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行星基地司令官辦公室內,洛奇少校在聽完負責日常防務的銀級中尉的報告后,年輕英俊的臉上表情登時變得猙獰,臉色也變得漲紅。
“……什么?一艘巡邏艦居然向鄭議員的飛船開炮?胡鬧,你這個防務長官難道是吃屎長大的?你難道不知道鄭議員,這次是來送慰問品的么?”洛奇有些惱怒的怒吼道。
“長官,請您息怒!”銀級中尉臉色很是難看,但還是無奈地說道:“鄭議員本來應該是明天下午來視察并送來慰問品,誰知道他會更改行程突然到來!何況基地周圍方圓一萬公里半徑都是防御警戒區,不明身份的飛船出現,派出距離最近地巡邏飛船進行扣押,也是軍方例行規定。”
“原來是這樣?”聽到屬下的報告,洛奇的臉色這才稍好些。
不過,也只是一瞬,他立即沉聲說道:“為了平息鄭議長的怒火有所交待,咱們身為軍方雖然是執行公務,但也不能蠻不講理。在鄭議長登陸后,讓那艘巡邏艦上的人員親自向議員道歉,然后送他們去墾荒部隊服役一年,畢竟他們是戰艦操作人員,我可舍不得送他們去軍事法庭。”
“長官,這恐怕不行。要想讓他們道歉不難,不過送去墾荒部隊服役恐怕不太可能。”銀級中尉聽后立即搖頭道。
“為什么?你是舍不得你的手下?這恐怕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了,難道你想讓事情鬧大么?”洛奇冷著臉瞪著手下。
“長官,您誤會我了,如果是我的手下就好辦了。實際上這次開炮的人,是名入伍才一個月零幾天的新兵。”銀級中尉苦笑著說道。
“稀奇!從哪朝哪代開始,一名入伍才一個月的新兵蛋子,就能摸到艦載武器了?你給我解釋清楚,是不是你放水給哪個公子哥機會進入了巡邏艦,其它基地有過這種情況,沒想到你也和我來這一手,媽的,你信不信老子直接送你上軍事法庭?”洛奇本來就冷著一張臭臉,此時更是覺得莫明其妙,轉瞬間便再度怒吼起來。
巡邏艦在執行任務中誤射議員飛船也就罷了,議員也并非按照行程行事,陪禮道歉并遣送墾荒部隊服苦役,應該就可以平息議員的怒火。
可是,現在中尉竟然說開炮的是名才入伍一個月的新兵,這問題可就嚴重了,這是令洛奇真正憤怒的原因。
“長官,你冤枉死我了,我可是您一手從列兵帶出來的尉官,怎么可能做那樣的事?”中尉委屈得,幾乎想要自腰間拔出能量槍來自殺了。
“長官,您還記得幾天前肖總來找您要人么?那個開炮的新兵就是肖總選中的人,與他同時駕駛的人則是郁東平的妹妹郁冰。”中尉接下來委屈地說道。
“老肖的人?還有小冰?你怎么不早說?白白讓我冤枉你,真不好意思。”洛奇這位少校倒也干脆,錯怪了手下立即道歉。
“沒關系,長官還是想下如何處理此事吧!”中尉苦笑著搖搖頭說道。
“媽的,這個老肖在不在?讓他馬上來見我,他給我惹得麻煩還不夠多么?”洛奇臉色復雜地說道。
“報告長官,肖總因公外出,大概一周后才回來,所有特備組的事現在都由郁冰負責。”
“……”一長串詛咒謾罵聲傳出,洛奇都要抓狂了。
罵聲完畢,洛奇臉色發青地說道:“在郁冰他們降落之前,告訴她叫那個向議員開炮的小子給我保持安靜,無論是鄭議員如何發火,都盡量給我忍住。”
“至于事情如何處理,讓小冰抓緊時間想個辦法出來。這件事若是傳到民間去,恐怕咱們系統網絡軍方的臉面會很難看。”
“是,長官!”
“是的,中尉,我明白,我們有責任。我會帶冷鋒去道歉的,不過他絕不能離開特務組,至于處罰只要不太過份那就隨意好了,您完全可以這樣向洛奇指揮官報告……嗯,就是這樣……好,完畢!”
