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境小兵
(第四章到)
正是因為此點,本來就裝做聾啞之人的冷鋒,對于被安排進入清掃隊,倒也并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他只是這個世界的過客,還有三個月就將離開,返回外界空間,與老師莫頓匯合,返回數十億光年外的人類聯邦中去。
無論是在酒坊內提水還是在農耕隊勞作,甚或是負責清掃灰巖部落的地面,都不過是一種活計而已。
相比于獨自在野外,去面對這個世界上的強橫危險生物,發揮不出應有實力的冷鋒都不愿去冒險。
因此,冷鋒在清掃了數天之后,始終泰然自若,仿佛他天生就是個適合清掃工作的奴仆。
面容俊俏但卻聾啞的奴隸冷鋒,在這個部落中的名字被稱為格列夫,這個少年清掃的地面干凈無比,甚至還幫助另外幾外年老的奴仆,將部落內的其它片區也打掃得異常干凈,這自然都落入了灰巖族部落所有人的眼中。
每天冷鋒結束一天的勞作后,回到西院內,都會被麗曼大媽以疼愛的眼神關注良久,接下來洗漱一番用餐時,更是叮囑著冷鋒要小心做事。
無論是冷鋒還是麗曼都明白,切諾耶是將冷鋒踢出農耕隊的罪魁禍首。
即使是那農耕隊的隊長艾莫約,可都承認冷鋒雖然看上去年輕小,但力量與技術卻是不錯,雖然進入農耕隊時間不長,但活計卻做得很賣力,但上面有人將冷鋒調出農耕隊,艾莫約也無法留得住冷鋒。
冷鋒一進入清掃隊,他的物資供給,立即就降下了一半還多。平時的肉類與精細糧食配給消失,最初的那種粗糙食物成為了他的配給。
雖然如此,但身在西院之內,麗曼還是利用條件方便的西院資源,為冷鋒盡可能的改善伙食,讓他不至于挨餓。
冷鋒自然心知肚明,雖然對于那切諾耶的舉動已經有了些許憤怒。但想及那布達南先行離開,肯定會做出某種安排,即使布達南不在,族長與族長的長者級人物,肯定也會有所察覺。
甚至,布達南應該會潛回部落中,去保護那個直到目前,冷鋒也不知在哪里的姨母。
因此,些許屈辱冷鋒并不放在心上,他是在等待著那切諾耶再次做出某些錯事,最終必然會引出布達南或者是族內高層來制止他。
清晨,天還未亮,冷鋒一如既往的自房間中起床,輕松無比的被褥疊放整齊后,另兩名侍從卻還在床上打著酣聲。
冷鋒也不去理會這西院中的侍從,自從那位二主母發瘋之后,整個西院內的侍從都變得懶了些,除去每日里陪伴主子的近身侍從外,均是在天色亮起時,才會起床。
不過,冷鋒所在的清掃隊,卻是需要每天天未亮就得出發去進行清掃。每天還要進行數次的重復清掃,及時保證部落平臺所有地面的清潔。
這有些類似聯邦城市中的保潔隊伍,只是工具上十分生產力,在工作量與工作時間上,都遠遠超過聯邦城市內的保潔隊伍。
雖然如此,但其勞累程度卻比農耕隊輕了許多倍,只是工時長些罷了,冷鋒自然很容易就能接受。
從房間內緩緩走出,冷鋒卻愕然發現,院子內那些本應該在早晨就開始忙活起來的主人身邊近身的奴仆侍從們,并未像往常那樣,在院落內做事,反而都靜靜的站在門邊,瞧著正跪于院落中心的麗曼大媽。
麗曼此刻,正緊閉著雙眼,頭頂頂著一個骯臟的破舊石罐,那石罐之內,正在裂縫處,向外流出一絲絲黑色的污濁之物。
院落之內,正有兩名身穿藍色粗布服飾的年輕男子,一人手中拿著一根木棍,冷笑著瞧著跪于地面的麗曼。
冷鋒頓時心中一寒,心道:“麗曼大媽一向勤奮做事,雖然到了這西院中,擔當主管一職,但伺候那二主母一向很是仔細,對待其它侍從也極為照顧。\\\\那兩個年輕人,不是曾經在部落外跟隨在切諾耶身邊的兩人么?他們怎么會如此對待麗曼大媽?”
