷中掏出指南針,恭敬的遞給秦瓊,“還請秦伯伯不要嫌棄簡陋。”
“打你都是輕的,拿這么個小玩意糊弄我老哥!那些金銀也成啊!”程咬金撈晉宇背上就拍了一巴掌,覺得晉宇太不給他爭面子了,怎么說都是自己介紹給秦瓊認識的。
晉宇沒躲,硬生生的受了,好在程咬金有數,只是震得疼,倒沒啥內傷。一旁的秦瓊看程咬金都下手了,趕忙喝止:“知節!住手!”
“這小子太氣人了!”程咬金見秦瓊面帶怒色,臉色訕訕的替自己辯解,即使秦瓊不喝止,他也不會再打第二下。
“有眼無珠!這小玩意你花多少金銀都買不到!”秦瓊接過來晃了晃就看出了指南針的不凡,雖然不明白上面那些刻度數字什么的,但無論你怎么轉,那根針始終指著北方。罵了程咬金,秦瓊又對晉宇鄭重說道:“這禮太重,老夫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