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管家婆

第八十二章、行動

礽每次和禔斗嘴,都習慣性要拉展顏給他壯聲勢,可是展顏每次都不理他,這已經成為一種慣例,所以禔又聽到礽尋找外援的行為,不由失笑:“哈,姑爸爸怎么會給你幫這種忙,礽你腦子又進水了吧?”在展顏身邊長大的孩子總是滿口現代語言,尤其是損人的話更是說的流暢,誰讓展顏喜歡變著法損他們呢,孩子們自然有樣學樣。

眼看著禔、礽兩個就要吵起來,玄燁到了。

幾人行禮畢,玄燁笑道:“禔這次事情辦得不錯,你們幾個多向你們打個學習,別整天就知道吵嘴傻玩,咱們愛新覺羅家的孩子不能松懈。”

幾個孩子都垂手聽訓,玄燁發夠了嚴父威,看孩子們這么恭敬,心里一陣滿足,因為是一家人的團圓飯,也不想說掃興的話,揮手讓侍立的人開始上菜。

不一會兒,滿滿一桌子時鮮蔬菜做成的精美佳肴呈現在大家眼前,玄燁帶頭動著,因為是家宴,大家也就隨意很多,邊吃飯邊聊天。

玄燁挑起一根新鮮蔬菜,回憶道:“自從顏兒在宮里種起蔬菜水果以來,朕也能吃上當季時蔬,不用每天大魚大肉,吃的都是油膩膩的東西。說起來顏兒功勞不小,這宮里上上下下都是跟著你才有的這份口福。”

“為什么?以前御廚房里沒有蔬菜嗎?”礽好奇。

玄燁解釋:“那些御廚,手藝是沒的說,只是給朕做菜,自然不敢用新鮮少見的食材,就比如這盤松仁玉米,里面的玉米粒最好用剛成熟的嫩玉米,松仁倒好說,可這玉米只有這個時節才有嫩的,若是朕要吃,御廚房做不出來,你讓他們怎么辦?再比如朕要在冬天吃青瓜,夏天吃竹筍,御廚房的人又要怎么辦?他們不敢對朕說沒有,就只好干脆不讓朕見到這些,整日拿雞鴨魚肉搪塞,雖然明知朕吃的不開心,也不敢冒一點險。”

皇上每天是山珍海味吃不完,可想吃些家常菜卻不容易,做皇帝的大都不長壽,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飲食不得當,脂肪攝入過多,高血壓高血脂什么的不找這些人找誰。

“皇阿瑪又不是不講理的人,為什么他們不敢實話實說?”禛眨眨眼問,臉上吃的花貓一般,身前的桌面上也一片狼藉,不會用筷子的孩子傷不起啊。

玄燁今天好心情,對兒子們的問題有問必答:“因為朕是皇帝,他們認為朕就該是五谷不分之人,什么季節有什么作物,他們以為朕不知道,朕雖未曾親身勞作,農業這方面的書卻沒少看,自然知道有些作物只在特定的時間才有,即使朕不知道,也不至于昏聵到因為一句真話就發作人的地步,不過是那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皇阿瑪何必動怒,這幫人不好,換掉也就是了,您剛才也說了,現在有姑爸爸的溫室,想吃什么都有,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礽從容的說。

玄燁滿意的點頭:“說的是,朕自是不會與那幫子奴才計較。”

展顏忽然出聲:“我記得皇兄用膳,每道菜不能超過三口,而且要先竟人試過菜才可以吃,不管多美味的東西,皇兄吃到的時候都是溫的,甚至是涼的,蔬菜也好,魚肉也好,皇兄吃著有區別嗎?”

貨真價實的實話讓玄燁無言以對,他一個人用餐時是悲催了點,可顏兒也不能當著他兒子們的面揭他老底呀!真是太不尊重兄長了!

小包子們努力忍住笑,看皇阿瑪吃癟真是千載難逢,不過不能讓皇阿瑪發現自己在看他的笑話,包子們動作整齊劃一,低著頭努力往嘴里扒著飯,肩頭一聳一聳的。

用過膳,玄燁將包子們遣散,他和展顏坐著說話。展顏舒適的靠在躺椅上,玄燁看的有點眼紅,他這么大一個皇帝,日子過得都沒有展顏舒適,整天要挺著皇帝范兒,到哪兒都是威嚴肅穆的,除了躺在床上,就沒有能松快的時候。

