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盡信書不如無書

晉宇很慶幸，找了一個好媳fu，還有幾個好幫手。()別看人家楊穎年紀小，在莊戶面前那是有模有樣的主母形象，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當然，如果沒有晉宇時不時的來上那么一棍子的話，情況會更好。

陳瑞、韓武、胡岳就更不用說了，那是死心塌地的跟著晉宇走，其中也有楊穎很大一部分原因，畢竟人家陳瑞和韓武效忠的是公主。對于晉宇分派給自己的事情，胡岳也沒二話，當天就跑去找張老漢了。

張老漢為人厚道老實，家里經濟也不是很好，人家晉家莊子的二管家也說了，不用管賣得出去賣不出去，您老只管生產就行，工錢照拿，做好了還能成供奉張大叔家里地也不多，收入還不穩定，再加上娃定親也要結婚，咬咬牙應了下來。

跑到晉家莊子一看，呵，這不是剛才碰到的小郎君嗎？當下好感倍增，自個就是抱怨了幾句晉家莊子建橋的事情，人家就立馬給自己找了份差事，這可是情分老頭一輩子沒被這么看重過，晉宇噓寒問暖了一通酒熱淚盈眶了。

晉宇待老頭情緒穩定些，按照自己前世的記憶把那造紙的環節大體說了一下，老頭還比較懷疑，祖祖輩輩傳了多少代人了？就沒聽說有用稻草造紙的張老漢開口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晉宇卻是自信滿滿，那么多年的臭味能是白聞的？再說這里面也沒啥大巧處，晉宇大包大攬的告訴張老漢，只要按照我的法子去做，肯定能成，放一百個心晉宇還特意囑咐張老漢，一定要抄些薄點的紙漿，然后yin干，這娃實在是太想念草紙了這年頭宣紙貴啊，一次的量夠一斤豬肉錢，這跟拿錢善后有啥區別？

張老漢在這高門大戶里待著還真不習慣，該說的都說了，自個照做就是了，麻溜溜的回家開工了，反正器具都是現成的，按照晉宇的法子六七天就能有個結果，那時候就可以見分曉了。

四五天的功夫一晃而過，最忙的要數陳瑞了，啥都要置辦，好在有晉宇送的虎骨酒，效力雖然小些，但步伐卻穩當了很多，一口氣能爬到五樓，還不帶喘粗氣的

秦老爺子圍獵也結束了，安排程懷默與秦懷玉來給晉宇送了一頭鹿，這可是好東西，皮子不多，但做身鹿紋裝綽綽有余吧？這年頭豹紋不好找，有個鹿紋也不錯，想象著自個小媳fu身穿鹿紋裝的樣子，晉宇很沒出息的流口水了，很是期待``````

程秦兩個小弟送下就撤了，留都留不住，在野外住了好幾天，沒少受壓迫，都著急回家補覺呢。晉宇沒謙讓，走了正好，跟自個媳fu來個篝火晚會。

人少點不要緊，關鍵是那份情調。楊穎可是很懷念一路走來的日子，天天晚上嘗著晉宇做的燒烤，自個睡帳篷，晉宇睡草叢。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晉宇烤肉的模樣就很讓楊穎著mi。楊穎雙手托腮怔怔的看著自個夫君，心里滿滿的都是幸福，都快溢出來的感覺。

這年頭沒自行車輻條，鐵釬比指頭都粗，明顯烤不了鹿肉，晉宇劈出些竹簽代替輻條，沸水煮過后，既消了毒還耐燒，一舉兩得。竹簽也不是晉宇首創，晉宇讀大學的時候，校門口很多賣煮串的，五毛錢一串，學生也不嫌不干凈，吃的那叫一個香，尤其是女生晉宇沒少請王果吃。晉宇拍拍腦袋，對啊，這個煮串可以賣一下嘛，用辣椒水煮些串串端上去，上面啥都沒有，食客想破腦袋都不會知道這是辣椒既好吃還不用擔心泄密，不錯的法子。晉宇覺得自己只要注意力集中了，特別容易想出好點子，太天才了

“夫君以前經常自己烤著吃嗎？”楊穎看晉宇動作這么熟練，好奇的問道。

“自己烤還不夠費事呢，都是買著吃，不過可買不到鹿肉，基本都是羊肉。有些黑心的小商販還用貓肉啥的替代羊肉。”鹿肉是金貴東西，晉宇兩世為人還是頭一遭吃，鹿肉沒羊肉那么膻氣，孜然就可以丟棄不用了。晉宇不時的用竹簽扎扎，熟得快不說，還能烤的均勻。晉宇將烤好的肉串遞給楊穎一串，“來，嘗嘗。”