事到如今,冷鋒已經明白,如果再任由切諾耶這樣繼續欺凌下去,那恐怕就絕不會是容忍就能解決與面對的。
這樣的手段肯定會層出不窮,因此冷鋒疾速奔跑到院落中心,伸手便將那頂在麗曼頭頂的石罐取了下來,隨手拋往一邊。
在拋往一邊之時,冷鋒也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惡臭味道,那是農耕隊,利用多種花草與獸類排泄之物,最終發酵出來的液體肥料,本是促進糧食作物生長的最佳物品,但卻裝入罐中,頂在麗曼這名中年女子頭上,這種污辱的含意自然不言而喻。
在他熟睡之時,在院落內,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冷鋒不由暗暗怪自己睡得太死,竟然沒有察覺到院落內的聲息。
正當冷鋒將石罐拋飛之際,兩道強橫風聲自冷鋒背后襲至。
冷鋒頭也不回,順勢回手輕松抓住那看似力量強橫的粗大木棍的前端,輕輕使了一個巧勁,便輕松將兩支棍子自兩名臉現兇惡之色的藍衣年輕男子手中奪過,輕松地擲在地面上。
冷鋒在做完這些后,立即彎下腰去,臉上現出真誠之色,伸手便要將麗曼扶將起來。
麗曼在感覺到石罐被拿離頭部之際,就已經睜開眼來,但她隨即便看到自己的養子格列夫,也就是冷鋒竟然頭也不回,就將后面兩名藍衣男子揮動的棍子奪了下來,并擲入地面。
她立即心中大吃一驚,以麗曼的認知,即使是布達南那位外甥,恐怕也沒這等本事,連頭都不回就能奪下兩支同時從不同方向攻擊而來的粗大木棍,這得需要多么準確的感知力,才能做到這一點?
就在冷鋒彎腰去扶她之際,麗曼立即伸手避開了冷鋒的雙手,疾速向冷鋒比劃著,示意冷鋒不可扶她。
“臭小子,聾啞的奴隸還能頭也不回的搶下我們的棍子,你這小子,肯定是jiān細。若非是麗曼這卑賤的奴隸,竟然將西院中的精細糧食喂了你,我們也不會發現,你竟然是jiān細。”
背后,傳來兩名年輕男子之一的怒吼聲,不過這兩名男子并不傻,自從棍子被奪之后,他們自然明白,冷鋒雖然背對著他們,但其實力卻不是他們所能惹得起的。
冷鋒身形不由一震,方才那那不回身而奪下兩名年輕男子的木棍,那本就是最佳奪取對方武器的方式。
若是回過身去再奪對方武器,那可是會延遲時間的。因此,在那種情況下,冷鋒不過是用了最簡捷的應對手法而已。
但不利用聽覺,僅僅是感覺風聲震動,便能準確的背對著人奪下對方手中武器,這種事冷鋒恐怕連自己都不相信。
雖然如此,冷鋒卻是轉過身來,狠狠的瞪了兩名年輕男子一眼。
這才回過頭,重新試圖扶起麗曼。
事到如今,冷鋒已經明白。正是由于麗曼將西院中的精細糧食,做給他吃,也不知誰傳了出去,竟然給切諾耶命令手下,上門來斥責麗曼。
在冷鋒看來,麗曼不過是動用了少許精細糧食,這種事本就算不了什么,但很明顯那切諾耶時刻都在等待著機會,打壓所有與布達南曾經認真照顧過的下人。
先前,冷鋒被踢出農耕隊,冷鋒認為也就是到此為止了。但現在麗曼,竟然被頭扣肥水,跪在院落中心,這樣的懲罰未免太過了頭、
因此,冷鋒一邊扶著麗曼起身,一邊輕聲說道:“麗曼媽媽,你且起來。即使是你照顧我時違背了某些規矩,但他們這樣對待你,也是不對的。”
事到如今,冷鋒已經明白,繼續裝聾啞是絕無可能了。至于安全問題,冷鋒自信想要離開這個部落,還沒有人能阻止得了。
若是剛剛到達這個部落之時,冷鋒可能還會心中有所顧忌。但經過三個月的身體強化與靈魂體修復,他雖然等級未變,但身體力量方面卻幾乎已是原來的兩倍左右,甚至靈魂體也比原來強大了近一倍。