“有話你就說,只管盯著我是什么意思?”展顏皺眉。

“如果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該多好”玄燁幽幽的說。

展顏無言以對,天知道他只是抽什么風,真不想理他。

看展顏不說話,玄燁也恢復正常,拿出一封信遞給展顏,展顏接過,先看了一下落款,是蔡生元呈上的密折,里面詳細敘述了他這趟廣州之行的調查結果。

那日,蔡生元和禔裝作外來客商,在一家福壽膏館購了一些福壽膏,幾日后,又來到這家店,詢問能否大批量進貨,聲稱想要京城一帶做這門生意,店里看門的小伙計不敢做主,就把他引薦給店老板,店老板又把他推薦到供貨老板那里,一環扣一環,他成功見到了廣州最大的供貨商,一個四十出頭自稱姓黃的老板。

黃老板得知他有在京城銷售福壽膏的計劃,很感興趣的親自與他商談,提出蔡生元若要從他那里拿貨,就必須與他合作,他提供貨物,蔡生元負責銷售,所得利潤兩人五五分成,否則,他不會賣給蔡生元,蔡生元故作躊躇,說自己只是大掌柜,東家未必同意外人在自家生意上插一腳,所以要寫信請示東家,黃老板同意等他幾天。

蔡生元一方面假裝寫信回京,另一方面派人查黃老板的底細,玄燁派給他的暗衛本事不錯,不出五天,已經把黃老板的身家查得一清二楚,而且發現他與廣東幾大商會均有聯系,與來往廣州的洋人也有接觸。

幾天后,蔡生元又約黃老板見面,說東家同意與黃老板合作,又假模假樣對利益分配進行了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以四六分成成交。

雙方達成協議,蔡生元也真的買下大量福壽膏,讓禔帶著人護送貨物回京,他自己繼續留在廣州調查,跟隨禔回來的人中,有兩個就是黃老板安排的監視人員。

這封信先禔一步回京,所以,禔一行人到達京城之后,直接遇到一群衣著光鮮的人,自稱是禔家的仆人,奉老爺之命前來迎接少爺,順理成章的將那兩名監視人員掌握在手中,他們現在就在一所豪宅住著,等待所謂的京城店鋪開業。

“你打算怎么做?”展顏問。

玄燁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不假思索的回:“當然要嚴懲這些販賣者!不過這件事不宜操之過急,蔡生元調查的結果,事情背后似乎又洋人的影子,而且廣州各大商會有多少人參與,也要查清楚才行,朕已經回復蔡生元,讓他繼續在廣州暗訪,定要把這顆毒瘤徹底清除。”

玄燁說到做到,對這件事超乎尋常的重視,先是對那兩名監視者進行逼供,了解到他們東家是的稱呼是朱四爺,年紀在五十歲左右,行蹤成謎,他們兩人也只在偶然的機會下見過一次,平時都是黃老板代替東家出面做事。

聽到“朱四爺”這個稱呼,玄燁心下一動,意識到這件事可能另有內幕,為了不打草驚蛇,讓這兩個人給黃老板回信,就說京城一切安好,蔡老板的東家正在籌措開店事宜,又給蔡生元下令,行動時務必秘密活捉黃老板,并馬上命福全秘密啟程,前往廣州接應蔡生元。

后來的事可謂精彩紛呈,福全到達廣州之后,馬上秘密抓捕黃老板,蔡生元也憑借玄燁的密令,在廣州巡撫的協助下,將所有參與販賣福壽膏的商家全部控制起來,所有試圖反抗者就地處決,并收繳福壽膏多達七千多公斤,與所抓之人犯一同交由福全的親衛軍看守。廣州的大小官員也在福全命令下,由兩廣總督金光祖帶兵控制起來,嚴謹任何人走漏風聲。整個廣州城一片風聲鶴唳。

經過審訊,所有參與販賣福壽膏的商家都招供,自己店內的福壽膏都是來源于黃老板,隨后,廣州巡撫下令,全城清理吸食福壽膏者,有自首者可從輕發落,舉報有獎,隱匿有罰,一時金光祖臨時搭建的收容所人滿為患,人數竟多達萬人。

廣州府前一時人聲鼎沸,每天都有數百人請愿,要求釋放自己被關押的親人,廣州巡撫家也快要被大大小小的官員、商戶的家眷前來拜訪,金光祖和廣州巡撫跟前也不斷有人來講情,讓這兩位大人只能苦笑,他們自保尚且不及,廣州城中發生這種事,他們竟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一點,皇上要治他們的罪,他們就辨無可辨。

雖然廣州城內大亂,但有部隊鎮守,也沒出什么意外,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等到黃老板被活捉之后,福全一直提著的心才算放了下去,別人不知道,他卻知道此人的重要性,若此人有什么閃失,就是皇上不說什么,他自己都覺得交代不過去。

可是,這種安心剛沒過多久,就有人匆忙過來稟報:“王爺,重犯黃某畏罪自殺了!”

“什么?”福全一驚而起,“看守那么嚴密,他怎么可能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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