楊穎用手帕將竹尖的碳塵擦去，張嘴露出小貝齒，咬住鹿肉撕下來一塊，有些熱，張開嘴吸了幾口涼氣，那小舌頭看了真讓人玉念橫生。“嗯，好吃。”楊穎咀嚼了幾口，不待咽下就開口夸道，小眼都成瞇縫狀了，看來心情不錯。

“好吃就多吃點。喝口米酒也不錯，為夫放上了些冰，涼涼的很爽口。”看自個媳fu喜歡，晉宇也高興。后世吃燒烤哪有不喝酒的？尤其是扎啤，大夏天的來上那么幾扎，享受啊可惜他不會造，只好用米酒代替，那二鍋頭不適合楊穎喝，度數太高。

“嗯。”楊穎很聽話，抿了一口米酒，將肉串遞到晉宇嘴邊，“夫君也嘗嘗。”

“行，一塊吃。”晉宇看烤的也不少了，將炭火弄的薄了些，把鹿肉串放上面烤著，一大會翻一下就成。

“夫君多吃些。”楊穎將大多數肉串全放到晉宇那邊，她不怎么愛吃肉，卻對那果盤情有獨鐘。

晉宇是肉食動物，對肉基本上沒啥忌口，雖說楊穎已經豐滿很多了，但還達不到晉宇理想中的水平，以前落下的現在要補上。“別光讓我吃，娘子也多吃些，吃肉才能長胖些。”

“夫君是嫌妾身瘦嗎？”按照后世的算法，楊穎這個年齡還處于青c魂期，感情特別敏感，很容易就想偏了。

“沒，為夫倒是覺得娘子多一份則胖，少一分則瘦。這樣剛剛好。”女人需要哄，尤其是青c魂期的少女，這段日子相處，晉宇也摸索出來了，夫妻間的話一套一套的。

“那還催著妾身多吃肉。”楊穎皺皺鼻子，不滿的嘟囔道。

“咳咳。”晉宇輕輕嗓子，嚴肅的說道：“娘子你看啊，西邊那趙家，月初剛添的孩子吧？沒滿月就沒了，為啥？娃他娘太瘦，沒啥奶水，為夫可不想``````”

“呸呸呸”楊穎趕緊捂住晉宇的嘴，一連呸了好幾口，“話也不會說咱娃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妾身吃就是了，以后可末說這樣的話了。”

“嘿嘿，好。”晉宇想想也覺得有些不吉利，摸摸頭，不再言語了。

“天真高呢”現在的天跟后世不太一樣，沒啥污染，只要是晴天，滿天都是星星。可以說李淳風是個天文學家吧？人家愛看形象做歷法吧？要是讓他穿到后世的城市里，能愁死他啥星星也看不到，就一個月亮，你丫去推算吧，他還不跳樓？

“夫君快看那星星會動”楊穎有做神婆的潛質，幾秒鐘之內就發現了星象的異常。

晉宇順著楊穎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咋的，真的會動，而且飛的還很快但絕對不是流星“傻丫頭，那是螢火蟲，不動才怪”

“螢火蟲？是不是車捉去照著讀書的那個？”楊穎雖然吃過兩年苦，可童年是按照標準的大家閨秀培養的，所以對文學典故知之甚詳，但卻對不上號。

“車？娘子說的是‘囊螢照書’吧？”這個故事晉宇還是聽說過的，小時候課本里面有，鼓勵孩子用功讀書的例子。

“囊螢照書？夫君創的詞嗎？倒也貼切。”楊穎只知道有這么檔子事，至于成語，那時候還沒有，《晉書》是房玄齡領著一幫小弟編寫的，到了李治時候都沒寫完，更不用說出版發行了。

“那是糊弄瓜子的，你也信。”晉宇對這個故事嗤之以鼻，這娃看到那個故事后很是心動，一來可以出去抓螢火蟲玩，二來可以給家里省電，于是在某天就抓了不少，結果``````于是晉宇從小就產生了懷疑精神，話說那年代的教育還是很啟發人的，調皮的孩子會發現某些人在撒謊，盡信書的娃就可悲的成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的犧牲品。

聽晉宇這么說，楊穎很不服氣，這種話要是自個夫君在外面說，會讓人恥笑的。“夫君怎么能這么說呢？車可是官至尚書的人。”