面對這個部落中的多個壯年男子,他未必能盡數擊倒他們,但若是想要憑借武力逃出去,那并不是難事。
當然,那種局面并不是冷鋒想要的。
他從內心中希望,能夠平安度過僅剩的三個月時間,不想惹上任何麻煩。
但是,他先是發現那切諾耶對于當時的少族長布達南有著切骨的仇視,甚至在當年曾經毒殺不成,毒死了布達南的母親。
他向布達南示警,就是希望布達南能夠在離開部落前,將切諾耶的陰謀查出來,只有掌握相關證據,就能將切諾耶治罪,解除這個危及灰巖部落內部穩定的禍根。
不過,布達南已經離開一個月之久,切諾耶將冷鋒調離農耕隊也就罷了,但如此對待麗曼這樣一位與人無害的女子,卻讓冷鋒心中無法容忍。
雖然切諾耶直到此刻都未露面,但身后這兩名藍衣年輕男子,若不是切諾耶指派,又會是誰派來的?
“格列夫,你會說話?你真的會說話?”麗曼卻在在聽到冷鋒張口說話之際,驚駭得渾身發軟。
她可是聽到那兩名藍衣年輕男子方才說過,他們認定冷鋒是混入族中的外族jiān細,聾啞本就是假裝的。
“不錯麗曼媽媽,我會說話。但也是最近才恢復這些能力。我的聽力是最近剛剛恢復的,記憶還未恢復過來。但已經能夠開口說話。我不能再讓他們欺凌您。請您快起來。”
冷鋒一時間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他總不能向麗曼解釋他是另外一個世界來的人,那樣麻煩可就大了,解釋起來恐怕也不會有有相信。
因此,冷鋒只是想到了失憶與最近恢復聽力與說話能力這種理由,至于對方是否能夠相信,那卻不是冷鋒能管得了的了。
目前,冷鋒已經想清楚,無論如何,就算他要以武力打出這個部落,他也不能再讓那個陰毒的切諾耶在繼續進行這種無聊的打擊報復行為。
為此,他將盡可能的在離去前,將切諾耶曾經做下的事說將出來。至于是否有人相信,他已經無所謂了。
被卷入這種部落內因為嫉妒,而產生的內部成員爭斗中,冷鋒根本就不愿多事。
但事到如今,他極力的隱瞞退讓已經無法取得效果。再接下去,這麗曼很可能會以奴仆之身被凌虐至死,那少族長院落內的兩名侍女可就是前車之鑒,冷鋒并不想讓這心地善良的麗曼大媽遭遇那種慘事。
本來,這是對方部落內部之事,但事情到了冷鋒頭上,而且他也無法繼續再無視下去。
“孩子,你能說話,那太好了。我相信你絕不是jiān細。不過,我被責罰,確實是因為我有錯,所以你就不要扶我起來了,快回房間中去。就讓我接受處罰吧”曼麗在聽到冷鋒的話之后,先是驚喜,但隨即強行掙脫冷鋒的雙手攙扶,繼續跪倒在了地面之上。
冷鋒心底不由產生一種憤怒,這麗曼完全就是逆來順受的接受這種責罰,事情還是因他而起。
不再去勸說麗曼,冷鋒轉過身來,瞧向身后已經退到數米外的兩名藍衣年輕男子。
“兩位,你們就是因為我麗曼媽媽給了我些吃食而責罰于她?是誰給了你權利,讓你們這么做的?”冷鋒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氣,瞧向兩人問道。
“哼我們身為部落內的執法隊成員,自然有察查之責,哪里會是受人指使,這權力自然是部落首領賦予我們的。這麗曼將非配給的食物,交給你這身份來歷不明的卑賤奴隸吃,自然就應該受到這種責罰我們沒有用棍bāng來招呼他,這已經算是很給她面子了。”
鼻子高聳的藍衣年輕男子,顯然對于冷鋒稍稍有些畏懼,他向門口的一名藍衣男子打著手勢,示意他去報信,但卻一時也不愿離開這西院。
