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訣

498章 追殺

正文498章追殺

正文498章追殺

顧顏的反應奇快,這必然是有人用“隔空攝物”之法,將她乾坤袋里的東西攝走!

她一揚手,一道炙熱的火焰刺入虛空之中,頓時將一個人影從遠處抓了回來,正是那個過來請她的侍者。厲聲說道:“是什么人叫你來的?”

“隔空取物”之法,需要有固定的靈物為引,還要將受術者引入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之中,是一個用起來頗為繁復的法術。這些人居然能在驛館之中使用“隔空取物”之法,必然是驛館中人與他們勾結起來,誘自己入局。這個侍者也是其中的幫兇。

那個人被顧顏鎖住了喉嚨,幾乎透不過氣來,他也沒想到顧顏居然這么快就把他揪了出來,本來想拿著那筆靈石就此走掉不回來的。這時被顧顏的火靈力一炙,只覺得全身似乎每一寸肌膚都要燃燒起來一樣,勉強說道:“是……是長青宮!”

顧顏哼了一聲,果然是他們,那天除了甄善等人,就只有龍淵閣知道自己身懷這樣的異寶,不過龍淵閣這種大地方,又怎么會出手謀奪一個散修的物品?

而長青宮也確實是費盡了心思,礙著身處云陽城中,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搶奪顧顏的東西,于是就想了這么個法子,將此物隔空攝去,只要顧顏抓不到把柄,那么此事也就鬧不起來。

當然,證據什么并不是主要的,關鍵是顧顏身為碧霞宗的長老,原本只是一介散修,并沒有什么后臺勢力,長青宮身為云陽城中的第一大派,就是擺明了車馬要欺負你,那又如何?只要不當面抓住他們的人,那這件事情就沒法擺到明面上來講,至于扯皮什么的,他們才不會在意一個來自于東陽郡的小小門派。就連岳屹都不會出力幫她說話。

顧顏冷笑了一聲,她本來對這兩枚靈丹并非特別的看重,如果長青宮真的好言相求,再拿什么珍貴稀有的東西來交換,或許她也就同意了,但現在,這算是強取豪奪么,未免太小看了自己!

離對方將靈丹隔空攝走。她將那個侍者抓出來逼問,也不過只是幾個呼吸間的事情,她劈手將侍者的身體擲在地上,錦云碟騰空而起。追云逐電一般的向著空中而去,手中飛快的打出了幾個法訣,朱顏鏡向前一揚,一道白光直射云霧,刺破了虛空,無盡的云氣像是不受控制一樣的向著兩邊飛散開去,白光一照,顧顏便看到前面有一個虛影,正不停的向前飛行。冷哼了一聲,一揚手,缺月弓便擎在她的手里,喝了一聲:“破!”一支歸元箭搭在了弓弦之上,一抬手,長箭便飛射而去。正中前面的影子,隨即便傳來“蓬”的一聲輕響。那個影子被一箭射中,然后就爆成了千千萬萬片的碎片。

無數的碎片在空中揚起,被天風一吹,就化為虛無,然后有一條若有若無般的青氣飛快的向前沖,顧顏一揚手中的寶鏡,寶光照耀之下,又一條影子被她照了出來。她再將一只歸元箭搭在弓弦之上,喝道:“射!”又是一箭穿心而過。

隔空取物之法,并非真的就能夠遠隔千里,在中途需要用法器不停的換繼,顧顏剛才那一箭,實際上已將一個負責中繼的人射死。現在第二個又被她射中。

那邊的人顯然沒有想到,顧顏手中的寶鏡,能發出如此厲害的寶光,照破空間,讓他們的人都無所遁形,本來他們打得是好主意,只要得手之后,一路遁入長青宮中,那時候就算顧顏找上門來,他們也大有推脫之法。但現在顧顏緊追不舍,如果將盜寶人捉個正著,就算是不會怎么樣,在云陽城他們也丟不起這個面子。這時顧顏的第三支箭已經搭在了弓弦上,得寶者也換了第三個人,他還未轉頭,已經感受到背后的太陰之氣洶涌而來。一轉念,便換了個方向,向著城外撲去。

顧顏還以為他會向著長青宮的方向逃遁,一見對方轉頭向著城外,便知道對方也不想將此事鬧大,如果揭破出來,大概于長青宮的面子上也不好看。這倒也合顧顏的心意,畢竟大比之前,她也不想節外生枝,只是對方想憑著一個人,就逃脫掉自己的追逐?

