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離開
春節的這幾天，平安和嚴宿并沒得偷閑，除了一些推卸不開的應酬，還有不少聚會。
不過除了商場上的應酬之外，平安的姐妹聚會就沒讓嚴宿跟著一塊兒去了。
紀醉意今年回老家過年了，林靜和葉曉云她們都留在G市，還有韋蔚蔚。
平安結婚那天，韋蔚蔚雖然沒有當姐妹，但有參加婚宴，這對所有希望她能放下嚴宿的朋友來說，已經足夠了，紀醉意因此對她也和氣了不少。
在大年初四的晚上，為了躲開無休無止的酒會邀請，平安和程韻她們一起到私房菜館這邊聚會。
韋蔚蔚和程韻她們并不熟悉，本來她不想參加這個聚會，但林靜和葉曉云曾經是她們宿舍的熟客，她和她們相處得不錯，而且現在是家家戶戶都團聚的過年，她不想自己一個人，所以應約來參加了。
“你看起來過得不錯！”見到平安，韋蔚蔚雖然有點不自在，但還是先開口打招呼了。
平安笑著跟她點了點頭，“還好，對了，謝謝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韋蔚蔚給她送了結婚禮物。
韋蔚蔚蔚蔚低下頭，“那就好。”
她們之間已經很久沒這么坐在一起聊天吃飯了，平安有些感慨地看著韋蔚蔚，“蔚蔚，你過得怎樣？”
“嗯，還可以。”韋蔚蔚點頭，“過年之后，會升職，銷售經理。”
“恭喜！”平安拿起果汁，真心為她高興。
“聽說……嚴宿的妹妹也要到我們公司上班了，可能就在我們部門。”韋蔚蔚低聲說。
這話讓跟韓亞麗說話的程韻也聽到了，她擰眉轉過頭來，“嚴欣要到嚴氏集團工作？溫月娥安排的？”
平安說，“這件事我也剛聽說，不過溫月娥沒這個能耐，是我公公，他是股東兼董事。”
程韻露出一個嘲諷的淡笑，“他永遠都這樣。”嚴雷海永遠只會搞砸事情。
韋蔚蔚不太清楚嚴家的恩怨，只知道嚴雷海跟嚴宿感情不是很好，而溫月娥在公司一直跟嚴宿作對，她有聽說過，這么說嚴欣應該跟嚴宿關系也不太好了。
“我見過她一次，好像很活潑開朗的樣子。”韋蔚蔚說。
“嚴欣一直是這樣的，小心別被她利用了。”程韻開玩笑似的警告韋蔚蔚。
韋蔚蔚笑了笑，問平安，“你和她相處得不好嗎？”
平安笑道，“和她可不是相處得好不好的問題，蔚蔚，你真的打算一直在嚴氏？”
“你還在擔心什么？”韋蔚蔚皺眉看她。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平安在心里嘆了一聲，覺得韋蔚蔚太敏感了。
韋蔚蔚吐了一口氣，“我覺得很好，真的。”
平安點了點頭，“那就好！”
這頓晚飯吃了兩個多小時，一直說說笑笑的，女孩子的話題可以天南地北，聊時尚聊男人聊很多很多，到最后還覺得意猶未盡，打算接著續場。
林靜他們決定接下來去唱K，把邱少哲也叫上了。
程韻接下來似乎有自己的約會，沒繼續跟著他們一起去唱K，平安打電話給嚴宿，讓他也一起過來了。
她們到達錢柜的時候，邱少哲已經替她們開了包廂，在等著她們了。
邱少哲和林靜這對情侶愛一起也挺長時間了，邱少哲出來工作之后成熟了不少，大概是在政府單位工作，應酬多了，處事各方面都沉穩了。
林靜她們一見到邱少哲，就會打趣問他什么時候求婚，邱少哲每次都是支支吾吾地敷衍過去，他不是不喜歡林靜，只不過覺得還不是時候結婚。
每次看到邱少哲敷衍的神情，林靜都很失望。
在錢柜和葉曉云她們唱了幾首歌之后，嚴宿就到了。
自從嚴宿在婚禮上被平安的幾個姐妹整過之后，林靜她們一下子消除了對嚴宿的那種敬畏和害怕，都知道怎么跟他開玩笑了。
不過在他們玩得正開心的時候，平安接到蓮姨打來的電話，袁老太太突然暈倒了，正在送往醫院的途中。
這話猶如一盆冰冷的水從平安頭上淋了下來，令她瞬間墜入寒窖之中，她幾乎都忘記了，袁老太太如果按照命運的軌跡，早就過世了。
嚴宿帶著她很快到了醫院，袁老太太正在搶救。
他們到達沒多久，方有利也匆匆趕來了，不過令平安詫異的是，程韻竟然也一起來了。
她好像沒跟程韻說過……她看向嚴宿，嚴宿同樣搖了搖頭。
“外婆怎么樣了？”方有利沒有看到平安他們驚訝的神情，只是緊張地問袁老太太的情況。
平安對于程韻到來的好奇只是一下子就過去了，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袁老太太身上，“醫生還沒出來，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方有利拍了拍平安的肩膀，“不會有事的！”
“我相信！”平安抱住方有利，埋頭在他懷里，忍住淚水，哽咽地說道。
嚴宿微微瞇眼看向站在方有利后面的程韻，挑了挑眉，似乎看透了什么，眸色沉了一下。
