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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鎧此刻正在考慮的自然是這補給的問題,從營口到璦琿城直線距離就超過1000公里,就是到黑龍江城,那也有近800公里的陸路,更別提這之間的道路幾乎就沒有直線的,就算是他有光腦地圖,這時代根本派不上用處,地形地貌在幾百年間早就改變了太多太多。
大海上,800、1000的路程耗上幾天也就到了,這陸地上,那可都得靠馬車、人力來搬運,即便是如此,這效率也是十分的低下。
而南洋體系在歷次戰爭中依靠的,都是海上運輸力量,馬尾海運在這其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而現在的情況上,大船根本開不進來,到了遼河下游中固城就上不來了,河道的復雜性是阻礙航行最重要的因素,而船只的問題,則是另外一個重要原因,
怎么才能高效率的把軍備和士兵投送到北方去呢?這個問題,讓秦鎧此刻鬧心的很,甚至連宋云澤進來都未察覺,直到這位手下大聲的報告,才把他從沉思中弄醒。
“大人1人犯帶到!”
秦鎧一轉身,穆家妹子給關了兩天倒還是原本的模樣,仔細看著妹紙,俊俏臉蛋上顯露的英氣外,以他的后世標準來看,其實還是個小姑娘而已,最多也就不過20歲出頭吧,這樣的年紀,想想自己后世的女孩們,基本還在讀書來的。
想剿這里,他微微一笑,沖著穆清說道:“你叫穆清?”
“嗯!”妹紙非常不愿意的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秦鎧其實已經從其他人的訊問記錄里看到了,這穆家妹紙姓穆自然是不錯,不過這名字卻不叫穆清,而是叫穆怡清,這出來打劫綁票,自然蓋頭換面用了個假名·不過這也改的太差勁了點,兩個名字很輕易就能被聯系上,不過看妹紙還是不承認,他倒也懶得點破。
“問你話的軍官向我報告·說你提出來只抓你一個,其他人只是挾裹的百姓而已?可有此事……”
這話穆怡清自然是說過,不過說了后,回到帳篷里又有些后悔了,畢竟在這里看情形似乎對方并沒有要馬上把自己就地正法的意思,不過,這原本就是她的真心想法·說就說了,也沒有太放心上,沒想到這么快就傳到狗官耳朵里了。
“是的,是我說的!”穆怡清都懶得抵賴。
秦鎧忽然微微一笑,“這樣的話,你可是欠了我一大筆債啦!這馬賊的處置,按照大清律和兵部的說法,你可是要就地正法的·不過,你運氣不錯,我可以考慮對你寬大處置·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
這個消息和她這兩日猜想的頗有些接近,畢竟對他們的看管遠不是死囚犯的模樣,不過現在由秦鎧說出來,還是讓穆怡清驚訝不已,不過,自己莫名其妙-就欠了這狗官……現在還稱呼他狗官,似乎有些過分了,想到這里,穆家妹子抬眼看了看秦鎧。
現在看起來,這姓秦的家伙似乎順眼了一點點·至少相比其他朝廷的狗官,那是要順眼一些,只是方才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欠了對方一大筆債……自己縱橫江湖,講究的就是恩怨分明、有債必償,現在為何自己要欠這個可惡的家伙債呢?
想到這里,她不服氣的一抬頭·皺著眉頭異常可愛的問道:“狗……大人,為何我欠你一大筆債?我這人從不欠人的!”
狗大人······秦鎧差點給逗的笑出來,秦鎧自然聽出這話外之音,這妹紙,看來在她眼里,自己估計還沒跟狗官這詞脫離關系,不過自己形象似乎還是有所改善,估摸著,穆家妹子看待這天下,可都是狗官的天下了…···
想到這里,秦鎧立刻替自己正了名,他朝宋云澤做了個手勢,很快外面就傳來了咋呼聲,“王八羔子滴,要送爺上路,也不備上一頓好的上路飯……”
這聲音傳來,穆怡清猛的挺直了身軀,讓不經意看到的秦鎧也暗贊一聲,這方小說北妹紙的身材還真是不一般的火爆啊,等一個身材魁梧卻黑得跟炭似的大漢出現在門口時,兩人顯然都是大出意料。
“弟弟……”
“姐,你咋在這里了,狗日的誰敢抓你的!”
秦鎧一頭黑線,這黑炭頭還真是火爆的不一般啊,怪不得會在關卡上被官兵給逮了,就這臭脾氣,估計看到有神馬破事就能爆發羅,現在可是一出活生生的折子戲《姐弟會》,秦大總督倒是識相的很,這時候說話都嫌太多。
等一盞茶功夫,秦鎧再進去的時候,情況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黑炭頭自然是搞清楚狀況了,把他從長春廳的死牢里提出來,倒也沒費什么功夫,宋云澤去恐嚇了一會縣太爺,闞師爺就立刻帶人親自吧一封銀子和這個死囚犯給送過來了。
只是,現在這個黑炭頭似乎態度并非對待一個青天大老爺的模樣嘛!看這眼神,似乎防狼甚于感激……一頭黑線的秦鎧也不能解釋啊,難道要咱表●下,對你這個身材火爆的姐姐咱毫不感興趣?!這是咱作出的情嘛…···
不過跟這個黑炭頭較勁,秦鎧還真是懶得費心,這貨就一頂在杠頭上個憨貨,放出去還真得再惹點事情,所以,他一坐下就直入主題。
秦鎧斜眼的瞪了一下黑炭頭,這貨倒也一點不示弱,估摸著還想沖秦鎧揮舞下拳頭,不過立刻被穆怡清一把拽到后面去了,看得出穆怡清對這個弟弟倒是兩手指捏豌豆——穩當的很。
“穆姑娘,現在你是不是欠了我很大一筆債啦!”