“傻丫頭。”晉宇看楊穎認真的模樣也可愛，搖搖頭給她解釋道：“這螢火蟲發出的光很微弱，即使抓的再多亮度也不高。這玩意也不是那么好抓，幾十個？車要費老半天功夫才行，有那閑工夫還不如白天砍柴換些燈油呢。”

“白天亮堂，那可是看書的好時候，當然不能砍柴了”楊穎還是不采納晉宇的說法，這年頭對書上的東西還是比較mi信的。

“那好，咱就來掰岔掰岔。”晉宇喝了口米酒，潤潤嗓子，說道：“第一，車這人腦子不夠靈活，換做是我，白天拿出些時間來撿些干柴，晚上及時沒有油燈也能用干柴照明吧？第二，這螢火蟲從被抓到死亡也就倆時辰，怎么夜以繼日？第三，車用啥盛的螢火蟲？囊吧？家庭那么清貧，還糟蹋布？娘子要是有興趣，為夫可以帶你抓上幾百只，保證你看不到書上的字，要不怎么說‘螢蟲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月亮底下都看不清楚，用螢火蟲就能看清楚了？第四，他夜以繼日的讀書，肯定不止一本書吧？家里都買不起油了，還有錢買書？所以說，這故事不是瞎編的，就是人家根本不缺錢”

“那照夫君這么說，匡衡鑿壁偷光也是假的嘍？”楊穎若有所悟，小腦瓜很靈活，這么快就學會了舉一反三。

“真聰明。”晉宇夸了楊穎一句，又分析道：“你想啊，一般人家晚上沒有掌燈的吧？就算匡衡的鄰居是個富戶吧，可人家會在臨近匡衡的屋子里掌燈嗎？一般都是在正房吧？再退一步說，恰好在匡衡隔壁掌燈吧，有個娃給他把墻砸透了，他會不知道？說不定還以為這娃是個偷窺狂呢，還不逮著匡衡死抽啊？娘子想想，換做有人在咱睡覺這屋的墻上砸個窟窿，不是偷窺狂是啥？”

“夫君作死呀，說自己做啥，怪慎得慌，妾身一會要看看墻上有沒有洞。”楊穎羞紅了臉，摸了摸胳膊，好像真有人偷看一般。

“有洞也是老鼠打的，咱隔壁又沒住人。”晉宇扭扭楊穎的鼻子，很有成就感，八卦一下古人的謊言也是一項不錯的娛樂活動，怪不得都說古人勾心斗角，這大晚上的也沒啥娛樂活動，不與人斗跟誰斗？人家毛爺爺在有電燈泡的時候都說過“有人斗其樂無窮”，那可是金口玉言。老爺子那么講求“實事求是”，當年咋就沒扒查一下古人的錯拿出來批斗一下？唉，可憐的孔老2被當成了靶子，看來人太出名了也不好。

“懂了吧？孔子他老人家早就說過‘盡信書不如無書’，娘子還是多聽聽為夫教導的好。”晉宇喝的有些飄飄然了，看楊穎被自己教導的學會質疑，很有成就感。

“那是孟子說的。”楊穎對自己這個夫君很是無語，張冠李戴，顛三倒四。

“反正都是‘子曰’，孟子他老人家也不會有啥意見，還能從墳里跳出來抽我不成？”晉宇也沒擦竹尖，張口一擼就是一串。

“在外面可不許這么說，小心那些文人敗壞夫君名聲。”楊穎看晉宇碗里沒酒了，將兩人的碗換了過來，她還有小半碗，不想喝了，剩下就浪費了不是？

“嗯，知道了，不說。”晉宇點點頭應下，這年頭話不能亂說，雖然不會被拉出去戴高帽子，可一些語言攻擊是免不了的。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糊味，晉宇嗅嗅鼻子，壞了光顧說話了，鹿肉給烤糊了看著盤中烤糊的鹿肉，晉宇說道：“扔掉怪可惜的，吃了吧”

楊穎持家過日子，應道：“嗯，行。”

晉宇點點頭，喚道：“小四小五”狗可不嫌烤糊了，這哈士奇原本生活的地方就是大東北，吃的就是鹿肉，雖然人家那是馴鹿，這是梅花鹿，但都是一個老祖宗吧？還好，小四小五不挑食。

楊穎瞅瞅自己夫君，再看看腳下歡快進食的小四小五，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