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總覺的,有些什么事情想不起來呢?”蘇郁看著眼前游蕩的魔物,眉頭緊皺,苦苦思索。
喪尸肆虐、異度魔物入侵、彗星撞擊,三重災難徹底令地球變成了人間慘域!
星光與月光都很安靜,人間的夜色,和千年之前相比,也沒有什么不同。
不同的,是夜色下的人間——
灰色的天空下,布滿大洞的摩天大廈,只剩下一堵爛墻的房屋,凹凸不平的汽車殘骸中,不時響起一陣刺耳的磨牙聲。
各式各樣的尖叫聲混合著咀嚼的聲音,響起在這慘淡的夜景下。
一個個蹣跚的人影慢慢地在破敗的街道上拖著步子,它們的周身遍布一塊塊腐肉,隱約可見爛肉中露出的白骨。
這些本來已經死去的人,有一個眾所周知的名字——喪尸。它們拖著僵硬的肢體在四處游蕩,只有在看見獵物時才會爆發出遠超人類的速度。
在看不到喪尸的角落里,是各種奇異的生物,一人多高的巨鼠,皮毛發出綠瑩瑩的光芒,成群結隊地在垃圾堆來來回回;臉盆大小的吸血蝙蝠倒掛在布滿灰塵的鋼梁上;直立行走的野狼群,不時發出一聲聲凄厲的嚎叫……
暗夜之中,突然亮起一團白光。恰巧經過此地的喪尸一個激靈,身子一頓之下,以與僵硬的四肢全然不相匹配的速度沖了出去。又是一道白光閃過,喪尸的頭顱高高飛起,身子持續沖出數米才轟然倒下。
這樣的一幕在夜色中不斷上演,而喪尸們依然無所覺知,繼續沖向死亡的白光。
終于,喪尸的持續減少引起了一只喪尸的不安。不同于其他喪尸,這只喪尸有著一雙赤紅的眼珠,身材也要完整的多。然而,最大的不同是這只喪尸手中握著一根鋼管!
不要奇怪,經過了這么長時間,每一群喪尸中都會有那么一兩只喪尸進化出智慧。
就在這只喪尸疑惑的時候,它的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于是它看見了旋轉的夜空,無頭的自己的身體,和一張瑩白如玉的臉!
蘇郁的面容白的不像人類,反而像最優美的白玉雕成,隱藏在一頭烏黑的長發下,看著飛出的喪尸頭顱,露出落寞的笑意。
蘇郁渾身隱藏在一身黑袍之中,就連雙手也隱藏在深深的袍袖之中。當他偶爾不經意露出雙手時,夜色中就會閃過一絲白色的光芒。
蘇郁忽然停下了腳步,耳朵微微豎起,身形迅速隱沒在了黑暗中。
許久之后,他終于看到了兩個人影走了過來。她們有著與他一樣干凈的面容,一樣烏黑的長發,只是她們的前胸明顯要比他的凸出!
“雌性!”蘇郁的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一個詞匯,他有些皺眉,隱約覺得這樣的描述似乎不夠精準,一時間卻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亦或名詞?)。
“咦,這里有很多無頭的喪尸!”其中一個說道,語氣中有些驚訝。
“這里也有很多的頭顱?”另一個答道,眉頭微微皺起,“這里是無邊之海,誰這么不小心,在這里屠殺喪尸,不怕引來異度空間的魔王嗎!”。
兩個雌性停下了腳步,小心地打量著無邊的黑暗,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一個彎下了腰,伸手抓起了一顆人頭,纖纖玉指修長光滑,如同盈盈白雪,與骯臟的頭顱形成鮮明的對比。看到頭顱那光滑如鏡的切口,她忽然間身子一抖,失聲道:“這是他的痕跡,他在這里!他在這里!”
另一個嘆了一口氣,輕聲道:“蘇郁已經死了,這不是他殺的。我們親眼看到他被洞庭湖的水怪冰封了!”
拿著頭顱地她輕笑了一聲,落寞地道:“是了,蘇郁已經死了。我又忘記了這件事。唉,我們走吧,燕子!”