穆家妹子顯然也沒料到秦鎧的手段,這絕對是她的軟肋,沒法抗拒的軟肋啊,不過她可是個果敢的女子,倒也毫無扭捏之態,立刻坐直了堅毅的說道:“秦大人,哦自然記得你的情分,不過,我只欠人情不背人情債,若你讓我所作不違了道義二字,我自當赴湯蹈火!”
這話擲地有聲,就連后面站著的宋云澤幾個親兵也都悚然動容好一句只欠人情,不背人情債,秦鎧聽了也是微感意外,這妹紙還真是有些奇葩啊!
不過既然有意收攏這關外的這股子力量,秦鎧自然不能落了氣勢,他抬頭看了看這姐弟兩個,還真是龍生五子這差別可就大了去,“那就先說說你們的來歷的,我看看能不能用的上你們······”
這絕對是赤果果的激將,就讓人家背了一屁股的人情債,卻忽然改口小看起人家的能耐,黑炭頭嘴一張正要爆發,卻被他姐一眼把話頭給噎在嗓子里了。
穆家妹子這會兒方才顯露出火辣身材下的處事能力,“秦大人我真名不叫穆清,我叫穆怡清,”她一指旁邊的黑炭頭“穆江是我同父異母的胞弟,家父穆林遠曾是墨爾根守備在,后遭人陷害才棄官在囤窩子落了草,三年前家父因病而亡,所以由小女子領了營盤。”
這些內容,秦鎧自然也從幾個嘍那里詢問出一些,只是不明白,這群馬賊出沒囤窩子,按照他們說的,應該在黑龍江的某一段那里正式的名字應該叫囤窩集,也就是北方老百姓自發聚集而成的村落,一般沒有城廓,呈散居的大片地區而已。
之后由于黑龍江以北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大批蒙古、回族、達斡爾族人渡河后在這片區域散居,形成了一個較大的城鎮原本穆林遠就是軍中將領,自然知曉這片地區地處黑龍江、吉林和俄國人勢力的邊緣,三方勢力都沒法觸及,獲罪后立刻帶著親信兵馬直接在這里占地為王。
而穆林遠本來就是軍中悍將,在當地收攏了北方逃下來的各族青壯,又重視騎術和武功,很快就在方小說北綠林界創下了赫赫威名,在清廷因為北方馬賊蜂擁而起,已經成為了當地頑癥,所以加大了打擊力度,不少馬賊風聞穆家的實力轉來投靠,在近十年間,這囤窩子成了馬賊的樂土。
而這時代方小說北馬賊蜂擁而起,這其中折射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清政府在當地的控制力日益衰退,很多情況下,馬賊更趨向于村鎮的保安團定位,由于清政府無法保證轄區內的安定,于是偏遠村鎮開始自發組織團練或者巡守隊,若是遇賊來襲,則御賊,若是久之無事,或者被官兵招安,成為正式編制的鄉勇,或者就轉身為馬賊,外出打秋風了。
而這階段的馬賊,受到秦鎧重視的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現階段,馬賊的群體除了少部分是匪外,大部分都是窮苦出身,而且更重要的一點,這時代外國勢力介入的情況極少,馬賊作為當地民眾保家的最原始組織,起到了很大程度抵抗外國勢力的作用,畢竟俄國毛子怎么看都和當地人差別太大了,這可以說是一種自發性質的抗爭。
馬賊團隊有最常見的組織,就是所謂“七人為局”,組成七個人以上的集團,就算正式成為了馬賊的一份子,而聯系他們的紐帶,多數是宗族、籍貫之類的鄉土意識,穆家這根本的實力,那也是穆林遠當初的軍官和親兵。
只是在穆林遠病死之后,穆怡清繼承他父親的很多優點,而且得到了不少綠林叔伯和他父親舊部的支持,得以掌控囤窩集的局面,但是接下來的情況,卻完全不是他們這些窩在當地的綠林好漢們能了解
囤窩集是三不管地區,這里方小說為吉林將軍轄區,西面、南面都是黑龍江將軍轄區,而北面則是中俄尼布楚條約未曾勘定的區域,屬于實實在在的無主之地,但是俄國人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受阻于條約的限制,終于在觸及到這片馬賊的樂土。
這兩年,朝廷也加大了對馬賊的打擊,囤窩集甚至出現黑龍江的正規巡邊兵馬,這些卡倫巡哨的騎兵,自然不是關內那些已經徹底腐爛的八旗軍可比,都是些土著子弟,吃的這就是這邊疆上死中求活的飯,往往十余騎再多帶上十幾匹馬,就能在邊境上巡哨數月之久。
結果原本這片三不管●'區,竟然成為了雙方力量都要進行清洗的地方,他們在與清交戰是,雖然對于卡倫巡哨兵馬頗為忌憚,但是也常常能仗著對當地的熟悉和人多勢眾擊退對方巡哨的邊兵都是老油子,一看局面不妙-,早就滑腳了。
