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487章合力
顧顏毫不遲疑的將自己強大的神念撞擊過去。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在兩個修的t斗之間,直接用神念攻擊,是一件極為危險之事,修士的神念是最為脆弱之物,就算是以顧顏的神念強大,也不敢直接暴露于敵外,但這兩個人在猝不及防之下,神念受創,正是全無防護之際,被顧顏直接隔空放出的神念一擊,無數紛亂的信息爆炸一般的涌入腦海,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腦中迅速擴散開來,全身一滯,顧顏已經飛快的從他們兩個人中間闖了進去。
元家的七人站定方位,圍成一道封鎖之線,兩個人被突破之后,便讓顧顏直闖到里面的包圍圈中,顧顏一揮手,淡而無色的紫刃斬去,將兩道從天而降的寶光掃蕩干凈,把被對方寶器重壓的楊真,從法寶下面救出來。
楊真被元家一名修士的長索困住,另一人的刀已經當頭斬下,如果不是顧顏拉了他一把,這次就要命喪于此,他驚魂稍定,才向顧顏道謝。
南仙子護住兩名弟子,飛快的移過來,說了一聲:“多謝了!”
顧顏點點頭,她站在山巖上,揚起頭,看著上面七個蒙著臉的修士,揚聲說道:“諸位,今日是非要與我們難么?”
站在中間的那個人,看身形,依稀就像是顧顏在子午嶺曾經遇到過的元限,顧顏曾經聽楊真說起過,元限在元家同輩子弟中排行第十三,天資之高與元家當代的家主不差,在結丹之后,就負責元家在云澤國中的外務,元家大部分力量都聽他的調遣。
這時元限也開口,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澀而嘶啞,“顧道友,一定要與在下為難嗎?”
顧顏淡淡的說道:“你在這里生事,我便不能不管。”她冷冷的看了身后的那些修士們一眼,“你視東陽郡的修士為無物豈知這里沒有英杰?”
她這一番話,讓后面的有些修士頗感自慚,當時便有人站出來大聲說道:“不錯,我們東陽郡的修士們,應當團結起來,否則的話,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們?”
韓宛如與譚子澄都默然的不作聲,他們都是一大家族中主事的幾人之一,思慮深沉自然不會被顧顏幾句熱血的話所刺激,但看到下面的修士們群情洶涌,心中也不禁訝然,這個女子,似乎天生就有種領袖氣質啊。他們自然不會想到,當年顧顏一個人在歸墟海,振臂一呼,便將所有的散修都號召起來,一起抵御天音閣的進擊,比起那時候來現在的場面,也實在是不算什么。
元限冷冷的說道:“那我倒要看看,那些人會不會冒著殺頭的危險來與你聯手?”他冷哼了一聲,“殺死此女,生死不論!”
元限作為元家主外事的人,論地位僅在族長與幾位長老之下,有一雙極毒的眼睛,處事極為狠辣果斷,轉瞬間他便看出來,雖然下面的修士已經被他們的手段弄得人心惶惶但顧顏一站出來似乎便又有了主心骨兒一樣,這些人在不自覺的情況下開始聯合起來如果任其這樣的發展下去,那對他們今天的計劃會造成極大的阻礙。
這種情況,以前元限也不是沒有見過,只要當機立斷的將對方心目中的領袖格殺,那么下面人的士氣就會一哄而散,所以他當機立斷的下了格殺令,只要殺死了顧顏,那么積云峰等人也都是囊中物。至于譚韓兩家的那些人,已經嚇破了膽,哪有膽子敢來攔阻他們?
這次元家分頭行動,在各地摧跨秦氏的勢力,有三分之一的力量都投入了東陽郡,又以元限領頭,絕對是勢在必得,他可不會同意在關鍵時刻,被一個無關的女人攪了局!
南仙子轉頭,冷冷的說道:“爾皆無膽,生機系女子之手耶?”
這一句話讓不少人都面紅耳赤,當時便有不少修士上去參戰,與積云峰的弟子一起,布成一個半圓翼的陣法,將顧顏的后翼全都護住。
元限冷聲說道:“你們將那些不相干的擋住,七哥,九哥,隨我下擊!”他的身形如大鳥一般的自空中撲落,一對半月形的法寶當頭斬過
兩道月牙形的寶光,在空中飛快的打了一個利閃,然后向中間一合,便當頭下擊,顧顏只覺得一股殺氣撲面而來,這股殺氣之烈,比起當年在誅仙臺上不差!
她的心里飛快的對元限的實力作出了評估,這個人的實力,與韓千羽應當也在伯伸之間。蒼梧大地上,藏龍臥虎,人才無數,果然不可小覷,九大派之外,也有無數人杰!
