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娶五夫

第三零八章 戰地醫師(四)

笑娶五夫第三零八章戰地醫師(四)

第三零八章戰地醫師(四)

這里可沒有抗生素,一旦感染,便會非常麻煩。

所有傷員都有些噎住,有幾個醫護抿著嘴忍笑,我看向其他幾位醫師,他們倒是面露贊同之色。

這個陣地其實加上我才四個女子。

除了森,還有醫族的兩位女醫師。

他們要避是無非就是我們三人。

此刻除了我,還有一位醫族的女醫師在,她比較年長,已經三十多歲了。

我把目光投向她,只見她抿嘴一笑,點了點頭,“清醫師說的有理,大家不必忌諱。”

感謝的朝她一笑,我對醫護吩咐著,“把他們的衣服脫了,褲子全剪到膝部。”

可即便這樣,有些傷員也不配合。

“有傷風化不可,不可”

聞聲看去,是三十七床的傷員,長相斯文,白皙——不過此刻卻漲的通紅的抗拒著醫護的接近。

看來還是個讀書人呢我不禁失笑。

走了過去,看著他,我笑道,“若是戰場上,你傷了后臀的位置,只得我一個醫師,你是讓我治還是等死?”

他瞪著我眨了眨眼,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人“撲哧”的笑了出來。

我轉回頭看著大家,“若是大家都好生配合我們的治療,等下我就給大家説段書來聽聽。”

他們的傷口都疼的厲害,這里沒有好的麻醉藥,只能分散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了。

醫師醫護和傷員們都愣住了,土國的一位老御醫,帶了幾分好奇的笑看我,“郡主還會說書?”

點點頭,我莞爾一笑,“想聽大家就快點,我只給你們半刻鐘——若是誰的衣服沒處理好,這書——我就不講了。”

只見話音一落,醫護們便麻利動了起來,還有些傷員能自己動的,也開始脫起來。

三十七床的那個也半閉著眼睛任憑醫護脫衣,剪褲。

不到半刻鐘,病房里便清溜溜了。

我視線一掃,倒有不少面紅過耳不敢看我的。

掃到帳篷門口,卻見熟悉的幾人。

清九抱著七七從歸離和桑長老之間探出頭來,一臉期待的,“漓紫,是不是接著講那《三國演義》啊?”

三國演義?

笑著搖了搖頭。

戰場上已經夠壓力沉重的了,還是講點輕松逗趣的吧

“還有新的書?”清九哧溜一聲鉆了進來,后面還跟著紫祈。

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看了看桑長老和歸離的表情,放下了心來。

輕輕一笑,“我說的這書是杜撰的——名為《西游記》”輕輕一頓,掃了一遍,發現這個他們從未聽說過的書名已經吸引住他們的目光了,就連桑長老和歸離面上也現出幾分好奇來,抿嘴一笑,繼續道,“話說天地混沌初開,天下分為四洲。其中一洲便是東勝神洲。洲臨大海,海外有一個國,名曰傲來國。國近大海,海中有一山,名曰花果山,山上有塊仙石……”

隨著石猴的出世,猴王的誕生,拜師,定名,求學長生,然后被祖師驅趕……

醫帳里的呻吟聲消失了,所有人的面上都現出好奇和專注來……

本來只想講半個時辰的,看到大家這般專注,我又繼續講了半個時辰,一直孫悟空大鬧天空,四大天王齊齊出戰,才一笑,“妖猴作亂驚天地,布網張羅晝夜看——待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眾人面上現出失望了,清九涎著臉,“漓紫,再講一會兒么?”

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大家受了傷,也需好好休息,明日再講”

他悻悻的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紫祈卻站起來朝外走著,嘴里還嘀咕著,“這么好玩的故事,上次我去怎么沒聽過?”

我悶笑,這愈是家喻戶曉的,反而說起的人愈少。

因為知道才是正常的,不知道的——如同剛剛走過去的這位,則是不正常的

看著紫祈走了,清九也沒精打采的走了出去。

笑笑轉身,迎上兩道好奇的目光——我的第一位病人。

我上前去,“好些了么?”

憨厚的咧嘴一笑,他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你便是莫離郡主?”

眨眨眼,我笑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是怎樣的?”

他嘿嘿一笑,沒有回我,只問,“郡主明日還給我們說書么?”

笑而點頭,“只要不忙,我都會給大家說的。”

把昨日我負責的傷患狀況都檢查了一遍后,我朝歸離他們走去。

他淺笑望我,“累么?”

