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劍張弩拔
第一百三六章劍張弩拔
六藝院,亭臺樓榭的一間涼亭中,正是昨日繡文詩社的據點,今日又有四五個繡文詩社的人聚集在這里。
“今日我桌堆了五個茶杯,粗劣到極致的東西。”蕭宛珊怒氣沖沖的走進來,郁悶的坐在了亭中石墩,“不知是哪些賤民放在我桌的,真該死。”
“你才五個,我足足個!”沈紅玉有一種要爆炸的感覺,“一午課,都覺得渾身不自在,好似無數道眼光在嘲笑我。”
“我只有兩個,雖然數量不多,可是,好大。”另有一個少年開口,同樣的滿臉糾結,“好像兩個海碗一般的茶杯,被猖狂的方曉給狠狠取笑了。”
“聽不僅是六藝院,好像整個太學院都掀起了這個風潮。”朱南凡自是在蕭宛珊身邊,“平日里有恩怨的,就偷偷往人家桌放茶杯,多是那些中下層的人對身份較高的人做的。”
“這些無恥的人。”孟繡容冷哼了一聲,“沒想到那楚月牙居然能帶起這樣的風氣了,真讓她成立了詩社,那些平民或者庶出豈不是要翻天了?”
“他們不會成立的。”蕭宛珊接口道,很確定,“昨去和祭酒密聊了那么久,今日我又求著我爹去了,我爹派人給了我回音,是祭酒已經決定不僅不通過翰墨詩社的成立,還要好好懲罰楚和簡水柔。”
“是么,如此甚好。”孟繡容點了點頭,“可惜了那秦家兄妹,和高燁霜,依舊還是逍遙得很。”
“孟繡容,你不可如此話,秦疏風是我的朋友。”朱南凡皺起了眉頭,“他本來就與此事無關,是被她妹妹強拉的而已。”
“好了不。”孟繡容微微一笑,帶了過去,“眼下,得將這送茶杯的風氣打壓一下,免得庶出和平民還真以為他們出頭了呢。”
“不必打壓都沒關系。”剛才自己收到大茶杯的少年道,“只要翰墨詩社成立不起來,他們自然就會明白,在這太學院中,誰為尊,誰為卑。”
“繡容姐……”正在此時,有個冒冒失失的人闖了進來,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大約就三四歲的模樣,“秦疏風從祭酒的廂房來了。”
“怎么樣?”孟繡容站了起來,立刻問道,在亭中的人都集中了目光。
“幾人滿面春風,有有笑,特別是那楚月牙,比比劃劃的開心得很。”那少年氣喘吁吁的道,“手中還握著個銀牌子,正是結社通過審核之后,祭酒才會發給的牌子。”
“通過了?怎么可能?”蕭宛珊跳了起來,一把揪住了傳話那人的領子,“你確定沒有錯?若是你胡言亂語,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千真萬確,絕無虛言。”那少年答道,“若是不信,蕭姐可以去,算著腳程,那幾人該是差不多走到了六藝院門口了。”
興高采烈的幾人確實快走了六藝院的門口——
“月牙,你樂了半天,還是沒有出到底如何服祭酒改變主意的?”高燁霜很是好奇的問道,“進去的時候,那祭酒明顯還是很生氣的,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的主意怎么就變化得翻天覆地。”
“我偷偷跟你們吧,好幾天之前,蕭宛珊搶走了我的東西,讓我去祭酒祠拿。”楚月牙轉了轉眼珠,如此解釋,“我提前去了,趁黑將她和朱南凡敲暈了,在偽造了一番他們在祭酒祠求偷/情的場景。”
“而這件事情并沒有傳出來,肯定是祭酒講它壓了下來,讓這丑事只當做沒發生的模樣。”秦疏落立刻道,很精明的模樣,“而你是知道的,便了祭酒,祭酒無奈之下,就妥協了?”