元限手中的這一對鴛鴦抱月斬,曾經取過了無數修士的性命,他見顧顏站在空中不動,雙鉞便飛快的內合,四周的殺氣便以顧顏為中心向內合攏。
顧顏向左橫移,只是一步之差,便讓殺氣的合擊落在空處,隨后紫刃揮動,要與元限正面的硬撼。
兩人的寶刃相擊,毫無花哨的取巧之處,純是比拼法寶的厲害與靈氣的深厚,“錚”的一聲如水銀泄地,接連不斷的響起,轉眼之間,顧顏的紫刃與元限的雙鉞便在空中連交了數百擊,元限氣血翻涌,飛快的向后退去,他的心中忍不住驚訝,這個女人的靈力好深厚,她真的是剛剛結丹不滿三年?
他不知道顧顏曾經有一個二次結丹的過程,兩次凝結,讓她的金丹變得更加的凝煉,而在兩次凝煉的過程中,她的金丹又分別以五行魔火和九嶷鼎淬煉過,這讓顧顏的金丹遠比一般修士更加的堅固,所能容納的靈氣也更多,更不用說她現在還能夠直接調用混沌空間中的靈氣為己用。元限與她硬碰硬的對敵,自然是討不了好處。
顧顏一刀便將元限逼退她站在空中,猶如威風凜凜的女戰神,這時左右的兩個人,也就是元限口中所稱的“七哥”與“九哥”,名為元七、元九,在元家輩分不低,只是論地位卻要在元限之下,他們兩人各執一劍從左右斬來·顧顏的左手擎出冰靈焰所化的長槍,槍尖挑動如游龍,將兩個人的法劍全都挑飛。當面來襲的三人,被她一人逼退!
南仙子長嘆了一聲,知道自己終究比她差得遠矣!
元限飛快的退后,平復了一下體內翻騰的氣血,知道強攻終究不能奏效,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結陣!”
今天正值太陰星力最弱之時,而他們七人所站定的方位·也隱隱有“天璇吞月”的架勢,這也是顧顏今夜格外警惕的原因之一,在一開始,她就知道,今夜是下手的極好機會。
修士們修行,多借以天地間的靈氣和日月星力,太陰之力最弱,那么修士的防護也會隨之而出現空隙,是絕好的伏擊機會。
這時七個人都拋下這里的修士不管,轉而站定方位結陣·顧顏心中不禁一動,她對身后的楊真與南仙子低聲說道:“他們是要結天璇吞月陣勢!”
借七星而御北斗,執天璇以吞太陰。天璇星位是北斗七星位中最亮的一顆·也是星力最盛之位,在太陰之力最弱的時候,天璇星力便會大漲,元限踏定了天璇星位,就要借星力而吞太陰之力,換句話說,元限這時已經下了狠心,要將他們全都葬身于此地!
楊真不禁低呼了一聲·“他們這是要下決心啊!”天璇吞月陣勢·是極為兇險的陣法,以星力御太陰·屬于以仆欺主之勢,回頭必然要受到反噬·也就是說,他們必然要在陣法反噬之前,就消滅掉面前的對方,至少讓對手沒有反抗之力,這本來就是一個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陣勢!
元限朗聲說道:“韓仙子,譚道友,我無意與你們為難,你們即刻帶人退出,還可保留家族中的元氣,否則不要留在此地一起陪葬!”
韓宛如與譚子澄的臉色變了數變,心中都大罵起元限的陰毒,這個人現在說出這句話,分明是把他們放在火上烤!
如果元限能夠一舉將顧顏與積云峰的弟子都滅殺了,那自然無所謂,如果不行的話,將來眾人出去,瀾滄谷的事情被傳出來,那韓、譚兩家的面子也都要丟盡了,當敵之面,棄友而逃,他們將來還有什么臉面,在東陽郡能夠領袖群倫?
韓宛如不禁咬緊了嘴唇,或許元限正是做如此想的,只要他們此刻脫身,也就說明以后,韓、譚兩家,都要被綁在元氏的戰車上,沒有他們的助力,在東陽郡便沒有立足之地!