“執法隊?執法隊還能管到核心建筑院內的二首腦家中來,你們的權利有這么大么?”冷鋒不由冷冷一笑。
這個行星上的語言,雖然他還是首次說出,但字字清楚,倒是沒有絲毫走音之處,只是略微緩慢了些。
但他言語之間的寒意與殺氣,卻是自雙眼之間疾速籠罩住眼前兩名藍衣年輕男子。
除去族長之外,這西院算是二長老,也就是布達南一家的居所。布達南的父親在外游歷未歸,布達南的二弟布坎奇被切諾耶所殺,續弦妻子也就是那位二主母發瘋,但這里總歸還是核心建筑之地。
若非家中沒有主事之人,這里本來應該是核心建筑諸院落較為熱鬧之地,應該是僅次于部落部長一家的部落重地。
部落內的執法隊,一向是進行部落內部的犯罪行為認定,怎會跑到核心內宅來,察查一個奴仆主管運用少許吃食之事,而且還施以肥水浸頭之罪,這簡直就是荒謬之極的理由。
這種牽強的理由,若是嚇唬真正的奴仆,恐怕會一嚇一個準兒。但冷鋒是何等人物,這樣的理由如何能騙得過他。
“這……”兩名藍衣男子,見冷鋒這聾啞奴仆不但開口說話,而且還抓住了他們私自用刑過度的毛病。
兩人一時間不由臉色通紅,偏是一時也找不出別的話來反駁。
“兩位,我請你們現在就滾出這個院落,這里是部族高層內宅,我雖然是奴仆之身,但卻有權在此居住。你們雖然身為執法隊成員,但這樣欺凌我的麗曼媽媽,這件事我自然會在稍后向族長稟報。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算了。回去后讓你們的主子小心點,他所做下的事別以為我們看不懂。”
說話間,冷鋒強忍著怒火,伸手挑起地面上的一棍粗大木棍,拿在手中,手中掌刀落下,瞬間以身體力量在手掌邊緣釋放重拳第一重波動。
“咯嚓”
看似輕松的一個掌刀,粗達五六公分的木棍,瞬間被切割為兩段。
接下來,冷鋒將兩段木棍,與地面上的那棍完整木棍,手腳并用的踢向兩名藍衣年輕男子。
要知道,在這顆行星之上,普通的木質恐怕其堅硬強度都堪比外界的超級合金,甚至強度更高些。
純粹以身體力量,將手中的木棍切斷,冷鋒自信在這個部落中,恐怕還沒能幾個人能如此輕松做到。
“好,我們走等著瞧。”
在瞧見冷鋒掌刀切斷木棍之后,兩名本來還想留在院內的藍衣年輕男子,卻是在臉上現出驚恐之色來。
他們接下冷鋒手拋腳踢的木棍,調頭就走。
那兩支木棍,正是他們各自家族留傳下來的,采摘自極遠地域的堅硬木質材料制成,即使遇到其它兵器切割,也僅僅留下一些傷痕。但冷鋒卻一掌便切斷其中一根,這自然讓他們心驚不已。
即使有心要留下來攻擊冷鋒,但冷鋒的這種攻擊力,卻令得他們不愿吃眼前虧。
“孩子,這下可糟糕了他們兩個是切諾耶的人,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母子的。”
就在兩名藍衣年輕男子奔出院落之后,跪于地面下的麗曼卻是立即驚慌的跳起身來,雙手扶在冷鋒肩頭顫抖聲音說道。
院內,一眾侍從與侍女,此刻皆是向各自的房間內退去,沒有人肯接近冷鋒與麗曼兩人。
雖然他們內心中很是同情兩人,但他們卻更懼怕那切諾耶。
家中沒有主事之人,布達南也前往部落聯盟,誰又能阻止得了切諾耶向兩名奴仆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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