關閉機載通訊器,郁冰邊駕駛巡邏艦降落,邊說道:“小冷,一會你一定要冷靜,我們稍后要向鄭議員道歉,期望得到他的諒解,需要你說明當時地過程,并且要強調他們沒有按照規程在一萬公里外跳躍到附近空間,這樣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還有,你只能說出后勤部助理技師的身份,我已經通過軍方按照你的技能標準,為你辦理了助理技師執照。絕不可說出你是特備部成員的身份,就算是在軍方與聯邦高層,特備部也是秘密,更是不能讓民間人士知道。”
聽到這些話,臉色有些發白的冷鋒臉色逐漸好了些。
實際上,當時他的確是按照郁冰的吩咐發射出一道警示能量炮,準備讓那道能量炮在距離中型飛船外殼五米外掠過。而且武器操作與描準也沒有絲毫失誤之處,因為巡邏艦的武器系統,才進行過標準流程進行了保養與修復,所以根本不應該出現這樣的事故。
不過,就在冷鋒按動菜單上的發射按鍵時,卻似乎看到那艘中型戰艦做出了輕微地規避動作,上百米長度的中型戰艦正在航行中,稍稍側移幾米并不顯眼,只是卻恰好發生了能量炮擦邊地事故。
“郁小姐!我知道,但我希望能將巡邏艦記錄儀中的數據提取出來,當時……”此時的冷鋒已經冷靜下來,陰差陽錯下,希望能將事件處理好。
既然郁冰說并不準備將自己送到墾荒部隊,那就必定會盡量為自己爭取最輕地處罰。
“嗯!原來是這樣,當時我沒注意,他的飛船駕駛員做出規避動作,既然這樣,那我就更不能讓你受罰了,那鄭議員在政界是有名的慈善家,希望他不會過份追究才好。嗯,咱們已經進入船塢,準備下艦吧!”說話間,郁冰已經駕艦尾隨在另兩艘巡邏艦后面駛入船塢。
鄭議員的中型飛船此時已停在船塢內,一行人也已下船,而專門前來迎接鄭議員的洛奇等十多名基地主要軍官,正維持著勉強堆出地笑容與其交談著,只不過雙方的氣氛并不是太融洽。
鄭議員臉上已經恢復了鎮靜之色,從其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之色,有一句沒一句的與洛奇等人聊著,他在等待敢向他開炮的士兵出現。
在標有ND-27字樣的最后一艘巡邏艦降落后,立即有一小隊基地憲兵跑步上前,圍攏在巡邏艦出口處。
等到冷鋒與郁冰兩人出來后,立即“禮貌”地押著他們,走向鄭議員與洛奇少校等軍官身前三四米外才停下來。
“鄭議員,這兩人就是與您發生誤會的兩人。”洛奇勉力讓臉上顯出一絲笑容說道,伸手指向冷鋒兩人。
“誤會,就是這兩人不示警就直接向我的飛船開炮?”
“洛奇少校,他們可是好大的膽子,地球聯邦中難道都是像他們這樣的合格軍人?我們還能將聯邦的安危寄希望于他們么?”鄭議員面無表情地望了望著兩人,然后向洛奇問道。
鄭議員多年從政,眼前的郁冰肩膀上根本就沒有軍銜,冷鋒肩膀上更是頂著列兵軍銜,加之一看就像是個小娃娃,分明是個剛入伍的新兵,因此他看到后不由更是惱火。
“議員閣下,這次完全是誤會。您沒有按照行程時間提前一天到達基地,我們基地也是按照軍中防御條例來處理。何況這兩人,駕駛員是我們后勤部的一位軍事顧問,誤發能量炮的是新招募的助理技師,他們剛才在維修過后檢驗艦體性能時,恰好處于距離您飛船附近,因此才被指定執行攔截任務,只是并沒想到竟會出現這樣地事故,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待。”那名負責防衛事務的中尉立即上前一步解釋道。
聽到中尉上前解釋,洛奇少校松了口氣,明顯中尉與郁冰已有所溝通。
“是啊,議員!讓他們向您道歉,過后我一定會重重地懲罰開炮的這名技師。”說到這里,洛奇首次仔細打量了一下冷鋒。
冷鋒可是兩萬名新兵中僅有的十多名十八歲就服役的年輕人之一,既然能被肖下士選擇中進入特備組,那必然會有某種專長,這個人必須要保住,這是洛奇的第一個想法。
這不僅僅是因為冷鋒是他的兵,更因為他相信肖下士的眼光。
“好吧!只要他們肯道歉,我們的飛船也沒有嚴重受損,這件事我也不想深究,那個女顧問就算了,不過這個開炮的小子一定要嚴肅處理,軍隊應該很有紀律才對,怎么能不警示就直接開炮呢?就罰他一周禁閉吧!這樣的懲罰對于他并不過份吧?”