她以朱顏鏡照破了對方的隔空遁法,但那人轉頭向城外飛去,便不再受遁法的束縛,顧顏索性也不再遮掩,錦云碟的白光劃破長空,兩人在空中一追一逃,轉眼間就飛過了城墻。

這種追逐在云陽城中,幾乎每天都會上演,只要不涉及城內的安全,守城的衛士們也不會出手干涉,顧顏不知道這個人轉頭向外逃竄,是要去哪里,或許他要去的是長青宮在城外的別府?

兩人一追一逃,轉眼間就出了數百里外,顧顏也看清了前面人的相貌,他手中拿著玉瓶,正是自己存放靈丹所在。這個人并不是甄善,但那天似乎也在邊上,只是沒有說話,顧顏不知道他的名字。看到他在前面不遠處,似乎隱隱有力竭之意,便朗聲說道:“速將此丹放下,我可饒你不死!”心中想著,這個人大概是長青宮的高手,自己連射兩箭,將兩名負責傳遞的長青宮修士都射殺于當場,但他卻能夠避開自己的第三箭逃遁而走,其修為必然不凡。

那人也不回頭,只是恨恨的說道:“你殺我同門,必不與你甘休!”

顧顏冷笑道:“長青宮如此大派,就是這樣藏頭露尾,不敢露出真面目的么?”她口中說著話,腳下絲毫不停,兩個人的距離正在一點點的拉近,她忽地一揚手,一道紫刃破空而出,遠隔著數十丈的向他斬了過去。

那人只覺得背后冷芒閃動,一股殺氣逼人而來,心中不禁暗凜,他本來想著將顧顏誘到暗地無人之處,然后可以將她獵殺,但現在看來,自己似乎大大的低估了她的實力,不要弄到最后,自己反而成了被她獵殺的對象!

他揚起頭看了看。出城之前就發出了訊號,怎么幫手還不趕來?

這時背后的紫焰已經透體而來,他身形奇快,忽然又向前疾飛了數十丈,雙手在空中一合,做了一個符印,就有一塊巨大的如石碑一般的東西從天而降,一下子將顧顏所發出的紫焰壓在了下面。

顧顏覺得體內的靈氣忽然一斷。微露驚訝之色,那截紫焰居然被對方斬斷,收不回來。雖然火靈在她的體內無窮無盡,但紫焰被人收去。除了夏若秋當年以七靈聚火瓶做到過之后,還從未有一人能收去她的紫焰。

這時那人陰桀桀的笑了一聲,說:“隔天陰陽分兩界!”他飛快的轉過身來,雙手在空中一劃,那塊石碑瞬間就變大了千百倍,顧顏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塊殷紅色的界碑,一面黑色刻著陰文,一面是紅色。刻著陽文,分別寫著:生、死二字。

這塊界碑一降,似乎便將兩個人中間隔開了一道無形的界限,顧顏只覺得無數的陰氣正從四面八方向她壓逼過來,她將手一揚,青冥之火便從她的手中發出,頓時將周圍的陰煞之氣驅散開去。

兩個人隔著界碑對視著。那天只不過是驚鴻一瞥,今天才看清他的長相,這個人的臉瘦長,面色極為白皙,長著一對長長的眉毛,看上去像凡間貼著的吊死鬼畫像,但是他的一雙眸子中卻透出了精華無比的光采,似乎結丹中期已經圓滿。正在開始邁向后期的境界。他的聲音也極為尖細,陰冷的說道:“長青宮甄云,見過顧仙子,沒想到僻處東南,小小的碧霞宗,居然也有你這樣的高手!”

顧顏冷冷的說道:“只是你們的目光。沒有放到過東南而已。你拿了我的丹藥,還不歸還?”

甄云發出了一記笑聲,“如果你真的追我到長青宮,在眾目睽睽之下,或許我真會還你,至于現在……你還想從我的手里要走東西么?”

顧顏淡淡的說道:“我只知道,死人的手里,是藏不住任何東西的。”她的身形陡然間飛起,右手的五指如蓮花轉輪一般旋轉不停,左手連揚,數百丈長的金光雷火便不停息的發出去,天地間都被轟隆隆的聲音所充滿。

無數的雷火轟在了界碑之上,震得碩大的碑身在不停搖動,這時九把暗紅色的刀刃,已經出現在顧顏的掌心,她無聲無息的向前一推,喝道:“破!”