“對對。”楚月牙順勢就點了頭。
“原來,你去祭酒祠是做了這回事兒啊。”簡水柔笑著道,“沒想到還因禍得福了。”
“是啊。”高燁霜也樂呵呵的道,“制造出蕭宛珊和朱南凡偷/情的場景,想想就覺得很精彩,可惜沒能到,月牙果然是滿肚子的鬼主意啊。”
“過獎了過獎了。”楚月牙也很得意的道,瞅了瞅面色不善的秦疏風,響起他和朱南凡的好朋友關系,這才收斂了。
“對了,給我這牌子是什么樣的。”秦疏落瞄著楚月牙手中牌子道,“為了這玩意兒還差點受罰了呢。”
“喏,給你。”楚月牙將牌子給了秦疏落,高燁霜和簡水柔都湊去研究起來,秦疏風若有所思的站在一邊,如了陷入沉吟狀態的楚月牙,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
楚月牙則在回想剛才和祭酒的斗智斗勇——
,當祭酒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的時候,楚月牙就知道,自己已經贏了大半。
一任祭酒的族譜和生平必然和這祭酒有著莫大的關聯,甚至有些像是這祭酒的把柄和死穴一般,這樣一想,便也得過去了,也許蕭家是想拉攏這太學院的頭號人物,以便控制新出爐的學子,所以才要一任祭酒的那些東西。
“你……你……”祭酒的有些顫抖,好容易才擠出了一句,“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如果祭酒不懲罰我們,而且還讓翰墨詩社成立的話。”楚月牙盡量讓自己把蒙娜麗莎的笑容做到位,“我便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我保證今日起,除了祭酒,我跟誰都不會提祭酒祠的事情。”
今日起,意思是以前提過的不算,反正她都跟杜辰逸了。
一陣靜默,祭酒的眼神在地面那摔碎的茶杯游弋,思緒似乎根本不在楚月牙的身。
“蕭宛珊,要竊取你剛才所之物?”半晌,祭酒恢復了平靜,抬眼著楚月牙。
“對。”楚月牙也不隱瞞。“所以,這一點是,祭酒大人要感謝我,是在她即將得手的時候,將她和朱南凡敲暈了,才沒有拿走那東西。”
“嗯。”祭酒點頭,沉吟片刻又道,“你應當知道這東西對我而言很重要,究竟為何重要肯定不知道的。”
這是一個陳述句,并非疑問句,楚月牙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就這么著祭酒,等著他的下文。
“你要慶幸,你幸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否則……”祭酒淡然的話語中帶著威脅,頓了一頓,緩了語氣又道,“罷了,我便不責罰你們,也準你們成立詩社,但是你要做到你剛才所保證的。”
“祭酒放心,我會做到。”楚月牙鄭重的道,還很懂事的補充了一句,“包括現在我與祭酒的這一番談話,我也不會透露半句。”
“嗯。”祭酒點頭,又道,“那么,你怎么解釋我有突然同意你。”
“這……剛才我祭酒祠的時候,他們幾人應該已經聽到了,我別的,他們也不會相信,特別是有秦疏風這么聰明的在。”楚月牙想了想道,“我便蕭宛珊和朱南凡在祭酒祠的丑事,你太學院的名譽壓了下來,殊不知我曉得了,只能也應了我的要求。”
“罷了,就如此吧。”
整個事情就是這樣,楚月牙雖然臉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心中卻對一任祭酒的族譜和生平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為何這任的祭酒會這么在意呢,搞清楚了,是直接被祭酒滅口,還是多一條祭酒的把柄握在手中。
“……月牙,月牙你在想什么呢?”高燁霜喚道,“這牌子你收著好了,反正也是你爭取來的。”
“好。”楚月牙接過了牌子,收起來,“對了,還有件事兒我沒跟,我打算到太學院來住了,跟我昊然哥一樣。”
“到太學院住!”其他幾人同時驚訝,連秦疏風都適當的瞪大了眼睛,表示意料之外。
“對啊,我爹和太太要走,我在楚府不好混,所以就跟爹申請了,不住在楚府。”楚月牙吸吸鼻子,一點也沒有隱瞞,“不住楚府,太學院了,其實,我是打算去水柔家中蹭住的。”
“到我家中還差不多。”簡水柔點點頭,“聽一到晚,這太學院就陰深得很呢。”
“被權勢逼死的學生太多了吧,怨氣重,正常。”楚月牙脆生生的道出了,“我想今日就搬,還是要先搬到太學院做做樣子的。”
“楚月牙!”就在楚月牙詢問是否還是可以住回培訓那一個月的屋子之時,一聲厲喝從六藝院門口傳了過來。
中氣足,蕩氣回腸,惹得路過的人們紛紛側目駐足觀望,顯然,好戲又將起。
“蕭宛珊,你比嗓門大嗎?”秦疏落便到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無比嘲諷的道,“跟破鑼似地,確實夠響。”
“你走開。”蕭宛珊等了秦疏落一眼,目光落在秦疏風身,“秦疏風,我問你,你當真要成立這翰墨詩社,跟我們繡文詩社作對?你當真要置我們的情誼于不顧,連南凡和你作為發的情誼,你也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