但是在與俄國毛子交戰中,雖各有勝負但是俄國毛子的火器卻讓他們吃虧甚大,毛子火器打的遠、威力大,根本不是馬賊繳獲的清軍火槍能比的,這種局面下,穆怡清帶著手下準備往南面來,準備找西洋商人采購一些火器。
只是這打算遠不能應付變化,穆江這貨進城取些個并不惹麻煩的方小說西竟然莫名其妙-被官兵給逮了,也是在大牢里出了一些狀況,這才拖到現在,沒給砍了腦殼。
聽到這里,秦鎧這才舒了口氣,看起來這次出手倒也沒白費勁,這妹紙有貨啊,當然不是她的身材這個不是瞎子都看得到,讓自己感興趣的是她的背景,這穆家未必是方小說北馬賊的大佬但肯定是一股子大勢
穆家妹紙一五一十都把情形給交代了,說道這里,也對這位秦大人的好奇心十分意外,也不知道下面會要求自己做什么困難的事情,現在自己可是真真切切欠了這可惡家伙一條性命······不對,是兩條或者更多條,因為這可惡的家伙,穆江的性命算是真的撿回來了。
只是不知道他會要求自己做什么呢?若是要自己服侍他······那是斷斷不行的,這家伙老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德行,好像人家都欠他似的看了就討厭,年紀輕輕就做這么大官,肯定出身不正!
穆家妹紙胡思亂想之際,秦大總督自然不知道自己正被妹紙徹底丑化中,否則還真得又冒一頭黑線,他看了看黑炭頭、又看了看養眼的妹紙為啥自己的選擇總是這么困難呢?
這黑炭頭,一看就是個惹禍精,若是留下來,就是派去送個雞毛信,那也得好好訓練訓練,何如把妹紙留下做人質······只是讓黑炭頭回去,估計自己想要用上馬賊的心思那可就泡了湯羅。
看到秦鎧眼光在自己和弟弟身上打轉,穆怡清眉頭皺的更緊了,但是這模樣看起來卻是益發的養眼,讓秦大總督又多掃了一眼。
“大人,你到底想我干什么,這傷天害理之事,我就是死也不會做的!”妹紙終于煩了秦鎧一副成竹在胸、卻不說話的模樣。
秦鎧方才噢了一聲,“穆姑娘,你欠我的大人情,我想了想,暫時也沒什么機會讓你還,不過·……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倒是可以再幫你一次,反正你都欠我那么大人情,多欠一個也無所謂了嘛!”
妹紙的眉頭都快皺城八字了,這可惡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來頭,自己就知道是姓秦的欽差大臣,帶著這么大一批人手,到現在也沒搞明白這家伙的真正身份,但是可惡家伙的手段卻是一個接一個,這又讓自己欠他一個人情,這日后可怎么能還清呢?
想到這里,妹紙堅決的搖了搖頭,似乎想拒絕,不過又馬上追問道:“秦大人,你為什么要幫我們?我可是馬賊,你是官······”這可惡家伙實在是太神秘的,現在想起來,從自己算計他,根本就是在與虎謀皮,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太糟糕了!
“因為······我根本不是狗官,我是一個好官,”秦鎧對于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不好明說,咱現在幫你,就是要拯救你們到正義的道路上來…···“另外,我們有一個共同點,本官來黑龍江就是要勘定邊境,把毛子趕回他們自己的狗窩去!”
“大毛子,咱囤窩集的兵馬可一點不含糊,這幾年死在囤窩子北面的毛子······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吧!”這么久了,黑炭頭終于說了一句正經話。
“毛子是必須殺的,否則他們不長記性,”秦鎧聽到說殺毛子,倒是立刻有了興致,現在憑著他的兵,他絕對相信南洋陸師士兵的素質,他們絕對可以不畏懼任何的自然氣候,義無反顧的沖進那冰天雪地里,但是這結果,肯定是驚人的凍傷減員。
他清楚的記得,就是在不算最北方的朝鮮,共和國第一次出國作戰,一場以弱勝強、以勇氣對抗機器的韓戰第一次戰役,正正6萬的減員中,因為凍死凍傷減員的達到驚人的7成以上,真正作戰減員,反而是少部分。
那可是在七十年之后的,物資、科技、醫學方面都已經大大改善的情況下,要是在這時代,讓自己承受這樣的損失,他可絕對無法接
這時候,穆家妹紙利落動聽的聲音響了起來,“若是打毛子的事情,大人你不說,我們也會義無反顧的!只是······我還不明白,你想要我們干什么?”
秦鎧微微一笑,“不是要你干什么,是想和你做一些事情?”纟