程韻對嚴宿淡淡地笑了笑，其實她也很……尷尬，沒想過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讓平安和嚴宿知道她和方有利的關系。
雖然他們還沒確定，但她知道，以嚴宿和平安的精明，應該猜到了。
在手術室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手術燈才終于熄滅。
醫生走了出來。
平安急忙上前詢問，“醫生，我外婆怎么樣？”
“心臟功能衰竭造成的，雖然已經搶救過來，不過……老人家已經……有什么話就趕緊說吧。”醫生神情遺憾，誰也不想在大過年的時候聽到親人的噩耗。
平安捂著嘴，嗚咽地哭了出來，“外婆！”
方有利臉色沉重，回頭看了程韻一眼。
怎么會這樣？昨天見到外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么會一下子就……平安幾乎不能接受事實，腳步沉重地走進了病房，看到病床上那個臉色蒼白如紙的老人家，她的心涌起了無法承受的悲傷和不舍。
她以為還有時間的……為什么這么快？
“怎么了？”袁老太太已經醒過來了，只不過說話的聲音非常虛弱，她含笑地看著慢慢走進來的四位。
“外婆……”平安忍住眼淚，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緊緊握住袁老太太的手。
“不要傷心，外婆已經覺得足夠了，你外公和你媽肯定都等得不耐煩了。”袁老太太開玩笑地說道。
平安現在卻無法承受這種攸關生命的玩笑，心中一陣絞痛，“外婆，我也需要你。”
袁老太太輕聲說，“你已經有嚴宿了，外婆很放心。”
“外婆……”平安哽咽地叫道。
“有利！”袁老太太看向方有利，伸手招他和程韻一起過來。
方有利握住袁老太太的手，“媽，先不要說話，您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了，這一次我闖不過的。”袁老太太面對自己在消失的生命很坦然，“有利，我一直希望你能忘記我的女兒，重新自己的生活。”
“媽，這個我們稍后再說，好嗎？”方有利低聲道。
袁老太太搖了搖頭，伸出另外一只手要拉程韻。
程韻急忙捂住她的手，“袁老太太……”
“這是個好男人，不要錯過了。”袁老太太將程韻的手和方有利的手重疊放在一起，她早就看出女婿對程韻有好感了，本來還不太確定，但剛剛看到程韻跟著一起走進來，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雖然這兩個人的身份可能會有些阻礙，但只要他們都是真心的，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平安怔怔地看著方有利和程韻的手。
爸爸和韻姐？
程韻似乎也被袁老太太嚇到了，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過來，心里只有一個想法，袁老太太究竟什么時候知道她和方有利在一起？早就知道了，還是……
方有利說過要過陣子才公開他們之間的關系的，所以，袁老太太是自己看出來的？
“平安，為了你爸爸，別在意太多。”袁老太太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了。
“外婆，外婆。”平安用力地點頭，哭著說，“我不在意，不在意，可是，你不是還想看到爸爸再婚嗎？你一定要看到。”
袁老太太松了一口氣，雙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媽！”方有利驚聲喊了一聲。
“袁老太太？”程韻驚呼。
平安的嘴唇顫抖起來，眼淚涌出眼眶，泣不成聲。
嚴宿將她摟進懷里，緊緊地抱住她，平安痛哭出聲，這種失去親人的悲痛她曾經經歷過了，可是依舊讓她無法承受這種傷痛。
“醫生，醫生！”程韻大步走到外面去喊醫生。
剛剛為袁老太太急救的醫生和護士很快就來了，替袁老太太檢查身體，并做急救。
可是，袁老太太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了。
“請節哀順變！”醫生遺憾地對方有利和平安說道，“老人家這是……生命走到盡頭，自然現象，走得沒有任何痛苦。”
平安在嚴宿懷里嗚咽著。
方有利悲傷地低下頭，程韻在旁邊握住他的手，無聲地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