搖頭一笑,“一點不累。”又看向桑長老,“桑師傅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他呵呵一笑,捋著他那基本不存在的幾根胡子,“老夫也這般想過,還擔心你——呵呵,沒想到你這丫頭,還真不像個郡主樣兒”

我墊腳湊近他耳邊,小聲道,“桑師傅,我本來就是個假的”

他哈哈大笑,“你這丫頭,就會逗趣兒”

歸離卻是聽見了,朝我搖頭一笑。

我也無奈的聳肩。

唉,這年頭,說真話,反倒沒人信了

拉著歸離又朝一號醫帳走去,這里的病人進去時都是生死一線間。

這一場仗下來,暗族出動了兩萬人,基本都是低等暗族,共折損了近五千。

相比下來,我們這邊的傷亡就小得多了。

陣亡的數字我沒有問過。

可我知道總的傷者應有七百左右,而兩天過去后,留在一號和二號醫帳的一共只有九十多人。

與低等暗族想比,我們的單兵質量還是要遠遠高于他們的。

這一場戰役中,沒有出現黑色冰寒毒。

一號醫帳里現在的這三十多個重傷的,除了外傷嚴重的,便都是深灰色的冰寒毒,而且也并未發現深灰色級別中最高的鐵灰色冰寒毒。

暗族此番,并未出大力。

我有些疑惑,“我怎么覺得暗族幾次的試探,好像是來送死的?”

歸離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神色有些怪異。

我正想發問,桑長老的聲音卻從后面傳來,“一是試探,二是存糧。”

存糧?

我愣住,轉頭朝他看去,“存什么糧?”

他平靜的看著我,“暗族撤退時,都會把尸首帶回的。”

我呆滯,反應過來了——然后反胃。

歸離不贊同的看了桑長老一眼,桑長老卻正色道,“既然來了戰場,遲早都會知道的。既是來了,就該面對。”

半晌,我艱難的開口,“那我們的將士呢?”

歸離看著我,“大家都會盡力搶回尸首,不過也是難免……”

他沒有說下去。

我的心顫了起來。

原來我看到的那位被白布蓋起的不知名將士的命運還不是最悲慘的

從一號醫帳出來,我不禁抬首朝那一片墨綠的兵營帳篷望去——

不得不讓人敬佩啊

很多人可以不畏死,可有多少人能不害怕自己的被當做食物一口一口吃掉

他們不怕么?

定然是會怕的,可是他們還是來了

我知道,除了五國原有的軍隊編制,其余的征兵全是通過自愿招募而來。

如今還有二十萬剛剛招募的兵士,在烈城編隊集訓。

縱然有豐厚的晌金和撫恤金,可若是沒有一顆熱血的心,誰會來?誰敢來?

他們,都是值得尊敬的。

暗族龜縮了八天之后,終于開始的新的進攻。

第一輪找上的目標,卻是我們所在的土國陣地。

這次他們學了乖,沒有傻乎乎的用自己人去填那石灰池,而是裝沙來填。

還真是學聰明了

這石灰池泡過的連做“糧食”也做不得,他們也不白犧牲了。

柳明接到戰報后,笑了笑,“這幫家伙還算不笨。”

一臉焦急的我見他這般,慢慢的也放下心來。

雖然不該我當班,但這次的進攻是在白日里,也不用去歇息。

我便去了醫帳等著。

他早已預想到了這種情況,那應該也有后招的。

果然被我猜對了,柳明也很毒。

他早就下令,讓人把石灰用紙包成成一包一包的,小包的用臂力大的人來扔,大包的里面除了石灰還有大石頭,直接用投石車砸。

暗族的皮膚一沾到生石灰,皮便腐蝕掉了,疼的哇哇直跳。

任憑高等暗族如何吹哨子催促,他們也顧不得了。

可是暗族此番卻好似,發了狠一般,一撥一撥的不停攻上來。

傷員流水一般的送到了我們的醫帳。

不待桑長老下令,所有的醫師都投入到救治中了。

而我,在第一批傷者送來之時,也終于走進了一號醫帳。

這次的第一位病人是一個三十多歲身材高大的棕發男子。

他并未之前的那位一樣同我說話。

因為,送到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

只剩一只手臂,腹部還有一個大創口,露出了……

深灰色的冰寒毒。

身上膚色都泛著青色。

把了把脈,我讓醫護給他喝一號藥汁。

可他雖昏迷,牙關卻咬得極緊,根本撬不開。

“清醫師……”醫護為難的看著我,“再用力,牙就斷了。”

我還未說話,旁邊卻沖過來一個棕發青年兵士,撲通跪在我面前,眼淚漣漣的,“醫師,求求你,一定救我們隊長,求求你……”

看著他手臂和肩膀上的繃帶,我皺眉道,“你受了傷,不好好休息,跑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