只是這個決定委實難下,元氏七人齊至,他們就算是合力,真的就有把握在對方的手下逃出生天?如果元限下了狠心,將他們一同殲滅在此地,那么積云峰的實力大損,在東陽郡將無立錐之地,而韓、譚兩家在無奈之余,也會投到元氏的麾下,成為這個縱橫云澤的大族之附庸。葉子悠悠
韓宛如的腦子中飛快的轉著念頭,權衡利弊,但卻讓她難下決斷,如果顧顏擊退了這些人呢?在她的心中,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元氏在超過自身三分之一的實力投入東陽,本身就是勢在必得之勢,她不認為顧顏一介散修,能夠有扭轉乾坤的機會。
她與譚子澄對視了一眼,同時都下了決心,既然避免不了附庸于元家的結果,那就逃吧,至少為自己的家族,還能夠保留更多的元氣。她揚聲說道:“韓門弟子,隨我離去!”說完當先上了云舟,等韓氏子弟隨她一起上去,便駕著云舟遠去,兩艘云舟飛快的消失在空中。
而剩下的修士們,包括與這兩家親近的,卻沒有一個隨他們而走的,他們都被南仙子的那一句話所刺激了,“爾皆無膽,生機系一女子之手耶?”
這一句話當頭將他們驚醒,而顧顏力敵三人而不退,則激起了他們心中的血氣。他們紛紛拿出手中的法器,沖入戰群之中,與積云峰的人一起結陣·庇護在顧顏的身后。在他們后面,只有韓、譚兩家的云舟,倉皇逃竄。韓宛如在云舟上不禁長嘆,這一次,兩家只怕要盡離東陽郡修士之心!
譚子澄冷哼一聲,這些熱血上頭的修士,只怕都逃不掉元家的毒手。他想得更加長遠,日后在東陽郡,就要讓韓、譚兩家兩分天下了。
只是他們兩個都想不到·顧顏會爆發出如何巨大的能量。
顧顏一刀將三人逼退,就知道他們要組成天璇吞月陣勢,朗聲說道:“諸君可聽我一言?”
身后的修士,包括南仙子、楊真、衛冷秋、袁庭盛等人,都齊聲說道:“愿聽仙子吩咐!”
顧顏說道:“依我之令,結陣!”她身為陣法大師,自然知道天璇吞月雖然兇險,卻并非沒有破解的機會。說起來也不復雜,只需以“七星聚月”制之!
這種法子,展城在子午谷中引梧桐木時用過·韓千羽在紅河谷中滋養妖獸,也用過。以此陣法,便能凝聚太陰之力,從而與對方的星力對抗。
顧顏趁著對方仍在布陣,便飛快的分配任務。雖然韓、譚兩家,帶走了超過三分之一的人手,但在場的修士仍有數十,除去傷號不論,能動手的結丹修士,加上顧顏仍有七人·筑基弟子有二十幾人之多,但還要分出人手照顧六個傷號,顧顏讓衛冷秋帶著本門弟子·負責照應傷員,而她則將其余的修士分配成五隊,各領一隊,站定星位,自己站在中央星位上,以北斗應天璇,只是還差一個星位無人。她揮手叫道:“梓潼,諸鶯·你們過來!”
林梓潼與諸鶯走到身前·顧顏取出朱顏鏡,說道:“你們兩人執我寶鏡·站天樞之位,以寶鏡之威·鎮壓星力,不能擅動,可知道?”
兩個人都是臨大事有靜氣之人,躬身應道:“弟子遵令!”
顧顏回頭笑道:“東陽郡僻處東南,算是半個蠻荒之地,今天也讓名聞云澤的大族,見識一下東陽郡下修士的威力!”
后面的修士舉起手中妁器,尤其是那些筑基弟子,大聲吶喊,聲勢震天。元限在中冷冷的看著,也不禁贊嘆顧顏有天生的領袖能力。
他在結陣完成之后,沒有馬上進擊,就是想將在場的眾人一網打盡,這樣元家在東陽郡的抵抗勢力,便會被一掃而光,然后他再借韓、譚兩家,便可以控制住整個東陽郡,從而將這個以前被秦家所控制的后院,徹底的扭轉到自己這一方來。這也是他們在一開始就定下的計謀。為了此計,他們不惜用了一年的工夫蟄伏,慢慢的向東陽郡和瀾滄谷里滲透,才終于在今天布下了這樣的一個大局。
只是現在,當所有的事情都如自己意料向前發展的時候,元限的心中卻不禁有了一絲沒來由的隱憂,他忽然想到這絲隱憂來自于何方,如果今天不能夠將這些修士格殺于此,那么未來將向著何種方向發展?至少他們的計劃要失敗,以后再也無法染指東陽!
元限被黑布所罩的臉下,變得無比的猙獰起來,臉上的肌肉條條扭曲,猙獰著說道:“動手,一個不留!”