思索了數秒后,見洛奇少校與其它軍官臉上的神色,聽他們的話都在維護著冷鋒兩人,鄭議員權衡過后已不想深究,畢竟自己兒子不久后也要來這擔任軍官,沒必要弄得太僵。
“嗯!鄭議員心胸真寬大,難怪您在政界中口碑那么好。就依照您的要求,罰他一周禁閉。”洛奇聽后,心中一喜,此事能如此解決最好。
轉過頭來向數米外站立的郁冰兩人擺手說道:“列兵冷鋒、顧問郁冰,你們還不快過來向議員閣下道歉?”
冷鋒與郁冰兩人均感到很意外,沒想到這位議員竟然這么好說話,居然僅僅建議罰冷鋒一周禁閉,要知道若是那一炮雖然是誤會,但若真的正面擊穿飛船,恐怕傷亡肯定是免不了的。
雖然意外,但兩人還是毫不猶豫地向前走上幾步,在距離鄭議員一米半之外停下。
冷鋒鄭重行了一個軍禮,然后恭敬說道:“鄭議員,我為這次誤射向您鄭重道歉,請您原諒!”
郁冰也是稍稍彎腰行禮,說道:“鄭議員,我也向您道歉,請原諒我們的過失。”
既然對方也不想深究,那冷鋒與郁冰也就不想將巡邏艦數據儀中記錄的事故過程再說出來,因為那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會將事情復雜化。
正在所有人都認為事情即將結束的時候,鄭議員的兒子鄭器卻自一旁發出了不同聲音。
“爸,你怎么能這樣就輕易放過開炮這小癟三,他可是險些就殺死我們父子。”鄭器用眼睛瞪著冷鋒,眼中閃過仇視地表情。
“小器,不要再生事了。你看這年輕人似乎還沒到二十歲,這女孩年齡也不大,都和你差不多年齡,何必呢?”鄭議員嘆息一聲,似乎在說教兒子。
“我也不想怎樣他,不過,險些殺了我們的人起碼要給咱們父子下跪叩頭一百次,那才算有誠意。我還以為向咱們開炮的是什么大人物,沒想到竟然是列兵這種螻蟻級別的垃圾。”一邊說著話,鄭器一邊瞪著眼睛走到冷鋒身前。
在最初得知飛船被炮擊的時候,那可是面臨船毀人亡的危險,這位鄭器少爺當時居然嚇得尿濕了褲子。雖然及時更換,但生命受到威脅,再加上一向是高高在上的政界大佬公子,惱羞成怒之下見到冷鋒才會借機進行言語上的污辱。
所有人包括鄭議員與在場的洛奇少校等軍官們都不由愕然,這位鄭器公子可是將所有軍方的人都給罵了,要知道大多數軍官可都是由列兵做起的,這話可說得有些過分了。
冷鋒本來心中很是愧疚,也是誠心向鄭議員道歉,但此時聽到鄭器的話后,不由抬起頭來凝視向鄭器。當老子的已經不追究,這當兒子的卻跳出來,而且居然想讓自己下跪叩頭一百次,簡直是太莫名其妙了。
再聽到對方視自己的軍銜視為螻蟻時,不由怒氣陡升,雙眼瞪向鄭器。
鄭器正得意揚揚地說著,卻看到冷鋒居然敢瞪著他,而且似有不服之意時,不由怒氣更增。
“還敢拿眼睛瞪我,你媽的。”鄭器大怒之下,不但粗口爆出,甚至還伸手迅疾地向冷鋒臉上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