她們的腳步很快,不多時就穿過了這片血染之地,消失在了冥色中。
那個頭顱也被她順手扔出,跌落在他的腳下。他彎腰撿起那個被她拿過的頭顱,眼中劃過一抹疑惑,自言自語地道:“蘇郁?那不就是我么!”
他的身后忽然響起一陣嗡嗡的聲音,于是他扔掉那個頭顱,身子向左側躍去。
他的身子離開原來站立的地點的瞬間,一道熾熱的火焰擊中了地表,留下漆黑的炙烤痕跡。
他轉過身,看著對面的龐然大物。它有著八條腿,兩對翅膀,前端生著兩個巨大的鉗子,在空中揮舞來去!
“會噴火的烈火蟻,似乎有些麻煩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看了一眼遠處,那兩個雌性的身影早已沒了蹤跡。
蘇郁嘆了口氣,將燕子這兩個字深深地刻印在了腦海中……
與烈火蟻打了數年的交道,蘇郁對這個難纏的怪物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它渾身堅硬逾鐵,刀槍不入,即便以他鋒利的破甲能力,也很難突破烈火蟻的甲殼!
而且與龐大的身軀相伴的,是烈火蟻靈活的速度,敏捷的動作以及恐怖的攻擊力。
被烈火蟻鋒利的鉗子夾住,即便蘇郁的石體也要被一夾兩段,雖說這對蘇郁造不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這也是非常令人不爽的一件事。
估計誰看著自己被一夾兩段,再合二為一,感覺都會非常的不爽。
絕對、肯定、不容置疑、無可否認地是非常地不爽。
以往遇見這種烈火蟻,蘇郁都非常地頭疼。火燒無效、冰凍無效、雷電無效。而食金者獲取基因的手段也要破甲之后才能進行,因此對烈火蟻也就無效。
烈火蟻最難纏的是它的力量,一只螞蟻的力量是自己身體重量的幾十倍。烈火蟻是荒野中最難纏的異獸之一,它們的力量足以超過自身體重的500倍。成年的烈火蟻體重都在千斤之上,力量之大堪稱恐怖!
當然,即使如此,蘇郁要殺掉這只烈火蟻也還是可以的,只需要消磨一段時間即可。然而問題在于,烈火蟻往往雌雄成對出現,眼前的明顯是雄蟻,如果蘇郁不能在雌蟻趕來之前殺掉他,那就只有跑路的份。
不過今天的蘇郁似乎心情極為不好,所以并沒有向往常一樣避而遠之。左右雙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柄石刀,蘇郁雙腿一彎,便高高向上躍起。從烈火蟻的雙鉗之上飛過,繞到了烈火蟻的背后!
“轟!”一道熾熱火焰瞬間擊中了蘇郁,蘇郁從烈火中穿出,神色不變,一刀向烈火蟻的后背甲殼縫隙中刺入!
烈火蟻不懼怕蘇郁的火焰,蘇郁也不會懼怕烈火蟻的火焰!蘇郁無法破掉烈火蟻的防御,烈火蟻更加無法殺死蘇郁。
烈火蟻的弱點是腹部,那是它全身相對比較柔軟的地方,不過那里也是它防御最為嚴密的地方,所以反而不易得手。
因此蘇郁的戰略就是硬抗它的火焰,沖上它的背部,不斷攻擊一點,最終破防。
雖然這樣耗費時間很長,并且中間還要不斷防御烈火蟻鉗子的攻擊,但是這也是殺死它的唯一方式。至少對現在的蘇郁來說,這是比較唯一可行的方式。
一下、兩下……蘇郁手腕急速抖動,石刀以每秒上百下的頻率振動,在烈火蟻的甲殼上留下一個個白點!