無物不焚的朱蓮業火,所化的九柄刀刃,無聲的刺入了界碑之內,顧顏的真氣催動,刀身在界碑之內飛速的旋轉起來,硬生生的將里面的陰陽二氣分隔開來。

甄云長呼了一口氣,自從那天甄善回去,將此事上報了長青宮主善法真人之后,善法真人便下令由煉氣堂來處理此事,煉氣堂也就是長青宮負責煉丹的堂口,為整個長青宮中最重要的一堂,他身為煉氣堂的副堂主,便被派來主持此事,隨后他令兩名師弟與自己,作為隔空攝影的傳遞之人,由甄善在法堂之內主持,而他自己則負責最后一次傳遞,將靈丹帶回到長青宮內。

他們在事先,已經調查過了顧顏的背景,不過是碧霞宗這個不知名門派的長老,原來只是普通的散修出身,而且他們還得知,這個門派因為與積云峰交惡,已經被秦家所拋棄,而顧顏與元家又有說不清的仇怨,這讓甄云大喜過望,這意味著不管他們對碧霞宗怎么樣,也不會有人為她們出頭。

正好那天,他們在龍淵閣中,遇到了云陽城中修為最高的元子檀,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元子檀指點了他們一番,并且隱晦的告訴他們,于是他們便定下這個法子,之所以讓甄云在最后押陣,也是防備著顧顏萬一情急拼命的話,讓他做最后的防備。

但誰也沒有想到顧顏動作如此之快,在他們隔空攝物得手之后,馬上找出了他們施法時所在的方向,并且用歸元箭射殺了兩人,然后追殺千里,一直把甄云追到了這里來。

甄云本來是存著要在荒野之地滅殺顧顏的心思,為保萬無一失,特地將長青宮的法寶之一兩界碑帶了出來,這是布陣的利器,界碑一下,陰陽二氣乃分。隔成人天兩界。

他那天遠遠的見過顧顏一面,只覺得她雖到結丹中期的境界,但人卻年輕,想來應有奇遇,但無法與他這樣老資格的修士比肩,但現在他卻越來越是心驚,這個女人的實力,似乎遠在自己的預想之上。他不禁的有些懊悔。先前是不是太過托大了,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幫手怎么還不過來?自己一個人,恐怕沒法將她攔殺在此地啊。

顧顏以朱蓮業火。幻化出法相神刀,直攻兩界碑的核心之處,她將體內的混沌空間完全開啟,里面的混沌元氣便洶涌而出,頓時將兩界碑的內部攪得一團糟,整個碑身轟隆隆的晃動起來。

顧顏低吟了一聲,左手一揚,一柄十數丈長的巨大紫刃便出現在空中,她揚起手。重重的一刀便劈了下去。

碩大的碑身在空中微微的顫抖,顧顏一刀刀重重的斬在上面,只留下一道白痕,然后便湮滅而不見。但甄云卻感到里面的陰陽之氣正在飛快的變得混亂起來,他全力的穩住界碑,然后向前一送,碩大的石碑便轟然的向著顧顏壓過去。

顧顏連劈了數十刀。也沒能將這塊界碑劈開一條裂縫,看到碑身鋪天蓋地的壓過來,幾乎將半個天空都遮滿了,她飛快的退后,手中將驚天圖甩了出來,小小的陣圖盤旋在空中,飛快的放大,無邊的殺氣迅速彌漫開去。強烈的沖擊力不停的向著石碑進襲,甄云忽然間驚呼了一聲,殺氣正悄無聲息的蔓延開來,透過石碑侵襲過來,他感覺到碑身上已經出現了一條條的裂縫!

顧顏先以朱蓮業火去焚石碑內的陰陽二氣,然后再以紫焰焚之。雖然沒有傷到石碑的表面,但里面的氣息已被她攪得極亂,現在再以驚天圖面對面的硬撼,殺氣逼人而來,頓時將里面的陰陽之氣攪得一蹋糊涂,兩股不同的力道牽扯之下,本來堅硬無比的石碑表面居然被震出了一條條的裂縫。

甄云用力的維持著兩界碑中的陰陽之氣,只要將里面的靈氣調順,那么裂縫自然也會消餌,但現在,他卻要先應付顧顏的進擊。

顧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她也不準備再示什么弱,這次射殺了兩名長青宮的弟子,這個梁子已經算是結下了,如果他真的逃往長青宮,那么顧顏倒不好怎么樣,現在面前的這個人自尋死路,跑到這個荒山野嶺來,就算自己把他滅殺在此地,也絕對能讓長青宮無話可說!

她揮手拋出驚天圖,便將兩界碑鎮住,正要進擊,忽然感到背后有殺氣襲來,顧顏頭也不回,張弓搭箭,一支歸元箭便射了出去。

背后傳來轟然的巨響,顧顏一回頭,便看到甄善正站在空中,他手中托著一對銅鐘,嗡嗡的作響,將歸元箭夾在中間,臉色頗有些發白。

甄云喝道:“三哥,你怎么這時候才過來?”