六人轟然應是,他們按著星位,飛快的踏出星步,圍著元限所在的天璇之位,不停的旋轉起來,七個人的身上同時涌起了白色的濃霧,蒸騰著向上升去,而他們的身上都發出了一層層的玄光,籠在身上的周圍,就像是七朵斗大的星云一樣,盤旋不定。
慢慢的天上的云層也變得厚起來,把本來明亮的月色都遮蔽住,天空中變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七團大的星光閃爍,元限沉聲喝道:“下擊!”他將手重重的一揮,有人將手中的金缽一合,霹靂之聲轟然作響,一道銀色的光柱便凌空下擊。
顧顏一揚手,便喝止住身后想要出擊的修士,七星聚月的精髓,說穿了也無非是“合力”二字,合眾人的靈氣于一,只是對瀾滄谷的地勢,她尚不算了解,也沒時間卻按照地勢布陣,現在只能依靠眾人的合力抵擋。
她見天空中的光柱下來,就揚聲喝道:“起天權!”南仙子與楊真都應聲,地上一道銀線飛升而起,轉眼在空中騰化為一條銀龍,向著天空之中沖去,兩股力量在空中交擊,頓時銀輝滿天,星落如雨。
無數散落的星力向著四面八方激射,顧顏展動手中的令旗,七個星位頓時隨之變動起來。
七星聚月,聚七星而拱衛太陰,變化極快,而天璇不免失之于呆板,顧顏飛快的展動令旗,七星之位不停變化,讓元限根本摸不到她的核心所在,幾位攻擊都落在空處。他心中不禁大驚,這才想起展城的告誡。
展城曾經告訴他,顧顏于陣法之學極為精熟,但元限自詡為元家的陣法大師,為天璇吞月之主位鎮守,對展城的話不屑一顧,這時候不禁有些后悔,沒有對顧顏過于留意。
他看著遠處,恨恨的說道:“這個狡猾的東西,肯定是趁機溜了!”
站在他身邊不遠的元儉低聲說道:“這些魔崽子們,全都是狡猾如狐之輩,不見好處不撒鷹,他們拿了我們的好處,也辦完了事,不走還等什么?”
元限冷哼了一聲,如果不是因為魔教的秘法來制造修士中的混亂,他也不會與展城合作,說起來這中間還有人牽針引線,只是畢竟說出來不好聽,所以雙方的合作極為秘密,只有元家幾個核心弟子知道。可是這個滑不溜手的東西,居然在關鍵時刻溜了號!
被元限咒罵不已的展城,這時正站在數里之外的山頭高處,靜靜的注視著這里的一切。胡致元站在他的邊上,有些急切的說道:“展公子,元公子那里已經合圍,我們何不也去相助,一舉破敵?”
展城悠悠的說道:“你急什么?”他轉過頭來,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胡致元,說道,“如果不是你的先祖,與當年的魔修有幾分淵源,這次我也不會提點你。做事都要留有三分余地,何必急在一時?元家行事急切,是形勢使然,但你我卻不應如此。”
胡致元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不禁訝道:“展公子是說,元家勝負,尚在未知之數?”他臉上滿是震驚與不相信的神色,顯然完全不信展城所說的話。
展城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只是說道:“看看再說吧,如果現在去,頂多也撿些殘羹剩飯,無益大局,要是真的情形不妙······”
他停住了話頭不說,胡致元聽出他話中的未盡之意,頓時全身都冒出了一層冷汗。只是怎么也想不透,展城為何會對戰局做如此的判斷。
顧顏指揮著七星聚月大陣,與元限所控制的“天璇吞月”相抗,雙方陣法的核心都在不停變化,彼此都抓不到對方的破綻,元限想把以顧顏為首的修士全都困住,但顧顏總是能夠將七星聚月的陣眼巧妙-的轉移開,讓對方抓不到,然后再以太陰之力全力而擊對方的天璇主位,讓元限也頗為狼狽。論起陣法運用之妙-,顧顏的造詣,實在元限之上。
只是顧顏有一個劣勢,卻是她無法與元限相比的,元家這七名弟子,彼此間配合嫻熟,時間良久,對陣法的運用幾乎同出一心,而顧顏所指揮的這些人,卻是心思各異,平時也根本沒有配合過,只憑著一腔熱血,運用之時多出差錯,都是仗著顧顏巧妙-的手法得以扭轉,但隨著時間推移,勝勢卻開始慢慢的向著元限的那一邊傾斜。
南仙子也看出了這一點,借著一次星位輪轉的機會,她在顧顏的身邊說道:“勢紛亂,恐不能久!”
顧顏自然知道問題所在,但她一時間卻也沒有好辦法,這時,一直在七個星位之中,護衛著傷員的衛冷秋忽然說道:“機巧之變不能及,何不以力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