烈火蟻背上傳來一陣劇痛,這令它非常憤怒,只是,他看不見背后的情形,鉗子攻擊后背也不太靈活。所以它唯一可做的就是振翅飛起,在空中不斷倒轉、俯沖,急停又突然加速,企圖甩掉背后那個可惡的人類。
可惜蘇郁站的非常穩定,經過他不懈的努力,烈火蟻的甲殼咔嚓一聲,裂開了一條縫隙。蘇郁手中石刀猛然消失,手指順勢插入石刀攻擊出的縫隙中
一陣白光閃過,烈火蟻的基因序列猛然少了一塊,牽一發而動全身,一環動而全環動,烈火蟻的基因瞬間崩潰!整個身體也瞬間軟綿綿地倒下,沒有了呼吸。
蘇郁緊皺的眉頭略微舒展,這個烈火蟻,又帶給了他五個進化點,而烈火蟻的基因序列也讓他的石刀將更加鋒利。
當然,殺死烈火蟻最大的好處,在于蘇郁通過基因重組,生成了烈火蟻的天賦能力。
烈火蟻之所以能擁有恐怖的力量,全在于體內肌肉存在著高效率的能量轉化系統,這樣的系統甚至比航天飛船的發動機都要高效幾十倍!蘇郁汲取了烈火蟻的基因,很快就生成了動能轉化的能力。
蘇郁順手將烈火蟻龐大身軀收起,烈火蟻甲殼堅硬超過鋼鐵,如果能夠吞噬,對于他進化出玄鐵之體非常有益。
正在這時,身后忽然響起一大群嗡嗡的聲音,蘇郁轉過頭來,就看見迎面飛來鋪天蓋地的一層烈火蟻。
“靠,這附近居然有烈火蟻群的巢穴,失策了!”蘇郁想也不想,伸出一手,指向最前面的一只烈火蟻,一顆雷珠旋轉而出,在撞擊到烈火蟻的瞬間,轟然炸裂。
這雖然讓那只烈火蟻的動作緩了一緩,卻更加激發了它的兇性,它雙翅急劇扇動,加速向蘇郁撲來。
蘇郁雷珠出手,身上就伸出一對寬大的雙翼,雙翼的呈現灰白色,在暗夜之中只是一閃,蘇郁的身影就遠遠離去。
那些烈火蟻卻仍然不肯罷休,苦追不已。
蘇郁帶著烈火蟻繞了一個大圈子,才甩開了這些纏人的家伙,然后緩緩地在一處黑色的小山頭降落了下來。
黑山的基座大約有洞庭湖面那么寬,山高十米左右,通體黑色,除了低矮之外,這座黑山尚有一處特異,那就是溫度極低,大約有零下30度左右。
蘇郁來帶黑山之上,面上忽然流露出一股悲傷。十年之前,他就是從這座黑山之中鉆出的,可是那個時候,他除了記得自己的名字之外,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
他之所以能夠從黑山的冰封之中醒來,是因為黑山在慢慢融化,他被冰封在黑山腰部,所以在黑山融化到腰部的時候,他就被暴露在空氣之中,慢慢地蘇醒過來。
十年來,幾乎每天,蘇郁都會來到黑山駐足觀望。因為黑山底部冰凍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黑山的能見度不是很好,所以蘇郁只能勉強分辨出那是一個小女孩,但卻看不清她的面容。
蘇郁在等,等那個小女孩的蘇醒。雖然記不清自己的過去,可是蘇郁卻一直苦苦地等著她,等著她來牽自己的手,告訴自己,那些曾經真實存在過,如今卻已遠去的光陰!
黑山的旁邊,生著一株櫻花,每年三月,花開爛漫,歷經七日燦爛而凋謝。櫻花開時,便是櫻花落時,邊開邊落,如是往返,忽忽間十年已過!
日子平淡如水,時光如白駒過隙,眨眼又是一年春。黑山下的櫻花樹又開,而黑山卻已不見了蹤影。
櫻花樹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抬頭仰望,空中散落的花瓣如雪,花心似金!
枝頭,空中,終須落,皆櫻花——
錦瑟流年望著蘇郁,淺淺一笑,笑意隨櫻花蔓延成雪,渲染那最初的微笑,一笑傾世成畫卷,將時光定格在了一瞬間的歡樂。
茫茫的人生中,誰是你的生命支柱?你是否和她一樣,只想要一份希望,快樂而簡單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