甄善道:“我在宮中主持陣法,接到你的訊息,沒來得及回報掌門人,便趕過來,只是這個妖女在身后布置了陣法,讓我尋錯了方向,直到現在才趕過來。”

他冷冷的看著顧顏,說道:“你這妖女,那日在龍淵閣中,與人合謀,盜取本宮的七蟲七葉花,我要拿你回去問罪,你可知罪?”他們本來的打算,是無聲無息的將靈丹攝走,就算顧顏事后找上門來,大可以借詞推搪,但是沒想到顧顏這么快就追殺而來,現在面對面的便不好推脫,索性便將臟水栽在她的頭上。就算兩個人聯手將她滅殺在此地,碧霞宗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更不會有什么人為她們出頭。

顧顏的眼中露出一絲冷意,事實上名門大派的這種作風,她見得多矣,只是現在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以任人欺負的年輕修士了,顧顏的眼隱隱露出了一絲殺意,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一片山脈綿延而去,方圓百里全無人煙,嗯,的確是殺人越貨的好場所啊。

她冷冷的看著甄善,忽然用手虛彈了一下弓弦,“崩”的一聲,歸元箭無聲自震起來,自動飛回了她的手中,驚天圖在她的控制之下,飛快的升上了高空,殺氣迅速的向著四周蔓延開來。

甄善與甄云兩個人,一人持兩界碑,一人持元命鐘,都是長青宮中的異寶,一左一右的將顧顏圍在當中,甄云冷冷的說道:“你現在馬上回去,帶著碧霞宗滾回東陽郡,可以饒你一命!”

甄善接口道:“否則的話,我們將你滅殺在此地,再去城主府找個公道,到時候小心你們碧霞宗有滅派之禍!”

顧顏的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公道,那是甚么?”她忽然間飛身而起,錦云碟迅速的升到了數十丈的高空,“這就是公道!”她將手向下虛按,驚天圖便從天而降的壓下來。

甄善怒道:“你大膽!”他用指節敲擊起手中的元命鐘,銅鐘發出悠長而深邃的聲音,轟然的作響,顧顏只覺得頭微微一暈,神念似乎在不受控制的飛散起來。這對銅鐘居然能夠直接攻擊神念!

好在她的神念遠比一般人要堅韌得多,只微微一晃,便行若無事,一手已將缺月弓擎出來,三支歸元箭搭在了弦上,一抬手,便如流星趕月一般的向著甄善手中的銅鐘射去。

甄善以元命鐘攻擊修士的神念,向來萬無一失,他看到顧顏在空中居然只是一晃,便穩定下來,頓時一驚,還沒容他反應,三支箭已連珠般的射來,濃重的太陰之氣當頭壓過來,甄善抬起手中的銅鐘擋去,“當”的一聲巨響,無盡的音波飛快的向著四周蔓延過去。

這時驚天圖已經將他們兩個人都罩在了中間,顧顏叱了一聲:“合!”四方云動,無邊的殺氣向著中央聚攏,中心處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身披黑盔黑甲的武士,手執巨斧,向著兩人當頭斬下來。

一瞬間,煞氣沖天,甄云驚呼道:“你……你居然是魔教中人!”

顧顏淡淡的笑著,不做反駁,對于正邪之間的分野,她可沒有這些自稱正道中人這么敏感。

巨斧重重的劈在兩界碑上,無邊的殺氣侵食著碑身,巨大的兩界碑咯吱咯吱的作響起來,顧顏又叱一聲:“聚!”

四周的殺氣迅速的向著中央聚攏,要把兩個人硬生生的圍死在當地。她以一張陣圖,強困兩名結丹修士,其實是一件十分兇險之事,只要兩個人能夠脫困而出,陣法反噬,她必會受傷。但非不如此,不能將這兩人全部滅殺于此地,顧顏行此險招,亦是逼不得以而為之。否則讓他們兩個人逃回去,那么今天就真的與長青宮結下死仇,不死不休。顧顏雖然不懼,但大比之前,怎么也要將這十天拖過去!

甄氏兩兄弟,這才知道顧顏居然是起了殺心,這個膽大妄為的女子,居然想將兩人同時滅殺于此地,更可怕的是,她居然真的有這個可能!

甄云大聲呼道:“隔天陰陽!”甄善也揚起手中的元命鐘,“魂徹九幽!”

兩界碑如同小山一樣的飛快升起,不停的向外面沖擊著,碩大的碑身上冒出絲絲的白氣,硬是將周圍的殺氣頂住,想要沖破陣法的阻隔而去,而元命鐘在甄善的敲擊之下,不停的轟隆隆作響,無盡的音波沖破殺氣的阻隔向著四周蔓延,每敲擊一下,甄善的臉色就要白一分。但這兩個人并不在乎,他們現在不再想著如何滅殺顧顏,而是首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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